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幽深如水的眼眸闪着骇人的异彩,宛如两道
红的火焰狂野地在燃烧,大有
噬山河之气势,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隐暴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夏严寒浑身散发的
迫感愈聚愈浓,在夏竣斐进入书房的同时达到最高点…他嘴角扬起冷冷的致命微笑。
“全部细节都已经安排妥当,没有问题。”
听完他想要的答案,夏严寒笑得更开怀,汲汲经营十余年才等到这一刻,虽然有点迫不及待,不过绝妙好戏总得一幕一幕上演才能制造扣人心弦的效果,让疲于应付的蓝耀焜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这才够刺
。
“明天就让他的命
,蓝天集团的股票开始狂跌。”夏严寒口气森冷地下达第一个指令。
夏竣斐清楚地接收到他的指令…俊秀的脸庞却微微显现出一股淡淡的迟疑,几番挣扎后,他再度忍不住地说道:“你真的决定了?”
夏严寒怔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含意。“我记得我没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何况我也没有临时退缩的理由,这是我们处心积虑、费尽心血才设置好的密网,眼看着鱼儿即将上钩,只要再几步就有丰硕的成果,在这节骨眼上,你怎么突然问出这种不该出口的问题?”他不解。
“我有理由。”夏竣斐凝重地道:“你难道能够将蓝苡情置身事外,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他有提醒他的必要,事情的演变已超出既定的轨道,他不愿他后悔。
苡情?如遭雷击般,他寒
直竖,但只在一刹那间,他
口的复仇烈焰又
没他莫名的不安,他
昂地嚷道:“我为什么必须去顾及她的感受,她早该明白这全是她父亲咎由自取的结果,她要是明白是非,理当举双手赞成我的计画,不该有任何不平。”他藉着大嚷安慰白同己,心想,蓝苡情该站在他那边、也理应当无条件赞成他的复仇计画。
“照理,她无话可说,但情字上呢?她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她能眼睁睁看着他父亲的命脉被我们一手截断而袖手旁观吗?若是她于心不忍请求你收手,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绝不可能放蓝耀焜一马。”夏严寒斩钉截铁地道。
这句回话正是夏竣斐担忧的最坏情况。
从夏严寒的行为里正一点一滴表现出他的心里绝对是关心她、在乎她的,否则他不会特意挑这个时刻让她出国,美其名是要她到美国夏家拜见未曾谋面的婆婆和四处散心走走,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蓝苡情避免卷入这场战争才故意支开她,这个贴心的举动足以证明他对她有心,问题是…蓝苡情能默默接受这结果?或是与他反目成仇?如果他在乎她,不想失去她,那倒不如未付诸行动前让它不要发生,让这仇恨在爱情催化下慢慢消失。
“大哥…”夏竣斐语重心长试图说服他,说:“你和苡情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得到确定,才渐渐有转圜的迹象,你难道要再次破坏它,你能完全不在乎这份得之不易的情感。”
“我不在乎!”他双手
挥,似乎要挥掉这场恶梦,说:“竣斐,我明白你出自一片好意,可是我绝不会接受,我忍了十七年、痛苦了十七年,眼见就要享受这复仇的滋味,我断无放弃的理由,现在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最重要的是蓝惧焜该受到这利箭穿心的惩罚,没人能为他说情,就算蓝苡情也不例外。”他眼神坚定的不容置喙。
“不再考虑!”夏竣斐做最后努力。
“没有考虑的余地,蓝苡情要是不能接受这事实,就随她去吧!反正只不过把她打回原形,证明她对我说要为父赎罪的话全是一派甜言
语的谎言,我不会在乎的。”他对自己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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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蓝天企业股票连续跌停三天,放着不管,任由这样下去行吗?”蓝耀焜的亲信助理范克德急电坐镇于远洋企业的蓝耀焜,向他报告这条不寻常的消息。
“查出下跌原因没有?”蓝耀焜平静依然。
“主要是股票市场充斥着一条对蓝天不利的谣传,这才造成投资人信心不足,大量抛售。”
听完他的分析,蓝耀焜仿佛吃下定心丸,无所谓地道:“股市里头的谣言本就满天飞,既然蓝天股票会下滑的原因是因为不确实的传言,那就没有什么关系,投资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证明蓝天运作一切正常,他们很快会恢愎信心,不过你得去阻止谣言继读扩散下去。”
“您不打算进场护盘?”隐隐约约中,范克德觉得不对劲,但实际上又有谁敢在老虎头上捋须,是他多心吧?
“没必要。”蓝耀焜一口否决他的建议,道:“你别忘了,蓝天企业可以
动的资金几乎全部投入于远洋企业里,临时怎么抽调出来。”自己说到这,也不
皱起眉头,当初大手笔吃下远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的确有些冒险,但他实在不舍得放弃这扩展领域的大好良机,不入虎
焉得虎子,做生意本来就必须有投机的准备与眼光,他对电话那头的心腹道:“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都得立即消灭那些不实的谣言。”
“是!”绣芙蓉2003年11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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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董事长,市场谣言有愈扩愈大的趋势,这六天来我们已经损失惨重,要是不能让投资人恢复信心,蓝天集团的运作会出现严重的骨牌效应,导致更严重的损失。”范克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叫你制止谣言的散播,你怎么办事的。”蓝耀焜沉着气,不满的问。
“我已经用尽镑种法子,谁晓得连持有多数股权的张老和周老也纷纷抛售蓝天的股票,这样一来,又印证谣言的可信度,止都止不住了。”范克德沮丧地道。
“这两个老家伙在搞什么?他们难道会不清楚蓝天企业的营业状况良好吗?居然跟无头苍蝇一样跟着瞎起哄,给我拨电话,我找这两个眼盲耳聋的老糊涂谈谈。”
“我连络过了,一直没消息回覆,我也亲自派人登门拜访,但他们家里人都说两老出国不知落脚何处,现在根本找不到人。”
“摆明是在耍我!”蓝耀焜咬牙切齿怒吼道,此时他才惊觉事态的严重
。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好先把远洋的股权卖掉一部分,
现款应急再说。”蓝耀焜不甘愿的用这唯一的法子。
“那您打算让售给谁?您的女婿夏严寒?”他心理如是想着。
“不行!”
范克德被他的回答吓了一大跳。
“要给了他,他就握有远洋超过一半的股权,将来控制权会落在他手中,尽管他是我女婿,可是商场可没亲情可言,你去找名雷谈谈,我和雷董曾合作过,他可是对远洋有极高的兴趣,钱谈妥就给他,至少雷董向着我,远洋实际的控制权仍然
在我手中。”他已算计妥当。
范克德闻言也只得遵照办理,他心想,蓝耀焜不相信自己的女婿而连合外人,再仔细一想,这并不意外,这只不过是他狡猾本
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另一个验证。
范克德不再多言,着手急调现金,先挽救蓝天
离危机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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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如所料,蓝耀焜当真把远洋的一部分股权让售给外人,而不是你这个女婿。”夏竣斐摇头叹息道。
“明白他的个性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冷冷一哼,眼睛闪烁凛冽的光芒。“不过他大概连作梦都想不到,名雷的控制权早已落在我手里,卖给他们和卖给我根本没有两样。”他望着夏竣斐,轻轻开口,那声音像催命阎罗。“接下来开始上演下一个计画,这一击,我要蓝天企业彻彻底底被搞垮,他自恃能鱼与熊掌兼得,那我就让他落得两手皆空。”
夏竣斐点点头,离开书房。
夏严寒眼睛所投
出的灼人目光,连阳光都得靠边站,他轻柔地抚触挂在
前的坠炼,兴奋地喃道:“爸、妈、姐姐,再一步,只要再一步,蓝耀焜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他从罗家伦走的东西会一一奉还给我;当然,往后的日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接着下来,我要一步一步操纵他的人生,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他仰头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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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公司最新制造生产的电脑晶片被证明出现瑕疵,现在所有订购的客户全数退回,要求退货。”这短短几
出现的纰漏够范克德急成白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生产线上的机器设备不是很正常吗?”蓝耀焜拍桌站起来。
“我也是费尽口舌向客户解释,但他们全部坚持退换,要不最低限度也得做到全面重新检查,等完全确定无误后才肯验收付款。”范克德频频拭汗。
蓝耀焜壮硕的身躯颤抖着,脸色因气急而显得过分苍白,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解决蓝天股票狂跌的危机,竟然又爆发这档事来。
“重新查验需要多久时间?”
“起码也要二个月以上。”
“二个月…”他口气不稳地说:“也就是说,最快也要二个月后才能收足货款。”
“是这样没错。”范克德的声音全变了调。“估计下来,公司会因为这次生产停顿而损失惨重,问题是我们无法如期支付庞大的应付货款,公司不仅资金吃紧,这连锁反应下来,将让蓝天集团出现周转不灵的财务危机。”
“可恶!”蓝耀焜猛击办公桌,惊逃诏地的说:“这两件事紧接着发生,分明是有人故意找蓝天集团的麻烦,这全是一连串设计好的计谋,到底是谁有天大的本事,把蓝天集团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范克德抓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自从蓝耀焜于商界立足后,只有他掠取并
别人的公司,从来没人敢正面向他
击挑战。如今,挑战者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来势汹汹且神秘异常,他们还被打得灰头土脸连个衣角都还没摸着,这是十数年来所仅见,这回蓝天集团将面临的可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键。
无怪乎,一向睥睨四方的蓝耀焜脸上首次出现焦急恐惧的死灰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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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空见你,是因为你说你有一些关于苡情的事情要告诉我,那我现在给你十分钟,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问。”蓝耀焜壮硕的身躯贴进沙发内,点燃雪茄,对着石鸿宇说道;尽管他正为蓝天企业的窘况急得焦头烂额,但在外人面前他仍是一派帝王架势,是不容许任何人轻视他的。
石鸿宇有一股想掉头就走的冲动,要不是为了苡情的将来,他也不会来“求见”这位在商场上声名狼藉的掠夺者,有恶狼之称的蓝耀焜。
造物者果真奇妙,这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配拥有苡情两姐妹这般特别,不论是外表与内在与他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儿,这该说是蓝耀焜的幸运!还是苡情姐妹俩的不幸!
“石先生,你有话就快说,我不是来看你发呆的。”蓝耀焜不耐烦地道。
石鸿宇看着蓝耀焜精明四
的眼睛,内心突然
战起来,
语还休地…他能违背诺言把苡情的状况全盘托出吗?知道真相后的蓝惧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对苡情而言,这将是一个转机吗?还是另一个危机?但!苡情又再度形踪不明,从夏家探到的消息又是她出国的答案,事实上真是如此吗?他可忘不了曾失踪过的她,再度出现时那种极端的黯然与憔悴,他不敢想像这情况继续下去,苡情会不会被夏严寒折磨至死。对,孤注一掷!至少她要有了她父亲的保护,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蓝耀焜不满地站了起来,按下桌上的电话内线键,道:“林秘书,进来替我送客。”
“是!”“你还记得罗仲天吧!”石鸿宇沉重的嗓音阻止了蓝耀焜已走到会客室门口的身影,也令前来送客的林秘书退了下去。
蓝耀焜重新坐回沙发上,脸色仍是一迳的老练沉稳,一点都没有异常之处,他摆摆手叫石鸿宇坐下,淡淡说道:“那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我相信这世界不会有人无聊的去记住一个早已没有意义的名字。”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世人的确都是健忘的,因为那事不关己,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可是一个想拼命去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一个名字。”
蓝耀焜的脸似乎被狠狠打了个巴掌,脸色稍微白了白,这句话让他一向深沉的心起了微微的波动,他打量着石鸿宇,研究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四两拨千金的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曾担任过记者,同时还身兼一家杂志社的大老板,你们这种出身的人总是很喜爱把一些旧帐拿出来抄一抄,研究探讨的,怎么?这回你来找我,是对罗氏起了兴趣,想知道十七年前在商界颇具盛名的罗氏王国为何会在一夕间宣告破产倒闭的往事吗?”
“当年的财经报导已经把罗氏倒闭的原因分析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矛头全指向罗仲天个人,大部分的结论全怪他自己经营不善、投资失败才会导致破产的结果。”石鸿宇见他的神情又恢复自若,甚至有着满意的微笑,他不
有些忿怒,他加重语气地道:“但不知怎么地,却还有另外一则传言,传言指称甚得罗仲天信赖的蓝先生您似乎也略带关连。”他继续趁机挖苦道:“想想当年身分背景悬殊的两个人,再看看十几年后各自的成就,一个是已经作古多年的死人,而一个却得意于商场,意气风发的享尽盎贵人生,这完全呈现对调的强烈对比可是道尽人生的变化莫测,世事的难以预料。”
蓝耀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话都是从齿
里迸出来的。“石鸿宇,我看在你跟苡情是旧识的面子上,所以我处处尊重你,要是你继续口无遮拦的指桑骂槐,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就算他怒火冲天,还不至于拂袖而去,城府极深的他已听出石鸿宇突然谈论十多年前的往事必有其特殊含意。“你在我面前胡言
语半天是想说什么?这又跟你今天来的目的有何关连?”
“大有关连。”他的声音沉重得令人窒息。“你仔细听好,罗仲天的独生爱子罗子钧现在正是你女儿蓝苡情的丈夫。”
“夏严寒?”蓝耀焜吃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顾不得手上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说:“你说夏严寒就是罗子钧?”他颤抖地复叙一遍。
“是的!他是罗子钧,这话是苡情亲口对我说的,不会有错。”
“是苡情说的…”蓝耀焜喟然的倒进沙发里,脸上的肌
不停
动着。
蓦然,他全明白了,明白他为何会不远千里而来的找蓝天集团为合作对象,明白夏严寒为何会甘心让他掌握远洋企业的控制权,也明白他为何会追求苡情甚至跟她结婚,更明白现在蓝天集团被人从背后猛扯后腿,他的命脉发生前所未有的周转不灵危机,这一切的情况全是夏严寒一手导演、策画、执行;他是回台湾报仇的,他自己棋差一招没去想到,他可能跟罗家有关的这一点。他在心里咒骂着:这
臭未干的小子!我居然着了他的道…
望着一脸铁青的他,石鸿宇沉重喟叹道:“蓝伯父,我辜负苡情对我的信赖跑来告诉你事情真相,我的目的不是要来增加问题的复杂
,而是希望你能解决这些问题,苡情婚姻会不会幸福,最大的关键正在你身上,如果你肯用最大的诚意去向夏严寒道歉,这段恩怨或许可以化解掉,那夏严寒才会敞开心扉诚心接纳苡情,那苡情就不必再被爱所折磨了。”
蓝耀焜直直盯着他瞧,心思百转千回,现在的他并不是在考虑石鸿宇的建议有几分可行
,他是在责怪自己安逸日子过大久了,脑筋失了灵活,不但让夏严寒的诡计给制住,还让苡情一连串的谎言所蒙骗,这个女儿…哎!怎会傻傻的不说出真相,独自一人在夏严寒!不!在罗子钧身边挽救一道永远不可能抚平的裂痕呢?
静默中的蓝耀焜突然语出惊人地开口道:“石鸿宇,你很喜爱我女儿对不对?”
石鸿宇一愣,不解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刻扯出这个不相干的问题来,但他仍不讳言地道:“我不否认我喜爱苡情,但感情贵在两情相悦,苡情既然不接受我,勉强又有何用,今天我来找你告明一切,除了是心疼她在夏家的境况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郑重地表明心迹。
“傻小子,你不但可以勉强,严格说来,苡情本来就该属于你。”他不管石鸿宇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跟我女儿认识二年,她那种开朗大方、充满正义感的个性你应当很明了,她傻得听信谣言以为蓝家对不起夏严寒,为了替父亲偿债,她选择自我牺牲以为这就是在赎罪,所以我可以断定苡情的婚姻绝不是因爱而结合的,你懂吗?”
“蓝伯父,你…”“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就当作苡情是爱他好了,那又怎么样,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夏严寒会疼惜她?错了!他娶她是为了向我报复,他是故意想折磨苡情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再说,你也亲眼看见她的悲伤,这还不够证明一切吗?对夏严寒而言,我蓝耀焜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可能会善待仇人的女儿。”他企图说服石鸿宇加入他的阵容。
“那该怎么办?”石鸿宇茫然开口道,已弄不清这话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蓝耀焜。
“很简单,你只要不把我们今天的对话
出去就行了,尤其是别让苡情知道。”他对扭转劣势
有成竹。
“你打算做什么?”
“把苡情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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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了多久,蓝耀焜的庞大事业将因周转不灵而全面崩溃,他的企业王国也将化为乌有;在事情结束后,所有财经学者将如何评论蓝耀焜的失败呢?怪他贪得无厌才导致全盘皆输?或者是钦佩幕后操纵黑手以其高明手段痛击商场恶狼,让他俯首称臣?而当得知蓝耀焜居然是毁在他自己女婿手中时,所有人又会怎么想?怎么评判?
这些对他来说重要吗?
他心情愉悦地对自己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仇能否得报,事实已经得到印证,他成功了。
他稍稍挪动坐姿,让自己舒适地面向落地窗外,眺望远方冉冉升起的初
。
日子过去一天,苟延残
的日子就少掉一天,此时的蓝耀焜应当无心欣赏
出美景,反而咒声连连,大限之
可是步步
近。现在的他大概睡不安稳、食不下咽、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想到他即将面对一无所有的打击,接受报应下的惩罚…夏严寒不
开怀的笑了。
书房的门扉陡地被打开,进来的人让夏严寒的笑容冻结在脸上,他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被打进谷底,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蓝苡情,却出现了。
她的脸色一片肃白,似乎尚未从惊愕中恢愎过来,傻傻地凝望着他,嘴巴喃喃低语着,声音虚弱得传不进夏严寒的耳朵里。
不用听,他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不用开口求我放过你父亲,我办不到!”他毫无商榷余地的阻断她的求情话。
她并没有出现更糟的反应,只是颤巍巍地走近了他,带着哽咽,说着夏严寒预测外的话,声音依然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昨天就回到台湾了。”
“什么?”夏严寒错愕一下,脸色一变,质问道:“你既然昨天就回来了,那这一天一夜你跑到那里去?为什么不回家?不回来见我?”
无视他的怒气,她哽咽依然。“我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
夏严寒悚然一惊,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前,真情
地扶住她瘦弱的肩,说:“你生病了?那里不舒服?你怎么不通知我,现在呢?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不行!我看我去叫医生来一趟。”他急得
了分寸。
“生病的人不是我,是我爸爸。”她嚷道。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夏严寒的情绪从激动中降至一片淡漠,不一会儿,他放开她的肩,挑起眉,冷冷一笑,仿佛她所说的话是本世纪最难以置信的笑话。
“你要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就该用高明一点的手段,你不觉得你这番说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他瞅着她道:“蓝耀焜的精神可好得很!在商场上指挥作战可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这些你都看过,硬朗如牛的他会生病?哈!人毕竟不是神仙做不到百病不侵,那他的病是感冒?盲肠炎?还是因为这几天心情紧张而引发精神忧虑症?”他讥诮地讽刺着。
“是脑瘤。”她不在乎他的讽刺,说着昨天从医院证实的消息。“医生说他活不过两个月。”
“你说谎!”
“这是医院的诊断报告。”她颤抖地从皮包拿出一份报告表递给他,说:“我昨天待在医院就是为了照顾他。”
他拿着诊断报告,仔仔细细一字不
地看了又看,读了又读,仰起脸,挥着那张报告表,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身躯闲闲地倚在墙壁上,良久良久好不容易才能顺气开口,他边笑边
息地道:“你看看,蓝耀焜造了多少罪,竟弄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单是我想报仇,连老天都急得想惩罚他;老实说,对这样的结局我并不满意,他得到这种下场可以说是太便宜他了。”
蓝苡情低垂着眼,紧紧咬住无血
的
,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反驳他的羞辱,她明白,这番攻击言词是他父亲做错事应得的责难,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结束阶段,她只求能在最后这段日子让她父亲过得平静些。
她低声下气地恳求道:“他犯下过错,如今也得到惩罚,所有恩怨再过不久将随着他埋入地底而告终结,只是在这仅有的两个月,我恳求你,救救蓝天企业,就当你是在可怜一位风烛残年的落魄老人,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人世,别让他的心血化为乌有,行吗?”
他挑高眉睨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件极不可思议的事。“你在说天方夜谭!”
“你知道我不是?短旒诺囊∫∮共徽悄憔牟呋隼吹慕峁愠晒α耍阋丫沟渍莆账氖
担灰阍俣种竿罚腿炅耍阌心芰俚羲簿陀心芰Π阉匦吕鹄矗隳艿模 ?br>
“这些话是你那伟大的父亲教你的,是他要你来求我品门?”夏严寒不满的说。
“不是!说起来可笑,他到今天仍然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打击他?”
“你没说?”他满脸不信。
蓝苡情摇头,心里苦涩难当,她要是早说了,蓝耀焜就懂得防备,也就不会遭此下场,但她要是说了,夏严寒又情何以堪。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她本想着,就让夏严寒取回属于他罗家的一切,当是了却当年的仇恨;而一无所有的父亲当由她做子女的尽本分去奉养他,那知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临时传出她父亲罹患重病,甚至不久人世的消息,医院里的他憔悴堪怜,落寞的神情更是她前所未见的,他一生的心血极将化为乌有,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说她自私也罢,她总希望她父亲最后这短短二个月能活得没有遗憾。
“我应该感谢你把这机会让给我,我可是很想欣赏蓝耀焜得知事实真相后的懊悔表情,那时候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他毫无同情怜悯之心。
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深深刺痛她,她仍不放弃,希望自己能够说服他。“严寒,我再一次恳求你,请你出资救救蓝天之危行不行?你放心,如果蓝天能重获生机,我蓝家人绝不会去霸占一分一毫,它会是属于你的,对你而言,你并没有损失,你只不过是费心做个戏让他安心而已,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就当是做善事。”
“蓝耀焜不配,他没有得到善终的资格。”他依然坚持着。
“你真这么残忍!”
“残忍的人是他,不是我。”
她倒
口气,语气凝重地道:“就当为我而做也不行?”蓝苡情说了她最不想说的话,那感觉是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当赌注。
室内的温度因她这句话而被
光,仅剩一片冰寒;命运
气的狂笑声正
转着。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她,愤恨的波涛凌驾在感情之上汹涌翻腾着,他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她是在
他做抉择,他的答应与否竟关系着他们这份情感能不能延续下去,她是如此的残忍,蓝家人全都是那么自私…利己主义。他恨恨地想。
“不行!就算你求情,我也不会答应。”夏严寒一口断绝她的希望。
她机械化的低垂下头,垂下双肩,脸色瞬时变得疲惫不堪,心好冷…她能再说什么呢?在他心中,她永远是个不相干的人。
她悲伤的说出重话:“你赢了,但我认为这种胜利对你有何意义可言,你已失去良心了。”
“我是个复仇者,根本就不是人,我这样的回答你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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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化意识的抬头,将传统医院里头的单调、死气沉沉的白,改变得缤纷些,不再那么令人畏惧,尽管如此,这里仍是大多数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好比现在虽然人来人往,却依然扫不掉那股叫人浑身不自在的森冷之气。
看似不远,但为了这几步不算远的距离,他却用了年少时光,足足等待十七个年头才走到这里,让这场好戏有开锣上演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搞砸它,不能让它随随便便落幕。
夏严寒终于走到这间特别病房外,深深
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内心紊乱复杂的思绪;在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这病房内外冷冷清清,没有一般名人住院时应有的“荣宠”例如摆满长廊的各式慰问花篮,或是那些关心病者情况的政商界人士,这凄凉景象与二个多月前他和蓝苡情婚礼时得先过滤宾客,非得有身分、有地位的重量级人物才可能收到邀请函的盛况相比,有着天地之别。应该说是今非昔比吧…现在的蓝耀焜不再是二个月前那位叱吒风云的强者,富贵不再时,又会再上演一出人情冷暖的老套戏码。
在人有利用价值之时,多少人阿谀奉承的谄媚巴结,在一无所有之后,个个无不吓得
滚
,逃得无影无踪,极力撇清关系,深怕当时的兄弟,今
的瘟神会找上门来借钱。
夏严寒摇头轻笑,这些他都听过、见过,也经历过,当荣华褪尽时,会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朋友,只不过当年的罗家与今
的蓝家又不可同
而语,罗仲天的豪
气势让人感佩于心,在罗氏败亡之时,仍有人愿意千里迢迢自美赴台找寻唯一的遗孤照顾着、栽培着。但蓝耀焜呢?他的
狠狡诈也得到应有的报应,无人肯伸手扶助他一把。
推开病房大门,里头空空
的,连护士都不见踪影,这时间没有任何人在场,连苡情都…他闭上了眼,这是个令他心痛不已,无法坦然面对的名字。
五天前的决裂历历在目,在确定得不到他的帮助后,她只好采取自救手段;他知道,这些天来,她拜访了所有与蓝耀焜有过往来的工商企业大亨、钜子,拜托他们解囊相助,结果当然碰了一鼻子灰,落井下石犹来不及,谁会傻得去帮助蓝耀焜这眼中钉、
中刺解救他的燃眉之急;转向寻求银行借贷也为之不易,在他强力封锁痛击下,有那个银行甘冒收不回款项的风险出资借予,就算肯,敲定的数字也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他曾想着,他与蓝苡情之间并没有幸福结局的条件,又或许,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根本受到逝者的诅咒,所以没有圆满的机会;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风风雨雨波折不断,在有起
的同时随即化成泡影,几乎燃起的热度再次降回冰点。这几天,他用眼不见为净的借口来逃避她的憔悴与烦忧,也用来逃避自己与
俱增的不忍与心软。
蓝耀焜微弱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特别诡谲,他那股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气势也因他的委靡而不复见,躺在病
上的壮硕体格忽然间变得渺小脆弱,原本红润的健康肤
已变得干涩削瘦,枯槁的模样叫人心惊,十足是个罹患重病应当有的模样。
他无法再去威胁任何人了,甚至连踩死蚂蚁的力量都没有,在病魔无情的折腾下,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等死的垂暮老人。
夏严寒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病
上的蓝耀焜也半睁开眼无神地回望他。
“不错嘛!耳朵还能听,眼睛还能看,那表示你还没到病入膏肓的阶段。”他语出尖酸辛辣地道。
蓝耀焜嘴巴一开一合,想开口,却因身体过分虚弱使不上力而作罢,他用那对被血丝覆盖住的眼睛反应出他的不解。
夏严寒无视
菸戒令,点上了菸,在他心中,是不需对这种人渣有任何尊敬的必要;他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凌厉无比的眼直直
向蓝耀焜,说:“你觉得很奇怪是吗?身为你的女婿、你的半子,怎么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做个无事人,还跑来这里讽刺你这个半死的病人。”他故意
低语调戏剧化的道:“其实你不该意外,在你奉金钱至上的原则而把情义两字放两旁的本
下,你大概不曾当我是你的女婿和所谓的半子,在你的界定中,我跟你女儿的这场婚姻只是桩利多的买卖,但你似乎疏忽了一件事,就是你不当我是你女婿,对我而言并无所谓。”他尖锐地道:“因为我同样不把你当成是我岳父。”
躺在
上的蓝耀焜只是眨了几下半眯的眼睛,态度依然保持很平静,他的无动于衷是因为他平
训练有素…被骂惯了。
夏严寒不
喟叹:“你果然是只百毒不侵的老狐狸。”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结,他今天是专程来看他的丑态,欣赏他的不甘与畏惧和挽不回颓势的无力感,错过这回,搞不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蓝耀焜,在你这一生中,你尝过被人设计的滋味吗?没有!你尝过被人落井下石的滋味吗?没有!你尝过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滋味吗?也没有!因为害人陷于绝境中的通常是你,那些卑劣手段全是你的拿手好戏,你的人生座右铭大概就是…陷害他人,从中得利,再坐享其成。”他带着不甘,继续道:“你应当好好感谢死神对你的慈悲,那么快就让死亡降临在你身上,本来在我的预定下,是让你亲身体验那种求救无门的椎心恐惧,尝尝被世人遗弃的滋味,再落个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只可惜,这场早来的病魔居然帮了你大忙,让你能够安安稳稳地躺在这
上,不必受债主上门催讨的窝囊生活。”他不满地撇撇嘴,道:“对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世界上没有公平之事,也怪命运无法尽如人意。”
他拿起挂在
前的椭圆型坠盒,轻柔地打开盖子,泛黄的照片是罗家四口的全家福,如今只独剩他一人,这全拜蓝耀焜所赐。
照片的人笑意盈盈,这笑脸看在蓝耀焜眼中却成了一场恐怖的魔魇。
“我说了老半天的话,也让你看了这张照片,你应该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我是用那一种身分在跟你说话,那你更应当明白你会沦落至此是谁的杰作。”
面对这张泛黄的照片,隐藏在蓝耀焜心灵深处的恐惧逐一抬头,头一回,没有虚假地
出畏惧之
。
“看着这三位被你一手害死的故人,你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了;没错!你是该惭愧、该害怕、该恐惧,接下来,你要如何表示你最深的歉意,以死谢罪够吗?或者你有别的法子,我不介意你说出来,我可以参考。”他笑得好冷,十几年的痛苦,他一古脑儿地宣
出来。
“你说够了吗?要是说完了,能不能请你陪我出去走一趟。”门一开,蓝苡情悲愤莫名的苍白脸庞在他眼前摇晃,不谅解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劈向他,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脏。
夏严寒一时之间显得无措,今天他与蓝耀焜的会面,他
儿不想让她知道,正确来说,在他心里一直期盼跟她能有挽回的机会。
他默默随她走出了病房,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她没有怒气,反常的淡然以对。“对你这段
采绝伦的攻击
言词,我理应拍手鼓掌叫好才对得起你。”
她眼眸里的漠然让他不安,她木然的语气叫他心颤,在他的意识里飘过一阵即将失去她的意念。
“要是角色对调,你的做法可能不比我高尚。”他为自己做辩解。
“但起码我不会对一位不久人世的老人极尽侮辱之能事。”她虚弱的摇着头,说:“你以为你这种作法理所当然吗?看他身体和精神上受尽折磨,就代表你大仇得报吗?”
“我是这样认为。”面对她的痛心指责,他用僵硬的语气反驳道:“他败得不明不白,想必他绝对不甘心,那我来告诉他究竟败于何人之手,让他心服口服,了无遗憾,不用做个糊涂鬼,我这是在做善事。”
“啪”一个巴掌挥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你叫我心寒,你这种行为只会遭人
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认为你不至于被仇恨蒙蔽良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情人,所以我背叛我父亲隐瞒所有的事实,我袖手旁观看你斗用尽手段弄垮蓝天集团,我甚至不怨恨你不伸出援手帮助我完成心愿,但我绝不谅解你残酷地对一名濒临死亡边缘的老人的侮辱折磨,你很清楚他已无害,而你依然咄咄
人,想藉此得到你想要的
足感,你真让我觉得心寒。”她疲倦的摆摆手,说:“算了!在你的思想领域里,仇恨既然摆在第一位,那我又何必妄想企图改变什么,随你去,我无话可说。”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如此吧!
毫无眷恋的,她的身影渐渐地从夏严寒的视线内消失。
他楞楞地忘了微疼的右颊,但他知道,眼前的、未来的、往后的生命里,会有无止境的茫然等着他。
绣芙蓉2003年11月1
整理制作
她浑身被清晨的
珠和寒气给冻得
透冰凉,秀丽的脸蛋苍白僵硬,俏丽娉婷的身影抑制不住地轻颤,直打哆嗦…
“祖儿…”夏竣斐门一开,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大。“你怎么站在这里?”他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怕她撑不住而昏厥了。“人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你站在门口站多久了?”他拥着她进屋去。
“我…”她的牙齿卡卡作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夏竣斐从厨房里泡杯热茶出来递给她,忍不住心疼地道:“你看看你浑身
透,快!去洗个热水澡把自己弄干,不然会生病的。”
他的细心温柔让她无比贴心,可是她这回来找他是有要事拜托…
“祖儿,别坐着不动,快去把自己弄干。”夏竣斐见她没反应,拉着她的手。
深
一口气,她依然不动,
吐吐地道:“先别理我,我今天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她烦躁地说道:“竣斐,我知道我没立场要求你,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你。”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道:“我爸的公司出了事,你知道吗?”
他僵了一下,不大自然地说:“我听说了。”
蓝祖儿反手握住他的手,满脸祈求的说:“那你有没有法子帮我爸爸的忙,商场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接触过根本不懂,天晓得蓝天集团怎会临时发生这么严重的财务危机,它的运作一向都很正常,这几天我看姐姐四处求助弄得心力
瘁,可是看情形一点都不乐观,我不知道姐夫是怎么想的,但他似乎不打算帮我们这个忙,我明白夏氏企业全由姐夫在管理,可是你也是属于夏氏的一分子,你能不能代我向他请求;对不起!我知道这种要求对你既过分又不合理,可是事到如今,我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你。”
他几乎是无颜以对,他对她满是愧疚之情。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她心急如焚的模样叫人好心疼,他几度开口却又放弃,一开一合问透
出他的无奈。
泪水不听使唤地滑落
前,她立即拭去它,她无意拿眼泪攻势打动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不敢勉强你,如果你能答应,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住。”她哽咽地续道:“我爸他…他病重,蓝天企业的惨况让他了无生趣,我求你伸出援手只是希望不要让他继续受到打击,使他的病况不至加重,有复原的机会,要是蓝天完了,也等于判定他的死刑;竣斐,你放心!只要蓝天集团能恢愎正常,属于夏氏集团的,我绝对偿还,甚至加倍奉还也无所谓。”
“我不是不帮忙,而是我不能。”看她伤心难过,他的心仿佛被万蚁啃噬般的难受,夏竣斐忍不住
口而出。
“你不信任我吗?你是担心蓝天会忘恩负义?那好,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会让蓝天还你这份人情。”
他捂住她的嘴,说:“不要起誓,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天呀!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那你就解释给我听,你究竟是瞒了我什么?”她突然镇定下来,探索着他脸上的神情,说:“这件事关系着你、姐夫、姐姐对不对?不要再否认,从很早以前我就感觉到你们三个人不太对劲,你们究竟隐瞒着什么秘密,说出来让我知道啊!难道你认为纸包得住火吗?”她嚷道:“你还是坚持不说,就算你现在不讲,将来我还是会知道,到那时候,事情会不会演变得更不可收拾,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纸包不住火…夏竣斐苦苦一笑。
用鸵鸟心态继续瞒住她,只会加深彼此间更大的代沟,对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毫无正面意义。严寒的报复行动已进行到尾声,真相是到能够公布的时候了;他要公平点,让蓝祖儿知晓一切,这真相也是他们能否把感情继续维持下去的重要转捩点,这是她的权利,他无权抹煞。他暗忖着。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夏竣斐声音渐渐薄弱的说:“蓝天集团的倒闭危机是严寒和我一手策画出来的结果。”
她闻言大骇!
“为了击败蓝耀焜的事业,我们足足付出了十七的时间和心血,好不容易才赢得这场胜利。”
“你是说你们早有预谋?”她激动的从沙发上弹起,抓着他的衣领,忿忿地道:“我父亲何时得罪你们?在我的记忆中,去年十一月以前,我父亲跟你们夏氏根本毫无瓜葛,再说十七年前你们才几岁?怎么会…会有让你们处心积虑对付他的理由。”
“你父亲害人家破人亡,这理由充分吗?”声音不大,却把蓝祖儿震呆了。
没有加油添醋,他句句属实的把十七年前罗氏所发生的惨剧一一说起,再谈到他们夏氏集团移回台湾的目的全为引
蓝耀焜上当,再谈到蓝苡情婚姻的变化,夏氏倾尽全力的放手一搏,以至于现在的结果…
听完这段如连续剧般的剧情,蓝祖儿软软地颓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捂住脸庞啜泣着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瞒得我好惨好惨。”
夏竣斐轻轻拿掉她掩住脸的手道:“听完这段真实的悲剧,你依然怨恨我们打击你父亲吗?”
她双眼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好
好
…”
“祖儿,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当初我们的计画里并没有把你们姐妹牵引进战局的意思,只是料想不到,战局一旦开打,很多事情根本不试曝制,但我可以用坦
的心情告诉你,我对你,严寒对苡情,我们所付出的感情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他开口倾
的表白充满诚挚,容不得她怀疑,然而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呢?当一切全都没发生过吗?她做不到。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逃得远远的…
“你这一走是不是代表你决定抹煞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拉住她,沉痛地问道:“这不公平!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不是,这不是两回事,这其中关系的全是你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是个平凡人,不是圣者,我没有那么宽阔的
襟无视你们对我父亲的伤害。”
“祖儿…”夏竣斐无言以对,放开她的手。
“我很抱歉,可是我们最好分开一阵子,彼此好好想清楚。”
“会有未来吗?”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蓝祖儿转头离去,带着满腔遗憾和酸楚离开了夏竣斐。
站在风中,夏竣斐同样显得无比的落寞。
夏严寒从医院离开后,漫无目标的走了一晚上才来到夏竣斐的住处,在门外,他听见他们的对话,在刻意的躲避下,他也瞧见这对恋人没有明天的悲哀,这又是因为他的报复计画而产生的再一对牺牲者,可真壮烈。
踩着虚浮的步伐,他走回别墅…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金姐一见他出现,急冲上前,说:“你跑到那里去?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
“有事?”他无
打采地询问气急败坏的金姐。
“事情大了,大少
她…”
“她怎么了?”金姐话没说完,夏严寒紧张的抓住她的肩急问。
“我也不晓得她怎么一回事。天还没亮,她匆匆忙忙跑回来,拎了个皮箱急匆匆的又走了,问她去那也不说,我想拦也拦不住。”
“走了?”他神情恍惚地道。
“还有!临出门前,她还拿封信要我交给你。”
“信呢?”
“喔!在这里。”金姐弯下
从茶几下拿出那封信交给他。
他打开信封袋口,
出里面那张文件,摊开一看,他两眼发直地看着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
“就是这样吗?”他喃喃地道。
他得到了报复后的胜利果实,但是包围在他四周的没有快乐,是椎心刺骨的痛楚。
他笑了…
出一抹没有生命的微笑;在大仇得报的成功背后,他所获得的竟然也是失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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