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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咳!”一个尴尬的轻咳声突然响起。

 成王低垂着脑袋站在大厅入口处,他刚安顿好火冒三丈的小鲍主,回来想找楚飘风讨论这趟京城之行的收获,怎么也没想到会撞着这等火辣辣的场面。

 “不好意思,不知道楚兄现在是否有空?”

 纠中的两人迅速地分开,云吹雪恶狠狠地瞪着楚飘风。

 楚飘风满脸委屈地低声长叹。“本来没空,但…”再偷瞧云吹雪覆着寒霜的俏脸一眼,他爱笑的角迅速垮下。“只怕以后都会涸普、涸普了。”

 “呃!”成王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哑谜,但情况似乎不大对劲,他只得拱手告辞。“即然如此,那我过些时候再来。”

 “王爷请留步。”云吹雪出声留人。“我们也有事想与王爷商量。”

 接收到她警告似的目光,楚飘风赶紧机灵地将成王请进来。

 “王爷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楚某能力所及,绝对义不容辞。”

 成王望着云吹雪好一会儿,还是不太习惯女人参与国家大事。

 “在回庄的路上,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武林中正兴起一阵反阉,生辰纲的被劫似乎就是这个组织干的,而原先我们以为黑吃黑的锦衣卫都统梁景,正是被派往魏阉门下卧底的一员。”

 楚飘风与云吹雪对望一眼,心中各有所悟。成王这番话正好解了他们所有的疑惑。

 三天前的雨夜里,在后山袭击他们,那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想必就是这个反阉组织的首领。

 只是…云吹雪不明白,既然打着反阉的忠义旗帜,为什么要将劫生辰网的罪名嫁祸给无辜的“无尘庄?”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多少手无缚之力的庄民吗?

 而那首领又为何非杀她与楚飘风不可?他们做了什么天理难饶的错事?楚飘风好象认识那首领,他们是什么关系?

 唉!还是有许多谜团无法解决!

 楚飘风将他与云吹雪被黑衣人两次袭击的事都说予成王知晓。

 “他们为何不择手段也要对付‘无尘庄’?这庄子里收容的都是一些与世无争的贫苦难民啊!”成王不解地疑问。

 “王爷,梁景卧底一事,应该是相当隐密的,你是如何得知这项消息的?”楚飘风问道。

 “那是因为有人向魏阉告密,魏阉正大肆清肃东、西两厂。”成王回答。

 “或者这个反阉组织已经分裂!”云吹雪猜测道。“也可能他们遭到反渗透,谁脑葡定这个组织里没有魏公公的卧底?”

 “没错,是有这个可能。”成王恍然大悟。“只是不晓得如今生辰纲下落何处?那惹起无婺风波的五大箱银子,反阉组织真会利用这二十万两招兵买马打倒魏阉,为百姓争取清明生活?”

 五大箱银子!楚飘风与云吹云面面相觑。

 他们想起了落难峡谷里,在山中瞧见的那个埋箱痕迹,也是五个。而山位于后山,梁景率领的锦衣卫一直驻扎在那里不肯离去。莫非那山就是藏银子的地方?

 可是那山原先的口已因暴风雨而崩塌了,眼见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长埋地底,他们又不晓得那山有另一处入口,现下铁定伤透脑筋。

 这对聪明过人的情侣各自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笔银子,他们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就当作是补偿“无尘庄”所受的无妄之灾。

 “王爷,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楚飘风现下担心的是,若将事情挑太明,正直的成王会不会率军队与反阉组织打起来?战端一起、烽火连天,试凄的也是小老百姓们,他不愿看到血成河的场面。

 “可能的话,我也希望打倒魏阉。但江湖草莽集结成军,万一他们纪律不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成王喟然长叹。

 “万岁爷依然沉于练就长生不死神丹?”有时候楚飘风也会怀疑,忠心于如此昏庸的皇帝是否正确?

 成王摇头苦叹。这圣上的子本就软弱,再加上魏阉的煽动,还能不变本加厉荒废政务?但身为臣子,除了拼命谏言之外,他也无能为力。

 “这事儿我会继续派人探听,只希望能够消弭一场战祸。楚兄,你身为武林盟主之兄,威望不比平常,也请多留意反阉组织的动向,请他们以外患问题为重。魏阉虽然为祸,但外敌若侵入我大明山河,亡国之祸更是非同小可,请众英雄们三思。”语毕,他颓然告辞离去。

 “盟主之兄!”楚飘风不住地苦笑。倘若这反阉组织的幕后首领就是他弟弟楚风呢?呵!未来,只怕一场争执是免不了了。

 “你弟弟是武林盟主?”闻言,云吹雪讶然不已。想不到他还是出身望族?这样的身分,怎么可能抛弃一切与她同游?

 “不过是武林同道送天下第一庄‘玉剑山庄’一个虚名罢了。”他兴趣缺缺地道。

 云吹雪却觉得奇怪,一般继承名号的不都是长子?为何“玉剑山庄”却是由弟弟掌理,楚飘风这个大哥反而江湖?

 “难道你弟弟差到只能承继虚名?”她试探道。

 “不!风是很有本事的。”楚飘风一直很疼爱这个弟弟,尽管两人相处的时光有限。

 “你弟弟叫楚风?啊!在武当山上我听你提过,武功排名天下第二的。”

 “你老记得那些杂事!”他忍不住失笑,转移话题,拒绝再讨论那些个麻烦事儿。一抹笑浮上嘴角。“难怪我得不停提醒你爱我这大事儿,你总是记不住。”

 “等一下。”云吹雪急忙蹦离他远远的。他每回眼睛一发光,就要对她脚的,她太清楚了;而丢脸的是,她越来越沉其中,不能自拔。“我们还没讨论出生辰纲的处理方法。”

 “嘿!”他贼贼地笑了笑。“小雪,你不坦白喔!明明你心中已有计划,又何必问我呢?”

 “我…”她不自在地别开头。就是不想被人说她老欺他、强出头,才提出来与他商量的嘛,这讨厌鬼,一点儿都不明白人家的用心良苦!

 “小雪!”他张手,从后面搂住她的纤。“咱们的事只有咱们自己明白,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喜爱原本自然的你。”

 “我讨厌别人用可怜或鄙视的眼光看你。”成王爷每回见到他们都会有这种神情,云吹雪很感地察觉到了。

 她的光芒四相对地迫到了楚飘风,让外人误以为他是个无能、靠女人吃饭的家伙;只有她明白他不是,他只是宽容大量、不喜爱与人计较,生活总是随而自在。

 楚飘风其实既聪明、又能干,他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而她想让大家都看见他的好。

 “钟鼎山林各有天。”楚飘风开导她。“小雪,你知道吗?我若想要名利富贵,别说一代侠客了,公侯将相的爵位,我都有自信得到;但我不要,那些东西太麻烦了。我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寻着一位知心的伴侣,与她相依相伴,游遍五湖四海,最后再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归隐山林。”

 “可是…”她为难地想到自己身上背的重责大任。“我很想跟你一起去,但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我…”

 “这样吧!我问你,你介不介意我们成亲后,我仍偶尔独自出游?”

 她摇头。“为什么要介意?”就算结婚后,他们依然是独立的个体,没必要无时无刻都绑在一起吧?

 “没错!小雪,以前我不想成亲,就是不想被束缚。但你不一样,我了解你,我们就算在一起了,你也不会绑住我,我们还是可以做自己喜爱做的事。”

 原来他与她同样渴望自由!云吹雪释怀地笑了开来,回抱住他。

 “风,你真好。”

 “当然,我是最的。”他大言不惭地捧起她的脸,双又要凑上。

 “等一下。”她赶紧伸出手挡住他的。“我想挖出生辰纲交给成王。”她也觉得外患比魏阉为祸更大,当亡国奴是很惨的。

 “同意。”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挥开她碍事的手,吻住那方梦寐以求的香甜。

 “啊…”二更时分,楚飘风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他方才巡视完架上梁柱的大厅,回到房里,一具软玉温香便面扑了上来,吓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昭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而且她还穿着…楚飘风感到怒火在体内狂烧…她身着水蓝肚兜、短,清凉的打扮外,只罩着一件透明薄纱,大抹白酥忽隐忽现,两条修长玉腿肆无忌惮地展现出人风情。

 “楚大哥!”被他铁青的面容吓坏了,昭明怯怯地低下头。“我想…让你开心一下,你…不喜爱吗?”

 “怎么可能喜爱?”他火冒三丈。

 “为什么?我真长得那么难看?”她很努力、很努力想让自己变漂亮,令他发现她已长大的事实,却不如为何总是弄巧成拙。

 “你穿成这样何止难看,根本是丑死了!”他额上青筋暴跳。该死的!五年前见到她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小鲍主的性格是有些刁钻,但本善良,古灵怪、活泼可爱得叫人打心底快。却不如时间的流逝竟会将一个惹人心疼的小妹妹,变成一名任无知的笨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楚大哥…”她楚楚可怜喊了声,两行情泪滑下脸庞。

 “发生什么事?”听到楚飘风的叫声,住在他周围、对面的云吹雪、成王、柳仙儿纷纷跑过来察看。

 帐蓬内的景象叫众人倒口冷气。

 楚飘风怒火冲天,面色铁青;昭明公主衣衫不整,泣不停。

 若非楚飘风衣着整齐,又站离昭明三尺外,真的会出人命。

 成王第一个就想劈了楚飘风。

 “表哥。”见着亲人,昭明公主忙不迭扑进成王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

 “楚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成王语气不善。

 “王爷请稍待。”是太疼爱了,才把这个小鲍主宠坏掉。楚飘风自认难辞其咎。用力拉过昭明公主,他语气严厉开口道:“昭明,如果你觉得楚大哥今天骂的不对,以后你可以不用再认我这个哥哥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以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而言,你此刻的举止、穿着实在是太失态,你自己好好想想!”

 昭明抹着红肿的泪眼。“楚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你别不理我!”情况演变至此,成王也大略明白了事发经过,他不好意思地拱手道歉。“很抱歉楚兄,请原谅昭明年幼不懂事。”

 “王爷太客气了,楚某也有不是之处,请见谅。”楚飘风抱拳回礼。

 “表哥,对不起。”昭明任着成王拉出楚飘风的帐蓬。

 成王温柔地帮她拭泪,轻柔语安慰她。“昭明乖,别再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喽!”

 成王的温柔永远只对他这个小表妹付出,但可惜的是,那幸运的女孩始终不懂。是昭明太傻,抑或是造化弄人?

 柳仙儿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她的爱就如同成王付出的情一样,终究只有石沉大海一途。唉!好苦啊,这感觉!

 看着仙儿离去时的凄楚背影,云吹雪似有所感地步入楚飘风帐蓬。“成王知道她的爱吗?”

 “你想当红娘?”楚飘风好笑地搂住她的

 “不行吗?”

 他摇头。“行不通的,成王对昭明公主的痴情不比平常”

 “但昭明公主不爱他啊!难道他想这么守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过一生?视他人的深情于不顾,终生不娶?”

 “小雪,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者你不爱我,我也会一辈子江湖,就算有其他女人爱我,我也只能说声抱歉,我永远不会成亲。这道理你懂吗?”

 “我…”她漠然低下头。“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些事,我以为我一生都会为我的组织工作,然后老死其中。”

 “看得出来,在感情上,你确实很。”气的笑意又浮上他俊逸的脸庞。“不过别担心,我会教你,源源本本、一点一滴地教你。”“谢谢哦!”她冷着脸蹦离他一大步。“正事没办完前,不准你打歪主意。”

 “歪主意!”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小雪,你好残忍,我这么爱你,无时无刻不念着你…”“停!”她面无表情地送他一个白眼。虽然语醉人,但正事要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挖出生辰纲?”

 他歪着头想了下,贼贼一笑。“现在如何?”

 “你…”真不得不佩服他的鬼才,刚刚闹完一场风波,此刻溜出庄,铁定不会有人注意,挖出来的生辰纲就可以任他们处置了。“那还不走?”她眨眼倩笑,那笑容竟与他有几分相似…贼得发

 “无尘庄”后山,梁景与黑衣人互相对峙着。

 “为什么密?”黑衣人杀气腾腾。

 “不是密,只是告诉大家事实。”那个雨夜过后,梁景对属下道出了一切,由他们自行决定是否入山挖掘生辰纲;不料却有人背叛,将秘密漏了出去,魏阉开始清肃厂卫,已有不少卧底兄弟殉难。

 “什么事实?你的愚蠢害死了多少兄弟,你知不知道?”

 “我们的行动如此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可是我的属下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跟着我行动,其它的兄弟们也是一样,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万一他们死得莫名其妙,会有多少家庭破碎,首领可曾考虑到这一点?”

 “为求大业可成,牺牲少数也是不得已的。”

 “那也要人家心甘情愿啊!怎能叫他们无缘无故去送死?”

 “所以你就背叛大家!”黑衣人怒火冲天。

 “这是我的失误,我愿意以死谢罪。”害死那么多兄弟,梁景也无颜再苟活下去了。“那你就以死谢罪吧!”黑衣人一掌打在梁景膛,将他击落了山崖。

 随着一声惨嚎,梁景消失在山崖之下。

 黑衣人宽厚的双肩颤抖了下,他也不想杀死自己的部属,但…为成大业,一切都是不得已的。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梁景死后,生辰纲的埋藏位置就更难掌握了;或者只有想办法在“无尘庄”里安居下来,再慢慢寻找。

 楚飘风抹着满头满脸的汗水直起来。

 “呼!终于埋好了。”

 一切果如他们所料,生辰纲被埋藏在峡谷里那个山中。

 云吹雪和楚飘风几经商量,认为将二十万两银子运回“无尘庄”太危险,万一被发现,大伙儿百口莫辩,恐怕只有等着人头落地一途。

 因此决定将银子挖出,换个地方埋藏,待风声过后,再挖出来交给成王爷。

 “位置记得清楚吗?”云吹雪笑问。

 他们来时,看见满后出许多滥挖的痕迹,八成是大雨洗刷掉埋宝记号,锦衣卫们找不到正确的埋藏位置,只好到处挖,真是够笨的了。

 “放心吧!我自己的地盘还会搞不清楚?”他自傲地扬着眉。

 “是哦!小心骄兵必败。”她翻着白眼。

 “这叫自信,不是骄傲。”见她又要他气,他机智地一语堵住她的嘴。“而且全是跟你学的。”

 果然,云吹雪好气又好笑地瞪圆了秋眸。

 “真聪明嘛!你越来越懂得说话的艺术了。”“又说怪怪话。”他嘻皮笑脸搂住她的。“说点你的世界的事来听如何?”

 “未来?”想起在“黑暗帝国”里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却十分充实,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回得去?

 楚飘风彷佛能够读出她的心事,温柔的轻吻印上她粉颊。

 “放心吧!既然来得了,就一定有方法可以回去。”

 就是这份敏锐的体贴深深吸引住她的心吧!云吹雪漾起一抹清似冬悔初绽的倩笑。“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个组织,人们称它为‘黑暗帝国’,它的起源已经不可考,或者,此刻它就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个地方,我不知道。它就是抚育我长大的地方…”她缓缓诉说着自己的过去。

 楚飘风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谈到激动处,她的肩膀会微微地僵硬,可以看出她做事的认真,与天生性格中的冷淡。

 但这不是疏离,她并不排斥人群;只能说,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不在意。或者与年纪轻轻就居高位有关,她也有着专制霸道的一面;不过她有颗善良温暖的好心肠,所以她也很会为人着想。

 “风,我是个孤儿,从小我就没有父母,是帝国将我抚养成人,那恩惠,就算我付出生命也回报不完,所以我绝不能背叛帝国,你明白吗?”她心头始终萦绕着不安。“我可能做不成一个贤良母。”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贤良母的定义在哪里?”楚飘风轻耸肩,一贯的随、蛮不在乎。

 这叫云吹雪更为挫败。“所谓的贤长母,自然是能够为孩子、丈夫付出全副心思,经营一个甜蜜、温暖的家庭,每营养美味的三餐不可缺,整齐的家、干净的衣物…”

 “等等、等等,我觉得你像在说一个婢女该做的事。”“但身为一个子、母亲…”

 “小雪!”他一本正经截断她的话。“相信我,我结婚后只想要一份自由惬意的生活;至于孩子,我不知道你对孩子有什么期望,但人生是他们自己的,我不以为我们需要心太多,只要他们不杀人放火、干坏事,随便他们想做什么事就由他们吧!”

 “你不希望孩子出人头地吗?”

 “呵!”他摇头苦笑。“小雪,相信我,做爹娘的对孩子期望太深,那样的日子会很痛苦。”

 云吹雪不是很明白,这看似随、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其实有副感、复杂的心;不过她不在意,因为她已经渐渐踏入他的内心世界了。

 “风…”出口一半的话被林内突然撞出来的一个血人吓住了。

 “梁景!”楚飘辈首先认出来人。“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们跑过去扶住梁景,云吹雪探寻的目光定在楚飘风身上。

 他伸手探着梁景的脉门须臾,而后遗憾地摇摇头。

 “别废事,我知道我没救了。”梁景苦笑,一说话,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梁都统,你…”云吹雪本来想责怪他无端陷害“无尘庄”一事,但又想到人都快死了,现在再来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姑娘想说什么我知道。”梁景痛苦地了两下。“楚大侠,事实上整件事情我到现在依然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也是反阉组织派在魏阉门下卧底的人之一?”想通这些关键对楚飘风而言并不困难。

 “是的,劫生辰纲、嫁祸‘无尘庄’也全是为了成就大业。”“劫生辰纲、筹措经费,这事我可以了解,但为什么要嫁祸给无辜的‘无尘庄’?”云吹雪最在意就是这一点。如果反阉组织真是义军,怎做得出陷害可怜难民的行为?

 “我们需要一个根据地,听说‘无尘庄’是由皇宫里的宦官们暗中成立,庄里藏了无数宦官们由大内偷出来的财宝,以备他们退休后享用。因此首领才下令,藉生辰纲一案,乘机灭掉‘无尘庄’,以利组织接收所有的不义之财。”

 “胡说!‘无尘庄’明明是收容难民的场所。我看过所有的帐簿,他们根本穷得一文不名,哪来的无数金银财宝?”云吹雪为空来风的流言而愤怒。“你们的首领到底是谁?简直是个笨蛋!”

 “呵!”梁景突然又呕出一口鲜血。“也许你们不相信,组织里没人见过首领的真面目,我们只是凭着一股义气就加入了反阉行列,想不到…我们只是一群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他猛地用他那沾满血的手拉住楚飘风。“楚大侠,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您就是顶顶有名的‘玉剑侠士’,还对您动手,我很抱歉。”

 “一点虚名罢了,没啥儿了不起。”楚飘风暗叹口气,明白梁景拉他是另有目地的。“你说吧!有什么遗愿未了,楚某能力所及,定不负所托。”

 梁景摇头。“我死得其所。当初加入组织,以及后来将所有疑惑与秘密告诉属下,由他们自行决定是否继续往后的危险行动…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有所体认,我知道自己随时有生命危险;但我不明白,首领这样骗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楚大侠,我想拜托您,帮我查出首领的真实身分,问他,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百姓们好吗?”

 “我答应你。”楚飘风郑重点头。

 “谢谢!”梁景感激一笑,被鲜血染得通红的身子终于颓软地倒下。

 “梁都统!”云吹雪难过地别开头。曾经恨得要死的人,如今听他死前一番遗一言,心头竟也充满了哀伤与矛盾。

 楚飘风为梁景合上死不暝目的双眼。“你安心地去吧!梁都统,所有的谜题我都会为你解开的。”楚飘风和云吹雪挖了个埋葬梁景,两人一路无话,回到“无尘庄。”

 “大庄主,有人来找你。”一个庄民跑出来接他们。

 云吹雪抬头,在庄子口看到一张和楚飘风有八分像的脸。难道是他的弟弟…

 当今武林盟主兼天下第一庄“玉剑山庄”庄主,楚风?

 楚飘风全身都僵硬了起来,望着来人,他向来开朗的眼蒙上了层乌云。

 “大哥。”楚风满脸笑容走近他们,玩味的视线定在云吹雪身上。“这位姑娘该不会就是我未来大嫂吧?”

 云吹雪看着楚风,那双眼似曾相识,一股不安盈上心头。

 “风,”楚飘风避重就轻地开口,嗓音里竟有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怎么有空过来?”

 “大哥,你遇到这么大困难,怎么不派人通知我?”楚风回身指着“无尘庄”略带责意地皱起眉。

 “都已经过去了。”楚飘风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家里一切都好吧?”

 “很好!”楚风笑了笑。“大哥有空多回家里走走。”

 “嗯!”楚飘风点头。

 两兄弟漫无边际地闲聊着,走进庄里。

 云吹雪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盯住楚风的身影不放。良久,她突然全身一震!他的右手好似受伤而不自然地摆动,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楚风了。

 在那个暴雨的夜晚,被她一打伤,却仍拚命追杀他们、将他们入山、害死“闪电”的黑衣人,与楚风的举止、身形一模一样。

 云吹雪完全明白了楚飘风的痛苦、楚飘风的矛盾,这个心地良善的男人,上天给了他最残酷的考验。她捂着,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地滑下了她脸庞…风,你要如何处理这场悲剧?

 楚飘风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对劲,他回过头来,却是满面的凄苦与悲恸。

 “楚大哥。”

 “楚兄!”

 昭明公主、成王、柳仙儿,大伙儿都开开心心地跑出来接楚风,人人都为他们兄弟重逢感到高兴。

 只有楚飘风与云吹雪两人忧伤地相视无语…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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