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一会儿,王鹤宇才听懂她说的意思,原来她指他死盯着她的嘴
看。他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好傻笑地移开视线。
“别以为装傻就可以混过去。其实今天我答应你出来,也是要告诉你,请别再送花了,一朵也不要!老实说,这些花已经造成我的困扰、影响我上班的情绪。”看到王鹤宇
出笑容,她知道他误解她的话,赶忙再申明。“不是高兴收到你的花,而是别人看到花,过来打听的举动影响到我平静安宁的上班生活。”
话才说完,黎珉儿停顿一下,看他似乎受到了伤害,她把头转向另一边…说真话总比谎欺骗他来得好。
“不知道今天的故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做秀,或是故意开我玩笑,但今天,我认为你是在报恩。可是这真的没有必要,因为我不是特地为你而做,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一切是你自己争气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并不是我的缘故。”说完,黎珉儿靠回椅背,静静地看着王鹤宇。
黎珉儿虽然没有喜爱上他,但是…也无意去伤害任何人。
听完一席话的王鹤宇,脸色渐渐缓和了。他近一年的单恋,怎能要求她一个月内就接受呢?而他爱上的,不正是冷静坦率的她。
他不会就此放弃的,有了第一次的告白,不信以后没有机会再试一次,而且又在同一间公司里,不是有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
“珉儿,对不起!我喜爱你快一年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切。我答应不再送花干扰你,也不再做出你不高兴的事,这样好吗?”王鹤宇想以哀兵姿态打动她。
黎珉儿心下想,若真可以结束这二星期来的梦魇,她对他可就感激不尽了。
“那我先谢谢你了。”
“我下次可以再约你出来吃个饭吗?”他赶紧把握机会,乘胜追击地问着。
“这…”黎珉儿为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想拒绝王鹤宇时,他接口了。
“只是朋友间的聚餐,而且我还没有好好地请你吃顿大餐来达表我的谢意。”王鹤宇聪明地先撇清关系…对她,他愿意花时间慢慢追求。
“普通朋友?不谈感情?”黎珉儿追问着,想确定他的意图。
王鹤宇犹豫了一秒,点头了,黎珉儿这才暂且放下心,缓缓地
出微笑。
星期五的夜晚是黎珉儿的快乐夜,因为她不必去PUB唱歌了。
通常她会租几卷好看的录影带,或买几张最新的CD,然后,抱一堆零食回家享受。但不管怎样消磨宁静的夜晚,自从她父母离婚后,除了佣人刘妈外,她常常独自一人在家。偶尔,章震有空时,也会过来陪陪她。
说起黎珉儿父母的离婚案,当时还曾轻动整个司法界与服装界。
它轰动的原因,是因为正值女
主义的抬头,她的母亲章婉韵在这桩离婚案里,不仅赢得她父亲黎旭之所以财产的一半…动产加不动产,总值近台币二亿,这还不包括每月的赡养费十万元;更赢得儿子的监护权,而且更改姓跟她姓章,而形成他们兄妹同父母却不同姓的情形。
包轰动的原因,是因为她父亲黎旭之在服装界里赫赫有名,是属一属二的服装设计师,而章婉韵则是律师界有名的铁娘子,专打商业诉讼案件。她自己的离婚案件成为她第一个成功的婚姻官司,尔后,她成为:婚姻案件的抢手律师,成功率主百分之百。
这件官司刮掉她父亲一大半的心血,也造成他们仇恨的局面,彼此誓不两立,黎旭之不准女儿去探望章婉韵。五年前,章婉韵再嫁,移民到瑞士定居了。
当时黎珉儿才只是个国中生,但她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挽回。及至他们终于筋疲力竭地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劳燕分飞。哥哥章震跟妈妈走,而她则留下来跟爸爸住。
天知道,她多想和妈妈一起走,但是她不能!即使知道爸爸只是为了争口气而留下她,并不是真的需要她…
她住在仁爱路上六十坪左右的毫宅里,内部装潢气派而毫华,显然出自名家之手。但是,那只是个金子打造的牢笼,美丽却了无生气。平常只有她和刘妈两个人住而已,黎旭之不常回来,他总是和各型各样的女友住在淡水的别墅。
黎珉儿独自看了卷录影带后,突然厌倦了独处的感觉。她马上拨了章震的行动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她失望地准备挂断电话…
“喂!我是章震。”电庆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章震,我是珉儿,你在哪里好吵喔!”黎珉儿对着话筒大吼,想要盖过杂音的干扰。
“我在PUB里,刚结束了场秀,来这儿办庆功宴。你怎么有空打电话我?喔,对了,你今晚休假,我差点忘了。怎样,过来一起玩吧!”章震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
“方便吗?”此刻她想见章震,想找个人说说话,想痹篇一室的冷清与孤寂。
“怕什么,有我罩你。这里是林森北路上的一家PUB,你把店名和地址抄一下。我现在走不开,你自己搭计程车来,小心点,知道吗?OK,就这样。待会儿见!”章震切断大哥大的通讯,她一人又陷入寂静的屋子里。
黎珉儿急急冲进房间换上白色的休闲衬衫及柔软的牛仔
。她看看自己的装扮,反正不是主角,这样的穿着在PUB里应该是无所谓。
她没再多想,就下楼招来一辆计程车,二十分钟后便停在这家PUB的门口。
黎珉儿推门而人,一阵重金属乐团的狂猛嘶吼声向她
面袭来,令她差点招架不住。
这家PUB是以原木装潢而成的,带有美国西部的风格。但是吵杂的音乐加上舞池里疯狂跳舞的年轻面孔,使得这个热情发
的夜晚,与她驻唱的COCOPUB里所享受的优雅风格截然不同。
她举目望过去,没看到章震的身影,他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体格,在人群中是
好认的。她正想着时,一只手揪住她的辫子。
“丫头,在找谁呀?”低沉
朗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黎珉儿回头一看,章震正低头笑嘻嘻地俯视着她。
“咦?你从哪里冒出来,我刚才怎没看到你?”
“你当然没看到,我们包下整间地下室,我从大门旁的入口来的。走吧!我带你下去。”章震宠爱地摸摸她的头,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入口走。
一路上,黎珉儿接收到许多异样的眼光,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怀疑。怀疑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孩,竟会攀上如此出色的男子。谁教章震是个帅毙的酷哥!
章震承袭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他一张近似混血儿的俊美面容,更是遗传妈妈八分之一的荷兰血统,还有,他有双浅棕色的眼眸,当他凝视时,眼神仿佛带电般,没有人能不为他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的;而他高大健美的标准身材,更使他成为近两年来台湾的首席模特儿。
案母的离异并没有让兄妹俩分开,他们的感情反而更加亲密,不管章震多忙,他总会
空找黎珉儿喝个下午茶,或去PUB听她唱歌。
章震虽然只大黎珉儿二岁,但他身处在复杂的服装界里,并没有因此染上恶习,他不抽烟也不喝酒,随时随地上健身房锻练自己,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而且他曾告诉黎珉儿,他不会、也不可能一辈子做这一行,有机会他绝对会跳出这个圈子。
黎珉儿一直追逐梦想,从未放弃梦想,就是章震带给她的影响。
黎珉儿随着章震走进地下室,看到许多人挤在热力四放的舞池里狂
。由于来的人大多是服装界的人士,所以在衣着打扮上与众不同且前卫。
人群中,她还看到许多在杂志上出现的模特儿,甚至电视明星也来了。可想而知的,今天的服装秀—定非常盛大隆重.而且设计师的知名度够亮,才有办法吸引众多知名人物前来捧场。
“珉儿,你坐—下,我还要过去找设计师讨论—些事,待会再过来。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叫服务生来,算我的帐,懂吗?”章震安排好她的桌位后,便大步离开。留下黎珉儿一脸兴味盎然,瞧着周围人的百态。
以黎珉儿的年纪来说,正是青春奔放、恣意狂
热舞的时候才是。但她却不,她偏爱独坐解落,品味着人情的动态,看尽人物角色的变化。
若是说,语言可以表达个人的想法,殊不知,下意识的部分肢体动作会
更多内心的秘密,而这种不言的讯息会让各种人
面彻底曝光。
所以黎珉儿偏爱注意肢体动作,那才是真正的想法。
她在她父亲身上看到爱她的表现,就是在她的银行户头里不断加钱。但她从来没动用过,也不想知道究竟存有多少。
今天这场庆功宴,她爸爸应该会来凑一脚,毕竟他仍是颇具知名度的设计师。正想着,就看见他搂着个女人向她走来。
“珉儿,你也来啦!章震带你来的吗?”黎旭之试探
地问,虽然他早知道答案了。
“是啊!”黎珉儿知道他们父子俩的情况很尴尬。
章震十六岁时,曾在黎旭之的工作室内担任兼职模特儿,黎旭之也有意大力栽培他,谁知道一离婚,章震不但改了姓,还被章婉韵严
在此工作,让黎旭之恨之入骨呢!
眼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现在成为别家品牌的首席模特儿,黎旭之一想就气愤,可又不能不表现风度,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参加这次庆功宴。
“你这次也有作品展出吗?”她转移话题。
“没有!只是来观摩,我待会就走了¤旭之用轻淡的语调回答着,一手仍搂着女人的
。今晚,他身穿一套紫
西装,配上粉橘红的领带,足蹬橘红色的皮鞋,没穿袜子,长至肩膀的头发用一条紫
发带绾住。时髦的服饰穿在他高大雄健的身材上,再加上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岁以上的
刚面孔,总是吸引一大票的花蝴蝶在他身边
连忘返。
肤浅的女人啊!黎珉儿心想。只要男人长相不难看、体魄雄健,再包装着名与利的身份,女人就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往前冲。即使他的内在已经腐烂也无所谓,就像老爸。
黎旭之换女友的速度一向比换衣服快,黎珉儿早就学聪明了,不再多问他的新女友。
但那年轻女子紧紧地抱住她老爸,而且还用示威的眼神瞪着她。她只觉得好笑,这女人随时可能在二小时后成为明
黄花…过去式,自己却不自知。
“珉儿,我有事先走,有事再打电话。”他似乎不想久留,匆匆亲了黎珉儿的脸颊后便又离去了。
这就是她的爸爸!黎珉儿看着黎旭之远去的背影,不
怔忡。如果她不提,恐怕也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父女吧!
这一切情景全落在黎珉儿斜对桌的男人眼里。他们中间隔着走道及矮树,所以黎珉儿并没有注意到那男人,他在她一进门时,便一直盯着她。
这个高大
拔,浑身散发如豹般优雅敏捷,具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正是这次主办单位泛亚集团的总裁…严朗,也就是上次黎珉儿撞上他车子的那位男子。
泛亚集团以纺织业起家。当年严朗的父亲严俊一为了扩建厂房及员工宿舍,一口气买下台北市郊数十甲地,后来计划因故取消而没有建成,不过,那些土地闲置十年之后,地价竟暴涨数十倍,严家于是一夜致富了。
严俊一继续兢兢业业地经营本业,直到独子严朗接手后,扩充了投资项目,才发展成现今的集团规模。
泛亚集团的投资项目非常广泛,它包括全世界各地约二十家的连锁饭店、电脑软硬体周边设施、航空业、游艇业等,最近它重返纺织业重振旗鼓,第一个动作就是与服装设计师结盟发展。
此次泛亚集团选上邱碧雅做为第一个配合的设计人员,—来她是新人,创意十足,二来她是严朗母亲传美津好友的女儿,也是他青梅竹马的好友,她的女处作当然要交给泛亚。若不是人情压力,严朗向来讨厌应酬,能免则免。
当严朗身处在一堆做作虚假的嗲声中,觉得很是无聊,正想找个机会离开时,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在一群浓装
裹、庸脂俗粉中,她简单的装扮令他眼前一亮,她看起来清新又自然。
严朗眼中闪过一抹神采。
随后,他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伴是今天轰动服装秀的男模儿章震。
严郎轻松地靠坐在沙发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注视全场。斜对桌的一举一动自是全落入他的眼里。
那女孩有股特别的气质吸引住他的视线。她仿佛置身事外,冷眼看世事。然而慧黠的双眸中却闪着了然的悲悯与宽容,站在是非圈外,既不批判也不介入。她…只是笑看人生。
第一次,严朗主动对一个女孩产生兴趣。但是,他依然不动如山,稳稳地坐在位子上,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的打算。
“搭讪”不是他的作风,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也从不需要在女人身上花心思。
虽是如此,严朗的目光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突然间,她原本飘忽
离的神情里出现一道缺口…强烈的落寞与孤寂,正缓缓从缺口中
泻而出,此刻,她就像个脆弱无依的小女孩。但又在一瞬间,那道缺口迅速封闭,她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严朗捕捉到那一瞬间。
一股强烈的保护
陡地升起。他想也不想,便大步走向黎珉儿。等他在她面前站定时,才惊觉自己的冲动。
“嗨!你好!”话才出口,严朗便对自己了无新意的搭讪词感觉很可笑。
正沉浸于自己思绪之中的黎珉儿,一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瞧。
“是你!?”黎珉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对,是我。”严朗很高兴她还记得自己。她是第一个拿了他的名片却不会“騒扰”过他的女人。
严朗没等她允许,便一派潇洒地坐在她面前¤珉儿想起了那时的对话,不
嘴角上扬。
“你看!”她摊一摊。“至今已二个多月,我仍健康地活着。”
“可是你没有打电话来向我报告。”严朗故意促狭地说。
“没打电话就表示不需要你负责。”黎珉儿伶牙俐齿地回应他。
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只是微笑以对,先暂停这个话题。
“我叫严朗,严格的严,
朗的朗,你呢?”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引起他兴趣的女孩,他猜她可能连名片也没看一眼。
“我叫黎珉儿,黎明的黎,玉民珉,儿女的儿。”黎珉儿也大方的自我介绍。
“珉儿,满特别的名字!自己一个人来吗?”严朗故意装作不知道,想问个究竟。
“不是,我的朋友是这次服装秀的模特儿。”黎珉儿的回话多有保留,除非是好朋友,不然她从不解释章震和她的关系,对外—律宣称是朋友而已。“那你呢?”
“我一个人来,代表公司出席这场庆功宴。”他不当一回事地说着.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你女朋友没来吗?”黎珉儿一脸好奇,歪着头问。她不相信那女人会放他一人独自赴宴,记得当时她浓浓的醋味,好几里远都闻得到。
“女朋友!?”他挑一挑眉,打趣地反问。“你是指哪一个?”
“哪一个!?”黎珉儿失笑地上下打量他。难怪他敢如此狂妄,这样外型出色的男人,的确有本钱可以左拥右抱,吃遍各
胭脂,谁教女人挡不住帅帅的表相呢!
“上次撞车时,和你在一起的绝
美女啊!”她提醒他。
“哦!她啊!只是个秘书罢了。”他冷漠地一语带过。“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没留下疤痕吧?”他刻意地转移话题。
“没有。”黎珉儿说着就抬起手肘给他看。
PUB里的灯光昏暗,严朗整个人向前凑近,握住她的手肘细看。
黎珉儿被他突来的靠近吓了一跳,距离之近,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男人气息,她不
眩惑了。这感觉很陌生而奇异,黎珉儿下意识地缩回手肘。
严朗察觉到她的退缩,觉得很有趣。
“你怕我!?”他轻松地靠向椅背,似笑非笑地盯着黎珉儿。
这男人相当敏锐,黎珉儿想。“我该怕你吗?”
“女人对我一向只有爱慕渴望。害怕?倒是没有。”他懒洋洋地说。
天!又是个被女人宠坏的自大男人!就像她爸黎旭之。
黎珉儿瞪着姿态闲适的严朗,语气很冷淡。
“很不幸地,那些女人都急于讨好你,没让人看到她们的厌恶、愤怒或者是轻视。”
“嘿!等等!我似乎闻到火葯味了!”严朗将俊
的身子向前倾,不解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我惹你生气了吗?”
“不!”她深
一口气,惊讶于自己突然的怒气,没察觉两人的距离在缩近。“也放任自己对女人盲目于讨好的男人的行径不能认同吧!”
“原来你是个女权主义者!”他没有因她嘲讽的话而不高兴。
“那倒也不是。我赞成的男女平等是指两
之间的权利相等,但相对担负的义务也应该相同,不是指一味要求假平等,工资要求相同,一旦工作的难度较高时,便推给男人做,或外出吃饭时要求男人付帐等等。其实两
之间的体型与体力先天上就有落差,不可能事事都平等的。”黎珉儿一口气说出她的看法,情绪控制自如。
“我同意你的看法。”严朗的嘴角微微向上牵动。“女权的提倡是有助于男人思考近几个世纪以来独力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局,究竟是更好或更坏,加入女
的柔
管理似乎也是一桩好事。毕竟刚与柔、
与
才是这个世界和平共处的中庸之道。”严朗原本就很认同女人在工作上的才能。
“不过…女人如果能稍微控制一下情绪,或许才能真正进入所谓男人的殿堂。”他又补充道。原来拉近说话距离的身子又往椅背一靠,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
严朗最无法忍受女人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化,只要稍微一严厉,女人马上变成一摊水…泣不成声。
“我认为…这要怪你们男人。”黎珉儿对严朗的评论很不以为然,但态度仍维持着冷静、自制。
严朗停止了手指的动作。“怎么说?”他看着她清新又富有生气的脸庞,等着她的答案。
“当女人不太坚强、不轻易表
情绪时,你们男人会说她是个女强人、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若是女人充分展
女
温柔、亲切的本能,你们男人又有话说,说什么这女人一点能力也没有,缺乏大将之风,不适合做高阶主管!”她说着,便想起男人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你们根本没有准则可言,只要女人随你们男人善变的情绪来做调适,至于升迁管道,就像一面玻璃墙,看似有机会,说穿了,真正的主宰权还是在你们男人身上。”
严朗眼中
出欣赏的表情,不过他仍故意抬杠说:“你们女人不该被男人轻易定型的,应该按照自我,努力展现自己的能力,去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轻易放弃…”
黎珉儿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别傻了!”你眼睛看到的还是个男人的世界,打分数的还是男人!尤其这个社会还有抛不掉的传统包袱,一遇到婆婆生病了,孩子发烧住院,都是女人放弃工作去照顾的,有哪个男人辞掉工作来做这些事?几乎没有!”
黎珉儿盯着严朗,他仍气定神闲地听她发表高论,突然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语气,于是说:“不过这也是女人的天
,女人往往把家庭的美满置于其它事物之上,即便事业也是排在后面。”说完,她耸耸肩。
“这我就无法辩驳了!”他双手一摊表示认同,英俊的脸上还带着
人的笑容。“我只能说,女人是推动男人成功背后的一双手。我相信,如果女人的工作能力没有被埋没,现在恐怕是女人的世界了!这也是男人心知肚明,对女人百般挑剔的原因吧。”
“那我该庆幸有男人的百般挑剔,才能造成女人的快速进步喽!”黎珉儿对他的恭维会心一笑,表情柔和许多。
“男女战争似乎还有得打,不过,我们暂时休战?”他神情愉悦地凝视她。
“你投降了?”黎珉儿俏皮地看着他。
“谁说的?不战而降可不是我的作风。这是第一回合,下回再战。”他送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招手请服务生送杯酒来,也帮黎珉儿点了一杯果汁,不过他迟疑了—下,又改叫
尾酒。
黎珉儿看着他的举动颇为好奇。“你为什么帮我点了果汁又换成
尾酒?”
严朗打量着她。“看你的外表很年轻,该喝果汁,但听你犀利的言辞,又觉得你很成
,似乎该喝点调酒。我决定尊重我的直觉。”他顿了一下。“你究竟几岁?”
“身分证上是二十二岁,不过我老得快,心境恐怕有三十岁了。”黎珉儿率直地指指自己的心脏部位。
“很少女人会坦白自己的年龄,甚至老化自己,你是第一个。奇怪!女人不是希望自己年轻又貌美吗?”严朗盯着她洁白无瑕且不施胭脂的光泽皮肤,突然有个冲动想伸手摸摸看,是否触感也同样地好。
“我觉得活在当下、活在实际比较好。我甚至认为珍惜每个阶段、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比你不断追悔过去或是寄望未来更加重要。”她停顿了一下,见她不说话,以为他不了解,又再开口解释:“许多孩子小时候希望赶紧长大成为大人,真正长大后,却又希望能重回童年的时光,或者老了以后,又期望回复年轻的模样。许多该享受当下美妙的生活,却不断浪费在追悔及怀想过往的人,我觉得那些人很傻,也很没意义。”
严朗瞪着她,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
“你真的只有二十二岁吗?”
“别被我的外表骗了。可能…你可以考虑叫我一声姐姐!”黎珉儿笑嘻嘻地瞧着他。
严朗一听,马上伸手揪她的辫子。“小
头,别以为唬一唬我,就可以占我的便宜。做我的女朋友还差不多!”
女朋友?她不屑地摇头。
“别傻了!又多了一个臣服在你脚下的女人?我可不会自找死路。”
“要登上这个宝座,可得大排长龙…”听到的拒绝有点不是滋味,他还不曾遇过像她这样狂兮兮的女人。
“你是不是还要说,得经过五度五关,再加上奖金五万?”黎珉儿快速地接上他的话。
“不!十万。”严朗正
地说。
“嗄!?”黎珉儿一下子转不过来。
敖赠奖金十万。”他幽了自己一默。
黎珉儿愣了一秒,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接着“噗哧”—声,整个人埋进沙发里笑得
不过气来。
严朗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带着些许纯真,竟有丝丝暖意悄悄地渗入他的心房。
这时服务生送来威士忌及
尾酒,严朗拿起酒杯说:“笑得口渴了吧?来,敬你!”
黎珉儿坐了起来,脸孔因刚才的用力而显得红润,她微笑着端起酒杯。“嗯!敬什么呢?”
严朗透过杯中澄黄的
体盯着黎珉儿,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看起来竟是如此
人,他不
看傻了。“嘿!敬友谊,好吗?”
黎珉儿的声音惊醒了他。“好!敬友谊!”为了掩饰自己心中异样的感觉,他迅速地喝干杯中的酒。
黎珉儿看了他一眼,很不赞成他的喝法,说道:“别喝这么急!你一向如此表达你热忱的友谊吗?”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此荣幸。”他懒洋洋地笑着,神情中多出一分专注。
“好臭
!”黎珉儿皱着鼻子,摇摇头。
“这是事实。”他仍是一脸
死女人的笑容。
“你知道吗?你实在有够狂妄!”
“不!是很自信。”严朗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慵懒而自在的神情中隐隐散发出自信敏锐的笃定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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