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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路,名叫婷缘(20)
 (二十三)

 胡玲以前是销售部负责营帐系统的,陈正才来的时候,本来是向她汇报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陈正成了她的上司,那时胡玲一阵不满,到处告状。公司的一个论坛成了胡玲发不满的阵地,到处贴满了她提工作建议和人员安排意见的帖子。尽管匿名,很简单的,我们从那个论坛的信息记录中查到了发布帖子的IP地址,就是胡玲计算机被分配的IP地址。

 公司很早就提倡“因岗设人”但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尤其是我们这样一个股东关系复杂的公司,弄到后来都成了“因人设岗”尽管股东参与我们经营的时候不多,但涉及到人员调整和年终的利润分配,股东就都跳出来了。为了信息中心一泼从以前股东公司过来的人有事情做,我们就取消了DHCP分配计算机IP地址的方式,改由人员分配,增大了手工劳动量,也为那几个人创造了工作内容。也使每个人的IP地址很固定,这样查阅每个人上网浏览的记录就更加方便。

 我第一次和胡玲打交道是几年前我才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我至今记忆犹新。以前在学校上网,尽管是非常差的计算机,而且网络速度非常慢,但都是点开浏览器就在直接可以上网。在办公室中,我欣奇的打开了那台象兼容机的联想电脑,硬盘嘎嘎的叫着,顺利的进入WIN95的界面,桌面出现我在面前。那是IE还没有形成气候,我找着那熟悉的NETSCAPE的图标,象在学校一样,点开浏览器输入***,当时国内的像样的网站不多,常青藤和chinabyte是我知道的两个比较喜爱的站点,结果等了好久,告诉我域名解析失败。我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试,都无济于事。

 那时胡玲坐在我的对面,隔着办公室的玻璃,我看到她一张白白的脸,浓浓的镶嵌着眼睛和眉毛的脸毫无表情,双手不停在键盘上熟练的敲打着。听同事说她是重庆大学毕业的,她可能知道吧。我走到她身边,问她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的电脑,她神经紧张的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把我吓得呆立到后面不知所措。她夸张用手在平坦没有一丝景致的上抚着,着气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怎么说话那么大声啊”我喏喏的道歉并期待着她能帮我看一下我的电脑,她平静下来后扔下一句“我上哪里知道”就转身过去继续敲着键盘。

 我得出了几个结论,胡玲心脏不好,胡玲是平,胡玲脸上脂粉很厚,吴铮的嗓门太大、吴铮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我那时不知道信息中心可以解决这事,打了好多个电话,还是运维的穆东告诉我可能要设置代理服务器,终于,我可以上网了。在我对面的胡玲,我们几年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好的朋友说不定会好到哪去,关系淡的,很可能淡的几乎没有。不过,胡玲让我知道了深圳有个聊天室叫月光,那里也打发了我很多的无聊时光。

 最近又接触胡玲是在楼下频频的相见,点一下头,这就是我和这个长我五、六岁,脸上颜色比脖子白很多的女人打的招呼。她的家距离王盈租的房子不远,王盈每天下班准时走的时候就送她回家。我下楼费力打开那辆老捷达的车门时候,王盈已经轻盈的开着公司配的尼桑风度出门了。听着风度的遥控门锁打开时的嘀嘀的清脆声音,我扔下手中的钥匙郁闷不已。

 胡玲结婚比较早,一直没有小孩,喜爱打麻将,公司的女同事都说她很活跃,尤其在酒桌和麻将桌上,我对打麻将兴趣一般又不赌,喝酒又不喜爱和年纪大结婚的女同事一起,所以尽管在同一栋楼里办公,可是熟悉的机会不多。

 尽管常看到王盈送胡玲回家,我还是对王盈推荐胡玲作财务部经理感到不解。我也常送我们的女同事回家啊,可我总不能推荐她们去当财务经理啊。财务一直是由张毋文直接管理,难倒王盈想安一个心腹在这,不会,应该不会,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从张毋文会议室出来,一头雾水,算了,懒的管这些。

 生活一旦平静下来,总会有些可乐的事情,不大不小,不多不少,出现在周围,在平静的生活起一点涟漪。好像是雕塑家罗丹说过,生活中不缺少美,而缺少美的发现。其实生活中可乐的事情很多,只是看是否能发现。我自认我独具这方面的能力,公司、路上见到的事情我能够绘声绘的描绘给婷子听,添油加醋,婷子常常会笑得前仰后合。

 穆东神秘兮兮得打来电话,说这几天复习比较累,休息一下大脑。晚上准备去见一美女,地方有点远,找我一起去,也正好让我见识见识。我开了车,拗不过非要去给穆东参谋的婷子,一起接了穆东往高新区走。我拍着婷子的肩膀跟穆东说“穆东,今天你嫂子都给你当参谋,你可别找个特别平凡无奇的,就是丑也要有创意一些哈”

 穆东在后面笑“上次我参加网友聚会时留了几张名片,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莫名其妙的每天给我发短消息,总要约我出来,我都没有办法拒绝了,今天给她一个机会,唉,都是太帅惹的祸”穆东小子一本正经的在后面唠叨。

 穆东就是这样一个人,高兴和失意的时候差别太大。肯定是比我更加情绪化的人,伤心的时候可以喝醉到宿街头,感动的时候可以在影院中涕泪满衣裳,执著的时候可以几个月在机房学习不理会我们…

 我在高新区火炬广场附件开车兜了几圈,即使是接近傍晚,按着短消息说的有“闭月羞花”容貌,肌肤莹白如雪的人我也总该看到啊。广场空,除了一对情侣和一个戴着帽子的大姐别无他人。穆东又给那个号码发了短消息,远远的看着大姐从包中拿出手机操作,很快穆东收到了回复,她戴着凉帽在广场中。

 我们再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非常厚底的鞋子上,壮的小腿撑着没有身的胖姐,我没有再看脸,我准备开到路口扔下穆东,开车回家。门打开的时候,我推穆东,他死活不下车“走,走,把我一人扔这你们放心啊,快走,一会发现了就完蛋了,快走”穆东紧张的拉着车门。

 “靠,典型的欺诈,好险”穆东在后边的座位上叫苦不迭。

 我和婷子笑着,调转方向,开回市里。

 敲诈穆东吃了一顿饭,喝了酒的穆东脸红,脖子也红,感慨很多“大丈夫以事业为重,还是先把CCNP考过了再说”大口嚼着菜,端着啤酒,和我碰杯。

 (二十四)

 张毋文宣布财务经理任命的时候,周茜已经被我敲诈了几次10块钱的午间盒饭,不过还没有浪费,尽管任命的不是经理,而是副经理,但没有经理的财务部,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可能王盈不知道我在其中起的作用,我心里暗想,也别把和王盈的关系闹的太僵了,至少面上要过的去啊。

 对周茜的敲诈变得名正言顺,几个朋友又聚在一起,既然是敲诈,人就要多点,喝酒、唱歌,人一个也不能少,节目也一个也不能少。疯狂了几个晚上过后,穆东说胃着不住,我和婷子也感觉身体亏空,没有再参加。过了几天周茜见了我大倒苦水,工作还没开展,就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你们太黑了。

 代理公司的消息总会让人觉得商机无处不在。一个据说工商局有人的代理公司在上次我做过数据业务的培训之后,几次找我去给他们公司的全体业务员培训,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识婷子公司的老板,婷子也回来跟我说这件事,弄得我实在不好拒绝。

 培训是在他们的一间约20平方米的会议室进行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年轻的一双双执着的眼神,让我很想起自己大学以前的样子。公司的老总叫肖利,一个比较胖,留着平头、带着厚厚眼镜的家伙,他的讲话很有鼓动,尽管带着浓厚的自贡口音,但他给业务员许诺的离谱高的返点和以后发展的前景,让业务员激动无比,他最后问大家能不能做好的时候,屋子里洋溢的四川话爆棚般热烈,大家都扯着脖子喊“能”声音震耳聋。我没有见过传销是什么样的场景,我想来可能不过如此。

 培训完后,我带着一副干哑的喉咙,带着装满了劣质茶水和一份3元钱盒饭的胃匆匆离去。

 回到家后,我感觉疲惫不堪,看着上来的婷子,我用四川话说“为了你,我****(声)喽”

 这个肖利的公司在我们公司的代理商中名列第一,每月话费给他们带来的收入大约有6万,陆兰辛苦忙了几个月,现在通益的收入是3万左右,在公司中排第三。相对与陆兰来说,肖利的公司人多,更换的频繁,但就是靠着这人海战术,他们的业绩一直排在公司的第一位,没有其他公司可以动摇。

 很快,肖利就为公司找来了生意。他们联系了一个部队研究所的社区,据说他们想接入我们的宽带网。国网公司提供的数据业务针对的用户有两种,企业客户一般通过专线方式接入,而居民用户都是采用成片开发这样的方式来接入。居民用户接入这种项目我们叫CPN,也就是驻地网。

 这时候,全国风风火火做宽带建设的热已经过去,长城宽带、聚友网络花大量投资在宽带上一年也没有见到多少收益,投资人又是关注你的现金如何,只有出没有入前景又不被看好的项目难以为继。那个研究所的社区有1500多户,如果按照10%的上网率就是150户上网的话,大约每月有1万左右的收入,一年才12万,而我们的投资要达到100万左右,即使不考虑折旧,电路租用的成本,维护费用等等,也要十年才能收回投资,我根本不看好这个项目,肖利兴高采烈的跟我讲的时候,我认真的拒绝了他。

 肖利应该以前不是做媒体的,但这个研究所社区的事情居然张毋文和王盈都知道了,我被王盈追问的时候,王盈已经给总部发了很多封邮件,准备把这个项目作为公司下半年的一个重点来做,王盈极尽能事,辟头盖脸的把我说了一顿,批评我考虑问题没有前瞻

 我跑去找张毋文的时候,张毋文不置可否,只是对我说,王盈非要做这个项目,我都向总部说了好多道了,可是总部说这是今年下半年的业务重点,我都跟总部负责CPN的人吵过一架喽,还是没得办法。

 国网在全国已经开通了一些城市的CPN项目,情况并不乐观,不知道在项目停止半年后又重新启动是为什么。王盈兴奋异常,他的一个CPN业务发展与平台建设的建议书被到处转发,精美的文档中,王盈预计这个小区的上网率达25%,据说代理公司上门登记的时候大家异常踊跃,以为是公产主义的免费使用,争相填表的大爷大娘还在小区排起了队。

 王盈的思路比较宽广,通过和本地ICP合作提供内容服务,和移动公司合作通过手机话费代扣网费等内容王盈描述精彩,如果不考虑操作的可行大小,这种火花蹦的念头都让我感动不已。这个项目总部给与了极大的关注,邮件频繁的发过来,意思是把这个项目作为我们这个合资公司探索CPN业务发展的触角,也指定了王盈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合同还没有签下来,这个研究所的名字已经在电子邮件泛滥的国网公司中广为传播。

 王盈纠集手下刘涛、陈正又找张毋文拉上建设的周欣和我,同研究所的领导频繁见面。我放弃了很多和婷子出去玩的机会,因为王盈这个自以为考虑事情高瞻远瞩、文档做的高屋建瓴的家伙。

 负责这个项目的研究所的工会主席喜爱喝酒,都他妈喝了几次酒,这个老王八蛋居然说为了公平起见,要招标选择为他们提供服务的运营商。研究所是搞地址科研的,对网络根本不清楚,连标书的内容都不会写,还大言不惭的请我们帮他们写标书。

 在痛骂声中,周欣和部门的人花了两天时间为他们写了标书,把我们的网络特点写成他们标书中需要实现的网络要求,当然是比照着我们的网络量身定做,我们胜出是一定的。

 我们还是非常郁闷,网络设备是我们投资,线路、工程都是我们出钱,研究所什么都不出,我们出了一切,居然还谈什么招标。就好像你送给一个有着饭盒的乞丐10元钱,而他却说他要给他一个新的饭盒而且要把10元钱全部换成一角的票子,他还要看谁给他的钱新才可能接受。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甲方做成乙方的尴尬境地,找了借口再也不去见那个讨厌的什么工会主席。据说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中,几个运营商频繁请那老家伙吃饭,我们也跟着又浪费了不少招待费。开标那天下午,研究所会议室中酒气浓重,杀机重重。

 王盈不辱使命,终于签下了那个丧权辱国的CPN合作协议,我们投资建设的网络,还要每月把收入的20%分给研究所的工会,作为他们的代管费,尽管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合同张毋文不签字,王盈签字后走完了公司法律财务的程终于盖章。

 项目开始立项,建设,王盈兴奋无比,每天在办公室中见着不同的本地的大大小小的内容提供商,喧哗着要建设一个内容合作平台的宏愿。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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