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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下肚,让他的神经麻痹,也麻醉了他的感觉,这或许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常致远刺探的问。

 楼雅塘凝睇著酒杯中晃动的体,两眼醺然。“我们…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常致远假装出惊讶的神情,一边安慰他。“失恋就失恋,大丈夫何患无,凭你的条件还怕没有女人?你这个人就是太死心眼了。”

 “呃…你不懂。”打了个酒嗝,他脑子开始恍惚。

 “我是不懂,算了!喝酒、喝酒…”常致远又为他斟满一杯。“我们敬失恋一杯。”

 在怂恿之下他又干了一杯。“我…不能再喝了…”

 常致远调侃他道:“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就是太正经、太一板一眼了,凡事都想做好。”

 “这样不对吗?”他抱著昏眩的头苦笑。

 常致远嘲弄的撇著“是没什么不对,就是太累人了…来!再干一杯,彻底放松心情,就知道你把自己得太紧了。”

 “我…”楼雅塘无法抗拒他的建议,又被灌了一杯,随即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雅塘?雅塘?”推了他几下,常致远确定他真的喝醉了。

 常致远踱开几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通电话。“是我…”

 不到二十分钟,高懿涵形匆匆的从住处赶来,看到醉倒的楼雅塘,不对常致远发脾气。

 “你这是在干什么?明明知道楼大哥不会喝酒,还故意灌醉他?”

 常致远哼笑一声“不这么做,你怎么会有表现的机会?”

 斑懿涵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你正好可以乘虚而入,我是在替你制造机会,你应该感激我才对。”他附在她耳畔,恶的低语。

 她半惊半喜,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他真的…”

 “现在我就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他。”常致远别有意味的说。

 “常致远,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高懿涵可不敢太相信他的为人。

 常致远眼光闪烁,笑得好无辜“没什么,等你们结婚的时候,给我这个媒人的红包可得大一点…走吧!我帮你。”

 “你要带他去哪里?”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扛起醉瘫的男人,常致远回头笑“跟我来就知道了。”

 搭上计程车来到这家号称五星级的汽车旅馆,因为私密高,绝对不会有人过间房内的一切,常致远将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楼雅塘放倒在圆形大上,很满意一切都照著自己的计画在进行。

 “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毕竟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高懿涵浑身不自在。

 他白她一眼“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可是…”

 常致远笑容中含恶意“你不想得到他吗?还是宁愿再把他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依他的个性,一旦碰了你,他绝对会负起责任,到时你不但是楼太太,还是宝俪的董事长夫人了,这可是大家都抢著要的头衔。”

 斑懿涵瞅著躺卧在上的男人,心中天人战。

 “我先走了,至于要怎么做,全靠你自己决定了。”常致远拍拍股走人。

 “常致远,等…”她想叫回他,内心还是有一丝不安,可是当她再度将视线调回上,自私的念头不浮上。如果非要用一点手段才能抓住幸福,那她宁愿冒一次险。

 上响起不适的呻声,让她鼓起勇气上前。“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吐?”

 “唔…冬丽…不要走…”楼雅塘在梦中辗转寻找著那抹倩影。

 她脸色微变,眼神哀凄的将面颊贴在他口。“楼大哥,你的心里只有她吗?我是真的爱你,这份感情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为什么要我?为什么?”他双眼紧闭,高声呐喊“我不要分手…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冬丽…”

 仿佛无法忍受他声声呼唤另一个名字,高懿涵大胆的用封住他,挑逗著他的男原始反应,她知道自己非要先下手为强不可。

 催魂似的手机铃声将深眠中的楼雅塘吵醒。

 “呃…”才稍微移动,头部的晕眩和沉重让他皱起眉峰。

 铃声仍旧在响,他用手肘撑起自己,习惯性的把手探向头柜,寻找手机的踪影,不料却扑了个空,这才有些警觉的掀动眼皮…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机在无人回应之下,暂时停止了,就在楼雅塘还没有完全理出头绪之前,赫然发现自己不是独自睡在这张陌生的上,他猛地坐直身躯,由于女人微卷的长发遮住面孔,他只能惊疑不定的瞪著它,直到对方也醒了。

 一夜未眠的高懿涵就等著这一刻的到来,她轻轻的拨开发丝,出自己的五官,楚楚可怜的视他怔愕不已的眼眸。

 楼雅塘倒一口凉气“高小姐…”

 斑懿涵既羞又窘,也挣扎的坐起身,将被褥拉到下巴处。“楼、楼大哥,你醒了?我…”

 瞥见她光的肩头,他忽地顿悟一切,俊脸瞬间惨白“我的天!”

 “楼大哥,昨晚只是意外,我、我不会怪你的…”她泛红眼圈,涩涩的为他开罪名。

 他没有因为她的谅解而好过些。“我怎么会…”

 手机铃声再次介入。

 楼雅塘心情一团混乱,匆匆的捞起下的西装外套,接了电话。“喂…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嗯…我待会儿就会赶去公司,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是罗秘书打来的。

 币断手机,他抹了把脸,自责又愧疚。

 “高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先向你道歉…”他想起来了,昨晚遇见常致远,两人一道去喝酒,显然是酒让他

 “楼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高懿涵哽咽的摇头“你只是喝醉了,我并不怪你,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是真的。”

 说完,她赶紧七手八脚的把衣物穿了回去。“我先到公司上班了,再见。”

 他呆呆的瞪著关上的门,然后用力甩了甩头,恨不得杀了自己,当楼雅塘本能的掀开被褥,打算下单上的血渍让他的心跌进了无底深渊。

 在接获董事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高懿涵觉得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从事发到今天已经整整过了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害得她寝食难安,以为自己终究失败了。

 “你是高小姐吧?董事长正在等你,请跟我来。”罗秘书指引著她说。

 斑懿涵跟著罗秘书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前,罗秘书示意她进门,自己则退了出去。

 “董事长找我有事?”高懿涵局促的问。

 楼雅塘瞅了她一眼“请坐。”

 “谢谢。”

 深了口气,楼雅塘神情凝重的在她对面坐下。“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谈那天的事,我…”

 “董事长,请你不要再提了,我们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眼眶润,低垂著头说。“你不用感到内疚,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没事的话,我还有工作要做。”

 楼雅塘急切的唤住作势离去的她“高小姐,请你等一下…”

 “董事长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破坏你和阮小姐的感情。”她的笑容像是在哭。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关心的是你。”楼雅塘眉头深锁,长叹一声“就算不是有意的,我还是伤害了你,这是最不可原谅的事。”

 她嘴轻颤“董事长对我很温柔,虽然你把我误认作阮小姐,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也不后悔把自己给你。”

 “你…你真傻,我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他想把事情做好,可是仍然把一切都搞了。

 斑懿涵委屈的落下泪来“我不在乎,董事长,请你不要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也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虽然那晚正好是危险期,也不可能会这么凑巧;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会独自扶养他长大。”

 听她提到怀孕的可能,楼雅塘的心凉了半截。

 可是想到那将是属于他的亲生骨,有著同样的血缘,是自己最至亲的亲人,他能弃之不顾吗?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一错再错了。

 “嫁给我。”

 她愣了好几秒钟“你说什么?”

 “请你嫁给我。”这么做是对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其实你不需要负责…”她陡地泪眼婆娑,心情激动莫名,原来这就是美梦成真的滋味。

 楼雅塘态度真诚“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真的要娶我?”

 他重重的颔首。

 “楼大哥!”高懿涵悲喜集的扑进他怀中。“谢谢你,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我发誓会当个好太太、好母亲,你不会后悔的。”

 轻轻拥著她,他的心头却像了块大石,怎么也笑不出来,脑中浮现的是另外一张令他刻骨铭心的清冷娇颜。

 听到婚讯,舒娥贞错愕了良久。“雅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认真的吗?我以为…”为什么新娘突然换了人来当?这点让她想不通。

 他看着十指握的双手。“我当然是认真的,婶婶。”

 “真的吗?”她凝视他片刻“可是我看你脸上却没有半点喜,你真正爱的女人并不是这位高小姐,为什么…”

 “我自己犯下的错误,必须自己承担”

 舒娥贞忍不住叹息“就为了负责,宁愿葬送自己的终生幸福?雅塘,婶婶不希望见到你后悔,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跟对方说清楚。”

 “已经太迟了。”楼雅塘满眼苦涩。

 舒娥贞一脸焦急“你要娶别人,那么那位阮小姐呢?”

 楼雅塘身躯猛地震动一下。“我和她都已经作出了选择,也就代表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我去求她,就算要我跪下来,我也会求她回到你身边来…”

 他大声制止她“婶婶!”

 “是我和你叔叔对不起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道理要你来承担”舒娥贞过意不去的说。

 “没有用的。”他缩紧下颚,压抑心中的感情。“除非冬丽愿意从仇恨中走出来,否则我和她永远都是不可能的,何况我已经向高小姐求婚了,就不能出尔反尔…婶婶,婚礼的事就要麻烦你多费神了。”

 “雅塘…”

 手机响了,他告罪一声,马上接起。

 “我是楼雅塘…”接手机的他霍然脸色丕变“是,我马上到。”

 舒娥贞跟著他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冬丽出事了,我必须赶到医院去。”楼雅塘有些六神无主,险些被椅脚给绊倒,抄起大衣就迈开大步往外走。“婶婶…”

 舒娥贞挥了下手。“快去吧!”

 看他那副慌乱失措的模样,这段感情真的断得了吗?

 幸亏楼雅塘跟冬丽大楼里的邻居情不错,当左邻右舍发现她屋内飘出阵阵的瓦斯味,警觉到不对劲,马上报警,结果消防队破门而入,发现阮冬丽倒卧在厨房,送医急救时,也顺便联络了他。

 在得知经过后,楼雅塘的脸色从头白到尾,他很清楚她有多怕火,根本不会去开瓦斯,那么为什么会瓦斯中毒呢?

 “还好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急诊室医生为她感到庆幸。“不过最好还是观察几天,待会儿先去办个住院手续。”

 楼雅塘道了谢,愁眉深锁的站在病边俯视著昏不醒的女人:心中百味杂陈。“你到底在想什么?冬丽,你这样子教我怎么放得下心?”

 他犹豫了好久,才允许自己去触碰她。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手机铃声再次大作。

 为了避免干扰到病人的休息,楼雅塘马上快步的踱到急诊室外头接听。“喂?”

 “楼大哥…”

 斑懿涵的声音让他心口一窒。

 “楼大哥,我是懿涵,你在哪里。”她问。

 他迟疑了两秒“我…有事?”

 “我们不是约好七点半一块吃饭,顺便讨论婚礼的事吗?”高懿涵的口吻洋溢著幸福,嗓音无比甜蜜。“现在都快八点了,我担心你忘了,所以打电话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很忙吗?”

 楼雅塘这才想起今晚的约会,但是看着躺在里头的阮冬丽,他实在无法走开,将她一个人丢在里面。“我临时有事没办法过去,可以改天吗?”

 “你还在公司吗?要不要我带点吃的过去给你?”

 他、心虚了。“呃…不用了。”

 “这样啊…”高懿涵语气狐疑“那么改明天可以吗?”

 “好,那就明天吧!掰掰!”深怕谎言被揭穿,他很快的按下通话键,觉得自己两面不是人,既然答应要娶她,却又背叛她,他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有谁能告诉他?

 心不在焉的穿过自动门,老远就看见已经苏醒的阮冬丽作势下,身旁的护士正在阻止她。

 “我要出院…”

 护士为难的按住她。“小姐,你冷静一下,等我去叫医生过来。”

 “冬丽!”楼雅塘情急的叫道。

 听见他的叫声,阮冬丽的娇躯一僵,没料到会再见到他,还是在这种场合之下,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先生,你来得正好,请你劝劝病人,我去找医生过来。”护士吁了口气,把病人交给他便走了。

 阮冬丽轻抚自己毫无血的脸庞,不愿正视楼雅塘,她佯装出冷漠的口气,来掩饰见到他的喜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的邻居通知我的。”楼雅塘不责备她“你从来不碰瓦斯的,为什么会出这种意外呢?若是没有人发现,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

 她一脸漠不关心“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冬丽,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他咬牙的问。

 “…”见她用沉默来应付自己,楼雅塘心中又悲又痛。

 “只要我姓楼的一天,你永远都不会接受我,可是我和叔叔的血缘关系是怎么也划不清界线的,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如果你曾经爱过我,怎么忍心这样为难我?”

 “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小手掐紧被子,她迫自己说出狠话。

 楼雅塘心力瘁的瞅著眼前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纠你了。”

 娇躯忽地一颤。

 “我先去帮你办住院手续,等确定没事后再回家。”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阮冬丽才抬起螓首,神色复杂的睇著他的背影…

 两天后,阮冬丽出院了。

 “还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送她进了家门,楼雅塘站在门口问道。

 她紧抿朱“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好好照顾自己。”

 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让他极为不舍,却又只能把它放在心底。

 “三餐记得要吃,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阮冬丽背对著他,不发一语。

 “我走了。”得不到回应,他的心死了。

 砰!大门关上,阮冬丽用双手抱住自己颤抖的娇躯。

 她好气,气自己对他的眷恋,也气自己的软弱,更气的是他爱她爱得不够深,否则为什么不跟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啾啾啾…

 门铃上的鸟叫声让她绽放出惊喜的笑靥。

 难道是他想通了,又折回来了?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火速的开门,杵在门外的是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的年轻女人,让阮冬丽脸上的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阮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来人仪态端庄的问。

 她无言的看着她。

 斑懿涵直接表明身分。“我姓高,我们曾在宝俪的企画部见过一次面,那天人很多,阮小姐可能没什么印象。”

 “有事?”

 “我能进去跟你谈谈吗?”

 犹豫一下,阮冬丽还是让她进屋了。

 “我知道刚刚是楼大哥送你回来的,听说阮小姐住院,这两天都是他在医院照顾你,看他公司、医院两头跑,真的很辛苦。”

 阮冬丽不难听出她话中的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著楼大哥呢?阮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楼大哥是个好人,就处处吃定他,分手就要分得彻底,这样藕断丝连算什么?”她不要到了婚后还被蒙在鼓里。

 “你凭什么来跟我谈这些?”阮冬丽隐忍著不悦。

 斑懿涵眼底闪过胜利的光芒“就凭我是他的未婚,我和楼大哥已经打算先订婚,过完农历年就结婚…你不相信?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如果他要结婚了,不会不跟我说的。”阮冬丽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意,双手发冷,几乎快不过气来了。

 斑懿涵改弦易辙,佯装低声下气的请求谅解。“阮小姐,他也许是不想伤害你,楼大哥就是这么体贴善良,请你不要怪他。”

 阮冬丽寒声的问:“你就是专程来跟我说这些的?”

 “阮小姐,我认识楼大哥比你还久,也比你了解他,他需要的是能帮助他的事业、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女人,我自信能做得比你好,所以请你放了他,不要再跟他纠不清了,难道你想当第三者吗?”

 宛如挨了一记闷,让阮冬丽晕眩得晃了晃。“出去!”

 “阮小姐,我要听到你的保证…”

 “出去!”

 斑懿涵咬了咬牙,悻悻的离去。

 阮冬丽喉头发出破碎的嘤咛,又硬是了下去。

 不能哭!

 是她先选择仇恨,就注定和幸福绝缘。

 可是…为什么不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呢?

 她已经试著走出阴影,所以才会主动去开瓦斯,以为只要脑扑服怕火的这层心理障碍,或许她就可以原谅楼晋晖的无心之过了;但,他却要娶别的女人了,这是不是表示一切都太晚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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