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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小雪的前一,各门派约定了时刻,一起歼灭唐门各分舵。

 唐门门人原本就不多,唐剑又万般猜忌,仗恃着解葯来控制各门派,所以各分舵的人数远不及各门派合力。

 不过几天,在各门派围剿下,唐门分舵宛如鬼城,只剩残败的旗帜在风中摇摇坠。

 十年来唐门的作威作福,和各门派忍气声所受的羞辱,全在这一战结束了。

 云涛默默的望着女眷和孩童怨毒望着他的眼神,这些女人和孩子…将来也会想报仇的。

 “斩草除?”宋青云做了个杀的手势。

 “你下得了手?”云涛反问他“这些女人和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传令下去,若有谁伤害女眷、孩童,龙云涛定当上门讨教。”

 “我不阻止你们报仇。”云涛的视线扫过一个个女眷和孩童“不过,冲着我来就行了,各门派只是听我号令。练好武功,好好活下去,我随时等着。”

 他转身离去,心里很清楚,为了复仇,这样做是错的。可错就错吧,为了唐葯…毁天灭地,他都在所不惜。

 翘首东望“唐剑啊唐剑,我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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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只鸽子被击杀,议事厅里已躺了十数只血模糊的鸽尸。各分舵都传来危急的消息,不过短短数,唐门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灭了。

 唐剑绕室疾走,脸上扭曲的全是愤怒和痛恨。他喃喃的说“不服从我唐门,我就要你们一起死!我不给你们解葯,说什么也不给!你们这些叛徒,叛徒!”他破口大骂“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脓包!随随便便就让人给挑了!”

 座下的弟子零零落落的,连点声嫌诩不敢发出来。

 唐门的人…有这么少?唐剑悚然一惊“纪英呢?”纪英是唐门的大弟子。

 “大…大师兄一早就不见人影了…”一名弟子结结巴巴的回答。

 啪的一声,唐剑击垮了桌子“反了反了!这种时候,他居然逃了?执法长老呢?快去把那叛徒拿下!”

 “执…执法长老也…也不见了…”

 他一把抓住那弟子“你说什么!你胡说!”

 那弟子让他的寒气冻得簌簌发抖“真…真的…”

 “你还胡说!”唐剑连发三掌,将他掼在地上。

 其他弟子见状,吓得纷纷逃跑了,偌大的大厅就剩下唐剑和一地的尸体。

 “你们敢逃?你们敢逃!都是唐葯不好,若是我有葯师令,岂容得你们如此放肆…唐葯!你这该死的人!”他忿忿的走出大厅,赫然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除了云涛之外,各门派的菁英全都站在他身后,沉默的和唐剑对峙。

 “你…你们…你们怎么进得来!”他身上的衣服鼓了起来,森森寒气得群英都后退一步,只有云涛动也不动。

 “唐剑,你疯太久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我只不过告诉唐门弟子,放下刀械,就可以安全离去,你知道吗?几乎没有人为你抵抗,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我是唐门副当家!”唐剑咆哮着“这些叛徒只是少数,我马上就会清理门户…”

 “我是唐门掌门!”云涛拉开衣襟“唐剑!见令如见人,我有葯师令,你敢以下犯上!”

 唐剑狂吼一声,朝云涛发动攻势“我就是葯师令!我就是掌门的葯师令!你是假的,假的!”

 他虽然疯狂,出掌却仍有条不紊,寒气排山倒海而来,可云涛身形不动,剑一横,就挡住他气势万钧的攻击。

 “你的森罗掌至寒无比…我就用火攻!”云涛全身冒出热气,连剑身都动着晶亮的剑气。“这是唐葯教我的唐氏剑,和谢师父留下的九剑法…你欠了太多人了!”

 他行剑如金铄石,但是唐剑苦练森罗掌,已经练到第九层,全身皮肤道坚硬如铁,根本毫无破绽。

 两人拚斗了一天一夜,森森寒气和烈火似的燥热,在厅内形成一股诡魅的气流,让群英屏息,视线无法离开这场烈的对峙。

 “我是天下无敌的!”唐剑扬起毒更胜十年前千百倍的碧蛊爪,打算一等云涛中毒,就将他开肠破肚。

 云涛却似无所觉,微微一笑“比起五蛊阵,这可算不得什么。”趁着唐剑一瞬间的惊愕,云涛一招唐氏剑“箭贯金乌”笔直的刺入他眼睛,几乎贯穿脑后。

 “不,你不是天下无敌的。”云涛静静的说。

 身子抖了几下,唐剑眼睛汪着血,倒在地上“…你知道…唐葯那娘儿们后来怎么了?”

 云涛站得远远的,冷冷的看着他,不打算让他死个痛快。

 “她…她全身经脉断裂…我还废了她的手脚…你猜怎么着,那时她还有气呢,我将她带到武林盟主的房间,剥光她的衣服,嘿嘿…她的身材真他妈的惹火…我把她给破瓜了…她发出的叫比女还…我觉得她太吵了,所以…掐死了她…”

 云涛面无表情的将碧蛊爪拿起,痹篇要害,直进他的肚子。“你不该惹火我。本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的。”

 唐剑惨叫一声,功力渐散的他,也受不了碧蛊的毒。

 云涛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一个人影,他一把拽了过来,虽然只是十年前匆匆一瞥,可他说什么也忘不了这张脸孔。

 “瞧瞧,这是唐门掌门吧?”云涛把那个惊惶的少年抓到唐剑的面前“我在你面前宰了他,如何?就像多年前你在我面前杀了唐葯一样。”他的脸像鬼魅般可怖“唐门的血脉就此断绝,真正的灭了!”

 “不!不要这么做!”唐剑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坠的走过来“放过他!他是老爷子最后一点血脉呀…他是掌门人,我是他的葯师令…”

 云涛踢开他,一剑刺向那少年时,唐剑断气了。

 他死于绝望…一切都落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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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剑,并没有真的刺穿少年。一中年妇人冲了过来,护住了少年。

 云涛的剑,差点刺进那中年妇人的后背。

 “求求你…这孩子…这孩子什么也没有做呀。”惊恐的抱着儿子,中年妇人不断的哭求着“我们不敢违抗副当家啊…求求你…他才十六岁,求你饶过他…”

 她眼中盈满哀求“又不是我们想回唐门的!当年…我会着大肚子逃离唐门,也是因为不想让这孩子踏入血腥的江湖呀!老爷子杀了和谢猛有染的侍妾,谢猛又杀了老爷子一家,唐剑又杀了谢猛一家…够了!我不要!这种生活我不要啊!”中年妇人抱着儿子哭喊“我们只想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呀!我不要绫罗绸缎,不要锦衣玉食,只求能安心在上睡觉…”她抓着云涛的衣服“求求你,壮士…我们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这孩子喜爱读书,让他种地念书吧!要我死也可以…求求你…求求你…”“娘…娘…”惊恐的少年也哭了起来“娘,不要这样…大爷,求你让我娘走吧…你、你要杀我便杀,但是求你放我娘走…”

 突地,云涛脑后风生,他回身一挡,只见一文弱书生手一垂,剑已经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你不该欺负孤儿寡母。”虽然害怕,那书生还是膛说道。

 云涛困惑的看着他,远去的记忆缓缓动…“你叫什么名字?”

 “在、在下唐华。”他鼓足勇气“壮、壮士要杀便杀我吧,让他们母子走…他们很可怜,唐剑还会打夫人…”

 “唐华?”他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好心想帮唐葯医脸的大夫?”

 他耳边回着唐葯的话…

 “什么地方都是有好人、坏人的…”

 “你们都走吧。”一场恶斗后,他也疲倦了“杀了谁,唐葯也不会复活…”

 “唐葯?”中年妇人擦干了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是龙云涛?”

 云涛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正是。”

 “我是唐葯的姨娘。”虽然害怕得想马上逃走,中年妇人还是颤巍巍的站定。“唐葯还活着。”

 云涛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打定主意放你们走了,你不用说话来诓我。”他向群英喊着“让他们走吧。”

 “可是…”各门派这几年让唐门吓怕了,真的要让唐门掌门走,心里真有些不放心。

 “我说,让他们走!”云涛不怒自威,群英纷纷让开了路。

 “是真的!”姨娘着急了起来“唐葯没有一天不念着你…只是我们不能天天去看她,会受唐剑责罚…”

 云涛还是不信,只是笑笑的摇头“好,那唐葯在哪儿?”

 “在地窖里。”

 身后的群英开始鼓噪起来。

 “龙大侠,你别信这娘儿们,铁定是陷阱!”

 “您要三思呀!当年您也亲眼看见了…”

 “万万不可跟他们去…”

 云涛也怀疑这是陷阱,但是…如今大仇已报,他活在这个没有唐葯的世界做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了,陷阱就陷阱吧。

 “各位先回去吧。唐门已破,首恶已诛,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他一挥手,转向姨娘“地窖在哪儿?”

 “龙大侠!”群英还想劝阻。

 他回头大吼一声“回去!”屋瓦簌簌震动,几个内力弱些的人还跌倒了。

 云涛疲倦的抹抹脸“回去吧,之后的事…我要一个人面对。姨娘,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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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长长的地道,无边无际的黑暗只靠姨娘手里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若是这里有伏兵,云涛铁定逃不掉。

 不过…他也不想逃。他累了,很累很累了,累得想去找唐葯,求她不要生气,让他留下来陪她。

 没活到白头,唐葯和谢师父都不会原谅他吧?他苦笑。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极微的光将黑暗驱离了些。他抬头,好不容易才看清,极高的地窖顶端,有着小小的通气孔,光照到这几十丈深的地窖,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清楚了。

 一片沉寂中,有人在唱歌,声音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的唱着。

 “谁?”火光远远的照着铁栏杆,模模糊糊看得到里头有个人影。

 那人微侧着头“姨娘?钧弟?你们怎么来了?唐…唐华大夫?你们快回去,让唐剑知道了,你们都得挨罚呢…还有一个人,那是谁?”

 这声音不对,这不是葯儿甜美的声音。

 云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姨娘点了盏微弱的油灯,递给他。

 即使是这么微弱的光,关在铁栏杆后的人还是以手遮眼,像盲人一样微侧着耳朵“你不是唐剑…你是新的拷打人吗?”她微微叹口气,像是无奈,却没有惧怕“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葯师令在哪里。唐剑不是早已放弃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她居然还会笑,温柔的、伤感而慈悲的笑。

 姨娘掏出从唐剑房里找到的钥匙,打开锁,让云涛进去。

 他轻轻移开唐葯遮眼的袖子,她的眼珠…淡了好多呀…手上都是斑斑泛白的旧伤疤,她的脸孔,这次是货真价实有了严重的烧伤,跟之前的伪疤…很相似。

 灯火下,她原本美丽的黑发,杂了许多银丝。

 “葯儿。”云涛的声音低哑难辨,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唐葯原本认命的表情一变,空茫的眼大睁,她伸手探了探,摸到云涛的脸,滑向浓密的胡子。

 “云涛?”她幸福的笑了“这是个好梦,我一定要记得。你留了胡子…但就算是在梦里,我也看不清楚你呢。”

 “你不喜爱我的胡子,我马上剃掉。”他想笑,眼泪却不听话的滚落。

 唐葯不停的摇头“不管留不留胡子,你都是我最喜爱的云涛。”

 握着她的手,他的泪不断滑落,点点滴滴落在她的手心。

 她如遭雷殛般想缩回手“这是梦,对不对?你不是真的在这里…”

 “我在…我会永远在这里…”他紧紧握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害怕一松手,她就会融化在黑暗中,永远不再回来。

 她茫然的脸庞,缓缓绽放出他这辈子所见过最美的笑容。

 “不要哭…大哥…”十年的折磨,并没有让她的心愤恨扭曲,年少时一知半解强记的佛经和道德经,在待的拘生涯里,有了新的领悟。她顽强的活着,是为了替云涛祈福,而上天显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喝茶吧,大哥,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喝茶。”她摸索着桌子,无力的手连提起茶壶都有些发抖。她不稳的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我一直祈祷,祈祷有一天能和你坐在一起,替你斟杯茶。”

 他和着泪喝下那杯苦涩冰冷的茶水,却觉得十年来喝的任何东西,都不如这杯茶水甘美。

 他哭倒在唐葯的怀里,任由她温柔无力的手,一下下的轻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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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妄葯和过度使用银针的后遗症,让唐葯全身的经脉皆断,谁也不相信她会活下来。

 “救活她。”姨娘勉强自己镇定“副当家,救活唐葯。”

 “姨娘,不要摆出主母的架式。”唐?浔耐潘澳阒皇钦泼诺哪盖祝淮砟闶侵髂浮!?br>
 “我的确不是。”姨娘转过身,不让唐剑看出她的害怕“但是,你不知道葯师令在哪儿,只有唐葯知道,我得确保我儿子的掌门地位无虞。”一说完,她心跳得极快,不知道自己一时的怜悯,会不会惹祸上身。

 唐剑待要发作,回思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沉着,他犹豫不决。

 “再说,唐葯这么聪明。”发现他似乎动摇了,姨娘再鼓起勇气说道“许多毒葯、解葯的方子只有她知道。唐门为什么要砍掉一棵摇钱树?以前她让唐门赚了许多钱,为什么现在不把她留下?反正她也逃不掉了…”

 “她的确逃不掉。”他吩咐门人“救活她。记得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别让她又逃跑了。”

 唐葯从此变成了废人,被关在地窖里。只要是唐剑想得出来的酷刑,都在她身上用过了。有回在暴怒中,他将唐葯的脸在火盆上,她还是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若是可能,唐剑真想杀了她!但是,许多无人可医的重症,只有唐葯才能医治,他就真的将她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丢进阴暗无光的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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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唐葯述说这十年来的遭遇,云涛表情阴沉,狂怒在心头炽燃着。

 “我不该让他死得那么快!”

 “嗳,大哥。”唐葯眼上着布巾,可怜她眼睛已承受不了太强的光线。她温顺的缩在云涛怀里,无力的手抓着他的衣服。

 拥紧她一些,云涛无限感激的望向姨娘“我该谢谢你,姨娘,谢谢你尽力保住唐葯的命。”

 “别谢我。”姨娘幽幽的说,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今我救唐葯…希望来也同样有人救我儿…”泪潸然而下“这血腥江湖…我怕了…我相信因果循环,我信的。”

 唐华怯怯的扶住她,笨拙的拍拍她的背。

 这江湖…这因果…

 “我也怕了,很怕很怕了。”云涛喃喃的说着。

 第二天,两辆马车悄悄的从空无一人的唐门驶了出来。

 云涛望着驾另一辆马车的唐华。由他这大夫执缰绳,怎么看都不太牢靠。

 “你要跟姨娘走?”他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他重重的点头“我…我…我很快、很甘愿!就算…”他涨红了脸“就算她…她这生都不懂…也…也没关系…”

 “有关系的,相信我。”云涛勒住缰绳“我一直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跟葯儿讲明白。等明白了,我们差点无法共度一生。”

 撇下发愣的唐华,他策马驶离了秋霁山。

 群英在秋霁镇等了一天,实在按捺不住的上山冲进唐门,才在唐门的掌门座上,发现摔碎了的葯师令,和一封短笺…

 得其所爱,余愿足矣。

 远遁江湖,诸君保重。

 侠者为何?魔者为何?

 一线之隔耳。

 云涛拜别

 后来,群豪在罗门剑罗霜锋的丧礼上曾再见过云涛,敦请他继任武林盟主之位,云涛笑着推拒了。

 待罗霜锋殡葬后,他怀抱仍然不太能行走的子上马。

 神剑山庄庄主宋青云拉住马缰“你不当武林盟主,这武林纷争会不断哪。”

 “武林何需盟主?自己不能约束自己吗?况且,我瞧你也适合的,你人脉广,八面玲珑,你若摆不平,再差人来长白山找我好啦。”

 “不是苗疆,就是长白山,拜托啊…”宋青云叫了起来“为什么不是瘴疠就是苦寒?拜托你也找个舒服些的地方隐居好吗?你不为自己想,也想想唐葯…”

 唐葯转过脸来,她的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眼珠子看起来还是淡得如琉璃一般,虽然脸上有疤,又废了手脚,但是…在宋青云的眼底,她还是当年那个白荷似的娇秀姑娘。她代表了自己曾有过的年少轻狂,和一抹憧憬的爱慕。

 “是我累了大哥。”她温柔的笑衬在莹白的脸上,皎洁得像是天边的月。

 宋青云不眼眶微红。

 “你看我老婆别看呆了。”云涛拍拍他的头“你说,我的葯儿是不是武林第一美人?”

 “无疑的绝对是。”宋青云严肃的回答。

 云涛满意的点点头“我们要去长白山等雪芳草开花。据说雪芳草可以疗喑哑、乌白头。”他爱怜的抚着唐葯的发“葯儿这样很好,但是,我希望她再唱小曲儿给我听。”

 策马而去,听到他俩一路调笑…

 “大哥嫌我唱歌不好听?”

 “好听!怎么会不好听?但是你这么用力唱,嗓子会坏的。不如我唱给你听?”

 “哦?大哥会唱小曲儿?”唐葯轻轻在他颊上一吻。

 “听着,我可是练好久呢…春日好,杨柳飘絮赛瑞雪,红杏人笑。燕儿高飞双比翼,春日好。夏日好,青竹竿凉声沙沙,荷花临波娇。八哥架上唤葯娘,夏日好。秋日好,麦穗低垂庆丰饶,粉菊傲霜豪。雁字回南成双对,秋日好。冬日好,松柏长青蒙银丝,红梅绿萼绕。丹鹤冻池洗羽,冬日好…”云涛放开豪的嗓子,尽情的唱着,声音里净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宋青云目送着他们离去,深深了一口初的气息。

 直到他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那头,看不见了,歌声还随着春风飘扬,宛如红杏花的芳香馥郁,漾在空气中。

 这对侠侣,遂成一段传奇。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云校对

 后来呢?

 除了武林盟主三次传鞭,这对侠侣偶尔下山料理武林纷争,其余的时候,他们都静静的待在长白山上等雪芳草开花。

 也有人传言他们早就得了雪芳草,成了剑仙。

 终年苦寒险恶的长白山,采参客冒着生命危险入山,可自从这对侠侣隐居长白山后,死伤的人数却一年比一年减少。

 传说有两个仙人慈悲为怀,能腾云驾雾,拯救落难的山客。原本只是几个人建起葯龙祠替救命恩人祈福,渐渐的,所有入山的山客,都不忘来这葯龙祠烧香祝祷平安。

 这天,云涛又无奈的从雪堆里拉起昏的山客。

 唐葯瞅着山客脖子上挂着的香火袋直发笑“大哥呀,我怎么不知道你升格成神了?山下葯龙祠的香火好生鼎盛。”

 “葯儿,难道你没有份儿?”说到这个,他心里就有气,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把葯儿塑成胖头肥身的中年妇人,让他看了就一肚子火。“喂,不想活也别死在我们山上!”

 山客渐渐苏醒,瞧见了满脸胡子、威严得宛如山神的云涛,和一旁娇柔飘逸的唐葯,在耀眼的雪光照耀下,着实让人睁不开眼。他连忙爬跪起来,拚命磕头“谢大仙救命之恩,谢大仙大恩大德…”

 “喂喂,我们不是什么大仙!”云涛揪起他的衣领“告诉山下那群槌子不要拜!瞧瞧我娘子,拜托!你们塑那什么丑八怪金身,没得气死我!我娘子可美着呢…喂?喂喂!你别昏呀!我话还没说完…”

 山客因为过度激动和寒冷,又昏过去了。

 “大哥,别叫了。”唐葯出银针,扎了山客几下“他没事的,赶紧将他送到山下去吧。”

 将他丢到山下葯龙祠外,两人捡了块石子,施展轻功上树,将石子往挂在外头的铜锣一丢“当”地发出清亮声响。

 “大仙显灵了!”几个人闻声跑了过来,救人的救人,焚香的焚香。

 两人相觑一眼,唐葯嗤的发出一声轻笑。

 “这群蠢人!”云涛骂了一声,他不愿现身,唯恐又沾惹仇家上门,牵连无辜,只好无奈的忍受天天有人朝他的名字焚香拜拜。“我又还没死,拜什么拜!”

 经过几年的医治,唐葯手脚虽仍无力,可行走已如常人,轻功也恢复了两、三成,眼力虽弱,却也能够认辨位。云涛已觉得非常足。

 “告诉你别出来在雪地里挨冻,偏要跟了来。”他轻声责备“这些蠢人我来救就行了。你这身子骨哪堪这般折腾?”

 唐葯低头不语,发间夹杂的银丝似雪,闪闪发亮。她佯装不悦的扬眸“大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肚里的孩儿?”

 “我…”云涛涨红脸,急着要辩解,直到瞧见她杏眼含笑,才恍然自己又被捉弄了。“你呀!就爱耍着我玩!”不由分说的挟抱起她,悄然无声的远扬而去。

 雪地里的脚印,淡得几乎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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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个月,葯龙祠的金身重塑了,这回将云涛和唐葯的模样塑得维妙维肖,连唐葯脸上的疤都有。

 只是奇的是,第二天,那疤就被人抹了去,还那山神娘娘无瑕容颜。

 云涛懒洋洋的坐在大梁上,上下抛着金块。呿,为了抹掉那疤,让他夜里不知道做了多少细工夫。

 在他心中,唐葯是完美无缺的。

 伸伸懒,他得赶在唐葯清醒前回去,怕她没瞧见自己会担忧受怕。

 回头又望了眼美丽灿烂的金身,他微笑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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