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织罗,你昨晚在门口没睡好?”倚在织罗臂弯里的连城,总觉得今天他的
膛硬得像块石头。
一晚没睡,清早就带她离开客栈的织罗,眼底下黑黑的。
“我根本就睡不着。”他抱着她边走边打呵欠。
“地板太硬了?”她就叫他不要睡门口的地板去睡那张躺椅,但他偏偏要去守门口防男人,活该!
“地板不硬,而是你那两个字太硬了。”地板硬不了他的身子,但当她说完那两个字后,他的心就像那间厢房的地板一样,成了一块沉重又举不起的大石,硬了一整晚。
两个字?她仔细回想昨晚与他的谈话,然后又跟他说一次。
“
子?”可能就是两个字。
“每次听你一说,我的心就有如千斤重,而且后悔莫及。”他很沉痛地叹气,而且很想捶心肝。
“你的这里很硬?”她抚着他的左
,感觉他还是不能接纳她,将她当成他的
子。
“太重了。”怕死了女人,却又有女人自动来当他的
子,他的心怎么能不重?
连城气得不想理他,她才有想跳下他
膛的念头时,他却把双臂收紧,站在原地不动。
“织罗?”她望着他的脸庞,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冷肃的表情。
“我们有同伴,而且是不太友善的同伴。”许多杂乱的步子从远处而来,透过风,他听见兵刃的碰触声,他闭着眼依照脚步声计算人数,发现来者不少。
“在哪里?”她只听见这树林里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可人影也没见着一个。
“来了。”他将她抱好抱紧,睁开眼转身朝另一个万向,直望着前方。
他的话才说完没多久,一群身着银锦军服的人即在那个方向出现,各个身上都带着兵器,训练有素地先截挡住他们任何能逃走的去路,每个人都把双眼固定在他们的身子。
“看样子我们很受
。”织罗扯扯嘴角,估量着对方的人数和可能有的武功。
“我不喜爱他们的
和加入。”连城被这种场面吓得心慌,害怕地往他的怀里缩。
眼见这群包围他们的男人们,渐渐地把视线改放在他怀里的连城身上,他将连城的小脸朝向他自己后,警告这群不识相的人。
“本大爷今儿个心情特糟,要命的就别挡路。”他心情已经低劣得不能再低,而这些人又看她?
“找到了,找到了!”这群男人没一个说话,但后头有一个气
吁吁、脚程较慢的人在喊。
“找到什么了?”织罗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穿红衣的男人,边喊边蹲在那群人前头
气。
“他说的,可能是指我。”连城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更紧偎进他的怀里。
“花魁女…在他手上…”还没
过气的宝亲王府大总管谢平,手指着织罗对所有身后的人说。
“花魁女?”他的手上也只抱了个连城,哪来的什么花魁女?
“就是她,千万别让她跑了,把他们围起来!”休息够了的谢平,大呼小叫地命令那群侍卫。
“连城,他们说的花魁女是谁?”织罗不担心那群围住他们的人,只是很好奇他们在找哪个花魁女。
“我。”连城在他
前低声的承认,她就是那些人说我的花魁女。
“你?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叫连城,怎么他们叫你花魁女?”他的脑子被困在这个奇怪的问题里。
“他们没有认错,只是我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老叫我花魁女。”就连她本身也不太清楚别人怎么会这么叫她,听习惯了,她也就随他们叫。
织罗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而他是一个不喜爱把问题搁在脑子里太久的人,所以…
“喂!什么是花魁女?”他不客气地朝那名穿红衣的男人问。
连城完全被他鲁直的
子给打败。
“织罗,你要问他们?”他有没有搞错?这些人准备攻击他们,而他还在向这些人请教问题?
“我懂得不
下问。”他义正词严地告诉她。
“织罗,不
下问这词不能这么用…”她两手掩住脸庞,觉得好丢脸。
“唉呀,反正我的肚子里没半点墨水,怎么说都没关系,只要问得出来就成。”他的目的是要得到答案,至于怎么个问法并不重要。
“就照你的说法,你问吧!”她很可
地点着头接受他的话,然后她有先见之明,先把自己的双耳掩上。
“穿红衣服的,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他果然又如她所预料的,没有稍加收敛,用特大的嗓门吼着人家。
“连城她…她是珠海美人中的花中之魁,称她为花魁女,不只是因她的美貌,还因没有人能比得上的珍贵价值。”不曾听过如此噪音的宝亲王府大总管谢平,被他的吼声吼得一愣一愣的,自动自发地把他想听的答案报出来。
“谢谢。”他满意地点头,然后问怀里掩着耳避他嗓门的连城。“连城,我懂了,你懂了吗?”
“懂了。”她就知道他用那种嗓门问人,被问的人一定会被他吓得把话供出来。
“小子,你不知道你手中的女人是花魁女?”莫名其妙回答完织罗的话后,谢平不可思议地瞪着这名大声公。
“我刚刚知道了,谢谢。”他的表情显得很满意,微笑地向谢平道谢。
“哪里,不客气…”谢平又胡涂地跟着他谢来谢去。
“再见。”得到答案后,他脚跟一转,就准备要走人。
“等一下,把花魁女
还给我们!”看他抱着连城就要走,谢平这时才想起来围堵他们的目的。
“织罗,不要听他的,我们快走。”连城在织罗脚步停下来时,慌张地催促着他。
“连城,他们是来找你回家的?”不行,刚才有人用了“
还”这个字眼,把他说得好像是偷了人家的东西。
“不是,他们是被派来捉我的。”她看他又开始研究人家的问话了,为了让他赶紧走,她只好先把答案提供给他。
“捉你?为什么?”他的脚步依然是人风吹不动。
“他们要捉我回宝亲王府跟小王爷成亲!”她都被那些来捉拿她的人吓坏了,而他老兄还在跟她讨论。
听到她要跟别的男子成亲,织罗的脑子昏了昏,心想她若离开他的话,他就不必再让她
着了,可是,心中为什么会对她将要嫁的男子有意见?他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该庆祝他可以不再被她纠
。
“你…愿意去吗?”发酵的嫉妒心很快便占领他的心头,他抱紧她,声音沙哑又难舍。
“我不愿,千万个不愿,我不要去…”连城才不像他要想、要考虑,双臂紧拥着他的颈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断地说着。
被连城那样一抱,他心中什么酸苦的感觉都不见了,反而还有种甜甜的感觉。
“老兄,她不想去你们那个什么王爷府,叫你的人让道。’他抬起头很开心地跟那群人说。
“让什么道?你抢了我们宝亲王府的花魁女,小王爷还在府里等着他的新娘子!”新娘半路被人截走,整个宝亲王府大
,不赶紧把新娘带回去,他这个大总管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我用…抢?”抢?他救了人,别人居然还说他抢人?
“可不是?”谢平仰高了鼻子瞪视这名壮硕的匪类。
“他们当我是土匪。”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怀里,那个一切事情的始作源者。
“对不起,你继续当我的土匪好吗?”她仰起躲在他怀里的脸庞,歉然对他表示衷心希望他能保护她。
美人要求,他还能怎么办?当就当吧,反正他的样子本来就像土匪。
“就算我是抢了她,我不管你们什么小王爷大王爷,现在给我闪!”他根本就不用装,只要凶恶地开口就像土匪头子。
“织罗,你演得真好,好像土匪。”她还有心情歌颂他的恶人模样。
“大胆刁民,你敢对小王爷不敬?”谢平可就不像连城那般欣赏他的恶行恶状。
“本大爷的
子本来就很刁,小王爷?就算你们是七爷太爷我也懒得理!”织罗很烦躁,因为他非常讨厌跟这种满口礼教的人打交道。
“你…你…”谢平被气翻了五脏六腑,一时口吃,反而骂不出来。
“结巴了?”他莞尔地看着
红脸的谢平。
“刁…刁…”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来,把舌头弄正一点,然后跟着我说一遍,刁民。”他善心大发地帮他校正发音。
“刁民!”谢平终于又顺利骂出这两个字。
“很好,你这次就不结巴了。”他颇满意地点头,而怀里的连城却又掩着脸摇头叹息。
“报上你的名字来!”谢平一手叉
,一手指着他的鼻子。
“在下织罗,老兄,你是他们的头头吧?
换一下姓名如何?”他忽然满面和善地请教谢平。
“我…我是宝亲王府的大总管谢平。”对于一会儿凶一会儿又不凶的织罗,谢平不解。
“这样啊,谢老兄,待会儿咱们大家指教指教。”很好,他现在知道他待会儿要宰的人叫什么名字了。
“指教?”谢平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城不断地在他怀里叹气,因为她发现他的废话实在很多。
“织罗,你跟他聊天,那我们还要逃走吗?”要跟人家指教?他还想留下来跟这个要捉拿她的人做朋友?
“我聊起天来了?”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声音大外,连舌头很长。
“你聊一阵子了。”她认为他有能力跟这个谢老兄继续聊下去,直到聊完祖宗十八代。
“谢老兄,她叫我做正事了,我们正式再来一次。”他先是以温和的口气说完话,接下来就又搬出土匪般的表情,恶声恶气地吼道:“喂!你们闪是不闪?”
“休想,把花魁女
出来还给我们小王爷!”谢平也不再理会这个性子无常的野男人。
“我是土匪,既是土匪就得抢到底,把她交给你们?办…不…到!”他蛮横地甩头,
儿就不把他们放在眼底。
“刁民…你向天借胆来跟小王爷作对?”看样子这个乡野莽夫还不知道他们宝亲王府的势力。
“他是哪
葱?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自小生长在隐城,隐城外的世界他本来就不太懂,更别说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听都没听过。
“放肆!”谢平气得连嗓子都喊哑了。
“放肆?你要放肆就早点说嘛,我让你们放肆,先等我一下。”织罗听了这两个字倒是很高兴,连忙把连城抱去远处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坐好。
“织罗,你在做什么?’连城满心疑惑地看他在那棵树的树下,以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把树围起来。
“连城,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下来也不要走出这个圈圈。”只要她坐在这里不动,那待会儿他的掌风就不会波及到她。
她伸手拉住
走的他。
“你呢?你要去哪里?”看他的样子,难不成他不想逃走,打算一个人去对付那些人?
“打发挡路的走狗。”
“他们人这么多,你会不会受伤?”她不
为他的安危担忧,拉住他的手紧捉着他不放。
“不会的,我很快就能结束。”他拍拍她的手心安慰。
“可是你只有一个人…”那是一票受过严格训练的王爷府侍卫,他一个人前去,能全身而退吗?
“相信我,把眼睛闭上,由一数到十好不好?”他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覆上她的眼睑。
“好。”连城闭上眼,开始小声的数着。
一阵阵的冷风从她的耳际吹过,使得闭着眼的她怀疑现在不是酷暑六月,而是白雪纷飞的隆冬。
“连城。”织罗的声音轻轻在她耳畔响起。
“我才数到三…”他把挡路的人打发了?这么快?
“好了,没人挡路了。”他一副没事的样,将她接下树梢抱回怀里。
“织罗,那些人呢?”她发现他的
膛冷冰冰的,就像刚才吹过的那阵冷风,而她看了看四周,却发现那些人不知在何时都消失了。
“解决啦。”他轻松愉快地笑着。
“你杀了他们?”她颤抖了一下,抓着他的衣领问。
“我没,他们都挂在树上学猴子去了,你自己看,不就在那儿?”他努努下巴为她指点方向。
她仰首看去,那些本来都还站在地上的人,此时就像在晒衣服一样,被挂在树梢的高处,她
眼,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和刚才她是否有数错,只数到三,他就能一切都摆平?
“他们…你是怎么把他们弄上去的?”那么高,她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扔一扔就上去了。”织罗耸耸肩。
“扔一扔?”扔人能扔到树上去?
“小事。”他把这当成家常便饭。
“他们像冰雕…”她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些人的身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喔,我不小心使了我的凝霜掌把他们给冰了。”不知不觉就把拿手功夫用上,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冰了?”头一次听到能把人冰冻,连城听得呆在他怀里。
“不过没关系,今儿个
头大,大概到午时他们就会融解。”他抬首看着烈
,觉得冰了那些人也是无妨。
连城伸出双手把他的脸拉下,语气非常严肃地问一件事态严重的事。
“织罗,到那时他们还有气吗?”现在距午时还有两个时辰,那些人可以忍受那种冰冻到解冻时还活生生的?
“嗯…可能没有。”
走在林荫小道的织罗,满心不解地停下脚步,摇着怀里快睡着的连城。
“连城,你是结了几个仇家?”他昨天才甩掉一个什么宝王爷府的人马,他不知她这次又招来什么人。
“仇家?我没结仇家。”连城听他一说,午睡的心情都没了,全身防务。
“你确定没有?”他很怀疑,因为就像老祖宗所说的,女人是祸水,而她,本身就是个大祸水。
“没有,从前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跟人结仇?”她镇
被关在房里,连想要出门结个仇家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又有人来了。”这就没道理了,她没结仇也没嫁第二个小王爷,怎么还是有人要围堵他们?
“什么人来了?”她没听见什么脚步声,也看不到四周有什么人。
“应该是来找你的人,就像昨天什么王爷府的。”而且听那脚步,又是一大群。
“找我的?”她蹩眉揣想,她记得她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来找她?会是什么人?
“你不妨自个儿看看。”他抱高她,让她看向树林里的某个方向,由她自己去辨认。
几名秦府的家仆拨开树丛,一见到表情错愕的连城,连忙振奋地向后头叫着。“老爷,找到她了!”
“可找到你了…”秦府之主秦世业,在
着大气走出树丛后,眼
凶光地瞪着她。
连城顿然脸色仓皇、呼吸急促,一股止不住的战栗爬上她的四肢,她恐惧地闭上眼,躲在织罗宽阔的臂弯里,不敢面对那些人。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他发现她抖得厉害,冷汗
过她的额际,像是被吓着了。
“认识…”她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纳,希望能整个人都躲进他安全的怀里。
“他们是谁?”他不懂,这次来的人虽多,但不像上回那般是些武将,只是一些家仆奴佣,她在怕什么?
“是…是嫁我出去的秦府。”一看到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位,她心头便害怕得紧。
“你的家人?”他放软了声音问,对她见到自己家人会这么害怕而感到费解。
不是.他们不是,我没有家人。她以颤抖的声音驳斥把他当成浮水抱得死紧。
“连城,你为什么害怕?他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群,很不高兴因这些人的出现造成她这个样子。
“我怕…织罗,我们赶紧走好不好?”她不解释,只是可怜兮兮求着他。
“不怕,我在这里。”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连城,过来,跟我们走。”秦世业恼火地看她躲在陌生男子的怀里。
“不要,我…我不回去。”她连连摇头,鼓足了勇气小声回答。
“不要?
人,你再说一次!秦世业怒火冲天地恶骂,把连城吓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更是抖个不停。
脾气和修养都不好的织罗,见这老头这般吓她后,声音冷到了极点。
“老头,你在我面前凶她?’连他都不敢大声凶她,而这个老头还敢对她用秽言恶骂?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老夫在教训自己的女儿!”秦世业跋扈地说得理直气壮。
“你的女儿?”织罗征了征,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再重新审看这名老头的脸,与他怀里连城的模样。
“你的胆子变大了?敢逃婚?你想让老夫颜面尽失?”以为解决了织罗的秦世业,又当头对连城吼了几句。
“我…”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织罗不愿再让连城像只惊弓之鸟,转头想了想,决定拿这个老人来耍耍,顺便问清一件他不大了解的事。
“老头,你这麻子脸能生出她这水当当的女儿?你当我三岁小孩?’一个丑得令他难以置信,一个美得令他心醉神
,而这两个会是父女?这根本不可能嘛!
“你是指老夫长得丑?’秦世业的矛头立即指向侮辱他的织罗。
“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织罗不留面子给他,大大方方嫌他生得丑。
“你…”富甲一方的秦世业,原本就生得丑,但众人均看在他是有钱大户的份上,从没人敢说这个
忌,现在被这个一
肠子通到底的男人这般嘲笑后,气得连胡子都竖起来。
“老头,别看了姑娘生得美就想半路认女儿,你丑得连镜子也可能被照破,和她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脸皮说她是你的女儿?这很牵强,你知道吗?”织罗还在说实话和落井下石。
连城在他怀里逸出细微的笑声。
“你这个老实的土匪…”讲得这么毒,他实在是直得没话说,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还怕吗?”见她不再抖了,他的心情稍稍转好。
“你在逗我开心?”她点着他的
膛问。
“我比较喜爱你笑而不是怕。”她那么害怕使他好生不舍,不逗一逗她,他会很郁卒跟烦恼。
“连城!”任他被人奚落还跟人打情骂俏,秦世业气坏地嚷着。
“嚷什么?老头,你姓啥?”织罗带着一张臭脸,想理清这个凶老头是不是她假冒的亲爹。
“秦!”
他讽刺地笑“秦?我就说你认错女儿了,她姓连不姓秦。”
“她就是我的女儿,还有,她姓什么要你这个外人来管?你又是谁?”秦世业没空跟他讨论姓氏,一心只想要回女儿。
织罗皱着一张脸低头问连城。
“连城,我可以算是你的外人吗?”他跟她的关系目前很模糊,他不知道他该算是外人还是内人,不过,他是比较希望当外人。
“你揭了我的红头巾,不能。”她早把他当成最亲的人来看,不诗他再把她当成不相关的外人。
“好吧,那我该管这件半路认亲的事吗?”这种家庭事件他是首次遇到。
“他不是我的亲人,你该管。”她又拖他下水,又让他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这次又动手赶人的理由好吗?”就算他要赶人,也总要有个理由,因为这个老头只是认错人,他不太好意思把人家揍扁。
“我这辈子只会跟着你一人,难不成,你要我跟他们回去然后再嫁到王爷府?”假如被捉回去,他们一定会把她绑进花轿,再把她抬到不想去的王爷府。
“连城,你还在跟他罗嗦什么?跟我去王爷府!”被冷落的秦世业不耐地在一旁叫着。
“他对你似乎很
,你真的不是那个麻子脸的女儿?”他们虽然长得不像,可是样子又很
络,难道真的是坏竹出好笋?
“我是跟他很
,因为他是我义父…”她的小脸黯然失
,脸上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疼痛。
“你是被他收养的?”织罗为她的这个表情,心情又开始转坏。
“嗯。”她惨然地低头。
“他可曾苛待过你?”听过他们这对没血缘的父女对话,他第一个往这坏处想。
想起过去的种种,连城就难掩惧怕和心酸。
“苛待?我就连见到他,都还会发抖。”她之前过的那些日子哪是用苛待和三言两语就能说尽?
“你手上的那些伤,是他弄的?”他没忘记她手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一阵阵怒意像出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把他的心都浸透了。
她没回答他,垂着头哽咽得难以成言。
“你对她做了什么?”织罗气得发抖,像头火爆狮子般地对秦世业大吼,愤怒的吼声响遍僻静的林子。
“织罗?”她愣在他急促起伏的
前,而秦世业和所有的家仆也被吼掉了心神。
“说!”他怒火熊熊地直瞪秦世业。
“我…我不必告诉你!”秦世业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壮大了胆嚷了回去。
“找死?”他眯细了眼,许久不曾爆发的怒意彻底被这个老头点燃。
连城不曾见过他这么生气,不晓得他对她竟然如此在意。
“织罗,你冷静一点。”他现在不像土匪,反而像个想杀人的魔王,这让她心惊胆跳。
“死丫头,回去就有你好受的,你们,去把她捉过来!”秦世业不愿再跟这名来路不明的男人耗下去,伸手推了而名家仆前去要人。
“有我在这儿,还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他一抬腿,就把两个想伸手碰连城的家仆,由树林的这一头踢飞,落在老远的另一头。
“老爷,他是个练家子…”其他的家仆被织罗吓得都躲在秦世业的身后。
“我可不只是个练家子而已。”练家子?他没去考个“武林至尊”就偷笑了,这些人还这么不识货?
“织罗,别理他们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人,尤其是我义父。”连城抱着他的肩头,想让激动的他冷静下来。
“我保证他不会再有机会看你一眼。”他开口的声音却让她冷到骨子里。
“还愣什么?去把她带回来!”秦世业拉出身后不争气的家仆,直要他们再去挑战织罗。
“她不跟你走,也不会去王爷府,在我没开杀戒前,马上离开这里,从此别再来纠
她。”织罗只用眼神就让那些人定在原地不敢妄动。
“你是在命令老夫?”秦世业还弄不清织罗掠飕飕的话意,一迳地挑衅着。
“错,我在恐吓,你不听也可以。”他没有命令的习惯,只会威胁恐吓,然后再付诸行动。
“恐吓?你也知道她的利用价值?”秦世业却在此时说起无头无尾的怪话。
“什么利用价值?”她一个弱女子,能利用什么?他也从来不做这种下
的事。
“少装傻,你若不爱财,怎么会抢走她?你也想靠她发财?’秦世业鄙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将他当成一丘之貉。
靠她发财?这老头竟敢这么看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他在说时,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在他身躯四处行走窜
。
“想假清高?”
“老头,你真的把我惹
了。”他边说边寻着了一棵枯倒的断木,并且把连城放下在断木的四周又画起圈子。
“把她还给我,她还要去王爷府!”秦世业以为他要把连城带走,还在他后头大声嚷嚷。
“来,照旧,坐在圈子里别出来。”织罗画好圈后,没表情地叮咛连城。
连城本有一些想劝他的话,但看他在火气上头,又全
回肚子里。
“要由一数到十吗?还是数到三就好?”被秦世业那么辱骂,看来他不发
发
似乎是不行。
“虽然只有小猫两三只,但你可以数久一点,因为我这次要慢慢来。”他不想让那些人太痛快,他这回要一拳一拳慢慢揍,直到他心头爽快了为止。
“你又要做冰雕吗?”上次他大显身手,对上他的人就成了冰块,她在想他可能又会把人冰起来。
他颇有顾忌地征询她的意见。
“看在养过你的份上,我会尽可能试着留给那老头一口气,不过,该有的皮
痛他绝对少不了,你会介意我把其他人都顺便算在里头吗?”他不曾有对平民百姓开杀戒的纪录,而那些人又跟她有关系,等会儿他得克制一点。
连城丝毫不在意他将要做些什么,在她心头累积多年的怨和恨,使她反而想要自己动手,出一口气。
“不会,老实说,我很想亲手这么做,特别是对我的义父。”若不是她这般无用,实在很想代替他。
“听你这么说,你真的在秦府过得很惨?”织罗的火气燃到最高点。
“在秦府,我并不算个人,他们只把我视为生财工具。”惨?是根本就没有人把她当成人看待。
“你现在就坐在这里数,把眼睛闭上,我去去就来。”他再也忍不下去,伸手抚上她的眼后,就去找人算帐。
此起彼落的痛叫声,在他一离开她的眼前后,立即在林子的另一方响起传进她的耳里,她听话地闭着眼没看,静静地数了好久,他却迟迟不收手,没来叫她睁开眼。
“织罗,你好了没?我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吗?”她数得不耐烦,想知道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再等一下。”正揍秦世业揍得过瘾的织罗,一时半刻间还不想停下来,他还留着那群小喽罗等着慢慢收拾。
连城只好继续数着等他,可是数着数着,又有一阵冷风朝她吹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然后才发现不对。
“没事了,我们走。”织罗在一切变得平静后,飞跃回她的面前?寡阉稹?br>
“织罗。”被抱着走的连城在他肩上朝后望,而后轻声唤他。
“嗯?”痛揍秦世业发
完毕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纠
我,即使晒了太阳,也不会有半口气了。”她靠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叹息。
“为什么?”他记得他已经涸曝制自己了,那些人怎么会没有半口气?
“因为你又不小心把人给冰了。”真是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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