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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谁有我潇洒
 将纸卷缓缓摊开,铺在桌面上,纸卷右侧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几十个字,归纳起来只有一个意思,论矿税。

 杨澜微蹙眉头。

 这个祝无双究竟是什么人?

 场中的才子佳人游戏不过是诗词歌赋,逢场作戏罢了!

 论矿税?

 这样的题目,岂不是是今殿试时的策论相仿佛,难道殿试才结束,这无双姑娘便知晓策论的内容?

 不经意间,杨澜对这个无双姑娘便多了几分好奇,与此同时,也多出了几分警惕,这个女子,恐怕不是普通的女那般简单?

 这时,东边靠门的那桌已经有人站了出来,那是一个三十余岁,下颌三缕黑亮长须的文士,他望向二楼珠帘后的那人影,朗声说道。

 “在下余杭文正余,游学至京,慕祝姑娘之名,特来一会!”

 说罢,他掉过头,往四周行了一个罗圈揖,抱拳说道。

 “诸位都是少有的英才,就让在下抛砖引玉,先行献丑了!琴这东西,在下不甚精通,有祝姑娘珠玉在前,只好藏拙了!棋这玩意,在下还略懂一二,可惜,对弈耗费时间,在下不想因此而误了这良宵美景;如此,便只剩书画一道,来之前,在下便知祝姑娘规矩,故而,带来了拙作一副,雪原行旅图,此画旁有题诗,诗也是在下的拙作,且由在下亲自书写,还请各位俊杰多多指教!”

 话音落下。他从桌面上地一个木匣内拿出一个卷轴。小心地将卷轴打开。然后。将画作展开。用镇纸着。平铺在桌面。

 既然这人盛意拳拳。在座地诸位自然不好驳了他地面子。或许因为诗画是雅道地缘故。那一向眼高于顶地方文也行了过来。与众人一起观赏文正余地诗画。

 只看了一眼。方文便别过头去。自顾离开。

 冯铨到是连声称好。他鼓掌叹道。

 “这画风凄清。将雪原中行旅地艰难表现得极为传神。这诗也是上佳之作。程程复程程。此句极妙!”

 杨澜自然也观看了文正余地那幅画以及画上题地那句诗。他并没有觉得这画有多好。也感觉不到这诗有多妙。平凡之作罢了。看过之后。不会留下什么深刻地印象。第二醒来便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像方文那般不识相,当然,他也不想像冯铨那般八面玲珑,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士子罢了,还当不得他如此下作。

 于是,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声不错。

 有了冯铨地赞誉,文正余心情极佳,忙将画轴卷起,重新放入木匣中,予秀儿,让她带上楼去。由祝无双鉴赏。

 接下来,他的同座也拿出了自己的本事来,同样是书画一幅,这两人都是用的旧作,颇有些请手代笔地嫌疑。

 另外那桌的两人却不一样,他们都是现场挥毫,一人分别写了一幅字,口占了一首诗,在杨澜看来。这诗和字同样平平无奇。不过,要让他做却也做不出来。写字,因为有这具身体原来的功底,却也不惧,说道作诗,那就要老命了!

 如果不作诗,转而画画,或是弹琴,吹箫,下棋也可!然而,杨澜遍寻这具身体的记忆,却未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特长。

 为了考上科举,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八股文上,这也是他能够走到皇极殿之上地原因,为此,对其他的技艺一窍不通却也正常。

 今晚,看来要出丑了?

 只是,从杨澜的脸上,你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慌张,眼看一个接一个地展现出了自己的才艺,眼看就要轮到他的时候,他却安坐如山,沉稳得很。

 冯铨上场了,他先是对杨澜歉意地一笑,随后,站起身,即席赋了一首诗,诗的大意很简单,意思是在某偶遇了某位女生,从此对她辗转反侧,难以忘怀,如今,有了重见的机会,他欣喜若狂,连鞋子在路上跑掉了也不知道。

 诗句瑰丽,清婉,将那相思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比起之前那几人的诗作,无疑胜了几分,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不足以传后世,至少,在几百年后地时代,杨澜并未听过这首诗。

 可能是从前表演过书法,所以,这诗冯铨乃是亲自诵,对此,秀儿姑娘并未说什么,楼上的祝无双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当冯铨这诗诵完毕,杨澜隐隐听到楼上那人发出了一声轻叹,叹息声颇有几分怅然。

 随后,就轮到方文和杨澜了!

 方文自恃才高,然而,冯铨此诗一出,他脸上也出了凝重之,如果这次败在冯铨手下,以致今不得见到无双姑娘,以方文的情,不知道要凄苦多方能恢复如常,他脑子急速运转着,旋即,得了一诗。

 其实,方文并不喜爱来烟花之地,然而,无双姑娘这里却是例外。

 当初,方文的堂兄方世鸿前来此地,因为腹内空空,见不了祝无双,且被友人笑,一怒之下,他将方文强行拉来此地,结果,方文不负他的期望,力众才子,得以上了二楼,见到了祝无双。

 从此,方文对祝无双便情深种了!

 他暗暗纺,今科殿试必定要高中一甲,然后,用大红花轿接祝无双过门,取其为,就算因此而受到世人笑,就算被长辈责罚,甚而赶出家族,他也在所不惜。

 方文知道。因为身处的环境,祝无双不得不做这些应酬之举,虽然,他理解,然而每一次得知无双又在二楼接见某位才子之后,他地心便像火烧一样,那几,总是不得安宁,须赶到这小楼来。见到她的人,或是听到她地声音,心情才能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他断不会允许其他人上到二楼去。

 在他眼中,冯铨是劲敌,人长得俊美,诗词也做得不错,不容人小觑,至于杨澜,他听过对方在鹿鸣宴上的故事。不过是一个被八股弄坏了脑壳的酸生罢了,此类读书人,无双甚是讨厌,所以不足为虑。

 笔而,方文没有像以往那般总是最后出场,没等杨澜开口,他站了起来,往楼上拱了拱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无双。近我心有所感,得了一曲,今,你且为我听听,可有谬误之处!”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箫。吹将起来。

 箫声徐徐,如明月照大江,夜风轻拂,沙洲清冷;转折间,如同高山奔,急急而下,无边落木,滚滚而来;结尾处,但见一轮清月。高挂深秋。银光皎皎,一泻千里。一叶孤舟,于月下随波逐,渐行渐远。“好!”一曲罢了,冯铨大声叫起好来,其他人虽然不曾鼓掌而庆,却也如冯铨一般,连声叫好,杨澜却想,这方文有这般技艺,若是穿越到了后世,却也不怕被饿死了。

 “杨公子,下面该轮到你了!”

 若是以往,杨澜自然选择藏拙,他本来就不懂这些玩意,但是,有了目标之后,他不再选择低调做人。

 诗这东西,他自然是不会作的,但是,他会抄啊!

 天下文章一大抄!

 不!借鉴而已!

 按制,粘贴,如此,再是简单不过了!

 杨澜笑了笑,离席而起,与之前那些人一般,他朝楼上拱了拱手,然后,朗声说道。

 “将姑娘你深居高楼,在下心有所感,有词一首,如下!”

 说罢,他缓缓而行,徐徐而诵。

 “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柳烟丝一把,暝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这是清代诗人纳兰容若之作,杨澜能够记得的诗词不多,能够确定是明代以后的诗人所作地则更是不多,这便是其中一首,之所以记得,因为他地代理人颇为喜爱纳兰容若地诗词,曾经以他地诗词来作为两人联络的密码。

 此诗一出,前诗休矣!冯铨等人自不用说,就连方文也瞠目结舌地望着杨澜,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时,小楼上响起了女子地声音,那声调轻柔婉转,带着几分江南的风味,说不出的好听。

 “杨公子大才,无双佩服!”

 众人脸上不出嫉恨之,方文双眼更是通红如火,这时,那祝无双又说道。

 “诗词终究是小道,不过是陶冶情之举,于治国无半分作用,无双敬佩的是诸葛卧龙,而非柳三变,诸位,还请作策,容无双一观!”

 此言一出,众人提到半空中的心方才落下来。

 就在这时,杨澜开口说话了。

 他向楼上抱了抱拳,笑着说道。

 “无双姑娘,天色已晚,杨某有事在身,不能久呆,这策论,怕是没有时间做了,就此别过,后,若是有缘,当再来拜会姑娘!”

 说罢,杨澜掉头离去,往小楼外急行而去。

 “凤梧贤弟!”

 冯铨没有想到杨澜会这样做,他犹疑地望了楼上一眼,还是向楼上拱了拱手,笑着向祝无双道了一声别,说了声抱歉,然后,追了出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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