第五章
“我小时候很怕骑马…“他幽幽地说着:“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目睹自己的兄弟被一匹发狂的马踩死,所以一直无法克服心理上的恐惧。”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将她柔软的身躯抱在腿上坐着“到了十三岁,我还是不敢骑到马背上,让我父亲非常生气。”
他突然谈起儿时的事,进而分散了云儿的不安及注意力。
“后来呢?”她把头靠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软软地问着。
“我父亲
我上马,他们克服恐惧的最好方法,是面对恐惧,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克服了恐惧,清弭心底的阴影,尔后…我比谁都更爱马。”说着,他以手心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颈背。
她感到一阵酥麻,不觉打了个哆嗦。“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要你知道当你害怕某件事时,更应该去面对它。”
她轻啐一声“这两件事怎能相提并论?”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的意思是说,她应该放胆接受他的占有,甚至去喜爱“这种事。”
“怎么不能?”他在她耳垂上一啮“也许你会慢慢喜爱也说不定…”
“才不呢!”她耳
一热,本能地想推开他。
额济纳将她紧紧搂住,一只手沿着她的背脊往下摩抚着她的俏
;她
肢一
,身体再度绷紧着。
“月云儿,你喜爱我吗?”他在她
边低声问着,却不给她回答的时间。
他重重地挤
着她如花瓣般的双
,她
润的
间呵出一团团热气,直教他的身体也跟着窜烧起来。
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挖空了,什么都不能思考;他的身体宛如一团烈火,焚烧着她的身体、她的神智。
“不管我是谁,你都会跟着我?”
“说,”他不理会她的抗拒,继续以手指进
着她“不管我是谁,你都要跟着我?”他想听她对他发下誓言,他要知道她是真心想跟着他,不管
后她发现了什么。
她心悸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扣住她,根本不容许她退缩,甚至是反抗,他漠视她的挣扎。
“啊…”在他的爱抚下,那种奇妙的感觉是她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额…额济纳,我真的要跟你!”她不懂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她,难道一个女人将身子交给了一个男人,还不足以表示她的决心吗?
“真的?”他的眉心沁出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她起伏着的
口。
情的冲击让云儿的思绪陷入了混沌之中,根本无法去思索他为何要如此追问。
她好想逃开这情
包围,却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沉沦其中。
“我是谁?”他忽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深沉地凝视着他。
云儿困惑地睁开眼睛“额济纳?”她怔愣地望着他“你是额济纳呀!”
他浓眉一拧,神情奇怪地一笑“好,记得我是额济纳也够了。”在她的眼里,他是额济纳,不是辽人,也不是女真人!
其实,他为什么要如此在乎他们的身分?辽国是女真的宿敌“苍狼”格
勒不也排除万难娶了辽国鬼面军的女首领安苏;而朝鲜人是女真人的世仇“黑鹰”萨可努又何时在意过尹蕨娘是恨透了女真人的朝鲜女子?
苍狼和黑鹰都是大金的重要将领,但他们都毅然选择了他们所深爱着的女人,即使她们是和大金有着世代仇恨的异族女子。
云儿是汉人女子又如何?她是宋室武官之女又如何?他爱她,要她,还管她是谁吗?
她已经决心委身于他,而他还在这儿犹豫着该不该占有她?明明身心都极度渴求着她,却为了她是宋国女子而数度退缩,他,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也许,这都是因为他远比自己所预计的还要在乎她吧?
假如他只是单纯地想占有她,他根本不必考虑这么多,就算她
后离他而去,他也不吃亏。
但是就是因为他真的太在乎,太用情,因此他不希望伤了她,不希望她
后连一条可退之路也没有。
他今
若没要了她的身子,没毁了她的清白,她以后总还有选择其他男人的机会,但一时他得到了她,他不会让她走,就算她走得成,这辈子也已经让他给毁掉了。
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才相识三天的女人。
突然,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样就行了。”他躺在她身边,单手将她锁入臂弯之中。
她趴在他
前,顿觉满心不安。“我不好?”她羞赧地问。
“不是。”他低声应了一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那…”
额济纳轻抚着她犹然发烫的脸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你有问题?”她一怔。难道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男
隐疾?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体壮,怎会?…
他顿了一下,旋即知道她所说的“问题”是指什么。
“不是那种问题。”他忍住了笑,一股爱怜之情油然而生。
“那…是什么问题?”她穷问不舍。
他沉
片刻“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着,他闭上了眼睛“睡吧!”
趴在他
口听着他稳健而规律的心跳声,刚才那些翻腾不休的情
渐渐平静下来。就这样相拥而眠也不错。她想。
只是他的问题是什么?是他舍不得弄疼她?还是…他有什么顾虑?
倏地,一个念头窜进了她的脑海之中,莫非他在辽国已经有了
室?
虽说她一直没问过他,而他也从没提起过,但不提并不代表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或许是因为不想对不起
子而在最后收势。
可是倘若他真有
室,又为何要亲她、抱地,说什么会要了她呢?
她的脑子
七八糟的,根本就无法将那七零八落的想法组织起来。
“额济纳!”她轻声唤道。她想问他,现在就问他!
额济纳并没有响应,似乎是睡着了。
得不到他的响应,她怏怏不乐地叹了一口气。他有
室又怎样?男人有个三
四妾也不什么奇事,大不了她当他的妾室算了。
打了个呵欠,她闭上沉重的眼皮。
清晨,她在两道温柔目光的注视下醒来,一睁开眼,她看见他早已经醒来,却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
“醒了?”他温柔地一笑。
着他温柔的眼神,她几乎忘了昨晚纠
着她的疑虑。
“你醒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
“怎么不叫我?”她枕着他的臂膀一整晚,他居然受得了?她随即翻身坐起。
“因为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额济纳爱恋地抱住她
的纤
。
她耳
一热,娇羞无比地凝望着他。因为两人都
着身子,他的靠近又唤醒了她昨晚的记忆。
她急急地捞起衣服
穿上,但他却阻止了她。
“再躺一会儿。”
她羞怯不安地说“不了,我…肚子饿…”
额济纳顿了顿。也好,再跟她在这儿身体
,难保他会控制不住地继续昨晚未完之事,既然已打定了暂缓占有她,就不该给自己制造这种机会。
有时,他真恨死了自己的理智,要是让格
勒或萨可努他们知道,一定会笑他是“
到嘴边还不吃”、“煮
的鸭子还教它飞了”的蠢蛋。
不过那又如何?云既不是
也不是鸭子。
“嗯。”他松开手,任由她继续着衣。
想起赤云儿昨天被他命令到后门等着,他连忙翻身坐起。赤云儿是不会
跑的,只不过被他冷落了一晚,它一定很哀怨吧?
“你做什么?”见他突然翻身坐起,她疑惑地问道。
“赤云儿还在客栈后门,我去喂它一些水草。”
“我去吧!”她灿烂地一笑“我下楼吩咐小二送点吃的上来,顺便去牵赤云儿。”
他想了一下“也好。”反正赤云儿不排斥她,由她去喂也是可行的。
云儿穿妥衣裙,步履轻快地往外走去。临出门她还可人地回头笑望着他“我马上回来。”
目视着她娇柔的身形缓缓离去,他心里
杂着一种矛盾的心情。
他是多么想拥有这个女人啊!可是,他不想害她,在她还不知道他是女真之前,在她还没决定要跟个女真人之前,他不能要她。
他会等,等有一天他能告诉她,他是女真人,等有一天即使她知道他是女真人,也愿意跟着他的时候。
“小二哥。”云儿一离开后厢,就立即前往饭堂。
“姑娘,你早。”店小二一眼就认出她是投宿在天字一号房的姑娘。
“请你准备一些吃的,然后帮我送到房里去。”
“好的,我马上叫厨房准备。”店小二连忙点头。
“对了,”人吃的有了着落,马吃的总不能少。“客栈有水草吗?”
“水草?”他一愣“姑娘有坐骑吗?”
她怔愣了一下“呃,是。”
那店小二也机灵,马上就想起了昨晚打赏打一锭银两的男人“噢,是那位爷的马呀!”说着,他眉眼带笑地望着她“说起来,姑娘你跟那位爷还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哩!”
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这才都是用来形容夫
的,她和额济纳不是夫
,甚至连夫
之实都没有,听见小二这么形容他俩,她心里有些莫名怅然。
突然,门口出现了几名身形魁梧、凶神恶煞般的异族男人。
“好标致的妞儿!”
他们一个箭步就往里头跨,眼睛不规矩地在云儿身上
连。
“小美人儿,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儿?”说着,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拉她。
“别碰我!”云儿用力挥开他的手,怒斥道。
几名壮汉咭咭怪笑,不安好心地觊觎她的美
。“唷,真够劲,不晓得上
是不是也这么带劲?”
“下
东西!”她别过头,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那男人一把扯住她“这么标致的小妞就该去伺候我们大金特使博札尔将军。”
一听他们是大金特使博札尔底下的人,原本还想开口帮忙求情的店小二,吓得连气都不敢吭。
“放开我!”云儿恨透了这些在宋土上为所
为无法无天的金人,他们是野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那女真勇士力大如牛,怎可能连一介女
都擒不住。“能侍奉我们大人可是你的福气,快跟我们走。”
云儿一抬手,啪地给了他一耳光。“放开你的脏手!”
“你!”那男人虬眉一怒,扬手就要还她一巴掌。
“别打伤她的脸!”一旁的男人出声制止“要送给大人的女人,是不能有伤的。”
那男人怒瞪着她,缓缓放下盛怒的手,冷哼一声“我不打你,不过待你进了大人的房,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见他的威胁,她不觉浑身冷颤。这些人要将她带到大金特使的宅邸去,而她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不!”她叫了起来。“小二哥,告诉他!”
“各位军爷,这位姑娘是有夫家的。”那小二胆怯嗫嚅道。
“有夫家又怎么?”那女真人蛮横地喝道“叫他来跟我们大人要啊!”说着,几名壮汉将娇弱的云儿拖出了客栈。
她想,这次她真的完了。
好不容易逃离了高世杰,以为自此就能得到她所向往的自由,并跟额济纳天涯海角地
,瑞现在她竟落入了更恐怖的地狱里。
金人残暴狷狂,连大辽那么骁勇善战的民族,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更甭提他们这些任人宰割的大宋子民了。
“额济纳…”在这一刻,她心里不断呐喊着他的名字。
他还不知道她被带走的事吧?其实知道了又如何,他是辽国逃将,连自身都难保,就算想救她,也是无能为力。
再说那些金人若知道他是辽国逃将,一定诛杀他。…
不,她不要他死,绝不要!
额济纳穿妥衣服,却始终等不到云儿回来。
“她上哪儿去了?”他嘀咕着,并起身步出房外。
一出房门,瞥见小二一脸惶惑地站在楼梯口。
“小二哥,你可见到我
子?”
“爷,您的夫人她…我不敢说…”小二
言又止,
吐吐地。
“她怎么了?”见他神情怪异,额济纳马上察觉不对,一个箭步趋前,揪起了他的领子。“快说!”
“她…她被抓走了。”其实他一直想通知额济纳,可是又怕说了也是于事无补。
“她被谁抓了?”额济纳虎目炯炯,似要杀人似的瞪着店小二“你快说!”
“是…是大金特使的手下。”
“什么?”额济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
才一会儿的时间,云儿竟然就落入了那恶魔的手里?他返回房里将刀一提,迅速冲了出去。
“爷,他们人多势众,您千万别去送死!”
“别拦我!”他神情
鸷,眼里
出的光芒威严又剽悍。
“是…”小二战战兢兢地退开。
额济纳从后墙上翻出去,一落地,就看见在那儿低嘶的赤云儿。
“赤云儿!”他一蹬就跃上了赤云儿的背“快!”他催促着它。
赤云儿一动不动,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额济纳知道它在发“脾气”“别瞎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进修,月云儿被抓走了!”
赤云儿眼神一凝,长嘶了一声。
“好马儿,回来再补偿你。”额济纳调转马头,一路往城西狂驰而去。
云儿一让他们捉进特使府,就立即被带往博札合的房里。
“大人!”两名女真人扣住她,在博札尔富丽堂皇的房间外候着“我们替您带回一个漂亮的宋国女人。”
“带进来。”房里传来博札尔
鲁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野兽的低吼。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就教她心里直打冷颤,来到这里之前,她就听过一些关于博札尔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一旦落入这大金特使的手里,可不比嫁给高世杰好到哪里去。
“放开我!”她挥舞拳头,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那两名女真人将房门推开,一把将她推进了房里,她跌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
突然砰地一声,门板被刚才那两个女真人从外面关上。
“不…”她绝望地喊道。
“小妞儿。”
随着一声叫唤,她整个人被拦
抱了起来。
“啊!”她惊呼一声,同时看见了眼前这一脸凶神恶鬼模样的男人。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瞧,那眼神就像她是他爪下的猎物一般。“别怕,你若服侍得本大人开心的话,我…”
“呸!”云儿一口口水往他脸上吐“我才不服侍你这个不要脸的金狗!”
被女人吐了口水,博札尔眼中立现杀机,但旋即他又想起什么而哈哈怪笑起来。
“好,好,有意思,我就喜爱你这么顽强的女人。”
他将云儿往
上一摔,整个人欺上前去;云儿警觉地退后,却快不过他的速度。
博札尔一手捉住他的脚,一副垂涎的样子“别气,待会儿会教你销魂不已的。”
“下
东西!”她猛挣扎着被他抓住的脚。
他咯咯笑着。“看来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太好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葯丸。
“你…你做什么?”见他突然拿出一颗不知其名的葯丸,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我爹是边关参将月慎之,你要是敢碰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
地一笑“哼,高嵩我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小小参将?”话罢,他掐住她的下巴,硬将那葯丸
进她嘴里。
她原本还想挣扎,但那颗葯丸却咕噜咕噜地滑进了她咽喉里。一个不慎,她发现自己已经
了那葯丸。
“不…别碰我!”葯
未发作之前,她还有理智及力气抗拒。
博札尔笑看着她:“我不碰你,等一下,你会自己来碰我。”
不一会儿,云儿开始觉得身体发热,喉咙发烫。整个身子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的。
她的视线渐渐
蒙,心智也逐渐丧失,眼前一晃,她居然感觉自己看见了额济纳。
“不…”她猛地摇摇头,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不是真的。
接下来,她全身力气尽失,浑身乏力地瘫软在
上。
“小美人,我来了。”博札尔欺近她,伸出他的禄山之爪。
砰砰砰地几声急敲门板的声音打断了他。
“做什么?”他懊恼地喝问。
“大人,不好了!”门外的人声音紧张惶恐。
“什么不好了?”他悻悻然地下
,并打开了房门。“干什么?”在这时候来坏他好事,简直可恶!
那前来禀报的女真人一脸惶惶然地附在他耳边低语。
博札尔眉心一拧,惊愕地说道:“赤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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