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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的确是大开眼界了。

 祝雪融对着镜子梳挽一头过肩的长发,想起前一天跟踪捉的种种惊险的画面…那可说是她毕生以来,所见过最混乱的局面。

 以前,她也许无法想象“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何等情形,昨天,她真的见识到了。

 那位陈太太会合警察进入宾馆之后,虽然“如愿”地逮到她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上厮混,但她所展现的惊人“哭功”果然也让在场人士大开眼界。

 结果,最先被她哭到“崩溃”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和她老公有不伦之恋的女人。

 按着,两个女人的战争于焉展开…她们开始对骂,然后,出乎祝雪融意料之外地,她们打了起来!

 于是,原本的捉情节变成了劝架场面,警员们不但要拚命拉开彼此扭打的两个女人,还得努力解救那名位于风暴中心的“始作俑者”

 而她,则忙着阻止蓝仲达狂笑出声。

 现场真可谓一片混乱。

 她没想到蓝仲达真会把它当作一场好戏欣赏,而且还看得不亦乐乎。

 叹了口气,对自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做最后一番审视之后,祝雪融起身拿起皮包,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直接来到厨房。

 “张妈。”她轻声唤道,不想吵醒父母。

 “你要出门啦?”正在洗东西的张妈一见到雪融,即匆忙擦干双手。“你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也是要带在车上吃吗?”

 “嗯。”她颔首,接过已装好的早餐。“谢谢,那我出门罗!”

 “…”张妈想叫住她,但祝雪融早已转身离开厨房,朝大门走去。

 “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些什么?”当雪融正穿过客厅时,祝承祥富权威的嗓音忽地在客厅一角响起。

 “啊?爸?”雪融吓了一跳。“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才想问你。”祝承祥从沙发站起身。“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些什么,你不是辞职了吗?”

 “是辞了…”雪融低着头,有些心虚。“但是…我又找到新工作了。”

 “新工作?什么样的新工作?也是会计师的工作吗?”

 “差…差不多。”她更心虚了。会计和会计师的工作虽然不同,但好歹都有“会计”两个字。

 “什么叫差不多?”祝承祥严厉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差不多』这种工作。”

 祝雪融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重了点,祝承祥叹了口气,和缓道:“爸不是反对你工作,只是这几天逢志来家里都没找到你,这样似乎说不过去。”

 “爸…”

 “我知道,你一定又要说不喜爱逢志之类的话,对不对?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给他任何机会呢?”

 她摇头不语。

 “或者…你已经有喜爱的人了?”他另做猜测。

 她还是摇头。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爸,我说过了,喜不喜爱是无法勉强的。”对于父亲的强攻势,她觉得很难过。

 看着女儿为难勉强的表情,祝承祥直觉她有事瞒他,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知道他是无法从女儿这里知道的。

 重重叹了口气,祝承祥挥挥手,有些妥协道:“好了,既然上班,就不要迟到,你先出门,以后有时间再谈。”

 “嗯。”她点点头,即逃命似地奔出家门。

 **

 她从来没有这么焦头烂额过!

 看样子,是她低估了这家公司“混乱”的程度;这次,蓝仲达真正让她见识到何谓“一山还有一山高”真是人恐怖了…

 简直就是地狱!

 这是祝雪融目前所见的真实感受。

 “我以为我终于打扫完毕了。”她拿着抹布站在蓝仲达工作的专属小房间,望着到处堆积散落的资料,气地说道。

 经过将近两天的打扫,她已把办公室所有的东西全部整齐地归位,原本,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见识”一下征信社里一团混乱的帐目,结果,才一转到这个小房间,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小房间里虽然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折迭式的躺椅,但其它的地方…只要找得到空间的,几乎全都堆满了资料,其杂乱的程度,比前厅的办公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若非蓝仲达个头高大,恐怕早已被淹没在众多的资料当中,难以寻觅。

 “我这间房就不必整理了,效益不大。”蓝仲连埋首在众多的资料当中,正专心地打他的电脑。

 “你为什么就不能买些柜子,整整齐齐地收好这些资料?”她问道。除非这家公司真的穷到没钱买柜子。

 “这叫中有序,人整齐了反而会找不到要找的资料。”他回答道,依然没有抬头。“还有,你不觉得穿着套装作事,很不方便吗?”

 “嗄?”

 “来我这里上班不需要穿得如此正式,随便穿个牛仔、T恤什么的,活动也比较方便。”

 “问题是…我没有牛仔。”

 这个回答终于让蓝仲达的目光离开电脑萤幕,转到她身上。“你没有牛仔?一件都没有?”他以为牛仔这种东西就像电灯一般,非常地普及,就算不常穿,也该会有个备用。

 “很奇怪吗?”

 “是满奇怪的。”他点头道,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般。“你以前在念书的时候,也没穿过?”

 “我父亲觉得女孩子就该穿裙子。”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服装在他眼里竟然会是个问题。

 “这倒满符合他的原则。”蓝仲达结论道。

 “你真的认识我父亲,对不对?”他的话勾起了她的记忆。

 只见蓝仲达又挂起他的招牌笑容,迳自关掉电脑,收拾手边的资料,说道:“我先出去一下。”他走向门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挡在门边,不死心地追问道。每次谈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的。

 蓝仲达依然笑而不答,只是将双手闲适地搭上她的肩膀,倾低高大的身躯,将脸凑近她,像是哄小孩似地说道:“你真的很固执。”

 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祝雪融再次强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而这种异常的紧绷感,是因为他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尽管从小在课业方面都优于别人,但她从未碰过这种状况,对于异,她也一直抱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为何独独对他产生这种异样的感觉呢?这代表了什么吗?

 蓝仲达似乎也感觉到窜在两人之间那股奇特的气氛,倏地,他收起笑容,迳自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之外,没人再开口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就要吻她了。

 祝雪融口水,想说些什么,无奈所有的声音全咔在喉咙,不肯出来;而蓝仲达,似乎也和她一样困惑。

 这种令人窒息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小时。

 她不知道!

 他也不清楚!

 直到外头传来有人打开铁门的声音,但又急急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才打散了笼罩住两人的魔咒。

 怎么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

 蓝仲达迅速放开她,一个大跨步穿过房间,来到门边,准备出去看个究竟,而祝雪融则反地拉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

 就在两人到达的同时,即看到阿义正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阿义,你在做什么?”蓝仲达声道,打开铁门。

 “尊的诉这里?偶还以为偶走错地荒了。(真的是这里,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阿义大声嚷嚷,背着大包小包进来。“这里诉花森了什么诉?东西怎抹都不见了?(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请看清楚,东西没有不见,只是归位了。”蓝仲达解释道。

 “你诉哪条筋坏去,才把东西搜成这样整齐?(你是哪条筋坏了,才把东西收得这样整齐。)”阿义取笑道。

 蓝仲达指指她。“不是我,是雪融收拾的。”

 “哦!”阿义出吃惊的表情,他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答案。

 “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的车子借我。”蓝仲达走向沙发拿起外套,并顺手接过阿义丢过来的车钥匙。

 “快没油了。”阿义说道。

 “放心,会帮你加的。”蓝仲达挥挥手,即大步走出门。

 望着蓝仲达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铜色铁门后方,祝雪融忽然觉得若有所失。

 “你好,偶叫阿义。(你好,我叫阿义。)”阿义转向祝雪融,自我介绍道。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雪融礼貌地点点头。“你还喜爱福尔摩斯,对不对?”

 “对,狐呕哞苏。”阿义笑得有些腼腆。他放下身上大包小包的行李,道:“你要不要来东西?这诉我从南部带回来的土产,混好哦!(你要不要来吃东西?这是我从南部带回来的土产,很好吃哦!)”

 “谢谢。”

 阿义打开行李袋,出好几卷底片,走向厨房后方的小暗房里。“偶去洗照片了,你下ㄗㄨ己慢慢。(我去洗照片了,你自己慢慢吃)”他这次跟下南部,可拍到好多好精彩的画面,他有信心这次一定会让那位妖娇美丽的太太无话可说。

 待阿义走进暗房后,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祝雪融一个人。

 她轻叹了口气,重新走回蓝仲达专用的小房间,准备好好地整顿打扫一番时,才迟钝地想起蓝仲达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到底认不认识她父亲祝承祥?

 真是的,又被他逃掉了!等他回来,她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祝雪融在心中暗忖道。

 现在,她最要紧的工作,就是把这间狗屋般的征信社清扫完毕,然后再来整顿他们一塌糊涂的帐目。

 **

 真是太糟糕了!

 而且是糟得惨不忍睹!

 她真不知道蓝仲达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竟然会容许自己社里的会计记出这么莫名其妙的帐目。

 祝雪融拿下鼻梁上的眼镜,重重呼了口气。她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天。

 其实对于征信社过去一年的帐目,她都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下班的打算。

 她到底在等待什么?

 脑海中,蓝仲达的身影不断地干扰着她;祝雪融奋力甩了甩头,想摒除那恼人的思绪。

 她绝对不是为了等蓝仲达回来,才故意留得这么晚的。

 她郑重地在心中告诫自己。

 自从那一天,蓝仲达借了阿义的机车出去之后,已经接连着好几天都没在征信社里现身了。

 哦不,正确一点的说法是…她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她知道他有回来征信社,不过可能都是在三更半夜…因为她每天早上来上班时,都会替他清理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蒂。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如果不是看他每次都一副轻松悠闲的模样,她几乎会以为他是为了调查陈逢志的事情而早出晚归的。

 收拾好东西,祝雪融正打算下班时,她的all机突然响起,上头显示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抱着无所谓的心情,她拿起电话回all。

 “喂,请问是谁all?”她问道。话筒里传来热闹嘈杂的声音。

 “是我,学姐,我是欣慧。”吴欣慧兴高彩烈地说道。“现在有空吗?”

 祝雪融瞄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我正准备回家。”

 “我现在在火车站附近,要不要约个地方聚聚、吃点东西?”

 祝雪融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嗯,可以。”

 和吴欣慧约定了地点之后,她随意留了张字条给阿义,告诉他过两天客户要来取相片的事情。

 之后,就在她收拾就序、准备离开公司的同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踅回小房间又留了张字条给蓝仲达…

 内容除了很公式化且简单地代一些事项之外,她还是忍不住在末尾的地方罗嗦地提醒他不要太多烟,因为烟灰缸实在太难清洗了。

 确定一切都代完毕之后,祝雪融才安心地离开征信社,赶赴和吴欣慧约定的地方。

 **

 半小时之后,她和吴欣慧即坐在以前她们?吹囊患一ú璧旰炔琛?br>
 “你辞职之后变得好神秘哦,打电话到你家也找不到你。”吴欣慧直截了当地说道:“是不是在忙着结婚的事情?”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

 “结婚?谁?我吗?”祝雪融惊讶道,打哪儿听来这么荒谬的消息。

 “嗯。”吴欣慧用力地点头。“事务所里每个人都在讲你要嫁给陈逢志的事情,难道…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她激动地喊道。“别人不明白状况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着瞎起闹?”

 “我怎么知道嘛!”吴欣慧抗议道:“你离职得那么匆忙,又不肯跟我说明原因,我当然会跟着猜想啊!”“好,现在我告诉你…没有任何的婚礼,明白吗?至于陈逢志,那就更不可能了。”雪融郑重道。

 “好嘛!别那么激动嘛!”吴欣慧连忙安抚道。每次一谈到陈逢志,她就变得特别气愤。“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辞职了吧?”

 祝雪融啜了口熏衣草茶,才缓慢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想休息一阵子。”

 “想休息?骗人,今天我打电话去你家,伯父告诉我你找到新工作了。”吴欣慧出贼贼的笑容。“而且,竟然连伯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这不是很不寻常吗?”

 “你哦…真的是一点都没变。”祝雪融摇着头笑道,拿她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没辙。“说老实话,我确实是不想让我父亲知道我现在做的工作类型。”

 “什么类型?”

 “会计兼助理。”

 “会计?助理?”吴欣慧失声叫道,惹得全花茶店的人都朝她们这里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可是堂堂领有执照的会计师耶!”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没有人规定会计师不能去做会计助理的工作。”她无所谓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吴欣慧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实在太讶异了,难道学姐是遇到了什么刺吗?

 “而且,我是在一家征信社工作。”

 “征…征信社?”老天,这个消息更令吴欣慧错愕。“是什么样的征信社?”她强住自己惊讶的心情,也许…祝雪融是在国内某家着名的征信社工作也说不定。

 “在一家快要倒的征信社。”

 这次的回答差点令吴欣慧从椅子上跌下来,她从没想过行事作风向来一板一眼的祝雪融,竟会做出这么令人错愕的事情来。

 吴欣慧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庆幸自己的父母给了她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否则她早就被这一连串的惊人消息给吓得休克了。

 “,说到征信社,那么,你一定看到很多侦探罗?”吴欣慧很快就扭转了自己的心情,恢复她八卦的个性。

 “我们公司加上我只有三个人,所以人没有『很多』,至于他们算不算『侦探』,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们倒是有接办一些as就是了。”祝雪融偏着头,说明道。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吴欣慧兴奋地喊道,眼神炯炯发亮。“然后呢?他们有没有像漫画或电视上那样穿着披风,戴着墨镜,跟踪时还会神秘兮兮地拿着报纸遮遮掩掩的?”

 对吴欣慧夸张的形容,祝雪融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那么离谱啦!还不是跟一般人一样,正常走路、正常吃饭的。”她脑?锔∠殖隼吨俅镆慌捎葡械哪Q?br>
 “真的吗?”这次换吴欣慧偏着头。“可是说到侦探,上次我就碰到了一个哦!他就真的穿得像漫画里一样,有披风、有墨镜的,好好笑哦!虽然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看起来就很蹩脚的样子,更好笑的是,他还讲了一口很奇怪的国语,很像陈雷哦…”听吴欣慧边说边笑地说明她的经历,祝雪融直觉联想到阿义,可是她倒觉得阿义的口音比较像林洋港。

 “总之啊,真的很好笑就对了。”十分钟后,吴欣慧终于结论道。

 “我觉得你好像每天都很快乐的样子耶!”祝雪融托着下巴说道。她真的羡慕吴欣慧能这样天天跟人说说笑笑的。

 “快乐?哪有?我现在悲惨得很,正在失业当中。”吴欣慧大剌剌地喝了口苹果花茶。

 “失业?你也辞职了吗?”祝雪融吃惊道。

 “对啊,无法再忍受那个刁蛮的千金小姐了,一气之下,本姑娘就不干了。”说到这个,吴欣慧就一肚子气,今天正好有人可以让她倾吐怨气。

 结果,这一抱怨,又整整说了一个小时。

 “总之,还是跟在学姐身旁做事最好了。”吴欣慧再度结论道。

 “欣慧,以前你会觉得我这个人无趣吗?”祝雪融突然开口问道。

 “啊?”吴欣慧愣道,一下子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约略三秒之后,她才笑着道:“不会啊,只是…比较严肃而已。”

 “严肃吗?”祝雪融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人,一定常常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吧!”

 她又想起了蓝仲达。

 “不会啊!你别想太多了,像你条件这么好、待人亲切、长得又漂亮,是很多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对象啊!像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们班上就有很多男孩子暗恋学姐你哦!只是那时学姐给人的感觉好像很遥不可及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隔阂感,可是和学姐实际相处之后,才发现学姐不是那样子的人,你只是比较欠缺幽默感而已。”

 “幽默感…”

 雪融若有所思地重复,整个心又被蓝仲达的每个笑脸给占满,她发现在没见到他的这几天里,她想起他的次数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她想见到他!

 雪融被自己这突来的念头给震慑住,她从没这么迫切想见到一个人过…

 “学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吴欣慧的声音终于进入了她的耳中,将她自沉思中拉回。

 “对…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雪融觉得很抱歉。

 经她这么一说,吴欣慧像想起什么似地看了眼手表。“啊,这么晚了。”她惊呼道:“对不起,把你拖到这么晚,伯父一定会生气,你还是赶紧回家好了,我们改天再聊。”

 “也好。”雪融轻点头。

 如果时间允许,她或许可以在回家之前,再绕回征信社看一下蓝仲达回来了没…嗯,就这么决定!

 不过,她的希望不到五分钟就破灭了。

 因为待她和吴欣慧结完帐准备走出花茶店时,却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咦?那不是陈逢志吗?”吴欣慧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的车子停在另一头。”祝雪融反地转过身,想趁陈逢志还没看到她之前痹篇。

 但,迟了!

 下一秒钟,陈逢志“亲切”的叫唤,即传入了她们两人的耳中。

 “雪融?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陈逢志以自认帅气的步伐走向她们,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大束鲜花。“出来逛街吗?”他也礼貌地对吴欣慧点头。

 “我正要回家。”雪融冷漠道,拉着吴欣慧转身就要离去。

 “那正好,我刚和人谈完事情,正要去向伯父报告,可以顺道送你回去。”陈逢志满面笑容“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好听是去向祝承祥报告事情,其实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看她。

 “不用了,我有开车。”她拒绝道。“而且我还要送朋友回家。”

 始终站在一旁的吴欣慧楞了下,怎么说着说着,话题的矛头就指向她了?而且她自己有骑车啊!

 陈逢志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的手上,不是正拿着安全帽吗?难道…她坐你的车都戴安全帽的吗?”

 他自认这个举证很高竿,他已经被拒绝太多次了,这回他绝不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的朋友没事就是喜爱随身携带安全帽,这…应该和你没太大关系吧!”虽然谎言被戳破,但祝雪融脸上仍挂起了一抹敷衍的笑容。

 真奇怪,为什么同样是开玩笑的话,她就不会对蓝仲达的话起这么大的反感?

 闻言,陈逢志反而彻底违反他绅士的形象,大笑出声。“雪融,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笑?”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雪融拉着吴欣慧的手调头离开,决定不再理他,因为她已经快被彻底地惹了。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陈逢志大跨步向前,一把拦住祝雪融。“这束花送你,算是赔罪。”他一手捧高了玫瑰花,一手顺势搭上她的肩膀。

 这不知是他原本买来要“孝敬”哪位女同胞的,她实在无福消受,如果她收下了,她就改姓“猪”

 祝雪融扭了下肩膀,摆他不规矩的手。

 奇怪,蓝仲达也搭过她的肩,为什么她就不会有全身起皮疙瘩的感觉?

 她气愤地看着他,说道:“赔罪就不用了,时间很晚倒是真的,很抱歉,我真的要送我朋友回家了。”

 雪融做出最后声明,闪过他黏人的纠,往街道另一端走去,一瞬间,她彷佛在对街的人群中看到蓝仲达的身影。

 “你这样会不会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吴欣慧转过头看着还跟在她们后头的陈逢志,突然觉得他满可怜的。

 “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喜爱就是不喜爱,如果我态度不果决一点,让他误以为我对他有好感,而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那不是更劳民伤财。”祝雪融理智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还跟着我们。”吴欣慧开始担心。

 “没看到你上我的车,他是不会放弃的,你就先坐我的车。兜个一圈再回来骑车好了。”雪融抱歉道。“或者,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回去。”

 “不用了。”吴欣慧叹口气。“我们还是兜一圈再回来好了。”提着安全帽,吴欣慧无奈地被迫上车。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祝雪融再度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扫在她身上,她非常确定那不是来自于陈逢志。

 是谁呢?

 倏地,于陈逢志身后不远处,她再度看到那抹形似蓝仲达的高硕身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

 是她眼花了吧!

 不可能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蓝仲达,一定是她最近太常想起他的缘故…一定是。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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