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三章 别洛戈尔斯克
“你们说,这场雪明天有没有希望停下来?”在阿穆尔州别洛戈尔斯克市南区的一栋老式别墅里,郭守云站在二楼客厅的窗户前面,看着窗外如柳絮般翻飞飘舞的大雪,语气不耐的说道。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的坐姿有点像是乡村老农,他们盘膝而坐,面对面的盯着中间那一幅棋盘。
“这恐怕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很明显,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棋艺与维诺格拉多夫相去甚远,他那匹黑色的“骏马”刚刚惨死于后者的白象蹄下,看上去,他那个王也是离死不远了。听了郭守云的问题,他舒展眉头,
眼皮,说道“而对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预测
的断言永远都是无稽之谈。嘿嘿,更何况难道你现在就这么盼着这场雪停下来吗?”
嘴里这么说着,霍多尔科夫斯基拿起自己手边的“皇后”径直推掉了对手的一只小卒。
“你知道自己下棋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维诺格拉多夫抬起头,瞅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笑道“告诉你吧,你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太狠,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看得太重,这样弱点,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让你失去对全盘的把握,甚至是输个一败涂地。”
“哦?”霍多尔科夫斯基回过神来,瞅了一眼,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王已经被对方
死了。
“无所谓,一盘棋而已,”耸耸肩,他一把推倒自己面前的几颗棋子,飒笑道。“我本来在这方面就比不上你,输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嘿嘿,试想,如果我在这方面也把你吃定了。那你这老头岂不是太失败了。”
“呵呵,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同志素来都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郭守云手扶着下巴,扭头笑道。
“这叫自信,必要的自信,你能明白吗?”两条腿从沙发上放下来,趿拉上自己的棉拖鞋,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像你们两个。整天只知道耍弄一些阴谋诡计,要嘛就是疑心重重,这是为什么?告诉你们。这就是因为缺乏自信,缺乏对自己地必要信心。”
“哦,看起来,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打算重
老本行,继续去做共青团的团务工作了,”维诺格拉多夫哑然失笑。
“那除非有人能给他开出上百亿美元的年薪,否则的话,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郭守云凑趣道。
三位巨头齐声发笑。客厅里地气氛转瞬间便活跃起来。
“好啦。不说这些不着边际地话了。”顺手扯了一张沙发。走到两位伙计地旁边坐下。郭守云点上一支烟。目视霍多尔科夫斯基。正
道。“你这家伙现在最好老实坦白。这次莫斯科过来地究竟是什么人。以至于你要拉着我们两个跑到这来。”
“来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耸耸肩。用力舒展一下双臂。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别忘了。这别洛戈尔斯克也是你地势力范围。而且你看看。现如今这里地变化可真是不小。一年前我曾经到这里来过。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残破地小城。狭窄地街道。破旧地小楼。再看看现在呢?这”
“少来奉承我。现在我们想听地不是这个。”不等老霍把话说完。郭守云便语带不满地说道。“赶紧。把你心里那些
七八糟地小账本都倒出来。我们等着听呢。”
“是啊。”维诺格拉多夫也笑道。“有事就快点说吧。大家都是忙人。这冰天雪地地地方。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如果没有正事。我准备这两天就收拾行李。赶回摩洛哥去了。”
看你们两个急地,这才不过是一天时间而已,至于这么没耐心吗?弹弹鞋面上浮尘,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好啦好啦。不跟你们兜***了。其实也没什么。这次约你们过来地。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哦?”维诺格拉多夫一愣,随即将狐疑的眼光投向郭守云。
其实,作为另一个满脑子浆糊的局外人,郭守云同样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另有其人”是谁。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额角,郭守云笑道“说来听听,看看究竟是谁,能让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同志心甘情愿的为他做帮佣。”
“什么帮佣,说得这么难听,”霍多尔科夫斯基嗔笑道“人家是拿了大把利益来与咱们做
易的,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什么更好地选择吗?”
“你又说跑题了,”放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维诺格拉多夫坐直身子,微笑道“赶紧回归,现在不是你东拉西扯的时候。”
没有直接去回应维诺格拉多夫的要求,霍多尔科夫斯基看看手上的腕表,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才抬头说道:“克里姆林宫反击了,现在,他们打算请咱们出更多的力,为他们抵挡更多的风雨。”
“我就知道和他们
离不了关系,”郭守云洒然道“怎么,前段时间才答应为他们拉拢选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就又有新的打算了?”
“恩,其实这也应该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维诺格拉多夫低头考虑一下,点头说道“我听说目前哈斯布拉托夫所领导地代表会议,正在极力推动第八次代表大会的召开,按照我的分析,他们应该是感觉到了全民投票中潜在的威胁,因此,打算利用这次代表大会的名义,否决全民投票的议案。时间,现在哈斯布拉托夫他们需要时间啊。”
“你说的不错,这种推测很接近正题,”郭守云认同的说道“这两天,叶列娜她们也针对这一阶段的局势展开过几次全面地分析,按照他们提供地说法,此段时间各地
派纷起的局面,绝不可能没有潜在地
导
因素。我们再联系一下那些新兴
派的倾向,不难发现,这些打着各种旗号的
派团体,几乎全都是倾向左翼的,而中间派别以及右翼派别,则少的可怜。由此,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这些
派成立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推行所谓的多
制,而是为了赢得迫在眉睫的全民投票。”
“是啊,”霍多尔科夫斯基嘘口气,微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与克里姆林宫暗中磋商,希望能够为咱们谋求到更多的政治利益,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得到的消息也更多一些。其实,克里姆林宫早就察觉到哈斯布拉托夫那些反对派的意向,只不过在他们看来,这种打算有些幼稚,毕竟一个
派的出现与兴起,并不是短短一两个月内可以实现的。”
“呵呵,可惜他们低估了布尔什维克
的号召力,”维诺格拉多夫接口说道“政局的动
、经济的凋敝、治安的无能以及道德的败坏,令当年布尔什维克
那种全面集中的政治体制重新找到了发展的土壤,因此,这些打着左翼旗号的政
一经建立,马上便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并最终对克里姆林宫的宝座构成了威胁。”
“嗨,在我看来啊,这件事其实与布尔什维克
没有多大关系,”郭守云撇撇嘴说道“如果让我来分析的话,我会给出一个与你们大多数人完全不同的看法。这些新兴的左翼
派之所以能够获得民众的支持,并不在于他们是左倾,还是右倾,而是单纯因为他们是反对派。准确的说,如今的克里姆林宫已经失去民意支持了,他们的无所作为令所有人失望,因此,任何一个反对他们的政治力量,都能够得到民意的支持,都能够在这种纷繁复杂的政治环境下迅速的茁壮成长。”
“对,守云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拍拍手,霍多尔科夫斯基附和道“现在咱们俄罗斯人支持谁,反对谁,并不是看政治倾向的,而是看它反不**,反不反克里姆林宫。这些披着布尔什维克
外衣的左翼反对派,只不过是捡了这个便宜罢了。”
“那这与咱们有什么关系?”郭守云扭过头,看着他说道“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咱们并不能给克里姆林宫提供多大的帮助,毕竟他们是当权者,既然是当权者,那就要随时准备应对反对派的攻讦。难不成,他们还打算让我们也组构一个政
,同哈斯布拉托夫那些人面对面的打会议战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笑道“别说他们不会愚蠢,即便是如此,咱们恐怕也无法答应类似这样的要求。商人嘛,即便是与政治走的再近,也不能直接
掉市场的外套,那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傻事。”
“他们打算阻止八大的召开?”与维诺格拉多夫对视一眼,郭守云顷刻间便与他达成了一种默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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