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雹玦在几乎把整个楼层都翻过来后,终于在楼下的咖啡厅找到荒木堇。
“你倒好,在这里喝咖啡。有没有叫东西吃?”他担心她的胃。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果然哭惨了,这个笨家具!
“本小姐不和不公正、不公平、不明是非、不分善恶的人说话。”荒木堇说著说著,又委屈的哽咽起来。
讨厌啦,她的眼泪太不争气了,在这种人面前,掉什么泪?太丢脸了。
“我都知道,别哭了。”他揽住她,一手摸她的头,安抚。
可恶,她哭得他心都痛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荒木堇推开他,用手背抹抹眼,一我不和昏庸、视力不好、没有判断力、
听谗言的人讲话。”
“我说我都知道了,没有一件事是你做的。”耿玦的头有点痛起来。
“你现在才知道有什么用?”她起身,往外走,不理会他。
害她心情这么糟,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回来。”他眯著眼,半命令的口吻。
她又想去哪里?
“我不要!”荒木堇面
惊恐之
,加快脚步跑开。
“回来!”耿玦大吼,拔腿追去。
她那一脸惊恐是什么意思?她就这么怕他吗?那一瞬间,他的心受到极大的打击。他不要她怕他、厌恶他。
“不要!”
不能被他追到,他会
她做丧失尊严,她打死都不肯做的事!
荒木堇不断地往前跑,只为了逃离,一个转弯,她遁入人来人往的百货公司。
“荒木堇!”别以为这样就能逃开,他照样能把她翻出来。
荒木堇在人
中窜来窜去,然后,躲入女厕。
没看见他追来,她应该甩掉他了吧?溜进女厕,把门关好,心里的惊慌才平复下来。
太可怕、太可怕了,她恐怕永远都不敢见他了。
“出来,荒木堇。”
冷不防的,她听见他的声音飘
在空气中,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猛然揪紧。
“不可以进来,这里是女厕!”荒木堇毫不考虑的出声阻止,却不知因此
了自己的位置。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可以进去的地方。”话才落下,门被打开,耿玦大剌剌地出现在门口。
“出去,这里是女厕,我要大喊非礼了!”荒木堇用力拉门,想把门关起来,却反而让耿玦以更快的速度溜进来。
“出去、出去啦。”荒木堇用尽全力推他,一颗心又害怕起来了,这个人给了她最可怕的梦魇。
“嘘,别被人听见。”起先他只是捉住她的双手,后来又用子诼住她聒噪的嘴。
“不…不要,放开我!”荒木堇用力推开他,惊惶地退到墙边“不要靠近我、不要看我、不要让我听见你…”老天,他的一切都很可怕!
荒木堇捣住耳朵、闭起眼睛,紧紧靠在墙角,希望可以埋到墙里去,不要再看见他。
“为什么?”耿玦叹口气。
是什么使她这么怕他、厌恶他?
“你会
我做不想做的事,
我践踏自己的尊严,我不要那样!”她觉得委屈又无助“我不认识你,不要认识你!”
“那是情势所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是不得已。
“你害我变成无理取闹的人,又害我变成伤害犯…”荒木堇嘤嘤低泣。
她虽然是黑道继承人,但从来就没被灌输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些罪名直接的污蔑了她的人格。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背负不该背的罪名?为什么要被那样
迫?”
“唉。”也许刚才的决定是错的。耿玦再次叹口气。
早知道她会哭疼他的心,他就不该顾虑什么团队立场。
“因为他们是你重要的团员,因为除了外来客、入侵者之外,我什么都不是!”难道因为这样,她就必须忍受那莫须有的指控吗?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她多希望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袒护的对象!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别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别再哭了。”耿玦再叹口气,她真的什么都不是吗?她早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不要再跟你走。”仿佛这是很可怕的提议,荒木堇缩得更紧。
“原因是什么?”他惊诧,脸上罩著寒霜。
“你…你会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瞪我,会控制我,
我…”她说不清那种恐怖的感觉。
“我答应不再
你做任何事。”原来这是令她害怕的真正原因。
也难怪她害怕,他这项用眼神就脑控制人的天赋,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不怕的人了。
“我不信,任何人都比我重要,一有差错,你就会
我…”她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个。
“别不信,我是说话算话的人!”耿玦有点发火,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她已经找不到借口了,难道她不能因为不愿意,而不和他回去吗?
“不准不要。”好像怕她会穿墙逃走似的,耿玦紧紧拙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不要
我!”荒木堇颤抖的惊叫。
“那是什么声音?”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救…”命字还没出口,荒木堇就被夺走了声音。
荒木堇无法呼吸,她不断挣扎,想拨掉耿玦扣住她身子的大手,想甩掉他不断侵入的
舌,但当她的气力用尽,就只能屈服在那强悍霸气的独占
中。
她终于软化了。
他放轻动作,把狂暴
烈变成缱绻
绵。
舍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她哭、舍不得欺负她。他的心不断涌出对她的心疼。
当他变得温柔,荒木堇自然的回应起来,她眷恋他的吻、他的怀抱,说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太生气、太害怕。
“我不会放手让你离开的。”他紧紧拥著她,不让她有任何溜开的可能。
“你不可以欺负我。”荒木堇埋在他的
口,她也不是真的想走。
“嗯。”耿玦答应,低头又吻住她香馥的
。
…。。
出了百货公司后,耿玦一路把荒木堇载到双子星洒吧。
中午时分,双子星酒吧还没开,但耿玦还是照样开门走进去。
荒木堇跟在耿玦身后,一起进入酒吧。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耿玦笑着往内走,耿钰正在吧台调东西。
“小心!”耿钰的喊声才落,
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啊!”荒木堇尖叫一声,本能的寻找掩护。
子弹胡飞
,豪华的吊灯和壁灯纷纷阵亡,当
声终于停止时,耿玦不知打哪儿拎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表。
“你这小表,把这里当靶场啊?叫阿姨。”耿玦把小表丢给荒木堇。
“阿姨。”小表卖乖的叫,边把玩手中的冲锋
“你就是玦想要的家具吗?”
“家具?”荒木堇把询问的眼神投向耿玦,却只看见他的背影,他靠在吧台上,不知和那酒保谈些什么。
她还以为他愿意让自己多走人他的生活呢!原来是带她来顾小孩的,她的嘴不高兴的翘起来。
“阿姨,你如果是家具的话,那我算什么?”小表边玩边问,不小心又
出一串子弹。
荒木堇吓了一大跳,差点钻进桌子底下。耿玦丢给她的不是个小表,是颗不定时炸弹。
雹玦和耿钰同时回过头来“把
拿过来。”
“噢喔,玦和钰都生气了。”小表一脸要倒大楣的表情“家具阿姨,你叫玦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要。”荒木堇直接拒绝。
她正在生气,气耿玦叫她顾小孩,更气他原来只当她是家具。
讨厌,难道他要像对待家具一样,随时把她撤换、丢弃吗?
“好啦,只要你开口,玦就不会生气了。”小表一副对耿玦很了解的样子。
“才怪,我只是家具而已,算哪
葱?”荒木堇赌气的说。
“可是你是玦要的啊!玦很少想要什么的。”小表说:“杀手除了钱之外,是什么都不能要的,因为那会变成致命的弱点。”这是鬼惊一族的成员,从小就耳提面命的家训。
“那又怎样?我根本一点都不重要。”这令她觉得很灰心。
罢才最重要的是团员,现在他眼里只有朋友,不久前这小表还比她重要,她到底排在哪里?
“阿姨,你不要生气,我自己去就好。”小表察言观
的说,拖著冲锋
往吧台走。
行进间,冲锋
又不知朝哪里
出一串子弹,小表一脸司空见惯,荒木堇则抱头鼠窜。
“小表,叫你把
拿过来,拖拖拉拉的做什么?”耿玦严厉的吼。可恶的小表,要是子弹扫到荒木堇一
寒
,他就让他好看!
“家具阿姨在生气嘛!”小表无辜的说,好像他拖拖拉拉的原因,是在安抚她似的。
“干嘛惹她生气?”耿玦板著脸问。
“不是我。”小表连忙撇清“我只是请她叫你不要生气,她就生气了。”哎,很绕口。
“没事别惹她。”耿玦朝荒木堇走去。
“你完了,玦回来肯定会要你好看。”耿钰幸灾乐祸。
“啥?为什么?”小表害怕极了。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玦陷得愈深,你死得愈惨,眼下看来,你已经没有全尸了。”耿钰高兴的分析。
之前还笑他可怜,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蠢样子!雹钰不服气的想,就不信你逃得过爱神的箭。
最好他更在乎荒木堇一点,好让他把他嘲笑至死。
“那…那怎么办?”小表慌极了。
“帮忙把这些食物摆到桌上去,然后,能闪多远算多远。”最好全世界的电灯泡都在这一刻消失。
“好,”小表丢下冲锋
,很勤奋的把食物摆好。
原来方才耿玦赖在吧台,就是和耿钰
换条件…以一个十位数美金的任务,
换一桌食物。
雹钰的任务达成了,拎著小表闪人去。
雹玦,加油、加油!希望你顺利抱得美人归,好让我嘲笑你八十年。
…。。
雹玦找到荒木堇时,她正闷闷不乐的拿满地的玻璃碎片丢来丢去,手指上有些血迹,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你在做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耿玦忍不住又想生气,这女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爱护自己。
荒木堇看他一眼。“不要理我,我在生气。”
“先起来。”坐在碎玻璃堆里很危险的,看看她的手变成什么样子。
“不要。”荒木堇直接拒绝。
“叫你起来!”耿玦发起火,
鲁的把她拉起来。“过来!”
这女人在生什么气?他不发威,她就为所
为?
“我不要!”荒木堇用力挣扎“你管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家具而已,反正总有一天会被你丢掉。”
她生气,气他把她当家具,难怪他老是把她放著不管。
“知道自己是家具,就该乖乖听话。”耿玦也生气了,气她如此妄自菲薄。
“不要,家具又不是人,怎么会听话?”荒木堇想不到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居然这么难受。热泪浸在眼眶里,她慌得想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她甩开他的手,往屋子的另一端钻去。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他的家具而已,难怪他不疼她、不宠她,他对她的照顾,只是像替家具上漆、上蜡那样…她愈想愈伤心。
“家具既然不是人,又怎么会
跑?给我回来!”他伸手朝她擒去,却被她逃脱。
“不要,我是人,不是家具。”她嚷著,打开眼前那扇门,冲进去。
“不管是人或家具,你都是我的。”这才是重点。
可恶,这女人干嘛净绕著这话题打转?
“意思是说,不管是人或家具,你都可以说丢就丢,说换就换!”荒木堇噙著泪喊。
他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团员,谁知她几时会被换掉?
这个房间是办公室,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上锁的柜子外,什么都没有,她已经无路可退。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记得你是谁的就行了。”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才不要知道!”她凄然地退后一步,撞上桌子。
她不要当他的东西,让他想丢就丢,想换就换,那太惨了。
“可恶,你还不知道吗?你是我的!”耿玦很快就逮到了她“听清楚,你是我的!”该死,这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这层自觉吗?
“不是,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有血有
有感情的人,不要当可以随手丢弃的家具!”荒木堇哭嚷。
她可以跑,只要她真心想离开,没有人能拦住她,可是,她对这男人就是有难以理解的依恋,她无法想像离开他之后,要如何活下去。
“该死的,我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不准再说那些什么随意丢弃!”可恶,他从来没想过那种事,她从哪里生来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没有否认我是家具,为什么不多疼我、多宠我、多爱我?”她掩面哭了起来。
“我都已经坦承你是我的了,这样还不够吗?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你还要我怎么表示?你说的那些疼啊、爱啊、宠啊的,我都不懂!”耿玦暴吼。懊死的,这女人是生来找他麻烦的吗?
“我是个杀手,只懂怎么以最快、最俐落的手法完成任务,没有你要的那些!”可恶,这女人非得这样
他吗?
“难道你做饭给我吃、怕我胃疼、对我好,不是因为爱我?”如果不是的话,那些算什么?
“问你自己。”
他怎么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天知道他每次碰见她都会失常…现在也是,他向来笑一笑就能解决所有事,谁让他这么暴躁过?
“为什么问我?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只要他的一句话,只要他说出那句话,她就甘心永远跟在他身后。
“我没有答案。”他只是想要她,想看见她的笑容,想知道她好好的…如此而已。
“那…”热泪拚命的涌出来,她跌坐到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好痛、好痛。
“别哭了!”她哭得他心烦。
荒木堇想止住眼泪,却怎样也忍不住。
“叫你别哭了。”可恶,她惹他心闷。
“呜呜…”荒木堇干脆把头埋人膝盖中,哭个痛快。
“别哭了…”她是水做的吗?怎么眼泪这么多?
他微颤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慢慢地接近她美丽乌黑的发,轻轻的
了
,好像要证明它确实存在似的。
她抬起头来,小小的脸上写满伤心。
他终于用双臂深深拥住她。
“你不是家具,我不会把你随意丢弃。”
那种心疼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害怕失去她,他想用这双手臂保护她:水远不让她伤心。
荒木堇的泪眼怔住,他的意思是…
“你说的喔,你说的喔…”她想笑,却挤出更多的泪。
这不是好答案,但她想相信“不会随意丢弃”这句话。
“我说的,我说了算。”他把她拥入怀中,她的悲与喜轻易影响他的心绪。
“可是你会有更多家具…”她红肿的眼充满忧伤,一想到这里,泪水就掉下来。
“别说傻话。”他轻拂她的泪。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只有她而已。
“我饿了…”她
出无助的表情。
“食物早就准备好了。”他知道她早该饿了。
看着那桌虽不算丰盛,却营养均衡的食物,荒木堇不
感动起来…那上头起码有一半是她喜爱吃的。
“快吃,不准挑食。”他催促。
老天,她刚刚伤心得要死,觉得自己非常不幸,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这样是不是很善变?
避它善不善变,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愈来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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