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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咦?这姑娘眼得紧哪!”刘总管突地走过来,直娣着仍跌坐在地的凤舞

 “怎么会呢?”龙颛予不疾不徐地拉她起身。“她是我的丫环,向来都待在府里,刘总管怎会见过?”

 再说一次,谁要她无端走到铺子一刖的一.

 龙颛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松手对着刘总管道:“我差她去叫伙计替你点算货。”

 “等等,她真是眼得很.我这个人若是见过的人肯定是过目不忘,一定不会忘的”

 龙颛予见状,以眼示意要凤舞赶紧回后院去。“舞,去叫人点算刘总管要的货。”

 “对了!”刘总管一击掌“溧县凤呈洋行的千金也是这个名字,而她这张脸…”

 这姑娘看起来朴素多了,到底是不是她,他心里也没个准儿,不过天底下五官要长得这般相似的人,大概也不多了吧!

 “她不是。”龙颛予噙着笑,抵死不招。

 岂能承认?若是消息传到凤呈洋行,他们岂不是要派人将她带回?她欠他的一年卖身契,又该要怎么算?

 他可不让她赎身,非得要她在此做满一年不可。

 与其招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唯一的法子,便是赶紧将她推进内院,不让外人见她。

 “但是…”

 “哎唷!”凤舞摇摇坠的身子晃动了几下,双手向前攀住了他,硬是跌进他的怀里。

 她不是蓄意的,是他自个儿突然推开她,她才会…

 或许她该要感谢刘总管才是,多亏他的好记记得她,才会在这儿搅上一局,让她得此佳机抱得玉郎。

 至于他向龙腾洋行调香料之事,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你怎么了?”龙颛子浑身一颤,倒一口气,眯起漂亮的眸子瞪着窝在他怀里的女人。

 她再不知,也该有个限度。

 这儿可不比府里,铺子里人多嘴杂,她这样抓着他不放,坏的可是她的名声、她的清白,她不会蠢得不知道吧?

 “我的腿有点痛。”她微颤。

 好暖的膛啊!倘若可以就这样一直偎着不动该有多好!

 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发怒地将她推开?

 懊是不会,毕竟这里是铺子,他擅于在众人面前扮演好人,怎么可能弃她这可怜的小姑娘不顾?

 嘿嘿!她若是不好好把握这机会,她就不叫凤舞

 “你…我差人扶你进去,要不遭人误会了,岂不是要坏你清白?”龙颛予想拉开她的身子,却发觉她紧巴着不放,不由得握紧了拳。“铺子前人多,你再不放,你的清白可真是要毁在我的手中了。”

 他的语气极为平常,然却暗藏着威吓。

 “那就毁了吧…”她埋在他前小小声地说着,粉脸上一片娇红。

 她终究是个姑娘家,要她亲口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为难得紧,但这是她心底的想望啊,她怎能不说?

 “你说什么?”他楞楞的瞅着她简单绑上青花布点缀的发髻,感觉青筋在额际跳颤着;他该是听错了,饶是她再放,也不至于会说出这种话吧?但是…她靠得如此近,要他如何自欺没听清楚?

 “咳咳!”刘总管轻咳了两声。

 龙颛予隐忍着怒气,缓缓扯出一丝笑意,温文地道:“真是让刘总管见笑了,府里的丫环扭伤了脚,我先扶她进去。”

 这该死的丫头,分明是吃定他不会在客人面前动怒,才敢肆无忌惮地考验他的耐。看来她想毁的不是自个儿的清白,而是他的清白,虽说他不甘心中了她的计,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要赶紧将她赶进去。

 “不用了,我到一旁坐下便可。”凤舞见情况不对劲,赶忙先退了一小步。

 若是在这当头被他赶走,岂不是再无机会这般亲近他了?况且,还不知道他待会儿会拿什么事来罚她哩!

 “也成。”龙颛予紧咬着牙,勉强对她挤出一抹笑意等着她识相点退到旁,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她有半点动作,他不微蹙起眉,轻柔地道:“舞,你走不动吗?”

 她分明是赖着不走!是仗着眼前有人,谅他不敢动怒吗?

 “嘿嘿!”她干笑两声,聪明地再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依然贴在他热烘烘的膛上。“不知道少爷能不能扶我先到一旁坐下?”

 谁要他对外人那么好,对她却只会大呼小叫来着?

 她偏偏不让他当两面人,也顺便探探他的底。

 “成。”

 他答得云淡风轻,却教她打了一个寒颤。

 龙颛予大手轻托着她纤瘦的手腕,往铺子里面走,然走没两步,他便猛地探出长腿,毫不客气地将她拐倒在地。

 “哎唷,”这一回跌得可结实了。

 凤舞难以置信地抬眼瞪着他。

 料想不到他居然出此下策!他是个大男人,怎能欺负她这个弱小女子?

 此时旁边另有一个男子伸出手扶她。“要不要紧?”

 “嘎?”她眨了眨眼,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好眼的男人…哎呀,他不是南宁县造船场的新当家?他怎会跑到这儿来了?难道他和刘总管一样阵前倒戈,全都跑到龙腾洋行来办货了?

 爹和大哥到底在作啥?这继公子可算是大户-倘若连他也跑了…

 “咦?你不是凤呈洋行的千金?你怎会在这里?”继迅微愕地娣着她。

 闻言龙颛予一楞,随即敛眼瞪着她。

 只见凤舞不慌不忙地笑道.!“今儿个是我第二回听到人家这么说。”

 唉!或许她不该老在外头奔波,让那么多人识得她。

 “难道你不是?”

 她干笑两声,道:“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先拉奴家起身?”等等!让她再找个十至十美的借口搪

 继迅闻言立即拉她起身,眸光跟着她移动。“前几我上凤呈洋行,听闻洋行千金在端失踪了,遂凤家上下全都甩下生意不做,派人加强找寻千金的下落。”

 她侧眼睨向龙颛予,见他眯起黑眸彷若在警告她不得多言,她不吐吐舌头,装个鬼脸吓吓他。

 啧!她也不想要让自个儿的行踪馅儿,他甭瞪她。

 “这事儿我不知道,我只是龙府里的丫环,今儿个铺子生意繁忙,天气又热,许多伙计们都吃不消,我们家少爷便差我到这儿帮忙递茶水手巾,算是尽点心力。”她不疾不徐地道,杏眸笑弯成一线。

 都怪爹和大哥,没事丢下生意找她作啥?她也常常到外头晃个十天半个月才回府,怎么就不见他们紧张来着?

 一旦休业多,损失可惨重了。

 他们两家洋行卖的货物大同小异,首重南北货和西域各式香料,就连进贡的龙涎香亦是两家洋行争相抢购的上等货物;之前她好不容易替自家的洋行拉好了线,谁知她前脚一走,父兄居然这般不争气…

 罢了,凤呈洋行输给他,她勉强可以接受。

 “丫环?”继迅眯起眼。

 不像,她一点都不像!而且他和凤家千金曾有几面之缘,虽说她现下的装扮确实像极了丫环,然一个丫环不该有这般沉稳的气度,更不可能应对如。听闻龙家和凤家向来是死对头,一直在争取龙头之位,会不会是龙公子蓄意将她囚于此,抑或者是她为了要探敌情所以潜入其中?

 “若说得再贴切一点,该说我是他的妾。”她大言不惭似的,放任自个儿羞红了粉脸,也不管一旁的龙颛予双眼瞪若铜钤,彷若想把她给了。

 “妾?”继迅一愣,难道一切都只是他多想了?

 “只因我家少爷救了我,遂我决定以身相许,终生伺候他…”她娇羞道,身子不由得往龙颛予倚去。“少爷,我这么说,可显得太过恬不知了?”

 龙颛予僵直地瞅着她嫣然的笑脸,嘴角微微动,额际青筋跳颤着。“不,你说的是…”就算她是想要身,也不该这么说啊!

 委身当他的妾…他何德何能?

 看来若是再把她留在身边,便是自找麻烦了,但要他怎么甘心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她耍弄?

 “人家的脚好疼…!”以他的膛为枕一点也不舒服,稍嫌太硬,但若是用脸靠近…她轻回身,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粉脸也毫不避讳地贴上他的膛,心满意足地低了一声。

 “你!”龙颛予怒目皆,不敢相信她竟像个妇般在他身上磨蹭,难道她真是吃定他了?“到一边歇着吧!”

 无妨,她再造次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待他带她回府里…倘若不教她加倍奉还,他就不叫龙颛予!

 “少爷,你待我真好。”她紧挽着他的手臂,把脸贴在他的膛上,防他再次拐倒她,顺道一

 私啊…呵呵!她从不知道自个儿居然会对一个男人的身躯藏有私

 “应该的。”龙颛予眯眼笑得和蔼可亲,然而声音却是自牙中迸出的,暗藏在眸底的怒火更是在在警告着她别再动手动脚。

 凤舞不以为意地笑笑,目送他回身,笑容不变地招呼客人。

 唉!看来要“久生情”一年肯定是不够的。

 若真要感化他,她推算至少也要三、五年才成…她哪有本事等他三、五年?到那时候,她早成了老姑娘了,谁要?

 况且,她也想要早一将他占为己有,省得她老是看着他对其它姑娘献殷勤,笑得温文儒雅。

 就因为她是凤呈洋行的千金,他便拿这种态度待她,会不会有失公平?

 然而他这个人八股得要命,同他说理也行不通,倒不如…来个霸王硬上弓,只是这得要从长计议,才能让他一步步掉进她设下的陷阱里。

 懊怎么霸王硬上弓呢?可真是有点难了…还是干脆先想个法子赖上他,要他非娶她不可吧!

 凤舞无聊地左看右看,突地见着元禄充当伙计,从里头搬了一箱货物出来,一样打着赤膊,结实的古铜色膛满是汗水,瞧得人眼都直了。

 对了,她可以如法炮制。

 元禄把货物堆放到外头的马车上,一接到龙颛予的示意,立即拐弯走到她的身旁。“凤姑娘,到后头歇着吧!”

 她眨了眨眼,笑道:“元护卫,那一次龙舟大赛,当鼓手的是不是你?”

 元禄一愣。“是…凤姑娘,咱们到后头去吧!”

 “可我脚犯疼。”她说着,双眼不住地往他的膛瞟去。

 男人的膛是不值钱,然而姑娘家的“”可就值钱了!这可是关系到姑娘家的清白哩!用清白来他,对他这种老八股最实用了。

 可不是?她根本不需要假戏真作,只消想个法子让他坏她清白,而且得要在众人面前坏她清白,他就百口莫辩了。

 “要我搀你吗?”元禄有点为难地皱起眉。

 “那就得要麻烦元护卫了。”她挑轻笑着,探出葱白似的白晰手臂。

 元禄犹豫了一下,回头想请示主子,却见主子正忙着,只得探出手轻轻将她拉起,然而她却是顺势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来。

 “凤姑娘?”元禄把眉皱得更紧了。

 “元护卫力气太大,把我的脚震得更疼了。”她拧起眉-说得好不委屈。

 奇怪!元禄明明记得自个儿没使上多大的劲道,怎么可能弄疼她?况且,她的脚疼归疼,也不需要直贴着他不放吧?“凤姑娘请自重。”

 “喂!你说这是什么话?”她扁起嘴,小小撒泼。“是你弄疼了我,还要我自重,我要自重什么?你是拐个弯骂我是不懂妇德的吗?分明就是你占我便宜,却还要我自重,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我…”元禄被她一张利子诼得无言以对。

 “什么事?铺子前头嚷嚷成这模样,是要触我霉头?”龙颛予冷着脸娣着贴在元禄身上的凤舞,被她气得青筋直颤。

 她分明是要把他气死,是不?.

 早知道带她上铺子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他倒宁可把她丢在府子里,由她爱怎么调戏府内的下人都成。

 “我脚疼!”她扁起嘴来,小声撒娇着:“可是元禄拉我拉得好用力,让我的脚更犯疼不打紧,害得我直贴上他的身躯…还说要我自重,我好歹也是姑娘家,难道我会不懂吗?倘若我不知羞,坏的可是我的清白,况且我的心都在少爷身上,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少爷的事来?”

 龙颛予别过眼,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知道了,元禄,你赶紧扶她进去吧!”该死,惹得他头都犯疼了。

 他这是在自找麻烦。谁不招惹,竟招惹上她!

 然而是她先对不起他,暗地里使用诡计,害得他输了龙舟大赛,如今他要她待在府里当一年丫环,一点都不过分;唯一错的地方,便是将她带到此地,无端惹他心烦,

 “我脚疼走不动了。”她干脆往地上一坐,像个娃儿般执拗。

 龙颛予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感觉颤跳的青筋仿若快要爆断了。“那你说,要如何是好?”他暗口气,力持平稳。

 这找碴的女人,她非得要得他破口大骂不可?

 “抱我…”她怯怯地道。

 他蓦然一笑,笑得阴沉而诡谲,彷若恶鬼般。“成!”好样的,今天这一口气他绝对会加倍索回!

 凤舞乖巧地探出手-等待着他将她抱起,目光越过他的背睇着门口,笑得得意,仿若事已得逞。嗯!门口的人够多了,继公子和刘总管也在,倘若他有人真发现她是凤呈洋行千金,她便可以打蛇随上,搬出众多人证,让她想赖也赖不成。

 第一步便到此为止,至于第二步…嘿嘿!她会好生斟酌。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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