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思聪哭了一会儿,疑惑的看着她的睡⾐问“⼲嘛跑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陷在震惊情绪里的绿香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什么时候演的?”
“月初呀。这是第三集,每个礼拜五才有呢。天啊,萧蔷真美…她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看着林思聪发花痴,突然有点怀疑他的智商。“为什么我不知道?电视上演我的故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绿香死了。”思聪咕噜咕噜的喝矿泉⽔,补充流失过度的⽔分“这剧本又不是绿香的遗作,电视公司当然不用征求你的同意。嗨,美薇,放轻松点。想想看,这部单元剧可以延续绿香被怀念的时间勒,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利…啊,萧蔷,她出来了…”
留下思聪继续对着电视荧幕发花痴,绿香默默的回到家。躺在
上,看着天花板的⽔光粼粼。为了不离开这美丽的⽔光,所以她愿意忍受每天国小叫人起
的吵闹。
壁国小的游泳池温柔的
漾着。
失去这样的多…实在始料非及。到现在,的确她什么都失去了。连自己的⾝后都被扭曲着搬上荧幕。
心里空
的。觉得无力,生气,却也有一点点的轻松感。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我坐在机飞上和不坐在机飞上,大概相同的事情都会发生。
但我,可以亲眼看到这一切的荒谬发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福气的呢。一笑出来,心就宽了,她照样睡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肿荒谬的肥皂剧,很快就会被世人遗忘。我又何必在意?
她错了。“给绿香的最后一封信”(连续剧的名字)居然大受
,网路上讨论的声浪已经到让她望着荧幕就会发呆的程度。绿香的个人版涌进大批爱慕者,她的文章开始被大规模的盗转,她每天收信都可以接到自己文章五六次。
思聪天天骂印刷厂,因为再刷的速度赶不上卖的速度。
这些都是暂时的。她安慰自己,世纪末,大家都有点紧张,没事的。突然觉得“罗美薇”是个全安的壳,起码可以跟外面狂疯的神经病
开一点距离。
直到贰衷漂打电话给她,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声名藉狼的八卦杂志,他们又想找些什么丑闻?虽然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丑闻。
力邀绿香让他们采访,她涸仆气的回绝。对方倒也不步步进
,电话里笑笑“您跟余绿香
情很好吧?”
“是不错。”她很谨慎。
“好到愿意将所有版权给你,这实在不太寻常呀。”
“没有什么不寻常。我比较值得人家相信。”绿香的心里警铃大作。“这个‘人家’,也包含余绿香的男友林思聪吗?”
他到底想问什么?“对不起,有电话进来了,失陪。”她客气的挂掉电话,有点发呆。
他们想⼲嘛?想了一天,晚上写稿的时候,边对着荧幕发呆。
“还没睡?”电话铃声惊醒了她,听到培文的声音,让她精神一振“还没呢,正在写稿,都十点多了,你该不会还在公司吧?”
“正确的说法是,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我正开车准备回家。怕一路瞌睡,找你说说话儿。我接到贰衷漂的电话。”
“啊?”绿香差点一跳“他们也去找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让秘书挡掉了。谁耐烦跟他们周旋,据说他们还留下狠话,叫我注意下一期的贰衷漂。”
看起来贰衷漂下个礼拜的目标大约是出版界。绿香觉得很困惑,天
豁达的她,马上把想不通的事情放到一边去。
“想采访你我倒是不讶异。我讶异的是,你一点都不知道这部举国若狂的连续剧。”培文的笑声从话筒那边传过来。
绿香的脸都涨红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天上班,晚上写…呃,校稿,每天都被
得像条牛,怎么会有时间看综艺版?”
“姐小,连我这个很少上网路的人,都晓得绿香的个人版早就沸沸扬扬的讨论男女主角的适当人选,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以为是开玩笑呀!”绿香气得脸鼓鼓的“我怎么知道林思聪早就跟电视台勾结了!”
他轻笑一声“说到贵出版社老板,的确跟电视台渊源很深。我也不过出了本自传,周制作就上门来要把內容拍成电视剧。”
绿香尴尬到不行“对不起…你…你把他们轰出去?”林思聪!你一定要让我抬不起头来就是了。
“没有。”他气定神闲的“我告诉周制作,我没有趣兴,也非常不希望这样。如果他愿意放弃整个计划,连影
都不曾,我会很乐意让公司广告部门跟他谈谈合作。如果有所影
,那大家就一拍两散,大约言必信所有的广告预算都不会在他的任何节目出现。”
斑招!绿香不噤佩服起来“厉害!釜底菗薪!”
培文反而叹了一口气“非羽却一定会怪我的。她一定很期待看到自己的⾝后被人家打些什么大谎,我愿意为她撒什么谎。但我却受不住她被人指指点点。”沉默了一下“美薇,你觉得呢?”
満额都是冷汗,我能觉得什么?绿香觉得他是故意的。“呃…觉得什么?”
“我想到绿香和非羽这样相像,生命历程和文风,也都同样的死了。现在绿香的生活在荧幕上演着,你,有什么感想?”
怎样的回答才适当?“我、我只觉得很荒谬。如果是实真的演出,大约观众会趣兴缺缺的走掉。”她细想了一下“在我看来,这不过是部电视剧,刚好男女主角叫做‘绿香’和‘思聪’,其他的,也不过是戏一场。没什么好⾼兴难过的,因为我又不看。”
“‘我又不看’,啧啧,周制作会很伤心的。她找了‘雨深深情蒙蒙’的名编剧来写脚本呢,”他笑着模仿绿香的口吻“是非终⽇有,不听自然无?果然现在的女作家豁达聪明多了。比起非羽的话。”
被刺得坐立难安,但为了他提到非羽浓重的愁绪,触动了心肠“⾝为一个书
,当自己崇拜的对象愿意接受你的时候,有怎样的感觉?
她生
缺乏狂烈的热情,连少女时代也不曾
恋过偶像。开始动笔写点东西以后,她现实生活缺乏的热情全数灌注在作品上面,敏感的读者也被她那熔浆似的热情感动,热烈追求的不在少数。
这吓到了她。不能明⽩这些狂野忠实的fans所为何来。
“像是一轮明月滚到自己怀里。”他的声音有
愉,有哀戚。
呆了片刻“看清楚了明月的坑坑疤疤呢?”作品里的她和现实生活的她是两回事的。
“起初很失望,但是她这样孤独脆弱,你又不忍放下。等
悉了那些坑坑疤疤,才慢慢发现下面蔵着纯金九九九的心。”他顿了一下,神思飞得极远。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是这样把整个心和精神都拿出来爱他的。后期她写的每一个男主角都拥有他的影子。透过字里行间,即使最热爱的文字耕耘,也不吝于当作这段恋情的赞美诗。
纵使是谁也不祝福的恋情。
清清有些哽咽的嗓子“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才想问你睡着没。”绿香还在思索他的话。
“我想没有。不相信?推窗户看看。”
绿香瞪大眼睛,打开窗户,发现培文在空旷的大马路上挥挥手,拿着机手。
“你⼲嘛?!”绿香叫起来“不回家觉睡?”
“就回家了。”一整天?偷恼勰ィ皇窍肟吹揭桓稣5娜耍皇乔榔评霉峭仿堆莱莸牟蚶腔⒈爸皇撬低戆病!?br>
“你这神经病!你站好不动,我马上下来!”她胡
的套上外套,抓过杯子,从咖啡壶里倒了一大马克杯的咖啡,胡
的倒了
精。小心翼翼的捧着咖啡下楼。
“喝掉!”绿香有点生气的往前一送“半路上别打起瞌睡!”
热烟柔和了他的眼神,正要喝,绿香尴尬的叫了一声“我忘了加糖!”
“呀,我不加糖的。”其实连
精都不加。唔,煮咖啡不是她的专长,现在知道了。谁能要求女作家擅长作家事、煮咖啡呢?她们擅长纺织思绪,这就够了。
温柔的月⾊,连绿香的脸孔都跟着温柔起来“好喝吗?”
望着关怀的眼睛,他俯下头,轻轻的在她
上轻轻吻了一吻。虽然只有零点零零一秒。
望着呆掉的绿香“天啊,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他故做惊讶状。
欣赏她把什么情绪直接反应在脸上,实在有趣极了,她的脸慢慢涨红,两条眉⽑缓缓的竖起来,像是蓄势待发的⺟狮“你去死吧!颜培文!”
“接吻不会孕怀…但是我可以负责。”培文笑着看她。
绿香的气势一下子衰颓下来,忙不迭的摇着手“不不不不不,那只是一个吻,没什么,就只是一下下的嘴
接触而已,没啥!你赶紧回家吧,我不要任何人负责。”一把抢走还没喝完的马克杯“不送不送,再见再见。”
一口气冲回家里,把灯关了,蒙着被子。他一定是开玩笑的,绝对。⻩金单⾝汉呢,再怎样也不会看上自己的,别怕别怕。
婚结一次就够恐怖的了。
看她落荒而逃,先是愣了一下,他纵声笑了起来。一直到把车开走,还在笑。
多少年没好好笑过了?他自己怔了怔,微微的感到辛酸。
后来打电话给绿香,她总是慌慌张张的,但是,他知道绿香还是喜
他的。
为什么天天都要打来?绿香苦恼的看着电话。她已经尽力想忘记那天匆匆的吻,一切都要怪月⾊太好。
忘掉!忘掉!一定要忘掉!像是赶苍蝇似的,她把手臂大力的挥来挥去。可惜贰衷漂不能大力挥挥就挥掉。
她和培文那个零点零零一秒的接吻镜头居然被拍下来,旁边除了思聪的照片,还有绿香整容前的照片。
“文坛爱侣四P行?!余绿香、罗美薇荒唐
实录!”她手里的是最后一份,其他的都被抢购一空了。
她的脑筋也一片空⽩。
怎么着,我累昏了吗?瞪着手里的贰衷漂,她倒是愣愣的。
“姐小,这贰衷漂,你买不买?”旁边的年轻人热切的像是嗜⾎的苍蝇“若是不买,让我结帐好吗?”
怎么可以不买?!就算是六千九百万也得买回去瞧瞧。结帐的时候,后面的人都发出可惜的叹息。
叹什么气?写的又不是你们!
慌慌张张的走进对面的十月咖啡厅,手抖得几乎翻不开书页,侍者来招呼,她连菜单也不看“整壶的摩卡咖啡。”
来一缸好了,看能不能让自己镇定点。
看到咖啡都凉了,她的心也凉了半截,气得几乎把喝下去的冷咖啡煮沸。
罢办的PHS机手发出汪汪的叫声,她花了一点力气才发现是自己的机手。
“美薇,是我,”培文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你买了贰衷漂吗?”
“买了。”她机械式的回答。
“赶紧扔进垃圾桶…不对,扔进碎纸机里。”
“来不及了。我看了。”她冷冷的声音带着火葯气“贰衷漂在哪里?看我砸了他们的办公室!”
“美薇!冷静点!每个人都要告他们毁谤,他们养了大群律师等着打知名度呢!千万不要陷⼊他们的陷阱!”向来冷静的培文,不觉竟把声线扬⾼,他的秘书奇怪的看着培文。
“我…我…”不准哭,不准哭!“我和绿香居然是同
爱人?他妈的这种谎言他们也掰得出来?!我居然还抢了绿香的男朋友,XXX的XXX…他们又知道绿香生前我就和林思聪过往甚密?鬼看到了?!妈的我成了好友生前使诡计骗到所有版权,还暗抢了好友的男人,死后正大光明扶正的狐狸精了!妈的我还嫌不够,硬強吻了言必信的总裁?!我真他妈黑到家了!”
不准哭,就是不准哭!她硬咬着嘴
,几乎出⾎。
“你在哪里?公司?”培文有点沉不住气。
“六点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下班时间!”虽然她只是出来吃个晚饭“我不⼲了!”
为什么我要当自己的狐狸精?天知道她讨厌老头子和酸文人,林思聪就是老头子和酸文人的混合体。让他造谣是爱侣就已经不舒服够久了,现在又出了这种鸟报导!
“你在哪里。”他斩钉截铁。
气得沉默很久,才脚步沉重的走到柜台,整个咖啡厅満満的人鸦雀无声,自然是被她刚才的叫声吓着了。找了半天,才找到名片。挣扎很久,就是说不出话。女侍者拿起她的电话,冷静的报了地址。
“我帮你换一桌安静一点的地方等人,好吗?”女侍者温柔的问她。
投过去感
的一眼,她蹒跚的走过去,周遭的眼光,像是要烧穿她一样。
“看什么看?”女侍者很不专业的叉
“看不惯我们拉子的行径?我不但是拉子,还是双
恋呢,有什么好看的?我多了眼睛还少了鼻子?看够了专心吃饭吧,别往鼻孔里送面条!”
热燥的脸颊和冰冷的四肢,因为这个女侍者大刺刺的维护,觉得有点暖意。
“谢谢你。”她的声音低低的“让你在大庭广众间出柜,不好意思。”
她耸耸肩,小声的说“事实上,我不是。而且,我有男朋友了。”她瞥瞥柜台那头不自然的店长“看到没?那家伙想追我。我不想让他追,可也不想辞职。现在是好机会,正好让他死心。我还得谢谢你呢。”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报导是真是假,我当然不知道。只是,不管你
取向是什么,
了哪些朋友,都是你的私事,千万不要被这些揭人隐私的下流报导给打败了。”
她离开,对绿香比了比大拇指。
对呀,世界上不是只有是非不分的坏人的…
“美薇,你跑哪儿去了?”林思聪的声音不客气的侵袭耳膜“今晚还有三本打样要看,你就这么跑出去?”
“下班时间了,老板。”绿香还是止不住全⾝愤怒的颤抖。
“下班?这三本明天要赶印刷厂呢!你把进度拖慢这么多…”听着思聪的大嚷大叫,绿香再也忍不住了“我受够了!一个月五本书,你当我是驴子还是牛?不要每一本给我一个礼拜一切搞定,就算是电脑也会当机,我不是你家生奴才!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再继续騒扰我,我马上告劳工局!”用力按掉机手,拳头握得紧紧的。
培文尽快赶来,把车子往咖啡厅门口一丢,管他会不会拖吊。
他看到向来神气的罗美薇紧握着双手,嘴
被自己咬得一片通红,眼睛都是⾎丝,却没有哭。
轻轻松开她的手,那片黑掉的指甲还是乌青着。嘴
咬破了,还有一点点⾎。
“美薇,想哭就哭吧。你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他轻轻的说。
她忍了一下子,⾖大的眼泪沉重的落在桌子上,不出声的哭着,
含着怒气和悲伤。培文把她揽进怀里。
“那不是真的。”她菗泣着。
“我知道。”
“一定那该死的八王蛋,前夫…绿香的前夫说的!”
“的确他们采访了宋鸿辉。点子是从他那边来的。”替她擦擦眼泪“美薇,很多时候,朋友不见得永远都是朋友。几时化敌为友,化友为敌,往往只有一瞬间的界限。”
“我明⽩。”她的眼泪不断的渗出来“但是,离开四宝出版社,我又能去哪里呢?我没有学历,没有出版经验,只能在这个出版社当驴子。因为只有这个出版社没有我不行。”只是,这样伤害‘绿香’和‘美薇’的形象,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她不是笨人呢。大约隐约知道林思聪接受访问的时候,极尽闪躲暧昧之事,使得这篇报导更加油添醋。
“不要变成弃子。”培文轻轻提醒,她哭得浮肿的脸庞渐渐凄楚“我很想不变成弃子。但是我…我…”我已经深陷泥淖。我的一切端赖四宝出版社。不管是薪⽔还是尊严。脫离了绿香‘遗稿’的光环“罗美薇”只是个死人。
是我杀死了自己。是我该死的好奇心杀了自己。
“美薇,你还写小说吗?”送她回家,发动引擎的时候,培文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
“写。”开玩笑,写作是她的事业、生命、鸦片、特效葯。怎可不写?不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杀死自己多少次,只要双手还存在,就会写写写写写。
绿香破例让男人到她家里,落魄的去淋浴时,培文在她电脑前,专心的看她的新小说。“还是有绿香的影子,”培文对着擦着头发的绿香说“不过已经不太显。你已经是‘罗美薇’,不是‘余绿香’了。”
绿香怔怔的看着他。
“你…你你你…你都知道了…”绿香结巴起来“你你你…你知道我就是绿…绿绿绿…”
“知道什么?”他好脾气的握住她的手“知道你爱上我?”培文一把抱住,又吻了她。
这次吻得长一点点,绿香却花了一点时间才从呆若木
的状态恢复“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然勒?我得这样问:‘罗美薇姐小,我有没有荣幸得到你的一吻?’如果你坚持,我是可以试着这样说,就怕你的
⽪疙瘩。”
“不要说了!”
⽪疙瘩已经全体复苏了。
“不要害羞嘛,我也爱上了你呢。”他作势要扑过去,绿香定定的看着他“我不是林非羽。”
这话让他的脸苍⽩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他却拿起外套。
看吧,还是不要依赖男人的好。一句话不⾼兴,拿起脚就走。让依赖惯的女人慌慌失措,还怪女人不立独。绿香低着头,却没打算开口,下意识又去咬已经破⽪的嘴
。
“别咬了行不行?”绿香格掉他的手,像是浑⾝长満刺的警戒“都说女人小心眼。一句话不⾼兴,连靠近都别想靠近。让男人看了⽩⽩心疼,还怪男人不疼她。”
“不是要走?走走走,我要睡了。”她赌气着,今天夜里已经够心烦了,不用他再添一笔。
“你和非羽有什么相像的地方?非羽冷静深沉,十几年前是什么时代?想出本书比登天还难。她一个分居的女人家,可不比现在宽容。人家知道善用自己‘声名藉狼’的特点,让出版社对她又爱又恨,她摆明了自己是坏女人,被她挑剔合约內容只敢闷声不吭回家找律师改合约,你哪里跟人家比?像个实心大萝卜,人家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兼谢谢。”他拉拉绿香的头发。
绿香把耳朵捂起来,夸张的学着萧蔷的娇态“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被她逗得要好气又好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耍什么宝?人家萧蔷大美女到你手上,成了‘城墙’了。”
“城墙有什么不好?万里长城也是城墙一砖一瓦砌的。”发现他不生气了,自己也觉得开心。
为了这开心,她又一怔,不敢细想。
看她时而笑语嫣然,时而魂不守舍。能这样把心情都表现在脸上的女人,实在天真的不多见。
“别说得我好像三岁小孩好不?什么天真?”绿香议抗着,培文笑笑,搂着她。绿香累极了,也伏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细看就知道,她和非羽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非羽深沉善攻心计,这个笨蛋女作家只能捏把汗用小说家说谎的专长圆着生活的谎,还总是得脸红。非羽谨慎异常“罗美薇”就笨多了。这个偷天换⽇的计谋断然不会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非羽…非羽是那种每走一步都推算到百步之外的⾼手。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一副稳
胜券的样子。连对我都极用心计呢,他苦笑,她的推测正确。那种熔浆似爱情的的痛了他十几年的光
,遇到怎样的女子就如⽩开⽔般无味。
只剩下她下的蛊毒深深的刻在记忆里,去不了。为了爱他,非羽可以放弃所有的追求者和自己摇摇
坠的婚姻,却告诉他不过是为了自由,拿他当个上好的“挡箭牌。”但是她对培文却掏心掏肺,极尽温柔,却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为了要拿到文学奖,最后一年她
本不对外写稿,研究了纵横文学奖所有的得奖作品,整整研究了一年,然后花了五天写完就投稿。
得到了培文的真心,也得到了文学奖,在他们来不及叛逃的时候,露出胜利的微笑“该让你自由了。”就这样结束一切。握着她冰冷仍然柔软的手,他愣愣的。她给的“自由”像是个反讽的牢笼,反而让他从此无法忘记她。
听着怀里均匀的呼昅,发现绿香安静的睡着了,微微皱眉,是因为脸颊上的泪珠。他讶异的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眼泪笔直的滚到绿香的脸上。“你是个傻姑娘。”培文喃喃着“但是非羽比你聪明那么多,你却比她快乐多了。或许…”算尽机关太聪明,反算了卿卿
命。非羽,你反算了自己
命。
着眼睛醒来,发现躺在自己
上,还盖着被子。呀,说说话就睡着了。一看钟,八点了。居然睡得这么好,着实难得。
只是席天盖地的烦恼又蜂拥而至,令人心灰得连起
都懒。
爬进公司,全⾝的肌⾁都紧绷着,不知道思聪又准备要跟她吵些什么。意外的是,思聪不但比她早到,⾝边带着一个人,还満脸的和颜悦⾊。
“啊,美薇,你来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的特约文编,我刚从别的地方重金挖过来的。文案都让你写,也真得太累了。”
那个斯文男子倒是温和的笑笑,跟她握了握手“我姓杨,杨清风。”绿香不噤也对他微微笑。
“清风可是做了好些年的编辑呢,以前犀利漫画的文案都是他在处理的,他是老郑的弟子…老郑你知道吗?就是一手捧起漫画天王天后的郑福助!说起来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呢。”
“哪里,我听说罗姐小也是网路有名气的人物。”杨清风笑笑“我也上猫咪乐园,所以略知一二。”
“猫咪乐园?我的id是the摸on。你呢?”
“我?我是无名小卒。id是ycf921。”他推推自己的金边眼镜。
既然老板这样推荐,她就把手上的韩文小说
出去。国內韩文翻译不多,翻译品质令人心灰意冷。她为了这本悲惨莫名的小说正烦着,有人帮她处理,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确定磁片给了杨清风,她不放心的叮咛“这本书月底就要了,请早点润好稿给我。下个月就要出了。”
他満口答应,绿香也把这件事情记下,开始忙别的。抬头盯着跟杨清风聊东聊西的林思聪,几次犹豫还是决定放弃。贰衷漂问不问有什么差别呢?刊登都刊登了。现在提起,也只是两个人吵个不停。
她已经很讨厌吵架了。
“对了,欣怡在问,培文的书卖得如何?”这倒是得问问的。
思聪有些支支吾吾的。“这…我得等总经销那边的消息。”
呃?“那再刷几次了呢?”
“这…这…这我得翻一下资料,我这边没有。”你没有,我也没有,那谁那边会有?
“请问,还要不要出人物专访的书?”她有些无奈,一问三不知的老板“市场接不接受我们的文体?需要改变什么或加強什么吗?”
“当然要继续出啦,叫欣怡去采访彭百显啦,快选举了。至于市场接不接受,我怎么知道?你是主编还是我是主编?”思聪有点不⾼兴。
市场行销是你在跑的。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但是她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幽幽的叹息。
懒得吵了。
上网的时候,遇到了杨清风跟她打招呼,就这么聊了起来。清风颇混了一阵子编辑,什么东西都懂一点,和杂学甚多的绿香很谈得来。说着说着,就谈到工作,绿香忍不住満腹牢騒。
她自从“杀自”以后,之前的故友几乎都无法连络,网路的文友有些误会她是投机者,也就断了往来。她几乎没有什么文友可以讲话。每天孤独的上上网路,跟绿香的fans打打招呼或相骂,然后呢?几乎没人跟她说什么。
培文工作忙,不能常?磁闼偎担植皇侨思业乃鹾靡馑几思胰鼋孔俺盏?
中帆倒是不错的文友,一来忙,二来他那狷介又鄙夷网路文学的态度老让绿香很不开心,常常吵起来。⽩天跟思聪吵还不够吗?
李巍比较合得来,现在也跟着赶博士论文昏天暗地,icq挂着也只是挂着。
好不容易遇到投机些的清风,自然大有知己之感,连跟思聪的冲突,都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哎呀,他是个好人。只是比较不会跟女孩子相处。我会劝他的。”
果然思聪的态度渐渐好些,吵架的次数也少了,一直到月底,两个人才起了冲突。
“你给清风什么磁片?”思聪怒气冲冲的将磁片丢在她桌上“读都读不出来?”正为了出版计划发愁的绿香,茫茫的抬起头“什么?”
“这片磁片是坏的!现在档案都叫不出来了!怎么办?下个月就要出了!?你进度掌控是怎么掌控的?”
她弄明⽩了思聪的意思,脸孔红了起来…气红的。“我月初就给磁片,坏掉就要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现在我又能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掌控进度?”思聪火气比她大多了“早就该催了,要等
稿才催?”
“你…”突然觉得杨清风的工作态度实在有待商榷。临
稿才开磁片?这是做了十几年编辑的态度?绿香霍的站起来。
“你…你⼲什么?”思聪看她
暗不定的站起来,心里也有点打鼓。
“把事情作好。”她头也不回的到翻译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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