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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伍莎莎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会痛耶,那是真的喽。

 姜浙东的告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她还是觉得不够真实。

 唯一真实的大概就是没歇止的大风大雨还是暴狂肆的敲打着门窗,像要在大地上敲出来才甘心似的。

 这好几个小时里,姜浙东下了西装跟她一起帮眷村的阿公阿嬷钉窗户、堆沙包,还吩咐司机先生载送了好几批的干粮、水来,让那些老人开心得直叫他们留在那里,说要煮面条请他们吃。

 顶着漉漉的头发,她现在身处姜浙东的公寓里面。

 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公寓来。

 一把开花、整个伞鼻都出来的雨伞静静栖在门口处的角落。

 那是她那把五百万。

 所谓的豪宅是像这样子吗?两间房子打通成一间的公寓非常宽阔,整排的落地窗外是碧绿色的游泳池,泳池边还放着各种造型的游艇模型,可以想见其主人对船很有感觉。

 玻璃饰品、器皿,每一样都是艺术的极致,姜浙东拥有着特别的品味。

 墙壁上的艺术品就别说了,单是艺术品的框框那繁复华丽的纹路就价值不菲。

 她最喜爱他的浴室。简洁俐落的白色大理石线条,巨无霸的莲蓬头,哗啦啦让泼洒下来的水花冲上一回,通体舒畅。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姜浙东从浴室出来,神清气,只见她托着香腮发呆便凑过去问。

 伍莎莎听见声音抬起头,两个人正巧撞了个结实。

 “哇…唷…”

 一个苦笑的摸着下颚,一个皱眉着额头,然后两人噗哧笑了出来。

 “你的头好硬。”他说得有点委屈。

 “你的下巴也不差。”幸好没有脑震

 “这算是恭维吗?”

 “彼此、彼此。”

 也不是没看过姜浙东体的样子,他对户外活动非常热中,冲、玩沙滩球、潜水,就连造游艇的时候也经常打着赤膊光着身体,现在也不比以前整齐多少,可是她却心跳加速,喉咙干渴,像行走在戈壁沙漠的旅人。

 “我肚子饿了,你呢?”跟风雨决斗了一回,饥肠辘辘,他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先决条件是他的冰箱要能冰下一头牛。

 “我想回家。”一男一女处在一个屋檐下太危险了,她对自己的定力百分之两百没信心。

 在还没做出什么丢脸事情的时候,保持距离才不会闹出笑话来。

 “我的司机才从大雨中把我们两只落汤送回来,好不容易弄得一身干净清,又要我出门,你别开玩笑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

 “电话在那边,你要是怕阿金姐担心,打个电话回去让她安心。”姜浙东试图从她的眼睛中读取讯息,只可惜她眼里什么都没有。

 唉,让她矛盾战的才不是这个。

 不过她还是打了电话回家,阿金娘知道她在“朋友”家中躲台风,倒也没有追问太多,只代她不要打搅人太久就挂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鼻子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原来,他趁她讲电话的时候进了厨房,几下工夫人的意大利焗面香味就从烤箱传了出来。

 真是不公平,他的房子不只浴室漂亮,就连厨房的地板也是光可鉴人,明亮无瑕,大理石砌的平台,放水果的篮子也是船造型。

 说真的,伍莎莎觉得真是败给他对船只的热忱了。

 姜浙东要着两只大大的防热手套,回头对她笑。“阿金姐知道你在我这里吗?”

 她摇头。

 “我这么见不得人唷。”虽然他猜得到她的“供词”会有所保留,但是心底就是不痛快。

 “怎么可能。”她站在厨房门口,局促的手开始绞着麻花。

 “你没有把我的话当真对不对?”他在大雨中那些肺腑之言可不是嘴巴说说而已,他会身体力行的,而且贯彻始终。

 她恐怕对他认识得还不够透彻…

 “我不想谈那个。”尤其在肚子饿没办法思考的时候,想那些恼人的问题根本是跟自己还有五脏庙过不去。

 “好,我们不谈。”他要用做的。

 叮地,烤箱设定的时间到了。

 姜浙东打开烤箱门,拿出两盆让人食指大动的午饭出来。

 “谢谢你没有请我吃泡面。”伍莎莎自动坐进餐桌。

 在台北那些年吃泡面吃到倒胃口了,现在只要闻到泡面味,她的胃就会造反。

 “我不介意偶尔下厨取悦你的。”

 伍莎莎闻言只觉得全身的皮疙瘩全部肃立,她是怪胎吗?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没办法像其他的女人觉得…幸福?

 她扳着还热烫的盘子,让热气模糊她的眼睛。“你没有做过这种事对不对?你没有做过任何一顿饭给谁吃过吧,所以,你觉得你很伟大,你甚至觉得你这样说我应该感动得马上扑进你的怀抱,说我爱你。”

 “我没这么说。”天地良心。

 可是不讳言,他不习惯这样的情演出,刚才的确没有心理准备的就轨了。

 她跳下椅子“谢谢你的意大利面,它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说完,转身就走。

 她离开厨房,进了起居室几分钟后穿着原来未干的衣服子出来。

 “你做什么!”姜浙东站在客厅中央,不解她的动作。

 “我的心情不对,我还是回家去的好。”今天的她别扭够了,心底频频的无声呐喊。

 为什么男人朝她招招手,她就该无条件的臣服?而她想爱的时候却是不得其门而入,她应该要芳心暗许,将恩怨情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才是正确的,她应该乖乖的把焗面吃掉,两人共效于飞,一切喜剧Ending?

 她真的不明白。

 不管姜浙东的拦阻,她离开公寓,当电梯缓缓往下降的时候,看着跳动的数字,她自嘲的吐出“猪头!伍莎莎,你是白目的大猪头!”

 有谁会像她这样把大好的机会推出门的?

 她的猪头谴责直到外头瀑布般的雨势灌进她还没干又更的衣领时到达顶点。

 猪头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她居然挑这种人神共愤的天气跑出来,兜头打下来的雨又又冷,招牌乒乓响,满天飞舞的垃圾,强烈的风,吹她眼睛根本睁不开。

 “好!你喜爱淋雨是吗?我陪你!”

 惊的声音在风中嘶吼,突地,伍莎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进另一具跟她不相上下答答的身躯。

 两双睁也睁不开的眼近得能看见彼此瞳孔倒映的样子,聆听剧烈怦动的心跳声,尽管风雨千军万马般的打得两人不成人形,他们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世界一片静寂。

 他在陪她淋雨。

 伍莎莎勉强睁着酸到不行的眼看着姜浙东冷白的脸,他把她压制在墙旁,用自己的身体当作屏风,不让强烈的风雨侵袭她。

 整束的雨水淌过他为了追她随意披上的衬衫,子上的水是呈奔状从管冲刷下来,他本来有款的发型如兵败山倒,滑落在鬓边两侧。

 她的心涌起一种近乎疼痛的感觉。

 缓慢的,她本来垂放在两侧的手有了动作。

 先是攀上他的胳臂,然后蛇样的抚上他的肩膀,进而停在下巴处。

 “我…”她齿冷牙颤地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才把话讲得完整。“想念…厨房的意大利…焗面。”

 “面冷了。”他也没好到哪去。

 “我会一点厨艺。”

 “我考虑。”他出刁难的意味,一颗高高悬起的心却安然放下了。

 “不要…考虑太久,面放太久容易糊掉。”瞅着他的眼睛仍然紧紧着,有了不同以往的柔情。

 “我的身价还算抢手,你这样,让我很没行情。”

 “那…我牺牲一下。”她自动把柔荑…尽管已经冷得快要没有温度…递到他手中。“小手借你握喽。”

 “原来你也有相。”他喜爱这样的互动。

 吼,伍莎莎的铁沙掌马上翻脸“谈不拢,拉倒!”

 “谈得拢、谈得拢!”说慢了就怕小手没拉到,伊人又翻脸跑了,适可而止也是一门学问的。

 然后,然后…

 经过了一个多钟头。

 历经数道干燥手续的两人终于可以摆二度落汤的惨状,一前一后的回到厨房的餐桌前。

 好长的一餐饭…

 姜浙东拿出两支叉子。

 伍莎莎摸着额头笑,吹干的鬈发蓬得像洋娃娃。

 他不敢造次,只能猛口水解馋。他好想对她上下其手喔,好想、好想…

 “你笑起来真好看。”

 “知道我笑什么?”

 “不知道。”

 “我一直在猜,你会不会拿出游艇模型还是船的叉子来。”

 姜浙东慢半拍的顿了顿“呃?”

 “你的屋子里头到处是船的造型器具,我便想,你会不会连吃饭的餐具都跟游艇有关?”

 “你笑我走火入魔?”好死不死他手里拿的叉子还真是独木舟。

 “我现在能理解了。”她的笑里面掺着恍然了悟。

 “怎么说?”

 “我认为你是那种就算别人狠狠砍你十块八块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但一旦牵扯到游艇…就会像我不小心踩到你的地雷,轰一声,死得其惨无比。”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哩,她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姜浙东没有辩解“我相信没人敢拿刀砍我十块八块的,基本上,要砍我的时候他早就没命了。”

 “你的口气很兄弟喔。”伍莎莎轻描淡写。

 “不会吧,我只是实际。”他仍然没有过多表情。

 Wolf集团的势力在政商界取得很好的平衡,真要有不长眼来挑衅的人,他们也绝对有办法摆平。

 …

 天霁风偃。

 不算低的云层有云光共舞,刚过去的台风留着少许的尾巴,逗留在空气跟不是很蓝的天空,让人记忆犹新。

 伍莎莎跟姜浙东的第一次约会在傍晚,选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是为了配合伍莎莎的工作时间。

 姜浙东不常约会,尤其这样谨慎其事的。

 不常约会不代表他在女人堆中不吃香,他绝少顶着Wolf集团的名号在外面应酬,他对那种衣冠楚楚的场合很不耐烦,宁可把精力发在大海上,他爱海洋的绝对值绝对大于女人。

 可是,凡事还是有意外。

 那个意外叫作伍莎莎。

 她对姜浙东意义不同。

 为了这次约会,伍莎莎刻意打扮了下,上了淡妆的模样多添了几分女的娇柔妩媚,她还特地穿上很久不碰的裙子。

 沿路她紧张得直摸裙子。

 “你穿裙子很好看。”她的眼瞳闪亮,鬈鬈的发经过一番梳理却也还有几绺不听话的蹦翘了出来,的肌肤可口极了。

 “呃,谢谢。”他也会不吝啬的赞美人啊?

 “我是替你的裙子可怜,我怕你把它扯破了。”

 “你…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不要太常赞美我,我会虚荣得全部接受的。”逗弄她真是人生至高无上的快乐啊!

 虽然只是无关痛的几句话,却让紧张半天的伍莎莎有了放松的感觉,她放下了紧绷的肩,背脊开始知道可以贴着高级的车椅背。

 花莲郊区的七星潭。

 罢好是假,游客很多,开着小货车的小贩也多,热闹的巴比Q、海滩球,花花绿绿的颜色错落在弧形海湾的各处,跟海水一同撞击出华丽的步调。

 五颜六的灯泡球挂满天空,冒烟的铁架上铺满从定置渔场收网捞上来的新鲜鱼货,碳烤小卷、鱿鱼,现烤九孔、又大又甜的蚵,负责碳烤的人忙得手忙脚,生鲜的曼波鱼又叫翻车鱼,各式各样的独家秘方,香味冲上了彩霞满天的天空。

 便场上挂着红色的布条,写着曼波鱼品尝大赛,原来是附近的各家民宿餐厅为了招揽客人而举行的活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有口福了。”闻香而来的客人不少,停车场泊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你早知道这里今天有活动吧?”

 “你越来越聪明了。”像这类的活动不胜枚举,饭店的公关部门一年到头有接不完的邀请函,绝大部分是进了碎纸机,略具规模的同业饭店山庄,公关部会致上感谢函,再不,若是经过评估觉得有取经的需要,便会派人前往。

 要姜浙东亲自出马的机会几乎是没有,尤其像这样不起眼,连名目都没有的比赛场合了。

 不过,他今天算是私人休闲时间,一点也不想扯上工作。

 “想不到我在你以前的印象中居然是笨蛋,你跟一个智商不高的人出来约会,岂不是辱没了你这个位高权重的大老板?”这种含大男人主义的“夸奖”她难以下咽。

 “耶耶耶,我好像听到酸溜溜的话喔,你有反对情结喔?”为反对而反对是女人情绪的言论。

 他们说认识也算认识,却从来没有深入的了解对方过,听到不一样的言论,不管是什么都备觉新鲜。

 “那是因为你不曾被老板炒鱿鱼,没有被人背叛过才敢大放厥词!”不管是感情或工作,她都尝过被放弃、被抛弃的滋味。

 那不是只有不好受的感觉而已,还有更多、更多说也说不清,理也理不完,要努力平复情绪,才能说服自己不是最差、最烂,别人不要的货

 姜浙东买了两支沙嗲、综合串烧,看着小贩把香味四溢的烧烤装进纸袋中,又另外挑了两只用盐巴轻轻裹住去烤的龙虾,然后完钞。

 “螃蟹要吗?”他问伍莎莎。

 “你当我是猪啊,吃这么多,晚餐怎么得下去?”那些鲜美的曼波鱼她还想吃呢。

 “你的食量没这么小儿科啊。”又不是没同桌吃过饭,她的食量有多大他心里有数。

 既然他都开门见山了,伍莎沙也不再跟他客气,伸出俏皮的五指头“我要这么多。”

 敲死他这个凯子!

 姜浙东没作声,单眼皮下的眼珠萌生出若有所思的笑意。

 甜言语不是他的专长,打死他都说不出那些叫人起皮疙瘩的话,但是,他有他的方式来表达言语不及的那个部分。

 “你的矜持呢?”

 从裙子到食物…“破功了。”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所有的准备根本就是白费心机。

 “诚实面对自己的缺点是美德。”

 “你在坦承自己人最差劲的那一面吗?”几经训练,她伍莎莎几乎快要青出于蓝了,至于…胜于蓝?算了,那需要时间,等她哪天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翻转过几周天,炉火纯青了再说。

 “如此良辰美景,不要迫我去面对我的弱点嘛。”他的姿态之低简直到了低声下气的标准,幸好那群匪类朋友不在身边,要不然准个个掉了下巴捡不回来了。

 人多气味杂,不想在碰碰撞撞的人中跟别人互看吃相,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才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那是一块砾地,被海水长年冲刷过的砾石非常干净,没有一粒沙子,触手还能感觉到底部的润。

 “你看起来完美无缺,哪有弱点?”天之骄子吧,像他们这样的男人。

 “你是这样看我的?”

 “不然?”

 姜浙东沉默了好一下子,这期间,他把海鲜拿出来两人分食。

 最后一抹彩霞终于消失在天际,红橙紫蓝只残留下灰灰的霾,几颗太早出现的星子宣告着夜将来到。

 “Troy常说太过完美的人容易招嫉,他一身是病,所以才能祸害千年。”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不同,在他感觉,完美就跟木乃伊同样的乏味,她把他当作无趣的男人吗?那可就不妙了。

 “Troy是谁?”第一次从他嘴巴听见旁人的名字。

 “我有四个死,从国小一路到大学都在一起,后来因为某些事故分开又相逢,大家一起创业,我上次离开台湾一段时间为的就是Troy。”他们的生命火花有大半是紧紧密合的,在不可测的人生中,他们的友谊是最美丽的一页诗篇。

 “他怎么了?”

 “Troy的身体不好,经常的病危”说来云淡风清,他的病情却是其他几个人心中永远牵挂的痛楚。

 伍莎莎不自觉的去握他的手。“等我回家一定要用力的抱一抱我老妈,谢谢她给了我一个健康没病痛的身体。”

 她的善体人意直沁姜浙东心底,她的手没有平常女子的细致柔腻,却温暖了他整个腔。

 “被你一讲,我也发现我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老爸总爱抱怨他宁可四海为家也不回家,天知道那个原生家庭只会给他格格不入的突兀感,至于所谓的家庭温馨是打从他认识Troy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家根本是支离破碎。

 慢慢的,他长大了,对爱的渴求不再那么明显。

 不明显不代表不需要,身为现代人,隐藏的面具戴久了,会错觉人没有爱还是可以活得坚强快活。

 然而,复一的在满满的工作中斡旋兜转,缺乏生活品质的不平衡终于倾倒了,他对工作的思越来越多,他在满坑满谷的工作中找不到幸福跟成就感,于是,他给自己放了长假。

 在那破旧的民宿,他遇见了从台北回来的她。

 看见她不厌其烦,总是全力以赴的对待食堂那些阿公阿嬷,他的心常常会被牵引、被触动。

 罢开始,他怀疑过自己被不是很出色的她吸引的原因,迳自离开民宿好沉淀自己,这才发现她的影像无时不在困扰他。

 在饭店重逢,之后他又匆匆赴探视Troy,这段时间他竟更加的思念起她来。

 台风中见她那拚命的身影,他这才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

 “那赶紧谢谢我的提醒。”伍莎莎欣然把功劳揽上身,并没发现姜浙东心中的波涛汹涌。

 “你要我怎么谢你?”

 耶?干么这样瞅她,害她反应变慢,快要呈现呆滞的状况欸!

 “免费的住宿券,还要供应三餐,免费使用饭店所有的设备,可以吗?”她早就想好了。

 “你的胃口很小嘛。”可能吗?她可是有着花莲名胜奇怪绰号的人,他见识过她要钱的样子的。

 不会张牙舞爪,但很单刀直入地开口要求,执拗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他不以为她会这么简单放过他的。

 “五十张。”狮子开口果然嘴巴不小。

 “你准备在我的饭店赖一辈子?”那不如嫁给他干脆!

 “才不咧,眷村那些阿公阿嬷一定会很喜爱饭店那些温泉设备、游泳池啦,还有叫人吃了再三回味的法式自助餐。”伍莎莎已经开始盘算要租几辆车,才够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平安送去饭店。

 “我们也供应中式餐点的。”姜浙东出奇的镇静。

 “大总裁的意思就是没问题喽?”她乐歪了。

 “当然可以,但是,我要点回扣。”他比比脸颊。要是可以他当然希望亲的不只是脸颊而已。

 “慢着,你可以派车来接吗?我知道饭店有那种大型巴士,可以一次容纳很多人。”她趁胜追击。五星级以上的饭店就连加长型的礼车也寻常得很。

 “你不会太贪心吗?”

 “哪会,商人将本求利,我家也是做生意的,赔钱的生意你要是做了,那肯定其中有着更长远的利益,我说的对吗?”她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也是因为她这点长处,以前的老板对她还颇为礼遇。

 “我想…”他拉长了声音“以前被你上募捐的企业家们恐怕都不好过吧?”

 “说,我可是很人文的。”偶尔去站岗跟黏字诀,这不算很恶劣的作风吧。

 “唔,我今天也见识到你的功力了。”

 “都是你把话题扯开,人家刚刚想问Troy现在的情况好吗?”虽然没见过他,她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住院观察中,短时间要以医院为家了。”日本那些特殊的急救医疗系统要比台湾进步,他静养,他们安心。“这些严肃过头的话还是别说了,我怕你会打瞌睡。”

 “怎么会!我喜爱听。”她的心情像被大海拥簇的,飘飘然、飘飘然,两个人难得并肩坐着谈天说地,即便谈的是政治或商业那些讨厌到毙的话题,她也能欣然接受。

 “真的?”要找到棋逢敌手的伴侣谈何容易,他今晚真是处处惊喜。

 “我知道台湾的医疗设施没办法跟欧美很多先进的国家比较,说到医疗纠纷可是每个国家都有的困扰…吼,这就要骂那些政治人渣了!都怪财团垄断医葯资源,他们那些人简直把人命当游戏…”

 “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来,先吃点东西。”哇,骂起把政治当舞台,爱作秀不做事的官僚体制,她一点也不客气。

 栖在他手心的小手,有温度,有思想,不是美美包装下的观赏品。

 喜爱。

 他好喜爱。

 进入状况的感觉比暧昧不明好多了,呼!这样的夜,烛火荧荧,心融融,不光是因为好吃的美食,还有悄然相通,盎然的心意。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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