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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的!”

 上官蔻心并非相貌秀丽的男孩,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姑娘!想起这些日子心里所承受的挣扎、煎熬以及自我厌恶…可恶!太可恶了!她竟敢和那老太婆一块儿欺骗他!

 骆昔咬牙切齿向前急驰,却听见后头传来上官蔻心的呼喊声。他只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以他此刻的情绪状况,不适合面对任何人,尤其是她。

 “等一等!鲍子,你要上哪儿去啊?”上官蔻心紧追在后,喉咙都快喊破了也不见他回头。

 他好象非常非常生气啊!

 上官蔻心边边想,脚步越来越慢,看着前方的人影渐行渐远,她呻一声,终于体力不支跌坐在地。

 不过,虽然是吐了实情,也和公子闹成现在这样的状况,上官蔻心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终于又是女孩子了!可以梳漂亮的发髻,可以穿花布做的漂亮衣裳。说话也用不着再低声音,这…这真是太了!她要是打扮打扮,一定也会跟街上那些姑娘一般好看吧!嘻嘻!

 上官蔻心坐在地上傻笑,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是浑然不觉,她幻想着自己换上女装的模样,也想着自己要梳什么样的发髻,越想越觉得开心。

 “听说你和白魔是一道的,他人呢?”一位官差打扮的人以傲慢的语气问她。

 上官蔻心眨眨眼,被眼前这十多个人吓了一跳。

 “喂!别净坐在那里发呆。差爷在问你话啊!快说,白魔在什么地方?”旁边另一个人接着说。

 “白魔?”上官蔻心皱眉。“各位一定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你们说的这个人耶!”

 “你说谎!”有人眺出来指着她嚷。“你明明和骆昔一道住在“平安客栈”还口口声声喊他公子!”

 上官蔻心一瞧,原来是刚才让她用鞋子给打中头的家伙。呀!腿还真快,一眨眼就找来了这么多人。

 她站起来,拍了拍膝上的尘土,瞪着那人说:“拿鞋子扔你的是我,不关我家公子的事,还有,白魔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和他扯在一块儿?”

 “别再装蒜了!小子,江湖上谁不知道白魔就是骆昔?”

 上官寇心闻言错愕,但只呆了片刻便恢复原有的表情。

 “我家公子才不是魔,不许你们再这么说他!”她命令般的语气教所有在场者皆愣住了。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为首的官差,他冷冷哼了声,睥睨的眼神直上官蔻心。

 “本捕头不信妖魔那一套,也没有把骆昔这江湖术士放在眼里,但青梅镇终究是我的辖区,既然镇民们对于他的恐惧已到了胆战心惊的地步,我不得不出面…”

 “等等!”上官蔻心举手打断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请问阁下是?”

 辟差脸发青,双颊筋似地动着。

 “衙门捕头宋青天。”

 “青天?”上官蔻心皱眉。“人家不都说什么青天大老爷吗?你娘一定是希望你功成名就当个官,才替你取了这么个名字,不过,捕头究竟算不算是个官啊?”

 “你…”官差青色的脸变白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宋捕头说话!”被鞋打中的那人又跳出来说话了,真是了不起的狐假虎威。

 宋青天举手要那人安静,愤怒的眼光向上官蔻心。

 “废话少说,你和骆昔马上给我离开青梅镇,再让我碰上的话,我可不保证能以礼相待。”他撂下狠话,后面的十几人立即出声附和。

 “我们来青梅镇的目的尚未达成,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上官蔻心不悦地回答。”

 “白魔离开冰雪原来到青梅镇究竟有什么事?”宋青天问。

 “我说过了,不许再这么喊我家公子!”上官蔻心不客气地瞪他。

 “我爱怎么喊他就怎么喊。说!你们为什么到青梅镇来?”

 “来找人。”

 “找什么人?”

 “不知道。”

 “不知道?”宋青天白色的脸涨红了。“你这是在愚弄本捕头?”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你…”宋捕头深了几口气。“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捕头绝不会纵容你一再出言不逊!”

 “你自己说话也不客气啊!”上官蔻心小声嘀咕着,接着才说:“我们来找大娘的儿子,但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和名字,连姓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收获,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吧?”

 “一点也不清楚!”宋青天终于忍不住咆哮,一直努力维持的形象然无存。

 “本捕头不想再听你胡言语,你马上回客栈收拾东西,本捕头要亲眼看见你和骆昔离开青梅镇。”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还不能离开…”

 “这只怕由不得你,你也看见了,青梅镇上上下下全都不你们。”

 “为什么?”上官蔻心既生气又不解。“我们昨天才到青梅镇,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大家这么厌恶我们,非要赶我们出青梅镇?”

 人群中有人道:“骆昔哪回来不做坏事?不但白吃白住,还抢走一堆东西!”

 “那是镇民自个儿给他的啦!”另外有人低声说。

 “人人都惧怕他的妖术,哪里敢说个不字啊?不自动把他要的东西奉上,命岂不是要没了?”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议。“从前没有人替我们说话,如今宋捕头上任了,他绝不会允许骆昔这样的妖魔留在青梅镇上。”

 宋青天因这一番吹捧而面得意之,但仍不忘出言指正:“骆昔只是平凡人,他以为披着一头白发就可以假借妖魔之名威吓众人,而你们也就这么乖乖上当,真是不智。”

 “我家公子是个平凡人没错,绝对没有假扮妖魔吓你们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就算骆昔不是什么妖魔,他冷酷残暴却是不争的事实啊!青梅镇一天有他在,就一天不得安宁,你们还是快离开吧!别得宋捕头动武。”

 “没错!你们快滚出青梅镇,否则宋捕头就要招待你们住大牢了。”

 “对!宾出去!宾出青梅镇!”

 群众开始叫嚣,好象有了宋捕头在,他们什么都不怕了。

 上官蔻心听着、看着。怒气逐渐在心里上升。

 “真是一群愚民。”她说着撇过头去。“我们不会离开的。”

 “你说什么?”宋青天咬牙,右手伸向配剑,握住剑柄。他习武多年,自信满满。已经多年不曾碰上对手,而这小娃儿却无视他的恫吓,一再质疑他的命令,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行了,

 “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我和公子是不会离开青梅镇的。”上官蔻心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对大娘的承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心有不甘,她和公子什么都没有做,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排挤。

 宋青天闻言,锵的一声拔出长剑,以自认为豪气的姿态将剑尖直指上官蔻心的鼻尖。

 “好言相劝你不接受,那么身为青梅镇的捕头,为了所有的镇民,我只好押着你离开。走!现在就带我去找骆昔波!”

 “我…”距离鼻尖不到一寸的长剑闪着冷光,上官蔻心不由倒了口气。“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剑尖更向她靠近。

 “再不老实说,我可不客气了。”宋青天道。

 “我真的不知道…唉哟!”剑尖一偏,上官蔻心觉得脸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手上居然有血。“啊!我的脸…你这个臭捕头、死捕头!居然画花了我的脸,这么一来,就算是换穿女装也不漂亮了,我…”

 想起不能让公子看见她漂亮的女装扮,上官蔻心先是难过,但随即就转为气愤,挥开长剑就猛往宋青天身上打。“你算什么青天嘛!是非不分真假不辨,没事还拿把剑偷袭人家,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打你!我打死你!”

 “住手!快住手!”宋青天边闪边喊。“你这个疯子,再不停下来我真的不客气了!”

 “我不停、我不停!还我的脸来!你还我漂亮的脸来啊!”她还在打,完全忘了人家手中还拿着剑。

 上官蔻心打着,宋青天则忙着闪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不说,有些人还捂着嘴窃笑,叫宋青天觉得颜面尽失。

 他恼羞成怒,不再多说,举高了剑就要朝上官蔻心身上砍,上官蔻心惊呼一声,抱着头蹲了下来。

 一定很痛,绝对会痛死人的!上官蔻心这么想着,然后就听见锵的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撞击金属,剑始终没有砍上她,周遭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吵杂声剎那间全消失了。

 “找我吗?”

 冷冷的声音传来。听在上官蔻心耳中却有如天籁。

 “公子!”她抬头开心地喊,而一银色身影也在此时由天而降,傲然站立在宋捕头青天面前。

 骆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但是当他转过身,却不见她跟随在后,想折回去找她的念就越来越强烈,令他无法漠视。

 最后他还是掉头了,站在屋檐上冷眼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看见上官蔻心坐在地上傻笑,也看见那个叫宋青天的领人来找碴。

 由于心中仍存怒意,他双手抱冷眼旁观,无意手,一直到宋青逃诏刀伤了她。

 她受了伤,他感觉极度愤怒,正要动手杀了宋青天,她却已早一步向他扑去了。手无缚之力竟还做出这种不经考虑的傻事,他见了不由一愣!

 然后宋青天挥剑伤上官蔻心,他弹出石子打掉了那把剑,对于这个威风凛凛、大话不断的捕头,他最想做的是扭下他的头。

 “我就是骆昔,各位找我?”他冷冽的目光扫过,除了宋青天之外的众人纷纷后退,脸色泛白,拼命摇头。

 “这么说来,是这位宋捕头找我了?”他看向宋青天。

 宋青天因为配剑被击落而神气尽失,此时当着青梅镇这么多镇民的面,他是断不能再退却了,一定得摆平这骆昔扳回几分面子。

 “是,正是本捕头找你。”宋青天站得直,示意某个镇民将地上的剑拾起予他。“你给我听好了,骆昔,青梅镇不你,你马上带着你的同伙离开。”

 “同伙?”

 “就是你身后那孩子,你带着他快快离开青梅镇,莫再回来,否则本捕头…”

 宋青天一番话说到这儿就没了下文,因为骆昔一个向前便掐住了他的颈子,而宋青天连他是如何动作的都没看清楚,一眨眼他就已经在眼前了,连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挥动他手中的长剑抵御了。

 “多亏了你提醒。宋捕头,你伤了这孩子的脸,我很不开心。所以要你的头来抵,公平吧?”

 宋青天脸色惨白,想摇头却动弹不得,只得以眼神及表情传递他的恐惧。骆昔也许不是什么妖魔,但绝对是武学根基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此刻他终于真切地体验出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骆昔神情冰冷,没有一丝饶过宋青天的意思,而宋青天也因为额上的力道逐渐增大而痛苦不已,众人见状都发出惊呼,但谁也没有胆子上前干涉。

 结果竟然是上官蔻心求的情,她见宋青天翻白眼,一副坑谙气的模样,急忙上前道:“够了,公子,再不放手要出人命了。”她扯着骆昔的衣服。

 “我是杀人妖魔,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一条人命?”骆昔仍未松手,神情也一样冰冷。

 “不要啊!鲍子!”上官蔻心焦急地嚷。

 “我一定要陷断他的头。”

 上官蔻心抱住骆昔

 “别这样,公子,快放开他,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知道你绝对不是的!”

 骆昔转头看着紧贴在他背后的上官蔻心,半晌之后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宋青天软绵绵地跌坐在地,因空气重新灌入肺部而欣喜,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骆昔看着宋青天,他在镇民的扶持下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脸色仍然铁青,手抚着喉部剧烈咳嗽着。

 “头就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哪天心情不好我会再来取。”

 宋青天知道自己终于逃过死劫,几乎因虚再次倒地。

 “用不着高兴得太早,宋捕头,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如果办不好,我马上就会心情不好,回来取你的人头。”

 宋青天咳了几声,以沙哑的声音问:“什么事?”

 “不难,只不过要你找两个人。”

 “什么样的人?”

 “一对兄弟。”

 “姓名呢?”

 “不知道。”

 “那…住在何处?”

 “不清楚。”

 “那么…长相如何?有无什么特征?”

 骆昔不耐地看向宋青天。

 “你问太多了吧?我是说过这件事不难,但也没有这么简单。”

 “放我下来吧!鲍子,疼的是我的脸,又不是脚。”上官蔻心趴在骆昔背后,忍不住又一次对他说,然而骆昔依然无动于衷,只是背着她继续朝客栈走。

 上官蔻心将脸贴上他宽阔的背,嘴角漾出浅而甜的笑,她其实爱透了和他这么靠近,根本就不想下来自个儿走。

 就这么走着,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直到上官蔻心忍不住又开口:“公子,你觉得宋捕头能替我们找到大娘的儿子吗?”

 骆昔没有回答。

 “如果找不到,你当真会要宋捕头的命吗?”她又问。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上官蔻心纳闷,盯着他的背看了好一会儿,幽幽道:“公子还在生我的气吧?因为你讨厌女孩子,而我偏偏就是女孩子。”

 骆昔停了一下,又背着她继续前行,上官蔻心则理所当然地将他的不语视为承认。

 “女孩子不是很漂亮吗?公子为什么不喜爱呢?”她不解地喃喃说着,语气里透着难过。“如果公子真这么讨厌我,那蔻心当男孩子好了,永远都不换回女装,公子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又是好半晌的寂静,然后骆昔终于说话了。

 “我没有生气。”

 “是吗?”上官蔻心才不相信。“但是公子一知道我是女孩子就摔上门出去了,而且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说话。”

 “知道你是女孩子时我的确很生气。”

 “对不起!”上官蔻心沮丧地说。还是别做女孩子了,她想,就算打扮得再漂亮,公子也不会喜爱啊!

 “我不该生气吗?你们居然敢骗我,而且一骗就是十几年。”

 “大娘怕我被扔到外头喂狼嘛!她不了解你,她以为你是残酷无情的大恶人。”

 “我不是吗?”骆昔讥讽地扯高了嘴角。

 “你当然不是!”上官蔻心斩钉截铁告诉他,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以略带紧张的声音问:“公子,现在呢?你已经原谅我,不再生气了吧?”

 迟疑了会,骆昔回答:“听过你那番话,已经不气了。”

 “啊?”上官蔻心从他背上抬起头,诧异地问:“我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吗?”

 她在众人面前毫不退缩为他说话,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听见那番话时心里复杂难解的感受,但很清楚气愤绝不是其中之一。

 自己都理不清的感受,骆昔自然不会说出口,是以对于上官蔻心的问题,他只轻描淡写说了声:“罢了。”

 上官蔻心盯着他的后脑,半晌后耸耸肩。罢了就罢了,反正公子已经不生她的气,她说了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过…究竟是哪句话这么神奇,居然能轻易平息公子的怒气?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摸不着头绪,然后地又想起一件事,兴奋地在骆昔背后动了动。

 “公子,既然你不生气了。那么我能换穿女装吗?”她怯怯地问。“大娘常说我若扮回女孩子一定很漂亮,我…我想让公子瞧瞧。”

 骆昔的脚步又停了停,接着上官蔻心隐约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你就算是男孩子也一样漂亮。”

 上官蔻心觉得整个脸都好烫。

 “真的吗?”她贴着他的背问。

 “嗯。”“跟街上那些姑娘比起来呢?”

 “你漂亮。”

 真的吗?公子真的认为她比那些姑娘好看?上官蔻心既开心又害羞,伸出手摸了摸脸颊,却因为刺痛而皱起了眉。

 呀!她差点忘了脸上的伤,留下一道疤的话,哪里还漂亮得起来?公子刚刚才夸她好看的啊!她恨死了那宋青天,这一剑哪儿不画却偏要画在她脸上。

 骆昔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感觉奇怪,开口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她摸着长长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但脸颊也不再光滑了。

 “伤口疼吗?”

 “有一点。”

 “回客栈后我会找大夫替你上葯。”

 “能医好吗?”

 “嗯。”“好到不留下疤痕?”

 骆昔终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很想告诉她就算她脸上有了疤,她在他心里还是一样好看。

 骆昔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全然的错愕。他怎么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还有股冲动想把它说出来!他对女人的美丑向来没有什么概念,他根本不曾注意或在乎过。

 “公子!鲍子!”上官蔻心大声喊他。“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停下来?”

 上官蔻心唤回了他,骆昔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见客栈就在眼前。他加快了脚步,最后甚至还使出了轻功。

 心好,无法冷静思,,程度之强烈教骆昔惊觉失控而且害怕。

 大夫来过又离开了,虽然面对骆昔显得非常紧张,年迈的大夫还是尽责地替上官蔻心上好了葯,并再三对骆昔保证伤口不深,只要按时换葯并妥善照料,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最好是这样。”骆昔冷冷地说,头发跟他一样白的大夫连脸都变白了,忙抓起袋子起身告辞。

 “你把大夫给吓坏了。”上官蔻心责难地看着骆昔

 “我做了什么?”骆昔挑挑眉。

 “你让他以为我的脸上若留下疤痕,他的老命就保不住了。”她的神情随即转为担忧。“你不是认真的吧?公子,我脸上的疤和大夫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会有疤的。”

 “我知道大夫这么保证过,但是…”

 “真留下疤痕的话我会要他的命,这回谁也不能拦我。”

 “不可以!”上官蔻心下走向他。“大夫已经尽力了,我们应该心存感激才对啊!”“感激?”骆昔冷哼。“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不必感激任何人。”

 “话怎么能这么说?你硬拉着大夫医治我的伤口,最后还把人给吓跑了,连医葯费都没有给…”

 “什么医葯费?”

 “你怎么还不明白?公子,吃饭、住店、买东西、看大夫、抓葯,这些都是要给钱的。”

 “哼!”骆昔撇过头去。

 “不给医葯费已经不应该,怎么还能为了这小小的疤痕杀害大夫?”

 “谁说要杀他了?”

 上官蔻心诧异。

 “你刚刚明明说…”

 “我指的是宋青天。”

 “原来…”知道骆昔无意伤害大夫,上官蔻心松了口气。“不过宋捕头也只是一时大意误伤了我,罪不至死啊!”骆昔不悦地瞪着她。

 “你为何总是护着他?”

 “谁?宋捕头吗?”

 “若不是你为他说话,他早已到阎王跟前当差去了。”

 “我不是护着宋捕头,公子,”上官蔻心看着他。“我只是不希望你轻忽人命,真的变成人们口中的噬血恶人。”

 “哦?我还以为是你情窦初开,看上他了。”

 “什么?”上官蔻心睁大了双眼,随即涨红了脸。“别胡说,公子,绝对没有这回事!”

 “是吗?”骆昔瞥了她一眼,心情越来越差。“那么你何必脸红?”

 她脸红是因为她生气,她不相信他居然会指称她喜爱宋捕头。

 “你…谁听了这种话都会脸红的!”她气得转过身去。“你真是莫名其妙!”

 “虽然你穿着男人的衣服,但仍是个女人,女人不都喜爱姓宋的那种男人?”

 “宋捕头是哪种男人?”

 “虽然稍嫌儒弱无用,但至少称得上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语意里明显地贬多于褒,但是骆昔随即为他口而出的妒意感觉后悔。

 何必如此?即便宋青天长得再怎么貌不惊人,总也好过他这副怪模怪样。

 “我才不在乎宋捕头长什么样子,与我无关。”上官蔻心道。

 “罢了,”骆昔烦躁地起身。“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讨论那姓宋的。”

 “但是宋捕头他…”

 “我说了,别再提起那家伙!”骆昔怒声道,令上官蔻心觉得纳闷不解。

 “我只是想问问,宋捕头真的能替我们找到大娘的儿子吗?毕竟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骆昔看她。

 “你有什么线索可以给他?”

 “这…至少我知道大娘那两个儿子极端不孝。”上官蔻心汕汕道。

 “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线索。”骆昔做了这样的结论。“青梅镇虽然不小,但他终究是这镇上的捕头,找两个人算不上什么难事,你只要在这儿等,安心养伤就是了。”

 “找到他们,将大娘的牌位送回家之后呢?公子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冰雪原。”骆昔语气坚决,没有看她,也没有问她有何打算,上官蔻心的心情忽然间陷入极度低中。

 然后两人都沉默不语,闷人的寂静充斥整个房间。骆昔又倚窗而立,似在眺望远方,上官蔻心则坐在上,漫不经心地玩着衣角。

 唉!这穿了几年的布衣,究竟能不能换成绣着花儿的飘逸长裙呢?

 也许是凑巧,也许是他们两人方才都想着同样的事,骆昔在这时候转过身子,喊了她:“你…”上官蔻心抬起头。

 “什么?”

 “我在想…我们去逛逛市集吧!你可以替自己找几套合适的衣服。”

 上官蔻心低头看看自己。

 “我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吗?”她问。

 骆昔看了她一眼,又转身面向窗外。

 “你已经不想换穿女装了吗?”半晌后他这么问。

 上官蔻心眨眨眼,等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既惊且喜地啊了好大一声。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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