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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餐桌上,四道打量的目光瞅得她浑身不自在,好似在看一只稀有动物一样。

 壁家五位兄弟姐妹全到齐了,除了老四冠凝玉她之前见过之外,其它人果然如她所想的,女的全像是捏出来的玉人儿一般倾国倾城,男人则是俊美得颠倒众生,相较之下,平凡的她不深感惭愧。

 “她就是那个?”老五冠天擎问。

 哪个?五妹小口小口地吃着,瞄着坐在对面个头魁梧的男子。大剌剌直视的目光,一点也不忌讳地盯着她打量,看得出这人有着说话不转弯抹角的直子。

 壁天赐则一脸兴味。“长这么大了?”

 说得她好像是小狈喔!五妹的目光移到第二位开口的男子。这人就显得俊美斯文多了,但温和中又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精锐。

 老五和老三两人头接耳了起来。

 “她真的是那个小头?”

 “看起来不像。”

 “会不会弄错了?”

 “该不会整容过?”

 一句话,让四道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想找出破绽以证明这个猜测。

 被人这样门地盯着,吃得下饭才怪,宁五妹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冠天爵,直到现在她才敢正眼瞧他,自从被他夺去了初吻后,她始终羞怯地痹篇眼,想不到才一抬眼,就对上他灼目不移的眸子,他也正盯着她看呢!

 臊红浮上她两颊,这下子她不知该看哪里才好,连碗筷都不晓得怎么拿了。

 “他是五弟,叫天擎,旁边这位是三弟天赐,四妹凝玉你刚才见过的,我旁边这位是二妹,叫凝嫣。”他一一为她介绍。

 “大家好,我叫宁五妹。”她轻轻点头,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壁天爵挟了一块放在她碗里,催促她吃,这举止引来众兄弟姐妹的惊讶,他们和天爵相处这些年来,可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如此善待过,更别说挟菜了,就连身为手足的他们,也没这个福分让大哥亲自为他们挟菜哩。

 他们心底有数,这女孩对天爵而言是特别的,这应该算是可喜可贺的事吧!四人彼此之间眉目传达着讯息。

 自从宣读遗嘱后,托过世老爹的福,在这四年之间他们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各自找到了人生的伴侣,唯独大哥始终独自一人,而亲生父母的线索依然没个结果。他们私底下关心天爵,但担忧之情不会挂在脸上,因为他们彼此了解,形于外的关心只会给大哥带来困扰,他们一直是在独立自主的情况下长大的,冷漠的面具是维护自尊的防护盔甲,他们不习惯人们给予的温情,即使他们从伴侣身上已经学会了温情的可贵,但是不代表可以用在大哥身上,因为他是五人之中唯一仍然封闭自身感情的人。

 他们期待有人可以解开大哥的心锁,期盼他的感情有个寄托,眼前这女孩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大哥的人生将有变化?

 凝嫣算是五人中心思最感细腻的,也最懂得察言观,目前有些冷凝的气氛需要添一点温度,遂轻声细语地开口:“你叫宁五妹,是不是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五?”

 哇…人美,声音更是好听得不得了。

 “是的。”她乖顺地点头。

 “你父母不会都用一二三四五来取名字吧?”老五好笑地问。

 “对啊,我大姐叫宁一妹,二姐叫宁二妹,依此类推,所以我就叫宁五妹了。”

 “好俗。”

 “还好啦,我隔壁邻居叫大包、中包、小包,住在河边的就叫上、中、下,种菜的女儿叫一花、二花、三花,编麻绳卖钱的儿子叫一条、二条、三条等等。”

 众人闻之变,冷汗涔涔,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这样取名字的,感觉好像在打麻将,幸好他们的养父博学多闻,否则依照这种规则取名字,他们可能叫一冰、二冰,或是锉冰什么的。

 如果取这种名字,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

 “算一算,你也十九岁了吧?”凝嫣问。

 “嗯,我今年大一。”

 “我听说了,这四年间你很用功,自从上高中之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考上了国立大学,真不简单,已是个亭亭玉立的标致美人呢!”耳闻天爵要带她回来时,冠凝嫣便已从沈婆那儿问出了详细经过,打从进门来看到这女孩第一眼,她便发觉这女孩有种博得他人好感的特殊气质。

 宁五妹十分不好意思地回答:“跟二小姐和四小姐相比,我实在一无是处。”这是事实,任何人见了她们都会忍不住躲到一边惭愧去。

 “美丽分很多种,有时是不能比较的,我就很羡慕你红扑扑的脸蛋,以及丰的嘴。”

 说到,她的嘴与其说是丰,还不如说是“臃肿”而且非常鲜红,正常的不会那么红才对,从她不自在的表情及羞赧的两朵红云来看,该不会…

 众人的目光一致指向那座八风吹不动的北极冰山,暧昧的眼神中堆满了不可置信,应该不可能吧…

 壁天爵回以冷敛的眸子,他当然知道他们在猜测什么。

 “我吻她的杰作,有意见?”

 轰──一个五雷轰顶,料不到他的回答竟如此赤,一阵臊热烧得宁五妹脑袋无法思考,恨不得找个地躲起来。

 “没事、没事。”

 大伙各自吃自己,但展开的眉、窃笑的眼,透着他们各自的心声──有好戏可瞧了。

 凝嫣若有所思地打量宁五妹,向众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五妹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不过改个字会更好,如果改成妩媚动人的妩媚,你们觉得如何?”

 “哟?不错,比原来的名字有水准多了。”老五快人快语地赞同。

 “去了俗气,添了媚意。”天赐点头以示同感。

 “跟她的人合的,虽然同音,意义却有天地之别。”凝玉向来佩服二姐的巧思“宁妩媚”这名字比“宁五妹”好太多了。

 凝嫣勾着浅笑,说道:“我是有感而发,五妹既然进了我们冠家大门,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人都改头换面了,名字也该配合,才称得上是‘人如其名’,而且我算过,这笔划很适合她,不知天爵觉得如何?”

 宁妩媚?她心儿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三个字在她的脑?锎蜃〗阋痪淙巳缙涿钏中哂窒玻约赫娴目梢耘涞蒙险饷致穑?br>
 “何必问我?”冠天爵冷道。

 “她是你的子,我当然得先问你了。”

 轰──又一个威力十足的炸弹开花,炸得她心慌意,别说尚未习惯这个身分,她根本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壁天爵扫了她一眼,才淡淡回答:“我没意见。”

 “你呢?五妹。”

 “我也…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喽,今后你的名字就改成妩媚动人的妩媚吧!”

 “是…是…二小姐。”

 “你别见外呀,都是自己人,叫我凝嫣便行了,在这个家里从来不拘泥于辈分上的称呼,我们彼此大多时候也都是以名字称呼对方的,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是、是…凝嫣姐。”

 “吃吧,饭菜快凉了。”她挟了块搁在妩媚的碗里。

 凝玉见状也跟进,挟给她一块牛小排,笑里藏娇地谄媚逢。“自己人,别客气了。”真是可爱的女孩,找到机会,非骗她成为自己的模特儿不可。

 “来来来!吃多一点,以后有事互相照应。”天擎奉送一只猪蹄膀。

 “需要什么,尽管说一声。”天赐挟了一条秋刀鱼也随后奉上。

 才一会儿功夫,她碗里的鸭鱼已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盛情难却,她只有努力进嘴里以报众千金公子的恩德了。

 她这一方埋首努力吃着,另一头则默默传来两道灼烫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她毫无心机的脸蛋上。

 情意,在心口那处冰天雪地上,悄悄发了芽。

 这浴室也大得太离谱了吧!

 泡在充满雾气的浴池里,宁五妹──噢不,应该是宁妩媚才对,环视这间坪数足足有二十坪的浴室,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上好木质地板的清香味;以木头为建材的置物间,同时也是给人卸衣穿衣的地方;穿过置物间后即分成三处,一处是淋浴室,一处为三温暖间,剩下的一处则是她现在所泡的Spa浴池,除了电话、音响等基本设备外,墙上还装设有电视。

 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在此时得到舒缓,她闭上眼,享受这份无人打搅的宁静,回想今的遭遇,不轻叹了口气。

 待在这里好吗?她自问着。

 她不懂大少爷深幽如海的心思,也搞不清他喜怒无常的情绪,而自己又不属于那种心思细腻的女子,像她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一定会常惹大少爷生气,他生起气来好可怕喔,可是…一想到他,心口不由得小鹿撞,他是她的丈夫呢,这个认知令她脸颊发烫,她是不讨厌他啦,甚至…有那么点沾沾自喜,虽然他很冰冷,可是吻她时,却又热情如火。

 为了他,她愿意努力成为一个符合他要求的小子,不过前提是她得先摸清楚他的想法,他到底是喜爱她?还是讨厌她呢?

 扁是这个问题,就足以让她一整夜失眠。除了那情的一吻,其它时间大少爷总是冷淡以对,看起来好像是讨厌她,可是既然讨厌她,又为何吻她呢?这逻辑太深奥了,轻易难倒她的智商。

 由于沈思太过,走出浴室时,她没发现上躺着一个人,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灼热的目光紧锁着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窈窕倩影,就见她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一下皱着眉头深思,一下又深深叹了口气,忽尔做起体,看样子是想藉伸展四肢来给自己打气,只是晃动却造成浴巾滑落而让美丽的体一览无遗,此刻的她娇美得令人屏息。

 她也懒得捡起浴巾了,直接打开衣柜寻找适合的睡衣,怪怪!扁是睡衣就有十几件,每一件皆梦幻感得令人脸红。

 偷笑了好久,她选了其中一件鹅黄丝质的睡衣,口有蝴蝶结的那种,搭配‮丝蕾‬边的小底。穿上去还是觉得“好凉”有穿等于没穿,也罢!反正没人看,无妨啦!

 打了个含泪的大呵欠,噢…她真的累了。关上大灯,留了盏小灯,以防半夜起跌倒,尚未适应昏暗的她摸到上,一沾便发出足的叹息,忍不住伸了个大懒,不管有多少千愁万绪,等明天再想吧,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个大头觉。

 亲爱的周公,我来了!

 一个翻身,她抱住旁边的“抱枕”奇怪的是,这抱枕竟然有眼睛?

 她的惺忪睡眠在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锐眸时,倏地瞪得两眼发直。

 “呀──”不可能!不可能!她吓坏了。

 要不是冠天爵那强而有力的手臂勾住那细不盈握的,她铁定滚下

 “大、大、大…少爷…”她明明有锁门的,怎么会──

 “到现在称呼还改不过来?”他板着脸轻责。

 “天…爵…”

 很好,孺子可教。沈敛的面孔浮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这么吃惊做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您…怎么…”

 “更正,是我们的房间。”

 “可是…我锁了门…”

 “这里和主卧房是相通的。”他指向其中一扇门,一扇她一直打不开,还以为里头是仓库之类的门,料不到门的那一边另有乾坤,也就是说,他是从主卧房那儿进来的…直到现在宁妩媚才恍然大悟,那她刚刚的一切举动岂不被他看光了?

 噢──天哪!简直羞死人了!

 “您…我…我们…”舌头一打结,怎么解都解不开,而他的指腹轻轻画过她的脸,并沿着颈项往下探索,这表示什么?难不成今晚他想──

 她的表情漏了她的想法。

 “你不会以为我们要分开睡吧?”他的声音低哑而有磁,黑暗中的他是那么神秘而危险,浑身散发的气带着人的蛊惑,展现了令人无法抗拒的轻柔,反而更有威胁感。

 “他们没说…我以为…”帮她拿行李进来的仆人,只说这是她的房间。

 “夫同房天经地义,不需要别人提醒。”

 他要与她同睡一张?不行呀!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场混乱可怎么收拾才好?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推拒境而来的膛。“你不可以──这是不对的──”

 他眉头紧蹙,目光魅如炬。“给我一个不可以的理由。”

 “理由…呃…理由…”她的脑袋瓜飞快地打转,终于想到一个好理由。“这四年来,你不闻不问,突然把我带来这里,这不合理。”

 他挑高了眉。“你在埋怨我的冷落?”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虽说我们是夫,可是…我没有真实感。”

 是了!到现在她还没有两人结为连理的那份实在的感觉,她不了解他,甚至不认识他,算起来这不过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而且是隔了四年后。

 锁住她的目光燃起了另一团闇火。“从现在开始,你会有真实感。”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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