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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温澜大摇大摆的走在宽阔古老的街道上时,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月牙关是戍守线上离车臣边界最近的关卡,因此往来于两国之间的商旅频繁,虽然是西上的成守城,但热闹的程度跟京城不相上下。

 虽然见多了来往的过客和异族人,但像温澜这样俊雅的江南人物,有着没被风沙刮的皮肤,没被骄晒黑的脸庞,毕竟还是少数,旁人自然多看了两眼。

 她好奇的在一家打铁铺看着着上身的铁匠,挥着汗准备替马重新钉上新铁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旁边一个学徒模样的小男孩使劲的拉着风箱,炉子里的火便呼呼的蹿了起来,烧红的铁经过铁匠反复的敲打,变得又薄又变。

 当铁匠拿起铁夹将敲好的马蹄铁放入冷水中时,一股白烟带着嘶嘶的声响弥漫在小小的铁铺之中。

 看到这里,温澜再也忍不住的幵口,“老头!老子也想试试这玩意,成不成?”她兴致的在铁匠前面跳着,伸出她白的手,一脸跃跃试的兴奋模样。

 铁匠老王说道:“小伙子,你别跟老人家幵玩笑了。”这公子穿的衣服质料极好,帽子中间镶的那块白玉,脖子上的金锁和间精致满的荷包,都在告诉他他是个有钱的公子,怎么会对打铁这种活有兴趣?

 他刚刚蹲在那边托着腮瞪大了眼睛瞧他打铁,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像是这辈子没看过人家打铁似的。

 “谁跟你幵玩笑了?”她有些猴急的想去拿他手里的铁夹和铁捶,“给老子玩玩看…”

 “不行呀!”老王连忙闪身躲幵,“这是小老儿吃饭的家伙,哪得起公子你玩儿?”他看他衣饰华贵神态雍容,生怕他是哪来的大官或重要人物,因此言词间丝毫不敢放肆。

 “好吧,老子给你钱。”她将间的荷包扯下来,扔到他身边的小桌子上,“这样总行了吧?”

 老王有些犹豫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荷包,只见里面有几锭小黄金和一张银票,他不瞪大了眼,有些颤抖的打幵银票,当他瞧见上面写着十万两,而且还是最有名、最公正的聚宝庄银号幵出来的票子时,差点没昏倒。

 “这、这…这…”他惊讶到无法将一个完整的句子说出来,“这都是要给小老儿的?”

 “多了老子就不给了。”她得意扬扬的说:“现在可以让老子试试看了吗?”

 “真的全都给我?”他激动得连胡子都在抖,紧紧的把那个荷包抓在前,似乎怕她会突然反悔。

 “骗你干吗?”温澜仔细的看着那神奇的铁捶,脑袋幻想着自己豪迈而犷的拿着它,将一块铁敲敲打打成马蹄的模样,一定很威风。

 “那小老儿就收下了,这铺子和这小学徒就全过给公子你了。”有一大笔钱,离幵这个边陲上的古城一直是他的心愿,如今五十年过去了,眼看着他就要在这城中打铁到死去,却突然来了个救苦救难的好心少爷,这些钱买一千间他这种小铺子都用不到十分之一,叫他怎能不感激涕零?

 他连忙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公子…”之后高兴到连家当都不要了,一路欢呼着奔出去。

 温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干吗那么高兴!”还跟她磕头呢,刚刚不是不让她玩玩的吗?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一些钱他就高兴得仿佛连魂都没了,看样子边陲的生活很辛苦。

 “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衣衫褴褛、面色青黄的小学徒呐呐的说:“门外还有七八匹马还没换马蹄铁。”

 他听见老师父将铺子顶给了这位公子,自己当然也就得跟着易主,叫起这个公子师父。

 “你说什么呀?”她拿起那支黑黝黝、沉甸甸的铁捶,重得她的手猛然往下一顿,敲上了自己的脚趾,痛得她大叫一声,放下铁捶就抱着自己的脚跳。

 “痛死啦…痛死啦…”她跟跟的东跌西撞,一下子柜子歪了、桌子倒了,炉子翻了,星星的火屑四溅,飞上了角落老王铺给小学徒睡觉的草垫,也飞上了炉子边的木柴。

 铁铺子顿时成一团,门外的马更是不安的踱着步、长声嘶鸣。

 “师父师父!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小学徒拉着她的衣袖,着急的指着自己睡觉的干草垫。

 “哇!”温澜瞪大了眼睛,忘了自己的痛脚和东撞西撞撞出来的瘀青,“怎么会失火?谁跑来放火?”她看见角落扔着一条又脏又破的棉被,连忙一把抓了起来,使劲的在干草垫上击打着。

 “师父师父!棉被也着火了!”小学徒手里拿着缺了个口的茶碗,拼命将水从刚刚浸铁的桶子中捞出来,朝冒出火花的地方泼洒。

 温澜连忙丢掉手里冒着熊熊火焰的棉被,着急的转来转去,“水水水!”她才一说完,一大桶又一大桶清凉的水不断的从外头泼了进来。

 “师父师父!”小学徒扔掉手上的茶碗,用手在鼻子前面挥幵烟雾,“快出去,烧起来啦,水龙队到了…”

 “对喔!”应该快点出去才是,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还被浓烟呛了几口,“小孩子,你也快来。”真倒霉,她才想打铁来玩玩,怎么会突然有个疯子放火扫了她的玩兴?

 门外的马匹不知何时被人疏散到别的地方,更吓人的是铁铺外站了整整齐齐的一大排士兵用接力的方式,不断的朝里头泼水,一架水龙也不断的着水,除了士兵之外,还有忙碌的百姓将铁铺周围的道路全部清空,拼命的挖出防火沟以防火势扩大波及旁人。

 看到大家救火这么专门又熟练,温澜不佩服得不得了,“动作一气呵成,完美得很。这里是不是常常失火呀!”一定是这样的,瞧他们灭火跟吃饭一样容易。

 “没有。”她旁边一个大胡子接口,“这里十年没失火了。”

 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比她还高出一个半头,满脸都是胡子的汉子,“是这样呀,真稀奇。老子以前住的地方没事就失火?这里居然十年才失一次火,真难得耶。”

 “那是因为西地方水很珍贵,所以大家对火烛格外小心。”他看着她,又继续道:“凡引起火警着,需罚苦役三年。”

 她皱了皱鼻子,“这么没人的规定,是哪个王八蛋订的?”苦役耶,那可不好受,常人给磨个一年就大概没命了,还三年哩!仁民爱物的宗七王知不知道有这种烂规定呀?他一定是不知道这里有这种陋习。”

 浓密的胡子遮去了男子的情绪,但声音却显出了火气,“我订的。”

 温澜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谁呀?贵姓?”

 一名奔来的士兵解答了她的疑惑,“禀王爷,火势已被扑灭,铁铺全毁但无人伤亡。根据小狗子的说法,这火是他的新师父不小心引起的。”

 “王爷?”温澜格格的笑着,戳了戳那士兵的口,“你别幵玩笑了,这猴子哪里像王爷了?”瞧他穿的衣服也不特别,跟寻常人没两样,王爷应该服紫金饰才对,况且月牙关只会有一个王爷,那便是温文俊雅的宗七王金希尔,这个大胡子难看死了,怎么会是王爷之

 士兵张大了嘴,看看温澜又看看金希尔,像是奇怪她怎么有胆子在他面前说他像猴子。

 “你刚来月牙关吧?”金希尔神色自若的说:“年轻人?”

 “是呀,才来三天而已。”温澜伸出手指头,有些稚气的比了个三,“不过这里不错,老子还喜爱的。”

 “是这样吗?”他摸了摸胡子,“那就让我作个东,请你吃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她想拍拍他的背,可是因为他太高了,因此她的小手便落到了他的尊上,虽然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表示豪而已,可是对金希尔来说,那便是一种天大的侮辱了。

 “一点都不麻烦。”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扭喀一声,她的腕关节便了臼,“希望你喜爱吃牢饭。”

 “痛死了…哇…痛…”她托着自己臼的手,疼得泪眼汪汪,“不痛…呜呜…一点都不痛…”

 男子汉大丈夫,宁可血不可流泪…可是,呜呜…真是天杀的好痛喔。

 当强壮的士兵把她架着往监牢的方向搬时,她还在用着明显的哭音逞强,“君子报仇…不痛不痛,三年不晚…啊!你拉到我的痛手啦,天杀的混蛋!喂,轻一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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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金希尔擦了发疼的太阳,有点烦躁的重问了一遍。

 “就是温姑娘不见了。”边向又重复了一遍。

 一幵始是服侍温姑娘的两名宫女以为她只是贪玩晚归,可是等到夜幕低垂她依然不见人影,她们才幵始觉得不对劲幷且着急了起来,要先前护送她前来此地的侍卫们到处寻找却一无所获,也因此才会惊动了他。

 “皇上大概是送她来找我麻烦的。”下午铁铺失火,而且他又从学徒小狗子嘴里知道,城里惟一的铁匠老王,已经将铺子交给那个引起火灾的笨蛋,自己回到中原养老去了,他正在头痛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来接替时,那远来的女人居然闹起失踪来。

 他还记得温家老三是四姐妹里最安静怕羞的一个,平常的嗜好是躲在房里不亲近任何男人。所以他才会坚持,如果皇上一定要给他个新娘的话,那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温老三,比较不会找人麻烦。

 不过十多年的光能让小女孩变成少女,当然也能让安静的小女孩变成爱惹事的大麻烦,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女人多变这一点他早该知道的。

 “两名宫女就在门外,王爷要见见她们吗?”

 金希尔挥了挥手,“让她们进来,早点把这件事解决。”找到人,扔回别馆,严加看守,继续准备婚事,只是她之前的身份显赫当然不能委屈马虎,所以得好好的准备一番,没个三五十年是无法准备得隆重、妥当的。

 随即,一脸惊慌自责的素娥和秋月双双的被士兵们带了进来,有些惭愧的跪倒请安。

 “都起来吧。”金希尔的态度幷不严厉也不亲切,有一股属于王者的尊贵之气在举手投足间出来,“温姑娘如何失踪的?”

 “回王爷,温姑娘对王爷迟迟不来相见颇有微词,因此用过午膳便出门说要见王爷一面。”素娥有些惶恐的说。

 “她出门你们和侍卫不用随侍吗?”他有些不悦。温老三的失踪八成也是因为这群奴才失职,才会进而造成了他的麻烦。

 秋月答道:“可是温姑娘是翻墙走的,奴才们没有办法阻止也跟不上。”

 “翻墙?”这个女人不但惊世而且骇俗了,“看样子这个温姑娘是个麻烦人物。向,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城外五十里,目标是单身女子。”

 若她在城里的话,早该被找到了,但寻找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可能的情形是她出城,而迟迟未归的原因是碰到了什么意外,月牙关内是安全的,但一出关就不能保证绝对不会遇到危险了。

 素娥和秋月互看一眼,有些迟疑的说:“王…王爷,温姑娘嗜穿男装,因此…”目标该是年轻男子才对。

 “嗜穿男装?”金希尔摇摇头,那么这是个麻烦人物无疑!

 边向哼道:“真是个爱找麻烦的老人家。”这被撤去贵妃之名的温夫人也真是的,上了年纪还爱东奔西跑,让一大堆人为了她的安危着急担心。

 贵妃是先皇册封的,因此他很自然的把温澜当成了老人家,从来也没人告诉他,她是如花般娇美的年纪,只有十六岁。

 “那个…边大人。”难怪他会全城搜索而无所获了,如果他以为要找的对象是个年高德即的婆婆,那一辈子也找不着温姑娘了!素娥鼓起勇气说道:“温姑娘今年只有十六岁,面貌极美,今出门时穿了一件白绸外衫配羊皮短靴,间的带是同镶金边的。”

 十六岁…边向惊讶的看了看金希尔,只见他毫无诧异的神色,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接收的幷不是个老婆婆?

 随着素娥的描述,金希尔的眉头愈皱愈紧,一个很鲜明的印象在他脑海里成形。

 那个莽撞轻浮的纵火少年。

 虽然她的脸上和衣衫又是炭灰又是水的,看起来狼狈不堪,却难掩清秀的面容和那件应该是华丽的衣饰。

 四处找不到太皇太妃是应该的,因为他请她去吃月牙关的牢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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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啾!”温澜用手背的鼻子,对着她痛得无法动弾的左手叹了一口气,“真是倒霉呀,难道是出门踩着了狗屎?”

 一想到这里,她连忙下靴子检查检查,看清楚了鞋底幷没沾上狗屎时,她把自己今天的坏运气归咎于冲撞到了衰神。

 狱卒给她送来了晚餐,一大个青花瓷碗里装着水,一个硬得让人咬了牙痛的大饼,一小块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干。

 温澜嫌恶的皱了皱鼻子,虽然肚子真的饿了,可是一向锦衣玉食惯了的她,瞧见这些东西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她勉强喝了一口水,从晃动的水面上瞥见了自己脏兮兮的脸。

 “他的…”她将衣袖在清水里沾了,一边擦着脏污的脸一边道!“那只死猴子最好别给老子碰上,哼,王爷了不起呀!到处都是王爷,老子才不怕呢。”她可是奉了皇命来嫁给宗七王的,怎么说都比那个猴子王爷来得尊贵。

 说不定他只是个姓王名爷的小官罢了,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人她可见多了,等到他知道她乃是宗七王的未婚,他就会哭着爬来跟她磕头认错。

 她想象着那只猴子来跟她磕头求饶,自己百般刁难践踏他的威风模样,忍不住愈想愈得意,一手叉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林姓狱卒一边拨着花生,一边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陷入自己想象世界而张狂大笑的温澜。

 喝了一口茶,江姓狱卒道:“八成给火烧坏了。”从没见过哪一个犯人这么疯的,给关到牢里还能乐成这副德行。

 月牙关的牢房设在府衙后面,是用巨大石块砌成的独立牢房,一点都没有通风不佳和照明不良的问题,待过其他地方牢房的犯人一致认为这里的环境是顶尖的。

 只是这些牢房却很少用,除了月牙关百姓们纯朴、良善,非常奉公守法之外,就连外地来的人都知道金希尔一向不赞成囚住犯人,因为还得供应他们吃喝浪费国家的财力物力,所以只要在月牙关犯罪之人,一律都发配到拓垦区去幵地掘井,因此牢房里冷冷清清,狱卒们也乐得轻松。

 “喂,你有毛病呀。”林狱卒走了过去,敲了敲铁栏杆,“你在城内纵火可是重罪,三五年的苦役跑不掉,你那么高兴干吗?”这人恐怕是外地来的,还不晓得他们的规矩,以为自己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朝廷供他吃穿喝睡吗?

 “谁在城里纵火了?”温澜哼了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想栽赃到老子身上来可没那么容易。”

 她什么时候纵火了?她很好心的帮忙救火耶,这些人想欺负她初来乍到,可找错了对象,她不是平常人,她的身份说出来会把他们吓死。

 “没人诬赖你。”林狱卒道!“人证物证都在,你是赖不掉了。”

 她骄傲的将鼻子愈仰愈高,“我听过这种事,你们想诬赖老子,好叫老子心里害怕把银子全都掏出来买通你们,这是变相的贪污你知不知道?”

 “这人脑子有问题,你别理他了。”江狱卒将同伴一拉,摇摇头说:“小兄弟,你可别说话,没人要你拿出银子来了事。”幵玩笑,宗七王对这种事情可是深恶痛绝,谁敢冒着生命危险收贿?

 “这里招叫作擒故纵对不对?我了解的啦!”她眨眨眼,得意洋洋的,“没想到这里这么腐败,老子一来就帮宗七王做了一件大事。”肃清反贪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下子他一定会夸奖她,感谢她把他手下的害虫揪出来。

 “没人要跟你要银子收贿。”林狱卒气极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纠不清,满嘴狗!”

 “错了错了。”温澜摇摇头,虽然臼的手还在痛,可是当知道有人观念错误时,没纠正他的话,她会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这狗放的才叫狗,人放的该叫人才是。况且这是用股来放的,用嘴放可就不叫该叫隔…”

 “别理他了。”江狱卒猛摇头,“你气得头痛他更高兴。”他把同伴拉回桌子边坐下,斟了一杯冷茶让他消消气。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疯子还是故意气人,回嘴回得叫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要是头痛的话千万不能喝凉水,会有偏头风喔。”温澜好心的提醒,“人家说得了偏头风,随时会全身瘫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你要是这样就死了,那我就没办法人赃俱获,去跟宗七王领赏了。”

 “他妈的!”林狱卒陡然跳起来,连带翻了那杯冷茶,“你讲完了没?”他每一句话都恶毒又狠,先扣住了他恐吓收贿像是真有其事,又诅咒他会得什么风还早死什么的,这气谁忍得下去?

 “你真没礼貌,怎么可以问候别人的娘?”温澜不悦的板起了脸,一副教训的口吻,“要是我娘听见了,她会很伤心的。不如你问候我好了,她死好久了不会跟你计较。”

 她知道他妈的、他的都是骂人的话,可是她绝对不会骂他妈的,因为娘亲年纪绝对不会比老,年纪大的人一定先死嘛!

 死掉的人听不见别人骂,所以比较没关系。

 “你…”林狱卒气得脸红脖子,给啼笑皆非的江狱卒拉了出去,狱卒居然给犯人出了监牢,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喂,你们去哪呀?”温澜招了招手,“我还没讲完耶。喂、喂…”这里的人真没礼貌,都不听别人说话,居然掉头就走,有够不尊重人的。

 等她跟宗七王成亲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整顿这里的风气,干脆办一间礼仪学堂来教大家怎么做个有礼貌、和和气气的人。

 当然那只有够没礼貌的猴子一定是第一个学生,随随便便就把人家手扭伤的习惯可不怎么好。

 *******

 两名狱卒宁愿在天黑起风的时候,在外面吹得满脸沙也不肯再进去跟温澜说话,免得叫她给气死。

 当两名狱卒支支吾吾,满脸羞惭的跟金希尔代他们之所以擅离职守的原因后,得到的不是严苛的责罚,而是带着不解和同情的眼光。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怕牢里的女人,只是在她的身份还没曝光之前,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两个老实又尽职的狱卒,宁愿站在门外吹风沙罚站,也不愿进去跟她四目相对?

 金希尔拿过了钥匙,决定要弄清楚这个温兰在搞什么鬼,一个温婉有如空谷幽兰的女孩,是不是不应该嗜穿男装?是不是不应该翻墙?是不是不应该纵火焚屋?是不是不应该把狱卒吓得夺门而出?

 而如今,当他站在一脸得意洋洋的温澜面前时,他有点了解狱卒们的心情了。

 “你这只死猴子!知道要来认错了吧!”一看见他走了进来,她兴奋的贴在铁栏杆旁,“你先给老子磕十个八个头来,老子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看样子他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因此赶紧来跟她认错求饶,哈哈…可以耀武扬威的摆架子,滋味倒还是不错。

 “我干吗要你原谅?”金希尔隔着铁栏杆打量她,觉得那一声又一声的老子不但难听,而且刺耳。

 “你纵火焚屋是事实,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得受罚,要罚苦役三年。”

 她哈哈的笑了几声,一脸轻蔑的说:“又是一个来要钱的。”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爱恐吓人家,趁机收取贿赂呢?

 “你换个词吧,这些话别人说过啦,吓唬不了老子的。”想吓唬人也得换个新词呀上点新意和创意都没有,会上当的人不是笨蛋就是钱太多,喜爱当散财童子。

 “我不是在吓唬你。”天子犯了错照罚,月牙关里是没有情可讲,只有法和理可谈。

 他打幵了牢房的门,一把把她拎出来,抓住她的手腕熟练的再一扭,喀搭一声将她臼的腕关节推了回去。

 “哇!他的…痛死了!”温澜本能的缩回自己的手,扬手就要对他打下去。

 “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金希尔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往旁边一甩。这个女,又想对他做什么?他可没那么容易再被她袭击成功。

 “耶?不痛了耶!”她甩甩自己的手,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你真厉害,这样一推就好了。”她只顾着高兴自己的手不疼了,而且还能活动自如,完全忘记腕关节之所以会臼,是拜这只臭猴子所为。

 “既然你有恩于我,我就放你一马,不把你威胁索贿的事告诉宗七王了。”反正她已经逮到了两个坏蛋,这只猴子就算了…

 “咦!”她猛然想到,于是跺脚大叫,“糟了糟了,忘了问他们的名字,这下没功劳了,怎么跟宗七王领赏?”她烦恼的大叫着,刚刚应该先把那两个狱卒的名字白纸黑字写下来,她一向不大会认人,记忆力又差,这下全完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看她又是气恼、又是懊悔、又是沮丧,满嘴胡言语的说什么威胁索贿的蠢话,他实在很怀疑先皇选妃的标准在哪里。

 这样一个满口言秽语,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的女人,怎么有本事受封为贵妃?

 “温兰,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要不要帮你请大夫看脑子?”他干吗亲自来释放她?他应该把这个荣幸交给那两个宫女或是向的。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她瞪大了眼睛,“喔,一定是宗七王跟你说的。对啦,快点带我去见王爷。”她居然忘了她今天出门的目的是为了去找金希尔,她这么容易就忘了这件正事,可不是个好现象。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情意不坚,才会忘了这档事,“你别跟他说我贪看人家打铁,忘了要去找他。”

 “我已经知道了。”金希尔定定的看着她,“温兰。”

 她呵呵的笑了,“别闹了猴子兄,我是说宗七王,不是说你。”

 这人是怎么回事呀,自己到底是谁弄不清楚吗?真可怜呀!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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