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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真的是同恋?”他再次确认。

 “嗯。”她老实地点头。

 想他老爸老妈挑细选,想尽办法要找个女人se他结婚,却独独算错了这一着,现在不是他不要人家,而是人家不屑他哩!

 真是太有趣了!同恋呀…摩着下巴,他像盯着一只稀有动物般地锁住她的娇颜看个仔细。

 “干么?”她畏怯地问。

 “没什么,第一次认识同恋,好奇罢了。”

 彼盼盼极不好意思地抚着粉红色的双颊,忽尔又紧张地开口。“求你…别告诉我父母,他们若知道了会我嫁男人的,如果要和男人过一辈子,我宁愿出家当尼姑。”

 “出家必须天天吃素、念经、打坐,你受不了的。”问他最准,因为他小时候过的日子跟当一个和尚没差多少。

 “可是…至少那里都是女人。”而且“男宾止步”噢…多美的句子呀!

 原来她没有结婚的打算,两人都是迫于无奈才来相亲的,这样就好办了,省得他还要作怪拒绝人家,落得事后被老爸老妈严刑供的地步。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不可以请你…拒绝这门亲事?”她怯怯地哀求。

 “真巧,我才正打算请你拒绝耶!”

 “啊,真的?”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太好了!老天保佑。

 同是天涯卖笑人,虽然境况不同,但也算是有志一同。这么一来,彼此看对方也顺眼多了。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她安心了不少,同时也发现,这男人其实好心的。

 “你觉不觉得我们俩很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他道。

 “嗯?”她侧着头,用着纯洁无瑕的大眼发出疑问。

 “像刚刚,你父母叫你倒茶,你就倒茶,而我父母命我笑,我就得笑,是不是很像被人操纵的木偶?”

 “啊,真的耶!”

 “知道我为何老是板着面孔或面无表情吗?因为打从发情期开始,我就被安排每天接客,在全台湾的?衫铮业淖矢窨伤闶亲罾系模唬峙训搅斯兜某潭取!?br>
 她一听,噗哧一声地笑出来。居然有人形容自己是国宝级的?桑糜腥む福?br>
 邵更旌扬高着英的浓眉,第一次在相亲中有女孩听了他的话会笑耶。

 “所以我很讨厌相亲,因为相亲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卖,男女双方都对彼此论斤秤两,看看对方的五花有多少。”

 “哈哈哈…”她开怀而笑,不一会儿忙捂住口,深怕自己失态。

 没给她息的机会,他继续说道:“照这样说来,咱们俩可就变成了被拍卖兜售的猪公猪母了。”

 她笑出了眼泪,粉白皙的脸蛋因而浮现两驼嫣红,煞是人。

 邵更旌定睛地望着地,少有女孩会这么不加修饰地开怀大笑,跟他过去遇到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呢,大部分女孩一听到他口没遮拦的言词,大部分的反应是气羞而逃,比较沉住气的便找个名目撤退。

 这显得她很例外,难得的,尚未见面之前所产生的排斥感在此时烟消云散。

 “每次相亲失败,我就会被我老爸老妈刮一顿,哎,真是『猪』门恩怨呀!”

 彼盼盼简直笑到快不行了,多来郁郁寡的情绪,在这时完全抒发出来,笑出了她的娇,也笑出了她独特的美。

 邵更旌兴味盎然地观察她。这女孩比之前的相亲对象有趣多了,而自己也意外地对她产生不错的好感,这次的相亲总算不无聊,至少可以打发得过去。

 难得她这么给面子,再多讲几个笑话给她听。

 气氛由紧张逐渐转成了热络,两人相谈甚

 突地,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邵更旌搞怪的脑子里油然而生,既然他厌烦了目前的境况,而她又讨厌男人,不如…

 “咱们来做个易如何?”

 “嗯?”她拭着眼泪,犹带笑意地望向他。

 “老实说,这已是我第一百次相亲了。”

 她点头。“我知道,你是有名的『相亲杀手』,当我听到相亲的对象是你的时候,我就吓死了,连照片都不敢看呢!”她停顿了下,思考着,又问:“为什么人家叫你相亲杀手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所以他长话短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致解说完毕。“因此我们俩可说是同病相怜,应该同情彼此、互相帮助,才能解决共同的问题。”

 她眨了眨眼,呆呆地问:“怎么解决?”

 很好,直接切入重点。“我们假装交往。”

 “和你?”她抚着心口,见鬼的表情又出来了。“和你交往…这太疯狂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叫我去亲一只青蛙一样。”

 “纯真是一件好事,但是太直的话是很伤人的,好歹你也稍微掩饰一下。”他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做不到。”她好愧疚地道歉。

 “所以我才说假装。你想想看,在你有对象之前,你父母一定会你去相亲,而我也是同样的下场,如果我们交往了,他们势必不会再我们,你可以继续去爱你的女人,我也可以享受耳清静和自由,何乐而不为?”

 这主意教人心动的,不过再看看邵更旌,这么大块头的人,表情又严肃得吓人,虽说是假装,但是一定难免有不得已的情况发生。

 “别尽皱着眉头,说出你的想法来听听。”

 “万一我们交往了,我父母一定会请你来家里坐,到时候必须表现很亲密,怎么办?”

 “那又如何?”

 一股恶心感爬满她全身,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她那灰暗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狗母‬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遇到对手了,他还是不要听比较好,免得伤自尊心。

 想不到她的厌男症严重到这种地步,为了说服地,只好编个谎话。

 “事情到了这地步,看来我不坦白也不行了。”

 他突地肃穆的神情引来她的好奇,讷讷地问:“坦白什么?”

 他很神秘地在她耳边小声地公布。“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个同恋。”

 “啊!”她意外且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真的?”

 “没错,而且我代表的是零号,别看我是男人之身,其实心是女人做的。”说着,表现出女人家羞涩的举止。

 盼盼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地打量他,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你的心是女人的?”

 “是呀。”送给她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哎,真是难为了自己。

 “长相如此冷酷可怕、身材壮硕高大,而且怎么看都硬邦邦的你,是女人心?”

 “喂,适可而止一点。”

 实在是被她的坦白给打败了,人家说他邵更旌说话会毒死人,而她更胜一筹,偏偏表情又纯真得跟白纸一样。

 “没听过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吗?我很可怜的,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谈恋爱,还得掩饰自己的怪癖,你这么说我实在太残忍了。”

 他这番话其实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过有人却听进心坎底,掬起一把同情之泪。

 她轻轻执起他的手握在柔软的掌心里,邵更旌意外地盯着她,就见她闪动着波澜的水眸凝视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伤你的,你真的好可怜,想当女人当不成,还得忍受被双亲婚的命运,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你放心,我一盯着她圣洁的面孔,仿佛有一道光辉降下,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是他的错觉吗?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天使。

 “意思是你同意了?”

 她点头。“就让我们假装是一对恋人吧,不过私底下我们可以当姐妹。喔,对了,干脆我们结拜为姐妹吧,好不好?”她兴奋地建议。

 邵更旌微扬着眉毛,虽然觉得离谱,不过为了达成目的,随她演下去了。马上很捧场地装出一脸兴奋的神态。

 “好呀,有何不可。”

 “你是姐,我是妹,以后你叫我盼盼就行了,你的花名呢?”

 “啊…花名?”

 “没有取吗?让我想想,更旌是男人的名字,不如以后就叫你小名『旌旌』听起来像是亮晶晶的意思喔,很好听耶!”

 这次换他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他长这么大,这张毫无表情的脸却在今天数度动了好几下,想他鼎鼎大名的律师,做过无数次易,尤以这次的易最为离谱。

 “我们是好姐妹喽,旌旌?”

 “是…”强国欢笑的他,任她拉着自己的双手像扮家家酒似的左右摇摆,心里却在呕吐。

 “旌旌,开心吗?”

 “噢,盼盼,感谢你。”

 事情到了这地步,也不得不将错就错,管他三七二十一。

 “我叫顾盼盼,请多指教。”躲在邵更旌身后的她,只敢出半边脸青涩地打招呼。宛如一朵初绽的蓓蕾,沾了几滴晨间的水,在朝阳下水亮水亮地闪动人之光,没有特意招蜂引蝶,自然会吸引旁人连的目光。

 清一是男律师的邵氏律师事务所,一群男人骨地盯着老板身后的大美人,惊之馀也好奇着老板何时蹦出了这么个清秀可人的女朋友。

 “哇,好可爱!”

 “像个洋娃娃一样,在哪认识的?”

 “你一定是哪家经纪公司的模特儿,对不对?”

 突然面对这么多男人的关注与问话,盼盼有些招架不住,一只手羞怯的掩着面孔,另一手则紧紧抓住邵更旌的衣角,无助地偎紧他。

 “这么漂亮的女孩,配更旌太可惜了,不如让给我。”

 啪啪啪!邵更旌手上的企业杂志快狠准地打在这些鬼的头上。

 “全部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别杵在这里发。”顺手牵起身后紧抓的小手,将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隔绝那一票又嫉妒又好奇的目光。

 为了阻绝老爸老妈的婚,打从前天相亲之后,两人便开始了这项假装是一对恋人的易。

 为了表示他们交往的意愿,频繁的约会是必要的,不过在邵更旌业务繁忙、手上又有好几件case要处理的情况下,只能去顾家接盼盼出门后,直接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很抱歉,我必须工作无法陪你,看你是要去逛街,还是看一些杂志…”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会乖乖待在这里。”

 找了个沙发坐定后,顾盼盼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家当…一个系了蝴蝶结的竹编小篮子,里头装了不少法宝,坐在办公桌前的邵更旌,好奇地盯着她将一件一件精致的小东西拿出来。

 首先是一个雕花的小盒子,里头放了各种动物形状的饼干,然后是一个橘美美的水壶,她倒了一杯饮料放在桌上,看起来像是新鲜榨成的果汁。

 呵…她还真享受哩,应该要办公的他,目光仍旧移不开,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法宝。

 就见她准备就绪后,拿出一件织了三分之二的深红色衣,居然开始线,似乎是打算拆了它。

 “这是你织的?”不知何时晃到她身边的邵更旌,忍不住好奇地问。

 “嗯。”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过。

 “织得好的,为什么要拆了它?”

 “因为没有织它的理由了。”

 没有理由,这是什么怪答案?

 “这又是什么东东?”他拿起一块饼干好笑地看着,真是奇怪的形状。

 “那是小熊,我做的。”

 “哟,这么厉害?”他将饼干往空中一丢,潇洒准确地用嘴接住,一口吃下去。

 她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不明白为何她突然盯着自己瞧。

 “旌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不必那么拘束,一直装男人很累吧,恢复你的女儿样态吧!”她好善良地提醒。

 “啊…说的也是喔!”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角色,放下跷着二郎腿的脚,收敛起犷的姿势,有模有样地学起女人吃东西的媚态。“这饼干真好吃耶。”连声音都柔美了起来。

 “喜爱就多吃点。”她继续折着线。

 “为什么没有织线的理由?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啊?”

 她的神情突地变得落寞,连四周的灯光都突然消失似的整个人显得黯然无光。

 他是否说错了什么?突然感到气氛好沉重。

 盼盼轻轻叹了口气。“这衣原本是要织给我初恋的人。”

 他扬高了眉,嘴里咬着熊饼干问:“为什么又不送了呢?”

 “她…要嫁给别人了。”

 嫁?噢,对了,她喜爱的是女人,所以暗恋的当然也是女人了,他拍拍她的肩膀道:“再找一个不就得了。”顺道拿起果汁润润口,这点心真不赖。

 “你说的倒容易,感情哪能说提就提,说放就放的。”

 他呆了下,盯着她坚毅又倔强的眼眸,发觉这妞儿有时候也满有个性的,还以为她一直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千金小姐哩!

 看她这么认真,还真怕她哭了出来,得想个办法让她转移注意力,因此他好言相劝。“别激动,我是好心建议,与其埋在过去失恋的忧伤中,不如再开创自己的新恋情,这世界好男…不,是好女人,其实很多的。”

 “我忘不了她,她是那么与众不同…”盼盼黯然神伤地道。

 有什么不同?她有的你也有呀,真奇怪。

 “每个女人都与众不同,你要仔细发觉才行。”

 “是吗?”

 “以我来说,我相亲了一百次,这一百个女人没一个相同的。”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无趣得可以,这一点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不过她例外啦!

 “好像很有道理。”

 “道理是绝对有的,端看你要不要接受而已,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子,一定可以找到更适合的对象。”可惜呀可惜,女人跟女人,能玩出什么把戏?

 他这番话成功地让她眼中打转的泪珠关回水龙头里去,眸子里闪着希望之光,嘴边漾起笑容。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居然好多了呢!”

 本来应该要办公的他,居然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个小女人做、心理辅导,真是的!

 他将线拿起来放在她手上道:“心情好的话,就继续打衣吧,初恋情人不要,总有人要的。”

 “说得也是。”她像是开窍了。

 很好,她乖乖打衣,那么他也可以专心去办公了。“你忙吧,那么我…”正打算起身的他,忽地右手被她那柔的柔荑给拉住。

 “帮我个忙好吗?”

 “可是…”原本想回答不行的他,在望向那楚楚动人的芙蓉面颊后,莫名其妙地口而出:“行。”

 “太好了,快坐下来,然后把手举起来,别动喔!”

 邵更旌一脸纳闷,还搞不清她的意图之际,就见红色的线圈上了自己的双手,一圈又一圈地绕着。

 “喂…”他紧张地盯着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则动喔,不然线打结就麻烦了。”

 呃…可是他还有工作,待会儿还得去拜访客户,还要打几通连络电话…

 望着她如花朵般的笑靥及天使般的纯真,想说的话又回肚子里。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的顺着她,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

 “嗯?”她笑看他。

 “没事。”

 算了,随她开心吧!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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