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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八天的早晨,天空还蒙蒙亮,寒玉楼所有的搬货工人便将订作完成的首饰装箱捆扎搬至前厅。

 避振平与管振琦正在核对订单与清查数量,忙得不可开

 “不对,这对玉钗和这对玉环才是一组的。”管振平将玉钗从檀木盒中取出。

 避振琦抢了回去。

 “这玉钗和这套翠玉首饰才是一组的。”她振振有辞。“看,这钗上面镶了一圈金色藤蔓,分明与“翠玉藤”是一套的。”

 避振平指着玉钗道:“这是“金玉满堂”和玉环是一套的。”

 “可是…”她还有话说。

 “你年纪小,不要跟我辩!”管振平拿出哥哥的威严说。

 “你才是老顽固一个!”管振琦反相讥。

 “你…”接下来便是一阵大眼瞪小眼,双方皆深怕自己的“火眼金睛”修为不够,少瞪一眼就害了自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莫仲擎一走进大厅便看到这等阵仗,这些年来,他已经很习惯这对火爆子的兄妹了。

 他径自从桌上拿起订单,扫了两眼,不介入他们剑拔弩张的火爆气氛中,动手将原来所属的珠宝首饰归位。

 而那一对兄妹还在吵。

 .“喂喂!到底谁是老板?”管振平大声的问道。

 “你是!”管振琦也大声的回他。

 避振平得意洋洋的说:“那不就得了?听我的准没错。”

 “哼!只怕你这个老板…比我这打杂的小妹笨得多。”管振琦恶意的扮了个鬼脸。

 “管…振…琦!”他几乎气得吐血!她真是他的妹子吗?还是生来成为他的“慢病?”老天爷要毁灭他,用这方法委实太阴险了!他大吼:“我警告你!明年之前…”

 莫仲擎了进来:“过去一点,你挡到我了。”

 “哦!”管振平移开他的“尊”手扠继续吼道:“年底之前,我一定要找一个倒了八辈子楣的男人把你嫁出去!”他恶毒的补了一句:“让那个可怜的男人代替我接受你的折磨!”

 避振琦大笑:“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哈哈!”

 折磨老公,也许比折磨老哥刺

 为什么管振琦的小名叫“绵绵?”那可不是恭维,而是暗讽!若问管振琦的子…绵里藏针就是她的最佳写照?纱罗特地起了个大早,做了京都汤团请客。

 “嘿!饿了没有?吃吃我亲手做的汤团,有京都的味道喔!”

 “好,停战!”管氏兄妹异口同声熄了战火,先以民生大事为重。

 纱罗蹲在莫仲擎身边,环视一周。

 “谁订了这么多东西?”她好奇道。

 人只有十只手指而已,又是戒指,又是手环、手炼,不累赘吗?她不喜爱这么麻烦,她的手上半点饰物也不戴。

 “日本国来的大客户,他订的是送给末婚的聘礼。”

 没想到寒玉搂声名远播,居然日本国也有人慕名而来。不过,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在日本听也没有听过寒玉搂。

 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惭愧,她端来她亲手做的汤团,乖乖的捧到莫仲擎面前献宝:“莫大哥,你饿了吗?这是我做的日本汤团,你吃吃看。”

 莫仲擎皱了皱眉。

 “没有下毒,真的!”纱罗以人格保证。

 虽然样子丑丑的,可是她试吃过了,味道很的。

 莫仲擎愕然,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没有下毒。”他接过碗放到小几上。

 纱罗急道:“为什么不吃嘛!很好吃耶!”

 “我没有不吃,我待会儿再吃。”

 说着,他拉过她的柔夷仔细端详。她的雪白小手上遍布刀痕,有破皮的,有刚止血的伤口,甚至还有烫伤的。

 莫仲擎心疼溢于言表,但仍佯装不在意,似笑非笑地道:“这汤团是荤食?”

 “是素的,里面是豆沙馅儿。”她得意地道:“就连豆沙也是我自己淘的,有绿豆沙,也有河诠沙。我不知道你喜爱什么馅儿,所以两种都做了一些。”

 “里面不会有丝吧?”

 “呃?丝?当然不会。”

 莫仲擎她的发丝,语气中情不自带着些许宠溺。

 “我怕馅儿里有你的小指头。”

 “呕…”管振平闻言,抱着肚子冲出去大吐特吐。

 纱罗急叫:“没有!没有的事!别听莫大哥胡说八道…”

 避振琦笑着把管振平碗中的汤团全倒进自己碗中。“哈哈!这倒便宜我了那可怜的哥哥就饿肚皮吧!”

 虽然纱罗的“名声”被莫仲擎“恶意抹黑”但是,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开玩笑!

 好气又好笑之余,纱罗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反而心中泛起着一缕极细微的甜蜜。她一双翠玉般的绿眸娇填的望着莫仲擎,眼中迸发的美丽竟教他久久移不开视线“如果你喜爱,下回我不会忘记直接包手指头当馅儿!”纱罗不怀好意的笑道。

 “谢谢,我感动得要痛哭涕了。”莫仲擎正经道。

 “仲擎老哥!山口少爷朝这边来了。”管振平在前院喊。

 “山口?他是…”一抹不祥的预感在纱罗心中翻滚汹涌。

 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山口龙之介。”管振琦回答。

 纱罗脸上血尽失!完了!万事休矣!纱罗赶紧逃离前厅。

 这是莫仲擎第一次见到龙之介这个日本大少爷。

 就他以看男人的眼光而言,莫仲擎承认这个日本大少爷确实有一股尊贵气息。

 山口龙之介看似温文儒雅,但他黑色的双眸中却有着不妥协的刚毅,他的眼睛与浓眉间透过多的深沉…带着某种聪颖与算计意味。

 龙之介出笑容,鞠了个九十度躬。

 “你好,我是山口龙之介。”

 莫仲擎拱手道:“你好,我是莫仲擎。”

 “你就是管公子的合伙人吗?”

 “是的。”

 龙之介深深的打量莫仲擎一眼,全中难掩赏。

 这个中国男子果真不同凡响,年龄不出三十岁,却有超出年龄的魄力与精明,他尤其欣赏他的眼神,有着察人秋毫的明澈!然而,这份“明澈”却告诉他…他与莫仲擎注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尽管他打从心里欣赏他;他确信,莫仲擎绝对是个正派人物,然而,自古以来正不两立,他们无法进一步发展友谊;就如同晚羽彻与他,只不过,差别在于晚羽彻亦正亦

 龙之介看着整齐堆放于地上的箱子,道:“就是这些?”

 “翠玉雕花青瓶一对、玉杯一套、血玉杯壶两组、各式瞥钗锁炼二十一套,共计九十九件。”

 龙之介打开一只紫檀木盒,里头整齐的排放着一套“丹凤朝阳”首饰。红玉缀着珍珠,配典雅,质感不俗。

 扒上盒盖,龙之介微笑道:“寒玉搂果真不是得虚名,很高兴能与你们合作。”

 龙之介示意手下将木箱放于桌上,打开箱盖。“这是尾数两万两,请点收。”

 避振平拿起一锭金子,并迅速地扫了两眼箱内的数量,盖上箱盖,朝莫仲擎点点头。

 “这是收据。”莫仲擎道。

 搬货工人将货物搬出大厅,放置于龙之介的马车上。

 龙之介微笑道:“那么,莫公子、管公子,就此告辞。”

 避振平拱手道:“不送。”

 正要走出寒玉搂时,龙之介瞥见茶几上有一碗类似汤团的食物,他虽不解何以在此会出现京都闻名的食物,但他也没有多问。

 纱罗听见楼下模糊的道别声音,她从窗户看丢,可以清楚看见龙之介斯文的身影。

 龙之介仿佛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直直地朝纱罗所在的窗口看去。

 “纱罗!”龙之介失声低唤。

 不可能!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再度看向窗口,这次却什么也没看到。

 “少爷?”

 “哲也,我好像看见纱罗…”龙之介不确定地道。

 直木哲也笑道:“少爷,您太思念晚羽小姐了。再过两天,少爷便要与晚羽小姐成

 亲,届时,晚羽小姐将会成为您的子。”

 龙之介一笑:“说的也是,走吧!”

 怎么办?怎么办?龙之介看见她了!他会不会冲上来呀?

 惨了!有脚步声土来了啦!纱罗钻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密密实实。

 老天爷!她实在不应该这么好奇的,光是看了这一眼,却引来无穷尽的祸患!莫仲擎走入纱罗的房间,便看见“包粽子”的景象。

 他伸手去垃她的被子。

 纱罗把被子抱得死紧,任他怎么拉也不松手。

 莫仲擎失笑。难道她想把自己闷死吗?

 他用力把被子拉开,纱罗却把脸埋进双手中,拒绝与他面对面。

 莫仲擎握着她肩膀低叹:“纱罗,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我听不懂日本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慌乱的喊。

 日本话?她昏头了吗?

 “纱罗!是我!”

 “我不认识你!回去吧!求求你,回去吧!”她的声音在发颤,小小的身躯更是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莫仲擎拧起眉峰,在她耳边吼:“清醒一点!我是莫仲擎!”

 纱罗停止挣扎,慢慢的抬起头来,美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无助与惊慌。

 “莫大哥!”

 她扑进他宽阔的怀中,害怕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

 “是为了山口龙之介。”他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纱罗细致的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膛,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

 “你认识他?”

 纱罗便咽道:“嗯,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了,他一直是我的龙大哥。”

 “你所逃避的人就是山口龙之介吗?”

 “是的。”

 “他是为了找你而追到中国来吗?”

 纱罗摇摇头:“如果他几天前没有回日本,那么,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溜到中国的事。我怕的是,他没有回日本,但我的父亲己派人来中国告诉他这件事…”

 “我想,山口龙之介应该还没收到日本方面的消息,否则,在他怀疑你在这里时,他早就率众冲上来了。”莫仲擎握着她的肩,轻轻将她推离他的怀抱,直视着她的双眼:“纱罗,你为什么要逃避他?”

 纱罗看着莫仲擎,眼光不自觉的蒙陇了。

 她脆弱的模样让他的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但是,他的语气依然没有软化。

 “说!”

 纱罗垂下长长的眼睫,道:“他是…我的末婚夫,再过三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莫仲擎震住了!纱罗含泪道:“这婚事是我的父亲订下的。我喜爱龙大哥,但那不是“爱”;

 我想,如果我必须与龙大哥生活一辈子,那么…我是无法成为一个好子的…”

 她的泪颜令他万分怜惜,但此时此刻,他只能狠心的沉默着。

 “所以,我只好逃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阻止婚礼的办法。很笨,是不是?”

 她脆弱的神情击溃了他的武装,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兵败如山倒。

 将她拉入怀中,以自己的手臂紧紧环绕住她,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不言不语,就这么包住两颗跳动的心。

 建康楼府观月楼东方朔、令狐轸、乔驭三人在观月楼中对酌。

 这“观月楼”是新建的阁楼,是楼适桓为了亲爱的娇展默瑢所建造。展默瑢在两

 年多以前,是江陵西郊白云观的心尼姑,法号“灵月。”“观月楼”所“观”

 之“月”乃“灵月”是也。

 那么,为何建“楼”而不建“亭”呢?因为楼适桓正好姓“楼”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由此可见楼适桓对子有多么宠爱。

 东方朔叹了一口气,道:“适桓那小子真是重轻友!仲擎不在,我们已经很“寂寞难耐”了,他竟然选择陪瑢瑢,把咱们这群死丢在一边当壁花。”

 令狐轸淡淡一笑:“适桓要当爹了,当然免不了被兴奋冲昏了头。”

 “仲擎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来和我们碰头?”乔驭间。

 “没有,一直没收到它的消息。”令狐轸道。

 东方朔喝干了一杯玉酒,低语:“为什么我总觉得仲擎那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轸心中一动。

 “我也有这种感觉,仲擎不曾这么久没给我们消息。”

 “仲擎一向冷静,应变能力与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来得强;我们再静待几天,如果他还是没与我们联络,我们就动身到扬州丢找他。”乔驭道。

 “也好。”令狐轸道。

 “对了,关于适桓所设计的“游戏”…”东方朔狡滑的笑雨声:“嘿嘿!咱们就自动自发的把它忘了,如何?”

 不料,一个清脆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们要忘很简单,但是我这个“原创者”可会无时无刻提醒你们的。”

 楼适桓!东方朔很“毒”地调侃道:“大情圣,你怎么这么快就舍得离开娇啦?”

 楼适桓照“笑”不误。死们的舌剑伤不了他强壮的心,要惹火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加上楼适桓财富、学识、容貌兼备,有个美丽的子、一堆知己好友;

 再加上即将出世的宝宝,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被他楼适桓占尽了,因此,他更没有必要与人在言辞上争长短。

 搂适桓笑道:“少顾左右而言他,东方朔。我奉了月老之命,必须打碎你不婚的美梦,所以,想退出游戏…四两棉花,免谈!”

 东方朔有恃无恐的大笑“婚姻可不是儿戏,要找那种“麻烦”哪有这么简单?”楼适桓耸耸肩“相信我,八年内,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定然会出现!最晚九年之间,咱们五个人的追游戏便会圆满结束!”

 “我都不知道你是月老的第一号徒弟呢!”东方朔调侃。

 令狐轸皱眉问道:“适桓,你当真有把握?”

 “如果我没有把握,我就不会设计这个游戏了。”他微笑。

 “哟!好玄喔!”东方朔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背后有“高人”帮凶。”

 “对,但也不对。是个“高人”但也会加入游戏中,所以不算帮凶。”楼适桓补充道:“另外,这位高人还透…今年仲擎的真命天子会出现喔!”

 东方朔的兴致被挑起“真的?那么,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令狐轸与乔驭相视,意味深长的一笑。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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