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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论华夜、水星哪种身份,毫无疑问他都是一个行动力超强的男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击。

 “这花是给我的?”圣小婴趴在窗台上对着花盆左看右看“真香。”

 “你喜爱就好。”他注视着她的笑容,为什么现在连她的笑都能让他的心脏漏跳半拍呢?

 “我很喜爱,谢谢你。”圣小婴笑得有些腼腆“从来没人送过我花呢。”

 “还有一样。”他拿过礼物放在桌上,动手拆掉包装纸,里面是一个木盒。圣小婴好奇地凑上前。“你自己来。”他拽过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放在顶上一只按钮上“按下去。”

 她按下按钮“哗啦”一声,木盒向四周散开,圣小婴瞪大眼睛看着…一只光溢彩的水晶狐狸与她对视着。“这…”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很传神的一只小狐狸,昂着头,嘴尖尖地翘着,她甚至能感觉到它身上柔软的皮

 “生日快乐。”华夜从背后拥住她。有什么刺目的东西晃了一下眼,她觉得一定是水晶大亮了,亮得她眼睛有些模糊。

 “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一只傲气、孤独、又有点胆小的小狐狸?”华夜拿起来给她看。水晶狐狸趴着的底座上,并排刻着“圣小婴”和“Christine”的字样。圣小婴‮摩抚‬着那浅浅而清晰的字,手指下一片冰凉。小狐狸以带点儿挑战与调皮的神情瞅着她,她也能感到身后这个男人拥抱传来的热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垂下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名字。

 这次华夜不会再错过了。他轻轻用力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用一种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神情看着她。

 圣小婴脑中警铃大作。

 “因为我喜爱你,”告白是不需要太有创意的“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他都奇怪自己居然能如此畅地口而出,仿佛这句话不是今天才决定而是已经在脑海里盘桓多的念头。

 “你…”圣小婴张口结舌。与他相反,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现在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你…开玩笑的吧?”

 版白得到这样的反应,华夜是有一点点沮丧,但,没关系,他会让她明白的。“我当然是认真的,这辈子我还从没这么认真过呢!”

 圣小婴果然明白了他的认真。她低头看看狐狸,抬头看看他,思考着。

 华夜一动不动很有耐心地等待…“好。”她冷静地说。

 她说“好”华夜的血一下子全冲到脑子里。他猛地抱起她兴奋地转圈,笑声传人两人的耳朵了。片刻之后他放下她,在圣小婴已觉得头昏目眩时,他凑过来,紧紧地吻住了她的

 这一次不是短暂的片段,是一个长得让人无法呼吸的亲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些不过气。

 华夜太开心了,因为他得偿所愿。但他由于太过于兴奋而没有注意到的是,圣小婴答应他时太冷静,仿佛是经过理智的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而爱情这种东西,太理智往往会有问题。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情人的语言是亲吻,但是他们不能仅仅做对方的情人。圣小婴不会忘记自己还是通缉犯,华夜亦然。他知道他甚至不能正大光明地带她在路上散步,一未洗嫌疑,一如此。

 目前最迫切的是为圣小婴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住处,华夜不能告诉她:现在这个地方其实是特勤局的。

 “去哪里?”圣小婴在上了他的车之后问。

 “去一家旅馆,”华夜做了个决定“那儿有个人,我相信他对你的案子一定有帮助。”斐卓斯是不敢曝光的,他相信。那好,大家就干脆搅在一起吧!

 金丝利饭店306号房·两点十分

 华夜敲门进去的时候,斐卓斯刚洗完澡。虽然说这个时段洗澡很奇怪,但他可没必要为华夜这种不分时间、从不事先通知的拜访负责任。他对华夜的出现非常烦感,以致于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所以华夜跨进门看见的就是斐卓斯只在间随随便便系了条浴巾,头发上还滴水的画面。就算房间里暖气开得再大,这样子在外面飘雪的冬日还是显得十分怪异。其实就算他光着身子开冷气华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关键是…圣小婴就在他身后。

 “喂!”华夜挡在门口“赶紧穿衣眼!有女士在场你不懂礼貌吗?”

 斐卓斯着才看见他身后站着的女,本来嘛,斐卓斯是那种如果他愿意就可以充当完美绅士的男人,但他没忘记华夜上一次临走前威胁他的旧账,而这女人又显然不是他心爱的叶蔻兰…那就不用客气了。

 “少罗嗦!”他懒洋洋地回答“我干吗要为你的女人负责!”

 华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圣小婴推开他走了进来。第一,华夜的绅士概念对她来说仍然很陌生;第二,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然后,她就与几乎全的斐卓斯面对面站着,双方都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斐卓斯此刻倒有点狼狈…他本来是想叫华夜难看的,但料不到这女人这么大胆,而且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赶紧多罩一条单时,圣小婴叫了起来,非常吃惊地…

 “斐、卓、斯!怎么你会在这里?”

 两个男人同时震住。斐卓斯忘了关于单的问题,他也开始觉得这女人无论声音还是相貌都有点眼。仔细端详着她,片刻后,他突兀地伸出一手指指着她,比圣小婴方才更大声地叫道:“克莉斯汀!你怎么和那个男人混在一起?”

 两人对视着,异口同声地说:“真的是你!”两人都笑了起来,双双向前跨了一步,眼看着两人似乎要给对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的时候…

 斐卓斯的浴巾从间滑落下来。

 圣小婴大笑。斐卓斯满脸通红,以闪电般的速度抓起单把自己裹了起来。世上果然有现世报的。圣小婴笑得很开心,以至于忘了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

 “你们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华夜觉得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高兴、很恼火…

 圣小婴和斐卓斯是旧识。

 除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之外,华夜没从他们不清不楚的解释中得到任何其他东西。似乎是在某一个港口附近,圣小婴无意中救了斐卓斯那个家伙,两人大概是这么结识的。

 事实上,他们之前的关系来源于圣小婴的养父汉格·李,但两人极有默契地避开了这个名字。华夜也没有追究下去,他提了另一个问题…对斐卓斯。

 “你既然知道她被当成谋杀案的嫌疑犯,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什么?”斐卓斯怪叫一声“克莉斯汀,你是被通缉的那个女人?”

 “咦?

 斐卓斯懂不少中文,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克莉斯汀”的中文名字就叫“圣小婴”况且他们阔别多年,面对面还得辨认一阵子,他怎么会对电视报纸上无比拙劣的大头照有什么印象?

 “天啊!”弄清楚事情是怎么错之后,斐卓斯一脸恍然大悟,伸手拍拍圣小婴的肩膀,肯定地说:“克莉斯汀,我知道绝不是你,杀人的是一个男人。”

 圣小婴疑惑地看着他…她并不知道他与谋杀案有什么关系…还没来得及谈到这儿。

 华夜反应极快“你果然在现场!”圣小婴这才有点明白。两人满怀希望地看着斐卓斯。

 “对不起。”斐卓斯一脸歉意“其实我很难帮到你。那天我是在那里,但我不知道杀人的是谁,也没看见他的长相,甚至没听清他的声音。我惟一看见的是凶手的背影,那绝对是个男人。”

 12月24,圣诞前夜,斐卓斯下定决心要利用叶蔻兰参加舞会的机会去见她。没有邀请函没关系,他看准B座与D座阳台挨得很近,决定从那天晚上没人在家的D座翻过去。

 去的时候很顺利,他也见到了叶蔻兰,但回去时遇到了麻烦。当他纯地翻入25层D座阳台时,非常惊讶地发现阳台通卧室的门被锁住了。本来这种程度的锁难不住他斐卓斯,但是…起居室里有人,灯亮着。

 在本市,他不能公开面。否则八成会被请回警局去喝茶,但呆在阳台上等主人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也不是个办法。他正犹豫间,隐隐听见敲门声,片刻后,似乎有人进来。

 起居室里传来交谈声,斐卓斯决定不再站在这里喝冷风,最多待会儿把那两人打昏过去算了。

 阳台上的锁发出轻微的“喀嚓”声,门打开了,外面起居室的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斐卓斯轻手轻脚拉开门,无声无息地走进黑暗的卧室,正考虑着如何扑出去给外面的人来一次淬不及防的袭击时,他听到“啪”的一声…

 声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是一本书落了下来。但是,斐卓斯非常清楚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扣动扳机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打断了斐卓斯的计划,接着他便听到外面传来一系列小动作的声音,其中有某人从椅中站起来时衣服的摩擦声,某个东西被放人什么盒子的声音,那人在房间里走动的脚步声。他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外面那人有,而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它,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人似乎准备离开,他听到房门的锁被拧动。斐卓斯在这一刻挪到卧室门口,从这个角度他刚好看见凶手开门离去…中等身材,穿一件灰风衣,微微发胖的一个男人,右手拎了一只小型公文箱,带密码锁的那种。

 那人走后他又等了两三分钟,确信再无异常后才走进起居室,不出意料地看见那具扶手椅上的尸体。斐卓斯只用了很短时间就衡量了全部状况,马上决定还是走为上策。

 “克莉斯汀,对不起。”斐卓斯一摊手,肩膀无奈地耸了耸“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足够了!”圣小婴的眼睛眼睛亮了起来“这已经可以证明我没有杀人了嘛!”

 “这里的警方不会相信我的话。”斐卓斯冷静地说“第一,我在本市是不受的人物,第二,如果他们相信你没干,那我就要倒大霉了,他们会以谋杀罪直接送我上电椅,因为我没办法证明自己到过那里却没杀人。”

 “克莉斯汀,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不想把自己的脑袋伸到绞索套子里去。”

 圣小婴的眼光黯淡下去,她明白斐卓斯说的是事实。华夜突然开口说:“如果我弄一份免于起诉的保证书给你呢?”

 斐卓斯毫不犹豫地回答:“第一,我不相信警察,第二,我不相信你!”

 华夜与圣小婴订好的房间就在斐卓斯隔壁,他们从他那里回到房间时,圣小婴的沮丧非常明显。随手将手中的小提包一扔就瘫在沙发里,一副离了水的鱼般半死不活的样子。闭上眼睛不久,她就觉得有种庞大的迫感在面前,一睁眼就看见华夜凑在她身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愣了一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她问。

 “怎么会?”他笑了,在她身边坐下,顺势抱住她“像只蔫蔫的小狐狸,不过还是很可爱。”

 圣小婴在他的怀抱中有点儿僵硬,片刻后,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不习惯被人抱。”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吧!”华夜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养成依赖我的习惯最好!”圣小婴抬起头,很认真地说:“老头常常教训我,别人都是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比较保险。”

 “我又不是别人。”华夜已经放弃了与那位无处不在的老头争辩,但是,他一定要纠正她的错误念头“你是我的情人啊,我们是一体同心,依赖我与依赖你自己没有分别啊。”

 “情人?”她有些恍惚,又把头埋了下去。老头教过她很多东西,甚至包括怎么做人子…奇怪,他自己又从没结过婚,还摆出一副权威的样子教训她。但是,他从没讲过情人是什么样子的。

 华夜轻轻吻着她的发“对,情人。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就是这样。”

 为什么听起来像是某种蛊惑人心的教?圣小婴有这种感觉,但她没说出来,渐渐放软了身子将自己放入他怀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有点想睡觉。

 慢慢地,就这么沉沉睡去…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圣小婴睁开眼睛时很足地想。有点留恋地闭上眼睛想好好回味一下,旋即马上又睁开。她刚刚好像看见华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再次确认自己没看错,记忆与现实重新涌回脑子里。她动了动想起来,薄被从身上滑下。

 华夜被惊动了“醒了?”他看着她,笑了“饿不饿?早餐在外面桌上。”说完站起来往外走,留给她私人空间去梳洗。看他的样子不会是一夜没睡吧?圣小婴在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想。

 梳洗之后,自觉神清气的圣小婴走到卧室外面附带的小房间里吃早餐。桌上摆了煎蛋、鲔鱼三明治和一杯牛。她的脸皱起来,嫌恶地看了牛一眼,对一旁的华夜说:“我讨厌喝牛,我的咖啡呢?”

 华夜埋首在他的资料公文中,头也不抬:“你受伤还没痊愈,不要喝那么多咖啡因,牛最好。”

 “不要!”圣小婴摇头“我早上习惯喝咖啡,小孩才喝牛。”

 华夜抬起头,自己发涩的眼睛,耐心地说“习惯不一定永远是对的,乖乖把牛喝了。”

 看他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圣小婴把冲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算了,她一边坐下去一边想,这次看他可怜就不计较了,毕竟昨天是他抱她上又替她盖被子让她睡了个好的。

 又嫌恶地看了一眼牛,做了个鬼脸,真想偷偷倒掉啊!但最后还是喝下去了。

 圣小婴起身去洗杯子,却不小心碰落了挂在椅背上的手提包,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蹲下去拾起的时候,华夜看见了里面有一本护照,只看了一眼他就能断定那是一份假护照…名字年龄都不对。

 他饶有兴趣地要过来看,这份护照制作良,除非送去给专业人员检查,华夜相信很难有人认出这是伪造的。

 “这从哪里弄来的?”他问“伪造得很好。”

 “谁说这是伪造的?”圣小婴奇怪地说“当然是真的!找朋友帮忙在那个大使馆里弄到的空白护照,这样才保险。”

 华夜在心中叹口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如此…口中说出来的是:“这也算无效的假护照。”

 圣小婴直起,拿白眼瞅他“证件无所谓真假,也谈不上有没有效。老头说过,如果一份护照本来是为了让你通过一个海关检查站,而它让你通过了那里,这就是好证件。你不是大律师吗?只要能让陪审团相信你的当事人无罪的证据就是好证据,管它真假…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吗?笨蛋!”

 一时之间他无话可说,有点儿被噎住的感觉…这种歪理其实是很难反驳的…突然他有些羡慕死去的汉格·李,这老头灌输给圣小婴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她似乎都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当成圣经一般挂在嘴上。

 虽然和死人吃醋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华夜又是一个极端理智极端优秀的人才,但是此刻他的确有一点酸酸的感觉…可能是一晚没睡胃酸分泌过多了吧!

 老头算什么!华夜自信地想,他才不要做她的义父、养父,他可是要成为她人生的另一半的!

 想起来还是有点儿奇怪,警方的退休顾问就教他的养女这些违法的玩意儿吗?

 圣小婴见他不说话也有些得意,不管她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完美太不像笨蛋,能够趾高气扬名正言顺这么骂他时她总是很开心。

 洗完杯子,放好,时钟指向七点三十。听到嫌诏回过头,斐卓斯正好一秒不差地闯进来。

 “克莉斯汀。”斐卓斯向她点点头算是问早上好,然后直接转向坐着的华夜,冰蓝的瞳孔烧成深蓝。

 “针拿来!”言外之意,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全告诉你了…虽然是在圣小婴出现之后…总之,华夜也应该把蔻兰的针还给他。

 “别想!”华夜扔开手里的资料“那是蔻兰的,不属于你。”

 什么针?圣小婴有些糊涂,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她决定静观其变。

 “少废话!”斐卓斯上前一步,拳头已握紧了蓄势待发“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卑劣的混蛋!你跟蔻兰说过什么让她不肯再见我!”

 原来,耐不住相思之苦,昨夜斐卓斯打电话给叶蔻兰,得到…前所未有的冷淡和决裂。在这里会发生这种事,对斐卓斯来说、罪魁祸首除华夜外没有第二人!

 终于下定决心了吗?华夜想着叶蔻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他平淡地说。

 “和你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斐卓斯冷笑“有本事就同我正大光明一决高下,在背地里使算什么?我告诉你,蔻兰是我的!你别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原来是两个男人为叶小姐争风吃醋,圣小婴恍然,想起那位雍容华贵的大小姐。那么,她又算什么?这个念头立即跳进脑子里。她转过脸去看华夜。

 华夜注意到圣小婴怀疑的眼神,马上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面前还有暴跳如雷的一只猴子,事态很糟糕,还是得先解决斐卓斯再和她谈…

 “蔻兰属于她自己,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华夜开始有点儿心浮气躁。

 ‘你以为她会要你吗?”斐卓斯一把揪住华夜的衣领“混蛋!你这条…披了人皮的狼!”

 是可忍,孰不可忍?华夜忍住了。拍掉领口上那只爪子,冷冷地说:“她不想见你,你就该识相点,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去騒扰她,我会叫你后悔一辈子!”

 斐卓斯挥拳正要扑上来的一刻,圣小婴冷静的声音传过来“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对话让圣小婴心中的疑团堆成山,而从小到大,她都是那种倾向于简单直接解决问题的人。

 “我们…”华夜顿住。他一向认为,让斐卓斯觉得他与叶蔻兰是恋人会对蔻兰有好处,但是现在…他看见圣小婴脸上的表情,立即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蔻兰的爱情,终究要蔻兰自己去解决…哪怕是死路。

 华夜抛开勉强收住拳头而对他怒目而视的斐卓斯,走到圣小婴身前,低下头,与她冰冷的眼睛对视,将手放在她肩上。圣小婴没动,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理会身后传来的气声。

 “相信我,”他一字一字,郑重地说:“蔻兰一直是我妹妹,她也一向视我为兄长。”

 斐卓斯是个聪明人,看到这里如果再不明白简直是白活了。他的反应仍然很快…“你这个小人!脚踩两只船!你竟然敢骗克莉斯汀!”

 一拳过去。这一次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华夜的脸,他被打得往旁边一栽,连带圣小婴都被撞得后退一步。

 “混蛋!”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华夜终于爆发了,扑过去更有力地一拳回击。

 多年积怨的总清算,两个男人打得天昏地暗。圣小婴站在一旁,脑子里很多问题,一个也想不出答案。

 相信…好轻薄的字眼啊,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飞走…

 势均力敌的两个男人火并,当然只能以两败俱伤收场。华夜比较惨一点,因为他还得去事务所上班,临走的时候给了圣小婴一个拥抱…破裂血的嘴是不合适亲吻的。

 拥抱很温暖,很有力,圣小婴几乎要以为早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然而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掩饰得再好也会留下痕迹。

 相对来说另一个男人就很闲了。斐卓斯坐在圣小婴房间的沙发上,一边往伤口上一块块贴OK绷,一边和圣小婴说着话。

 “原来你心爱的人是那位叶小姐啊,”至少在表面上,圣小婴早已恢复常态“我见过一次,的确很漂亮呀。”她不敢让斐卓斯知道那次见面她用上了膛的指着叶蔻兰的脑袋,依刚才情形看,他一定会大义灭友的。

 斐卓斯笑得很白痴,以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哎哟!”他叫了一声“那个混蛋!”

 “不过你们之间看起来很艰难呀,”她若有所思“你有把握吗?”

 斐卓斯有点笑不出来了“如果只是我和她,我就有把握。”他很有信心地说“但她身边总有一群蟑螂,华夜那个混蛋律师就是最大的一只…等等!”

 他转过满是OK绷的脸对着圣小婴“他在追求你?要你和他在一起?”圣小婴大大方方点头,等待着斐卓斯的大力反对与批判。

 “太好了!”

 圣小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她没听错吧?

 斐卓斯的双眼出熠熠光芒“如果他追求你,不就没资格再同我争蔻兰了吗?我成功的可能至少会增加到百分之八十…克莉斯汀,其实你跟他是绝配!”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斐卓斯之心,昭然若揭。

 太骨了吧!圣小婴鄙夷地看着他“你是说我和你口中最大的一只蟑螂是绝配?”

 斐卓斯顿住,片刻之后又眉开眼笑“对我来说他是蟑螂,对你就不一定了。那小子有钱,又有点…一点点小成就,长得也像个人…”没办法,敌视对方太久一时之间很难彻底拐过弯来“如果他爱你,你爱他,也是一桩人间美事啊!”圣小婴瞪着他“你是不是男人?”

 “废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非常不满圣小婴这种口气。

 “那么,”圣小婴很冷静地问“作为男人,你会看上我还是那位叶小姐?”

 “当然是蔻兰啊!”斐卓斯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们老祖宗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萤火虫和月亮吗?”萤火奈何与皓月争辉!圣小婴冷笑,一脚踹过去“我叫你回答问题,没叫你那么多废话!”

 斐卓斯这才有说错话的自觉,赶紧辩解“他不是说把蔻兰当作妹妹吗,哪怕自己的妹妹是月亮女神,男人也只能看看啊…说不定你才是他心中的月亮呢?”说得自己都有点想吐。

 圣小婴沉默。叶蔻兰又不真的是他妹妹!…语言这种东西,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骗人的。

 看见她这个样子,斐卓斯也终于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斐卓斯很正经地问:“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呢?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同那小子混在一起?”

 “你不就是这么希望的吗?”圣小婴余怒未息“怪不得老头喜爱念叨,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伙伴!”

 “OK,”斐卓斯笑着举起双手“我道歉,外加真挚的悔过。可是…我真的很关心你嘛。”

 “你这家伙除了对你的心上人之外,浑身上下有那么一叫做‘真挚’的骨头吗?”圣小婴再嘲笑一句,才接着回答他的问题“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反正我们只是这段时间在一起,等这件事结束,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他要再去做你的情敌,那就是你的麻烦了,不是我的。”

 斐卓斯有点目瞪口呆“你们的关系还事先定好时限吗?有人这样谈恋爱的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圣小婴满不在乎地“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偶然遇见之后,终究是要分开到各自的轨道上的。”

 斐卓斯半晌没说话,他看向圣小婴,只看见一脸的不在乎,太不在乎了,他突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很…黯然。

 圣小婴倒是对斐卓斯看自己的眼光很不习惯。“你想说什么?”她问。

 “克莉斯汀,你看着我。”他的样子很认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很喜爱他才这么想?你不觉得这个样子会很…寂寞吗?”

 圣小婴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斐卓斯直视她的眼睛,像要看进她灵魂深处去。良久,圣小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可能是吧,但是…你觉得我和他会有地久天长吗?”

 斐卓斯舒了口气,向后倒人沙发“为什么没有?我和蔻兰都有,你们怎么会没有?”

 这一次,轮到圣小婴看斐卓斯的眼光透着点怜悯了。

 还好斐卓斯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地说“你放心,克莉斯汀,我一定会帮你解决掉现在的麻烦,你一心一意去谈恋爱就好。”

 “你有办法帮我?”圣小婴完全是一副放弃的口气“如果我没弄错,你在这里也是见光就死。”

 “不要小瞧我啊,”斐卓斯笑得很阴冷“你的大律师做不到的事,我可未必做不到。”

 圣小婴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家伙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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