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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天,精神抖擞笑容灿烂地走下楼,打开店门,对着门外的天空大叫…

 “早安!”

 她的人生又找到了方向,又寻回了失落的自信,并且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她不要再莫名其妙地自卑伤心和贬低自我了,她爱上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在必要的时候,她愿意付出一切好保有他的爱,并且永远陪在他身边。

 如果需要读大学、硕士、博士,或是精通英文、文、德文,还是上什么礼仪课、钢琴课、谈吐课和正音班…才能够匹配得了他,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旁,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反正她今年才十九岁,她的潜力无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笑嘻嘻地将一桶桶的鲜花搬出冷气冰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店门边,边哼着歌边在白板上写着今天待做的事。

 等到秀姐打着呵欠走下楼时,店里已是朝气蓬焕然一新,甚至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片莎拉布莱德曼的CD,清扬纯净又空灵的美好歌声随着旋律回在店里。

 才九点半,已经有几名客人嘴角含笑的在挑花了。

 今天也美极了,桃子红的衬衫和缀着珠珠的七分裙将她衬托得更加青春耀眼。

 她笑语嫣然地向客人解释花语,同时俐落地将另一位客人所要的,小小白色玛格丽特与芳香扑鼻微带粉红的阿卡百合扎成束。

 “…所以,如果想要不超出预算又足以表达内心深切爱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买一朵戴安娜粉玫瑰花,搭配紫星辰或是白色玛格丽特也不错,淡雅又动人,而且它的花语是『你是唯一』。”

 这一套都是秀姐教她的,信手拈来配上那抹甜美人的笑容,威力惊人极了,原本只是随意晃进来看看的老先生满意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就掏出包。

 “那你就帮我配一束吧。”老先生脸上的笑容有些见腆“我可以拿回家送给我那黄脸婆…我们结婚快四十年了,我都还没送过她花哩。”

 “老爷爷,你今天买花的举动真是浪漫得不得了,老一定会很惊喜很开心的。”朝他挤眉弄眼“晚上应该也会很『幸福』哟。”

 老先生听得哈哈大笑。

 秀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那个一个多月来笑容飘忽、神情忧郁的到哪里丢了?

 现在这个满面笑容,浑身发光的

 她再双眼,怀疑是不是还没睡醒,才会大清早就产生幻觉了。

 送走了三位一脸满意的客人,刚放下洒水壶,一抬头就见到目瞪口呆的秀姐,好笑的问:“秀姐,你怎么了?站在那里嘴巴张那么大,当心苍蝇飞进去哦!”秀姐急急合上大张的嘴巴,小心翼翼的问:“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你看出来啦。”咧嘴一笑。

 “嗯,终于像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了。”

 忍不住纠正她的话“错,秋天一到我就二十岁了。”

 “恭喜,你『正式』成年了耶,有什么愿望吗?”秀姐边问边倒了一杯咖啡。

 “我要结婚。”兴匆匆地道。

 “噗…”秀姐一口咖啡得老远,,呛咳得睁大眼看着她“咳、咳…什么?你说什么?”

 “结婚。”她一脸认真地重复。

 “可是、可是你今年才几岁?不对,我在问什么呀,我是说…”秀姐张面纸急急擦嘴。“你有对象了吗?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想结就结得成的,否则我怎么会到现在还小泵独处?”

 没有回答,只是甜甜一笑“秀姐,今天下午我想跟你请个假。”

 “没问题。”秀姐念念不忘刚才的惊惶疑问。“你刚刚说…”

 “谢谢你!”快乐地冲过来拥抱她一下,随即哼着歌继续修剪花枝。

 秀姐眨了眨眼,半天回不过神来。

 …

 中午十二点整;,兴高彩烈地放下手边的工作,蹬蹬蹬地飞奔上楼,没几分钟又蹬蹬蹬地飞奔下来,斜背着钉着五彩钮扣外加苏的袋子,足蹬细跟雪白凉鞋,匆快冲向店门口。

 “秀姐,我走罗!”随着她这句话,一阵香风消失在门口,淡淡的气息清新动人。

 “好家伙,甚至还抹了『清秀佳人』出门。”秀姐傻眼了“她该不会真的要去猎一个丈夫吧?”

 现在的七年级生都在想些什么呀?

 跳上公车,强捺着紧张的心情,拿出手机按下那组熟悉的号码。

 要挽回介权的心,当然要有强而有力的后援和情报网罗!

 “喂?叶伯在吗?”

 “小姐!”叶伯的声音又惊又喜。

 她的心一暖。以前,她怎么从来没有深刻地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好?就拿叶伯来说,她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可是叶伯一直看好她,待她真心又疼爱。

 她还记得她坚持搬出叶宅的那一天,叶伯站在大门口目送她坐上车子离去,脸上那萧索难过的神情…

 她以前太坏、太自私,也太自我中心了,只顾着感受自己的矛盾伤心和恐惧,却没有发现其实身边有好多好多人关心保护着她。

 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多笑,一定要对每个人好,而且她千万记得有空一定要请小苹吃饭。

 最重要的是,要珍惜那个她好爱好爱的男人!

 “叶伯,不好意思又打搅你,最近还好吗?”她自然而然地问道“前两天天气不太好,你的风又犯了吗?如果又开始痛了,一定要去看医生,不要每次都忍着。”

 “小姐,我很好,真的很好,倒是你,在外头住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上次你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怎么不多住几天让我好好给你补补呢?”他喋喋不休,句句充满关怀。

 她忍不住微笑“叶伯,你总是待我这么好。”

 “小姐,你怎么跟我客气呢?”叶伯轻叹口气“你和少爷还在闹别扭吗?昨天我还打电话念叨少爷,要他多让让女孩子家…”

 心一惊跳,失声道:“打电话?他又出国开会去了?”

 老天,不能在这个时候!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把他追回来时。

 “不不,少爷没有出国,他是到台北去了。”

 …

 她曾经来过叶家位在明山的别墅两次,两次都是应他的要求而来。

 还记得她总是别别扭扭地想着自己不配来这么高贵的地方的蠢问题。

 唉,她真是傻呀,就会在这种地方钻牛角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们彼此相爱。

 现在她第三次…并且是主动…来到这栋别墅的门前,紧闭的大门却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万一,他不愿意见她怎么办?

 叶伯说他会在台北停留至少半个月以上,要巡视分公司和各个门市部与量贩店的营运状况。

 在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下,她深口气的揿下电铃。

 过了一、两分钟,门上的对讲机传出熟悉的低沉语调“哪位…有什么事吗?”

 介权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异常陌生冷漠,显然是在通话萤幕上看到她。

 紧握着的双手指节泛白,努力挤出一朵笑容“是我,我方便进去吗?”

 沉默了几秒钟,的胃翻搅纠结,她紧张得想吐。

 “请进。”他的话声甫落,铁门自动开启。

 她松了一口气,着揪疼的肚子,急急跨了进去,唯恐他临时改变主意。

 胃有些不舒服,一整个早上因为兴奋过度而没有进半粒水米,加上情绪紧绷,她原本就不太好的胃开始闹起革命。

 “别捣乱了!”她低头警告“我现在没有时间可以顾到你,你最好乖一点别胡乱发作,否则这对我们俩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她自言自语地穿过修剪合宜的花园,介权站在屋宅门口等她。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袖口习惯性地卷到肘边,出结实强壮的手臂,他的双手自在地分在两边的子口袋内,眼神莫测高深。

 抬头看着他,几疑是在梦中…感谢老天,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嗨。”她的声音在发抖。

 可恶!她希望自己表现得再好一些,至少不要像个傻蛋。

 “有什么事?”他伫立在门边,双臂抱肘,沉静地凝视着她,一点也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

 突然想哭,可是她用力地下喉头的硬块,出了笑靥道:“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没有必要。”他神情淡然,没有漏心中任何一丝丝的激动。“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你并不会停留太久的,毕竟…你的时间宝贵,不好虚掷在『前男友』的身上。”

 她从来不知道他冷嘲热讽起来跟霜刀子一样刮得人脸面生疼,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她也曾经无情地将他当作陌生人般推拒到千里外。

 一想到这里,刚刚冒出来的一点气恼完全消失无踪,她低声下气地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谈。”

 介权允许自己恣意贪婪地凝视她的身影…只能几眼,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他俩已经结束的残酷事实。

 要断,就断得彻底,再藕断丝连下去,他真的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失控,再度自取其辱。

 他闭了闭眼,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她。“进来吧,我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事。”

 现在,她成为他行事历上的一个小记号了。心酸酸的,但是能有这半小时,她应该要偷笑了。

 进屋后,介权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她“屋里没有可乐,请将就咖啡。”

 “咖啡很好。”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慌慌张张地挤出笑来“最近我也开始学着喝咖啡,喝着喝着也习惯了这个味道。”

 他点点头,身体微微往后倚着沙发,口气客套礼貌“你说有事要找我谈,”

 “是。”她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祈求那些热度能够带给她一些支持。“首先,我想告诉你…昨天我没想到会在饭店遇见你。”

 他耸耸肩。

 不说话?那该怎么接续下去?

 她硬着头皮开口“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我…我…事实上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是他这份平静感染了她,说话开始畅了起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呃…我想你。”

 她期待一个欣喜若狂、紧实到把她的骨头得轧轧作响的拥抱,不然至少来一个大喜过望的眼神也好。

 可是…没有。

 他唯一的回应只是略微耸起一边的眉毛,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那种。

 “我是说真的!”一慌,急急忙忙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我很想你,昨天无意中再看到你,我才发现我是个大笨蛋,竟然会放弃你,放弃我们两年的感情,我…”

 “你和现在的男朋友感情触礁,发生了什么问题?”介权面无表情的开口询问。

 她一呆,什么现在的男朋友?他在说什么鬼话?

 但她还来不及解释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现任男朋友,介权已经带着淡淡厌倦的口吻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照说我没有任何资格给你忠告,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成地面对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并且好好地守住和另一位男子的感情…就算爱情是自私的,也不能如此任,好吗?”

 瞪着他,他在说什么?他在暗示…不,是明示她是个自私自利、任的小表吗?

 他的语气冷静生疏,像是不带感情地用显微镜和解剖刀冷冷地将她一刀划开,分析解释。

 顿时感到受伤了,可是她强忍着被误会的痛楚,努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弄错了,其实我并没有…”她口气又急又快,还带着一丝脆弱无助的哽咽。

 “介权,楼下的客人是谁呀?”一个娇柔的女声从楼梯方向传来。

 愣住了,她只能微张嘴巴惊愕地看着一名美女走近。

 美女穿着粉红色飘逸的香奈儿洋装,足蹬普拉达银色皮靴,她秀发如云,脸上淡淡的彩妆点缀出美丽的五官,尤其当她缓缓拾阶而下,一脸甜蜜地依偎在介权身边…

 天啊,他没有推拒,他竟然没有拒绝…突然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腔里锵地一声碎裂了。

 她像是离水的鱼一样不过气来,怎么都只到稀薄的气体。

 “介权,这个小女孩是谁?”顾莲衣好奇地看着她。

 小女孩…是啊,在她面前,的确稚无知苍白得像个小女孩,而且自惭形秽。

 她挣扎着最后一线希望地望向介权,可是他眼里的冷漠…她在里头见不到一丝残存的爱意…彻底地击垮了她。

 脸上的血褪得一乾一一净,室内明明是温暖宜人的气温,她却开始发抖。

 “她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介权强抑下口的翻腾和见到她面色若纸时的疼痛。

 叶介权,你是一个成理智的男人,你不能再放下盔甲脆弱得任由这个女孩左右你的情感、掌握你的悲喜…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问才稍稍不让伤口那么明显,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又建筑起内心的堡垒,你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时,了一口凉气,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打算修改自己的说法。

 彼莲衣暗暗地松了口气,随即出绝美的笑靥“嗨,你好,我是介权的…密友,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这么小,是介权多久以前的朋友?”

 她一直强调的“小”让他们两人都有些刺耳。

 “莲衣,你先上楼吧,我很快就好了。”他的眼神略带嘲讽地盯着“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再度感觉到呼吸不到空气,她的胃紧缩成了一团“那是…你现任的女朋友吗?”

 如果他点头说是,她一定会当场碎裂成千千万万片…

 “有一天会是。”他淡淡地道。

 她紧捂住差点失控痛哭的嘴巴,拚命安慰自己…至少现在还不是,她还有希望!

 “介权,我知道我以前太任了,而且爱胡思想找麻烦,可是我真的…”

 “半小时到了。”他突兀地打断她,微微一笑,可惜这个笑容并没有到达他眼里。“我还有事,请回吧。”

 见他转身就走,慌乱得顾不得一切冲上前抱住他的,泪如泉涌的说:“介权,你不要走…拜托…拜托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要把事实告诉你,其实我还是爱着…”

 “够了。”他无情又坚定地扳开她的手,低头冷冷地看着她“感情不是游戏,数一二三就可以再重来。”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却还是看得见他冰冷的眼神“介权…”

 他一副恍然的模样“我忘了,我应该给你一笔分手费的,你要的就是这个吧,我唯一欠你的也就只是这个…你等等,我马上开支票。”

 方才他所有的态度和话语都远远比不上这句话来得伤人,摇摇坠地后退了一步,满眼受伤地看着他。

 她看起来像是快死掉了。介权口剧烈一,唯恐自己会忘情地上前抱住她,只好紧紧地握住拳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她颤抖着,缓缓地对他鞠躬道歉,在直起身的时候差点晕眩跌倒,她死命地抓住一旁的花几边缘,支撑住自己。“对你造成了困扰,我、我很抱歉…我该走了…对不起…”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口,就像是带着残破的翅膀跌飞出去的一只蝴蝶。

 介权重重一拳落在桃木桌面上,发出砰的巨响,但手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底的。

 可恶,他并不想让局面演变成这样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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