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束了可怕的
月,华逸杰和杜于优两人终于可以在位于台北的住处内,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所谓的新生活,其实没有改变多少。唯一不同的是,杜于优正式辞去她的工作,改在家里孵鸡蛋。这是他们商议的结果,之所以做此决定,一来是怕华老董事长怀疑,二来是为一年后的法国之行做准备。因为杜于优虽然就业经验丰富,却缺乏属于自己的作品,怕在
后申请学校方面造成困难,刚好可以趁这一年内好好创作。
双方都相当满意这份协定,尤其是华逸杰。原本他还担心她不肯放弃外面的工作,乖乖做家庭主妇。没想到她却意外的爽快,一口就答应辞去现在的工作,当一名人人眼中的“贤
良母。”虽然他们两个都知道事实上不可能,但至少在蒙骗外人方面倒是发挥了极大的功用,就连一向精明的华老董事长,也被他们
湛的演技骗过去,相信他们两人真的有意组织家庭。
结婚后的第三个礼拜,一个如同平常一样忙碌的下午。华逸杰左手拿着行动电话,右手忙着敲键盘,正忙得不可开
之时,门忽地被打开,走进他父亲。
“爸。”
华逸杰匆匆的结束对话,停止手边的工作,惊讶的看着他父亲。华老董事长此刻的表情相当凝重,似乎非常不快的样子。
“我又做错了什么,还是你又想来吵架?”不耐烦的扬起浓眉,华逸杰沿袭老习惯,一开口就很冲。
“注意你的口气,小子。别以为结了婚我就拿你没辙,我还是可以冻结你的资产,教会你对长辈的礼貌。”华老董事长随便挑了张沙发坐下,烦躁的语气不遑多让。
“如果我对你不礼貌,那也是你
的。”华逸杰瞪着坐在他正对面的父亲。“我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孽子。”华老董事长反瞪他儿子。“还有,别表现出一副我是来踢馆的模样,告诉你,我不是,我只是来关心你的进度。”
“公司的进度很正常,你不必担心。”只要不要像这样莫名其妙打搅他的工作就行。
“谁告诉你我是担心公司的进度了,兔崽子,我是担心你另一个进度。”华老董事长驳斥。
“另一个进度?”华逸杰愣住。
“就是生孩子的事。”老董事长干脆挑明。“你和于优结婚都已经三个礼拜了,总该有所动静…”
“爸,你太离谱了。”华逸杰生气的打断他父亲。“我们结婚不过三个礼拜,哪看得出什么动静?”就算是圣母玛丽亚也不可能马上大肚子,更何况他们根本什么也没做。
“这就得怪你了,既然结婚才三个礼拜,为什么天天泡在公司,不然就到处出差,你们这样能有什么动静?”老董事长的情报工作显然做得相当好,报马仔也不少。
华逸杰一时为之语
,呆愣了半天,才低声嚷嚷。
“我一直忙于公司的事,这你也知道。”又要忙着张罗家族传统产业,又要忙着开发新事业,他根本恨不得能有分身帮他。
“我知道你有野心,但你也要想想于优。她刚辞去工作,一个人在家一定很无聊,你为什么不能
出空多陪陪她?”说来说去,老董事长最心疼的还是媳妇,怕她一个人太寂寞,没有事做。
华逸杰默默看着他的父亲,不想告诉他;他多虑了。他老婆能做的事多得很。她可以看书、听音乐、画画,或是准备一年后出国要用到的东西,无论她做什么,就是不会无聊。
可惜,这些他都无法对他父亲说明,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等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我自然会找时间陪她。”他试着打太极拳。
“那要等到明年之后。”老董事长皱眉。“现在就去,我不准你再拖延。”
“现在?”华逸杰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父亲。
“对,就是现在。”老董事长点头道。“今天下午我放你假,你马上回家给我陪老婆去,不许再找其他借口待在公司。”
“你不能强迫我放假,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华逸杰的口气冰寒,摆明了和他父亲杠上。
“再重要也没有我抱孙子重要。”老董事长也不客气。“好了,你什么话都不必再说。现在马上回家,要不然我马上解除你的职务,顺道将你那些新公司的股份卖给别人,他们一定很有兴趣抢着购买。”
废话,他们当然有兴趣购买。在他这些年的努力下,他所开创的流行餐饮连锁,以及新世代传媒几乎已凌驾“华氏集团”旗下其他产业,早已成为商业界的传奇,大家都像豺狼一样等着分一杯羹,就怕他不肯释出股份而已。如今他父亲却拿这个弱点掐住他的脖子,只因为他工作过度,不肯回家陪新婚老婆。
在这一刻,华逸杰真想扯住他父亲的领子,大声吼出:“你闹够了,该还给我一个清静!”可是他不能,除了屈服于他父亲的
威之下,什么也不能做。
“我马上回去。”像只掉入陷阱的野兽般低狺,华逸杰不甘心的投降。
“很好。”老董事长满意的点头。“于优一定会很高兴,你赶紧回家。”
华逸杰挑高眉。他怀疑她能有多高兴,与其说他们是夫
,不如说他们像室友。只是他们这个室友关系有点尴尬,所以他才宁愿泡在公司,也不想回去增添尴尬的气氛,因为他深深相信,少了他在家,于优会更自在些。
不过,他还是按照他父亲的意思,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思索该不该听他父亲的话,还是干脆旋转方向盘绕弯上酒吧,免得打搅杜于优。等他考虑清楚,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现正倒车入车库。
他叹口气,停稳车,锁上车门。从他们
月旅行归来至今,两个人几乎没有正面交谈过,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做什么?画画?
华逸杰猜想杜于优泰半是在为她将来的法国行累积作品,不料他才走进客厅,就听见一个优美的声音,自他的房间传来。
他好奇地走近观看究竟怎么回事,霎时只看见杜于优柔美的背影,穿梭于烫马和衣橱之间,将他的每一件衬衫都拿出来烫得平平的,一如他身上这件!
惊讶于眼前忙碌的影像,华逸杰就只能呆呆站立在原地,看着杜于优忙进忙出的拿出橱柜里的衬衫整烫,然后又一件件的放好,直到她发现门口有人为止。
“吓了我一跳!”不期然看见华逸杰的身影,杜于优吓得跳起来。“原来是你,你怎么提早回家了?”
华逸杰茫茫然的看着杜于优忽然转红的脸,猜想自己是不是吓着她了,但最后发现最受惊吓的还是自己。
她居然在帮他烫衣服?
“你…的歌声很好听,我以前都没听过你唱歌。”华逸杰本来是要问她为何想为他烫衣服,不料一出口,却说出不搭轧的话,搞得杜于优更尴尬。
“哪有,只是随便
哼而已。”她慌慌张张的收起烫马,脸红得像朝阳一样。
“你在帮我烫衬衫?”他用下巴点点
头柜的方向,上面正放着一叠烫好的衬衫。
“反正无聊嘛,随便找点事做。”她微笑,笑容有些赭然。华逸杰这才发现不止是衣物,家里其他部分也收拾得很干净,俨然是一个理家高手。
“我不知道你这么会做家事,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现代新女
,从不动手收拾房子。”就他的经验告诉他,有些女人只是外表好看,其实内在糟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家事方面,更是一概不会,比男人还糟。
“我是现代女
,但我也会动手。”她挑眉纠正他的偏见。“再说做家事也是一种乐趣,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也算是犒赏自己的一种方式。”
奇怪的论调,他猜想许多女
可能会不赞成,但对他个人而言,却是再高兴不过,因为他也和她一样喜爱干净。
“我还以为,你一定正在为明年申请学校用的设计稿忙得不可开
,没想到你却在烫衣服,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倚着门框看她将自己的衬衫收进衣橱内,华逸杰不自在的说道。
“抱歉吓着你。”她背对着他关上衣橱。“但总不能一直工作,就算是为了明年的法国行,还是得休息。”
“我不得不说你休息的方式十分特别,居然选择做家事。”他莞尔。“如果不是亲眼所看,我还真无法相信,你衣服烫得这么好,一点也不输专业洗衣店呢。”
这是赞美,虽然不是
中听,杜于优却一点也不在意,毕竟这也算是她的专长之一…搞定衣服。
“你今天好早回来,工作都做完啦?可以提早下班了!”杜于优一面把巨大的烫马折叠好,一面回头问华逸杰,华逸杰连忙跑过去帮忙。
“我来。”他接过烫马上起将它扛到起居室放好。
“你知道我的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永远有新工作等着我接手。”他笑着说。
这倒是实话。
尤其是他们结婚之后,他几乎成天泡在公司,要不就是到处出差,根本腾不出空闲踏进家里面。
“这么说,今天你是心血来
,突然想到要回家探望你的室友喽?”她调侃他,虽然双方都有默契这场婚姻是假的,但他除了拿换洗衣服才偶尔回家,未免太没尽到他身为室友的责任。
华逸杰搔搔头,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个室友的确有些不负责任,除了疏于照顾她之外,还大播大摆的穿她免费烫洗的衣服,摆明了吃定她。
“我是因为老头的缘故才回家的,抱歉。”虽然他很想将功赎罪,终究还是选择做一个诚实的小孩乖乖招认。
“华伯伯!”这个答案倒新奇。“是华伯伯要你回来的?”
“嗯。”华逸杰无奈的点头。“他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又怪我一直待在公司,所以就强迫我放假回来陪你。”
“原来如此,真亏华伯伯有心,不过为难你了。”杜于优恍然大悟。
“怎么会?”他更不好意思了。“倒是我怕会吵到你,妨碍你工作,所以之前我才会尽量待在外头不回家,真对不起…”
不经意地说出之所以不愿回家的原因,华逸杰腼腆,杜于优惊讶。似乎到现在才弄懂为什么经常看不见他的人影,追
究底是为了怕影响她。
“没关系,现在我不工作了。”灿烂一笑,杜于优想办法让气氛轻松些,以掩饰心底的感动。
“糟的是你也不能工作,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那多无聊。
“我没有主意,你觉得呢?”华逸杰反问,也和她同样看法。
“嗯…”杜于优歪着头努力的想。“这样好了,既然你和我都有空,那干脆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今天的晚餐如何?”
“晚餐?”他错愕的看着她。
“对啊,我煮。”她一脸笑容。
心满意足的抚着微凸的小肮,华逸杰像只安逸过度的大神猪—样,仰躺在客厅沙发的靠背上,脑子里想的还是刚刚才下肚的饭菜。
没想到他老婆做的菜还真好吃,他都快吃撑了。
不知不觉地绽放出微笑,华逸杰的视线无意识地飘向厨房的方向,穿越开启的门,窥探她
人的身影。
她跟他想像中不同;非常不同。
一开始他以为她不可能做家事,可相反地,她做得非常的好。后来,他又一味认定,她提议要做饭只是随便说说,搞不好她根本不会买菜。然而,等她到达超市,十分认真的把晚餐要用到的食材丢到购物车里,他才逐渐相信,她是玩真的。
真有趣,他想。
相识多年,他一直把她定位在时代新女
,以为她就像现在大多数的妇女一样习惯外食,或是叫外卖,
儿没料到她的菜做得这么好。
这时厨房传来哼哼唱唱的声音,再度令他勾起嘴角。
此外,她的歌声也不赖。以前他一直认为她不会唱歌,每次找她去KTV
唱时她都推说没空,原来是因为太小器,怕自己的歌声太好被听到,惹人嫉妒。
越是发掘她更多的优点,华逸杰就越觉得荒谬。
她就像潘朵拉的盒子,每一次掀盖,每一次跑出一点不同的东西。只不过潘朵拉的盒子跑出来的是人世间的罪恶,她却是显现出最美好的一面。每一次都教他惊奇,每一面都更加深他对她的依恋。糟糕的是,他不需要这份依恋,却无法抑制地将眼光瞄向她,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惨了!
突然间有所领悟,华逸杰仰天长啸。
他竟然对他的室友,产生室友以外的感觉。他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和她相处?
他懊恼的用单手遮住脸,却又不自觉的张开五指,以免漏看她的动静。等他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时,又忍俊不
惨叫一声,马上引来厨房人儿的关照。
“你干么叫得这么大声,被蟑螂吓到啊?”杜于优窈窕的身影乍然出现,手上还捧着一盘削好的苹果,莫名其妙的瞪着华逸杰。
“不,是被自己吓到。”他咕哝回话,表情有些哀怨。
“被自己吓到?”这是在说天语吗?“你干嘛没事自己吓自己,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不会吧,他不是一向忙得很,哪来的空。
面对多重身分室友的质问,华逸杰仅以耸肩代替回答。如果他告诉她,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大概会吓死。就算不会,起码也会跳离他三尺远,还是保持沉默为上策。
“吃水果吧!”杜于优一面放下盘子,一面在他身边坐下。“在我家,饭后一定要吃水果,因为我妈坚持水果能帮助消化,所以每餐都吃。”
她很自然地提起她的家庭,华逸杰这才想起,他的岳父岳母好像没有对他们的婚事表示过意见,他也从不曾了解他们的想法。
思及此,他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伯父和伯母…对我们两个结婚的事,有什么看法?”他是没有像她在他家混得那么
,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他们都很高兴。”她一边打开电视,一边答道。“我妈说能嫁给自己的死
是最好不过的事,比较没有沟通上的问题。”
“是吗?”他怀疑,之前他们就吵个半死。“难道他们对这桩婚事一点怀疑都没有,毕竟我们认识很久,至今才想到结婚。”
杜于优始终盯着荧幕的脸,这才慢慢的转过来。
“你希望他们怀疑吗?”她有些不高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这样欺骗他们,已经让我觉得很不安。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梦见我们假结婚的事被他们知道,我妈当场哭得死去活来,害我在梦中也跟着掉泪,充满罪恶感。”
她不像他,擅于欺骗,长于说谎。对他来说,这或许只是防止资产被冻结的手段,可对她的家庭来说,却是高兴自幼宝贝到大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他是不会懂的。
华逸杰是不懂,但和她同样感到不安。
懊死的,她以为他没有良心吗?他也有罪恶感,也会烦恼哪一逃讷窗事发该如何收拾善后,可不像她说得那么轻松,只懂得考虑自己。
“算我多事,我只是担心万一以后我们离婚的消息传入他们老人家的耳朵,他们会承受不起,没别的意思。”华逸杰无奈的仰望天花板,不晓得自己干嘛提起这个话题,自找麻烦。
杜于优闷不作声,只是拿起电视遥控器,胡乱转台。
荧幕上的影像一台跳过一台,国语、台语、英语,甚至是
语或韩语,没一台停留超过两秒。
“你可不可以找个你有兴趣的电视台,我的眼都花了。”受不了眼皮频频
跳的折磨,华逸杰举白旗投降。
“好啊,那看这里。”杜于优倏然停止转台的动作。“反正你是出钱的大爷,听你的意思。”
华逸杰无奈地看着她紧绷的脸,明白她是故意说话刺
他,只因为他过度关心她父母的反应。
“看就看,什么了不起。”他不甘示弱的喃喃自语,一边随便瞄向荧幕,没想到他这随便一瞄,竟让他瞄到好东西。
“是英格兰对阿
廷耶,有得瞧了!”华逸杰兴奋的大喊,立即引来另一位同好的注目。
“耶,是世足杯!”杜于优比他还兴奋,脸上之前的
霾一扫而空。“哇,是英格兰出战阿
廷,差一点就错过了!”
时正逢西元二○○二年世足杯,由日本和韩国共同主办,三十二支队伍参赛,每一支队伍都有自己的球迷。
杜于优和华逸杰两人,毫无疑问即是世足杯的大球迷。每回一到这个时间,他们一定聚在一起讨论那届哪一支队伍最有希望夺冠,哪一个球星是他扪心中的偶像,所有的误会和不愉快,都会在你来我往的
舌剑中化为乌有,这次也不例外。
“我打赌这次一定是阿
廷队赢。”华逸杰随手拿起一片西瓜,笃定的断言道。
“不一定吧,自大狂。”杜于优冷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别忘了英格兰队高手如云。”哪可能输。
“哈,你不会是在说笑话吧?”他嗤之以鼻。“高手如云,英格兰队哪来的高手?”别人的手下败将还差不多。
“当然有。”她不甘心的反击。“英格兰队有神奇小子欧文,还有当今世界上最帅的足球员贝克汉(It'ssaidthat贝克汉姆台湾译作贝克汉),高手满天飞。”
“你是在看帅哥,还是看球赛?”华逸杰冷眼垂眸。“贝克汉只是五官比一般人端正了一些,根本不会踢球。”
“你才不会踢球!”谁敢侮辱她的偶像就准备领死。“他可是公认的黄金右脚耶,开自由球的功力谁都比不上。”
“是
上的功夫谁都比不上吧?”他冷哼。“你何不干脆承认他是全世界女球迷心中的‘黄金
偶像’,至于真正的球技…算了吧!巴西队的三R,随便一R都得比他出色。”
这是哪门子论调?
“喂,你讲话客气一点好不好,你正在侮辱我的偶像你知不知道?”她气得站起来,顺便抢走他手上的西瓜。
“什么偶像?”他又把西瓜抢回去。“你的偶像应该是我,不应该是那个英国人!”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偶像了?”她不可思议的大叫,他脑子坏了不成?“我们是哥儿们,听清楚,是哥儿们!没有所谓偶像问题,只有平等互惠的关系。”
“好,既然是平等互惠关系,那我要求转台。”他伸手就要拿遥控器,幸好杜于优的手脚快,一把抄起遥控器紧紧抱在
前,死也不给。
“不准。”她朝他做鬼脸。“我要看贝克汉,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赢球,把阿
廷队踢回老家去。”
“想都别想!”他当场浇她一盆冷水。“今天这场球赛一定是阿
廷队赢,你的贝克汉只能回家啃面包,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英国菜很难吃,是欧洲各国中厨艺最差的国家。”
“你干嘛那么没风度啊,连人家国家的厨艺也批评。”杜于优气炸。
“因为事实如此。”他不
的挑眉。“你应该庆幸你要去的国家是法国,否则你连好吃的面包都啃不到。”哼。
这个人…简直有病,不跟他说了!
“反正我就是认为英格兰队会赢,阿
廷队会输。”她坚持。
“作你的
秋大梦。”他大声反驳。“阿
廷队会赢,英格兰队输。”
“胡说,是英格兰队赢。”
“鬼扯,阿
廷队不可能输。”
“英格兰队赢。”
“阿
廷队才是赢家。”
“英格兰。”
“阿
廷。”
“英格兰。”
“阿
廷。”
“英格兰…”
争到最后,两个人干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互相攻击,战况之惨烈,和电视现场转播如出一辙。
“我说英格兰会赢!”打到完全失去力气,杜于优笑着吼,气
如牛。
“才怪,英格兰一定输!”他也气
吁吁的吼回去。
“你居然敢诅咒我支持的球队!”她发动最后一波攻击,把敌人推倒在沙发上。
“本来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倒下的同时他也没忘记找垫背。“英格兰队本来就没人才,不像巴西队…”
华逸杰到口的驳斥,因两人突来的身体接触,倏地淹没在他的微笑之中。他愣愣地看着
在他身上的杜于优,她也惊讶的望着他,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事实上在前不久的
月才发生过。当时他们就像现在一样亲密,一样惊讶地望着对方。不同的是,当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适应互相碰触的念头,现在可有所改变?
他们不确定的相互凝视,时间遁入永恒,呼吸
转于彼此之间。华逸杰伸出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手指有些发抖。杜于优不自在的调开视线,试着将脸从他手中要回来,却被他两只大手霸占。
小心地捧着她丰润的双颊,他轻轻地摇头,无声要求她不要躲避。她无助地靠在他的怀里,害怕他接下来的举动会破坏他们之间的一切,因而星眸
濛,不知所措。
他们能吗?
两人扪心自问。
如果他们真的碰触对方,会不会就此从天秤的两端掉下来,再也当不成哥儿们!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跳离彼此。
因为他们都怕,怕一旦踏错了一步,会毁掉多年的根基,亦即他们的友谊。
没有什么比他们之间的友谊更珍贵,这是他们的共识。爱情的世界反反复复,友谊却能生
发芽,比起稍纵即逝的爱情来,他们更珍惜多年建立的情谊,不想它毁于一旦。
“我先去睡了,晚安。”杜于优先行逃命,留下华逸杰凝望她的背影,不安思索。
但如果友谊变质,转化成更深一层的
望时,他们是否还有把握不陷入感情的泥沼?
他没答案,就只能这么呆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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