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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轴心环形城堡。”

 “而且整体都是石头建筑,比西索克斯的丘顶城堡更不容易攻占。”

 “要渡过护城河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

 “哪里没问题啊!你躲得过内外城墙上的弓箭叉火力吗?”

 斑岗上,威廉、欧多、契斯特、赫里德与罗一列五骑并立,十道目光同样凝重的注视着岗下位于一环大护城河中央的城堡。

 “里面有多少人?”威廉问。

 “原来只有两百个人,后来有许多哈罗德的兵士逃到这里来,现在实在不敢很确定的说有多少。”罗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敢隐瞒,军情是最虚构不得的。

 “大约?”

 “唔…”罗略一沉。“至少七、八百人,也可能多达一、两千人,而且,我猜哈罗德也在这里。”

 “嗯!我也这么认为。”

 “这样的话,里面的人可能更多。”

 “但粮食有限。”

 “箭矢也有限。”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会死守到底。”

 说到这里,五人突然静默了下来,想是在各自寻思最安全的攻城方法。

 半晌后,契斯特不经意眼角一瞥,啼笑皆非地发现威廉并不是在计划什么伟大的攻击方式,而是盯着右边不远处的南丝看得目不转睛。

 南丝从不骑在马上观战,此刻也一样,未得同意便径自跳下马去站在高岗边缘,威廉的黑色羊斗篷温暖的包裹住轻盈优雅的体态,长发翩然,表情凝肃,像是在评估城堡被攻占的可能,又像是在嘲笑那座城堡妄想自保的徒劳无功。

 撒克逊人认为她是女巫,他反倒有她是胜利女神的预感。

 但事实上,南丝是在想:奇怪,十一世纪的英格兰并没有这种形式的石头城堡呀!这种城堡要到十三世纪才会出现,而且这里根本就不应该有城堡,只有庄园,因为这里的第一批城堡是由威廉下令建筑的…

 历史怎么愈变愈奇怪了?

 “威廉,你究竟中意南丝什么地方?”契斯特不住好奇地问。

 徐徐拉回视线,眼半阖“与你无关。”威廉慢地说。

 无论他是中意她的聪明、胆量、神采,或者是偏爱她的异国风情,以及此时此刻特别明显的那种超然神韵,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那无疑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抑或者还有其它因素,这全都是他自己的事,与其它任何人都无关!

 “那与谁有关?”契斯特口问。

 威廉横过眼去,眼神不善。

 “好好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契斯特忙道。“不过,请问你到底要把她放在哪里?还有梅蒂呢?以她的身分背景,不可否认是你最适宜的子人选,虽然她尚未同意,但是你和她父亲已经在谈论这件婚事,基本上这件婚事已经成立了,你不能反悔哟!”

 双猝然紧抿,威廉的灰眸蒙上一层阴沉之

 “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种问题。”

 “即使如此,我仍然必须提醒你,如果你不先考虑好这个问题,你就别想把南丝留下来!”契斯特谨慎地警告道。“要知道,女人是最计较这类问题的,到最后,她一定会问出这个问题的。”

 其它人终于了解他们在说什么,欧多早就知道哥哥有多么喜爱南丝,倒不觉得奇怪,罗则是不认为自己能就这件事向威廉提出任何建议,但赫里德可就忍不住了。

 “什么?不会吧!威廉你打算…呃!”幸好欧多及时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大惊小敝的叫下去,不然这回他可真会被活活撕成两半。“难道…”在欧多的眼神示意下,他低了声音。“威廉打算娶那个女人?”

 欧多先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一眼,再用下巴指指哥哥。

 “刚刚他不是说了,不关我们的事,你还问!”

 “可是他…”威廉忽地回过眼来,赫里德心头打了一下颤抖,忙回余下的话,改口道:“不,不,没事、没事!”

 没再理会他,威廉径自转眼望向正朝他走来的南丝。“你不冷吗?”

 南丝没有回答,但一走到他的骏马旁就主动把两臂伸向他,好像小孩子要爸爸抱抱,其它人见状差点笑出来。契斯特则暗暗点头,情况进展比他预计中还要好,看样子威廉很快就可以把她抓上去了。

 女人嘛,一旦上了,要赶她还赶不走呢!

 即使比起其它女人来,她确实很特别,个性活泼,谈吐举止却很有教养,她的思想更不同于一般人,有时候成,有时候又很天真无知,她甚至识字,会读又会写,总而言之,她是个各方面都丰富得令人惊叹的女人。

 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

 威廉弯下身毫不费力地将南丝抱上马放在他的大腿上,再用他的斗篷紧紧包裹住,让她躲在他的怀抱里,没有风,也没有冷空气,然后,他听到她的叹息。

 “好温暖!”

 威廉继续打量城堡。

 “威廉。”

 “嗯?”

 “你打算如何攻下这座城堡?”

 “还没有决定。”

 “哦!那…你决定了也不要告诉我,如果我又问你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只个是旁观者。”

 她这个旁观者已经快保不住中立立场了。

 这都要怪欧多,谁要他透那么多消息让她知道,没见过这么长舌的男人,她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话而已说,他居然吐了一拖拉库给她…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东方。”

 “我知道是东方,但,是东方的哪里?”

 “中国,我是中国人。”

 “中国?”欧多攒眉想了半天。“没听说过。”

 “我也不认为你会听说过。”南丝咕哝,不想让他就这个主题继续问下去,连忙岔开问题“那座城堡大概很难攻下来吧?”不然他们也不会两、三天都没有动静。

 一提到这个,欧多马上愁眉苦脸起来。“我们正在考虑。”

 “呃?”考虑要不要攻下来?现在才来考虑这个好像动作太慢了吧?

 “要不要冒险。”

 “冒险?”

 由于天候愈来愈冷,而且也不晓得会在这里待上多久,威廉特地在附近为她找了一间民屋,虽然同样简陋得令人叹气,但起码比帐篷挡风,铺上几张暖呼呼的羊毯,再加上两个火盆,几乎可以算是十一世纪的丽晶饭店套房…呃,还少了一个便壶。

 这轮到欧多守帐篷,闲来无事便代替殷德拿午餐来给她,顺便陪她聊聊天,两人分享屋中唯一仅有的两张破凳子,聊着聊着,不小心聊到城堡的问题上。

 “老实说,原先考虑的是最安全的方式:围城,围到他们缺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之力让他们自动打开城门投降了。”

 “的确安全。”南丝咬了一口面包,随即低头困惑地打量面包。

 撒克逊人的军队里面包多半是发霉的,而诺曼人的军队里面包虽然没有发霉,却老是可以吃到一大堆免费的沙子,为什么?这是他们特别的调味方式吗?

 好像并没有更好吃嘛!

 “不,一点也不安全!”欧多叹适。“我们并不确定必须等待多久他们才肯开城门投降,若是时间太久,对我们反倒不利。”

 “为什么?”满嘴喀滋喀滋的咬,实在不晓得是在咬面包、咬沙子,还是咬自己的牙齿。

 不过她倒是可以肯定再吃下去的话,不用多久她就会得胃结石、肠结石、胆结石、肾结石,全身上下都是结石,所以她决定放弃这种加料面包,另外拿起一片来。

 里头总不会有沙子吧?

 “若是有时问让所有的撒克逊人团结起来反抗我们,这一仗就难打了。”

 “这也没错。”才咬了一口,皱着眉,南丝又放下片,淡而无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有可能是羊,也有可能是熊,甚至是老鼠或人,天知道,厨师的围裙或许还比较好吃。

 “所以我们准备冒险正面抢攻。”

 “威廉…”迟疑一下“也会去?”南丝问,同时蹙眉端详那只好像从埃及棺材里挖出来的鹌鹑木乃伊,考虑片刻,她还是放弃。

 好吧!她承认,自从村庄那一餐以后,她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非人饮食了。

 她宁愿饿肚子。

 “当然,”欧多毫不犹豫地说。“他总是在最前面带领大家攻击。”

 所以他是最危险的。“那么…”南丝慢条斯理地用手巾擦手。“你们打算如何冒险?”

 “趁夜过河…”

 “慢着,过河?”南丝惊呼。“那不就要掉盔甲?”

 十一世纪时的锁子甲是用细小的铁环相套形成一件长衣,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矛等利器,但弱点是其柔软,用打击武器猛劈力砸一样难以幸免,另一个缺点是很重,起码有十五公斤以上,铁环愈细小,防护能愈好,但也愈重。

 若是穿着锁子甲下水,再加上铁剑和盾牌的重量,不要说过河到对岸去,包管刚下水就会沉到河底去和鳟鱼作邻居,天天吃水草吃到

 “对,只带铁剑和绳索。”

 “趁夜过河就不会被发现吗?”她以为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们干嘛冒这种险?

 没想到欧多的回答竟然是…

 “当然会,他们早就猜到我们会趁夜过河,所以一入夜就在城墙上点燃火把,但起码夜里的视线没有白天清楚。”

 昏倒!

 “这…这…”南丝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冒险,简直是找死嘛!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说呢?”

 她说?

 哪里没有,随便说就有好几个,而且保证成功,不过…

 “不能先叫人弄条绳子过去系好,你们再拉着绳子渡河不就成了?”

 欧多翻翻白眼。“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过吗?穿着锁子甲就没办法潜水,没办法潜水一定很快就会被发觉,就算平安渡过河,穿着锁子甲爬墙也快不了,可能刚开始爬就会被城墙上丢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南丝无言以对。

 “行不通的。”

 “那…决定了?”南丝吶吶道。

 “再过两天如果没有想到其它办法的话,可能就这么决定了。”

 “不能放弃这座城堡吗?”

 “当大家都认定哈罗德在这座城堡里的情况下?”欧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可能!”

 南丝咬着下片刻,突然跳起来,顺手抓起斗篷跑出去,欧多愣了一下,也跟着跳起来追在后面,守在门外的殷德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

 “咦?你还没吃完,要到哪里去?”

 “找威廉!”

 “找他做什么?”

 “叫他不要干这种蠢事!”

 他以高傲而尊贵的风范屹立于高岗上,双手扠在上,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睥睨着高岗下的城堡,灰眸里闪耀着坚毅的银芒,不容人怀疑他夺下城堡的决心。

 由于城堡攻防战往往是决定一个地区战役胜败的关键,所以这种战争经常是十分惨烈的,对这点他早已有所觉悟,不过他仍希望能以最少的牺牲来得到最大的胜利,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他才会迟疑至今。

 城槌和挖坑道后燃烧油的方法都不适用,石弩炮(抛石机)是可以一试,但太耗时…

 “威…威廉…”

 回眸,瞧见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缩成一团的南丝,威廉马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用斗篷裹住。

 “你跑来做什么?”

 “我…我有话要说嘛!”

 见她抖得不象话,威廉一把将她抱起来。“回帐篷里再说。”

 片刻后,在威廉的帐篷里,南丝端着一杯汤慢慢啜饮着。

 “是不是快下雪了?”

 “这里不太可能下雪。”

 南丝耸耸肩。“威廉,你们已经决定要趁夜偷袭了吗?”

 威廉挑了一下眉,然后在她对面的木箱上坐下。“欧多告诉你的?”

 “对。”南丝不耐烦地说。“快说,决定了吗?”

 “还没有。”

 “太好了!”南丝松了一大口气。“总之,不准你去做那种蠢事!”

 威廉灰眸深沉地注视她片刻。

 “你不是说你只是个旁观者吗?”

 “嗄?”南丝先是愣了一下“啊!”但在了解他说的话之后,双颊即悄悄升起一抹尴尬之。“这个嘛…咳咳,我也不是想要手啦!只是…只是…唉唉唉!所以我说我不应该和你们走在一块儿的嘛!”她沮丧地咕哝。

 “既然是旁观者,你只要看着就好,不要再干涉我们的决定。”威廉的语气并不会让人觉得他生气,但依然带着命令的口吻。

 南丝张了张嘴,随又阖上,叹了口气。“我知道。”

 “好了,如果你怕冷的话,就回木屋里去,”威廉起身。“我要去听取罗的探查报告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南丝怎么也撇不开不安的感觉,可是又知道他说的没错,既然她只是旁观者,就不应该干涉他们的决定。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随即决定找点事来做,免得继续胡思想。

 找什么事做呢?

 啊,对了!

 黄昏过后未久,威廉和四位忠心家臣在帐篷里继续研究是否有更妥当的攻城方式,而士兵也送来了他们的晚餐,但他们才吃了几口,门帘一掀,殷德又捧着另一个托盘进来,一股令人垂涎滴的香味也跟着弥漫至整个帐篷内。

 “大人,这是南丝小姐要我送过来的,”殷德的眼睛和嘴角都在口水,看上去很诡异“她说她做太多一个人吃不完,所以分一半给大人您尝尝。”说着,他不甚情愿的把托盘放到威廉面前。

 “老天!”大家齐声惊叹,不约而同地加入殷德的行列一起口水。

 托盘上有四个盘子、一个陶碗和一杯汤,第一盘上面放了三个白白胖胖的螺丝卷面包:另一盘是半只油亮金黄的烤,令人吃惊的是烤里还满了栗子、面包丁、洋葱和腌等;第三盘是香脆的酪梨干酪派,最后一盘是厚厚一迭煎饼,上面淋满了姜汁蜂

 至于陶碗内则是满满的麦酒炖牛、红萝卜和野菜,两朵番红花飘在上面作点缀;还有一杯浓稠的罗宋汤,热腾腾的冒着香的蒸气。

 “这些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菜式!”

 “但这味道真是该死的香啊!”“该死的好看!”

 “该死的…啊!威廉,怎样?好不好吃?”

 冷凝的灰眸蓦而亮起一片灿烂的银光。

 于是…

 “住手!我没有允许你们动手!住手!听见了没有?我叫你们住手!住手!统统都住手…该死…”

 “嗯、嗯、嗯!不错、不错!”

 在南丝的木屋里,某人也正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每一样她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杰作,满心感恩。

 靶妈咪的传统观念,不但硬着她学习如何作个女人,还硬着她学烹饪。

 虽然这里的材料不多,香料找来找去也只有番红花和罗勒,但人只要懂得如何变通,花样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而生命,也可以过得很丰富。

 “好极了,烤得恰到好处,香…上帝!”

 南丝吓了一大跳,惊愕地望着冷不防一头撞进来的威廉,不解他为何一副复仇魔神的样子。

 那些菜不合他的胃口吗?

 很好吃啊!起码可以打八十分吧!她觉得。

 “公爵大人,你母亲没教过你进人家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威廉才刚张开嘴,蓦而双目一凝,蹙眉望着她手上的东西,满脸狐疑,吓人的气势也因困惑而消失。

 “那是什么?”

 “呃?”南丝疑惑的低眸一看…啊,该糟!“这个嘛…是…是…算了!”她耸耸肩,大方地举起刀叉。“在我来的地方,用餐都必须使用这个,哪!切的刀子,还有,叉的叉子,瞧!这么用…”

 她示范了一下刀叉的用法,然后叉起一块来放入嘴里。

 “明白了?好,那么麻烦你把门关上好吗?冷风都跑进来了。”

 砰一声门关上,威廉继续盯着她手上的刀叉走过去在桌旁停住,又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麻烦!”再自个儿把凳子拉过来坐下,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她的晚餐上去了。

 愈来愈觉得他不怀好意,南丝两眼戒慎地看着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是你的晚餐?”

 “没错,是『我的』晚餐,怎样?”

 “你一定吃不完,我帮你吃!”

 “咦?”南丝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空盘子,再抬眸瞪住那个正在“帮”她吃晚餐的家伙。“你你你…你自己的呢?”她才眨个眼而已,他居然把半只全都抓走了!

 “我只吃了一口就被欧多『救』走了。”

 “救?”南丝哭笑不得。“那还有牛…”

 “契斯特整碗抱去,也逃了。”

 “酪梨派…”

 “被罗整盘偷走。”

 “煎饼…”

 “被赫里德…”

 “别说!”南丝又好气又好笑。“那起码还剩下面包和汤吧?”

 威廉耸耸肩。“没有。”

 “没有!”

 “我去追那四个,很不幸的一个也没追到,回头时面包和汤也不见了,我怀疑是殷德,但没有证据。”

 南丝猛翻白眼。“所以你就来抢我的?”

 “我是帮你。”

 “才怪,你…”叉子突然飞出去猛然戳下…该死,没中!“你又拿!”

 “我一块牛也没有尝到。”

 “那是你家的事,我已经分给你一半了,这些是…”叉子又飞过去…还是没中!“你还敢拿!”

 “这么一大迭煎饼,你一定吃不完。”

 “谁说的,我就吃给你…”叉子再飞出去…又没中!“喂喂喂,你怎么又拿!”

 “唔…这叫什么?派吗?”

 “该死,我谨慎警告你,不准再拿了…”

 半个钟头后,威廉离开,只留给南丝一个面包,她的叉子因戳得太用力断了一

 人太斯文活该饿肚子。

 如果南丝知道过几天威廉会被她害得差点没命,她一定不会那么小气…不对,她就不会那么婆。

 唉!明明是旁观者,为什么一点旁观者的自觉都没有呢?

 总之,因为恼怒威廉吃光了她精心制作的晚餐,翌当她又做了一个美味的牛派时,决定要个人藏起来独享,绝不给任何人知道,为了贿赂殷德和守卫闭紧嘴巴,她还一人给了他们一块。

 错误的做法,因为诺曼人只忠诚于他们的公爵大人。

 噙着微笑,南丝自浴桶里出来,双眸始终盯住桌上剩下大半块的牛派,回想起午餐享用牛派时的足,微笑加深,嘴里的口水又泛滥起来。

 擦干了身子,她继续穿内罩,眼睛依然盯住牛派不放,稍早时,她强忍着一口气吃光的望,就等着待会儿可以再慢慢享受一次,现在,只等她穿上衣服再把头发擦干之后就可以…

 房门突然砰一声打开,威廉高大的身影又冷不防地闯进来。

 “南丝,听说你又--”

 声音突然消失,威廉猛然睁大了眼睛,灰色的瞳眸中猝地燃起两把火,然后,灼热的视线恍若被催眠般地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滑。南丝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怎么又撞进来了,门外的殷德和守卫是摆着好看的吗?

 话说回来,大概也没有人胆敢阻挡公爵大人的“大驾光临”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是什么?”他的两眼盯在某个部位上,声音非常沙哑。

 “呃…”咽了口唾沫“罩和…内。”她的声音也变调了。

 风好冷,他的目光会烫人,而她的呼吸梗在喉间,虽然她很想尖叫、想躲起来、想跳回浴桶里、想拿衣服来遮住自己,但她却始终一动不动,因为他的眼神彷佛有宽力一般,盯得她全然无法动弹。

 “看不出有什么用处,但是…”这样比赤人,彷佛在惑他去把那两条遮住重点部位的布条扯下来!

 “呃…很、很冷…”

 “…”门关上了。

 但他依然在屋里。

 饥渴地盯住她。

 饥渴?

 “你…要吃…牛派吗?在…在桌上…”

 “我想…先吃你。”

 这种暧昧的回答并没有骇到南丝,相反的,一阵感官动窜过她的小肮,引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

 哦…好吧!“吃”过她之后,说不定他就肯放她走了。

 那么,他要用甜言惑她了吗?

 “你是‮女处‬吗?”

 “…是。”

 “你放心,我的经验很丰富,不会让你承受太多痛楚。”

 这算什么甜言语?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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