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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天下一 第二十八节 见驾
 冲大步踏进了曹的房间,曹正耷拉着脑袋跪在曹T[涕泪纵横。

 “仓舒,你来得正好。”怒气冲天的曹咬牙切齿的,大步转着圈,手里的杖拖在身后,跳跃着似乎要往曹身上扑,曹的左颊上五条指印鲜夺目,瞅着曹那样子,似乎很有**在曹的脸上再印一个赤竹图:“这个竖子,居然自作主张就把我的乖孙女嫁给鲜卑人了。”

 曹冲恍然大悟,一下子感觉被甄氏母子给骗了,感情他们已经先找老爷爷求过情了,怕不保险,又来找他这个板加把劲。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也需要个由头来闹一场。

 “父王,这是陛下的圣旨,我能怎么办?”曹一看到曹冲,一下子恼了,他昂起头来大声叫道,曹冲这时候才发现,感情他右脸上也有五条指印,老曹的手劲不小,那五手指印比左脸上更清晰,半边脸肿了起来。这么说曹的眼泪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疼啊。

 “我早就说要一鼓作气,父亲夺了这汉家的山河,问鼎天下,如果是那样,我们还需要和鲜卑人和什么亲?直接让子文发兵灭了他们就是。是你,是你偏偏蛊惑父亲要搞什么新政…”

 曹的话还没说完,曹忽然扭过头来,眼睛瞪着曹,大声喝道:“你怎么知道新政?”

 曹一下子愣住了,脸变得煞白,结结巴巴的辩道:“是天子说的。”

 曹冲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荀彧说还没有和天子说新政的事,曹怎么会知道新政的,在家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屋里的荀文倩和小双,就只有老曹屋里的人了。

 他看了一眼老曹,老曹却冲着曹大声喝道:“你以为我曹家坐了山河,就能不把鲜卑人放在眼里?你是猪脑子啊,真要做了这等大事,刚刚平定的天下马上会烽烟四起,就算你们能干,能些叛变全给平了,一切安定下来,至少也三五年时间,元气大伤,那个时候鲜卑人就全死光了?”

 曹越说越火,拎着杖就要往上冲,恨不得再曹两杖才开心,曹不敢躲,只是恨恨的瞪着曹冲,全然没有了平时友爱的模样。曹冲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把抱住了曹,连声叫道:“父亲,父亲,你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啊。”

 “死了更好,不然迟早也要被这畜生活活气死。”曹咆哮着,奋力挣开了曹冲,手中的杖却被曹冲拽住,他扯了两下没扯开,干脆松了杖,从旁边墙上摘下长刀,冲着曹就冲了过来。

 “父亲…”曹冲大惊。一边上前抱着暴怒地曹。一边对脸色煞白地曹吼道:“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真要让父亲打死你啊。”曹这才回过神来。充分显示了他君子剑一代宗师地功底。动如狡兔。两个窜跃就跳了出去。消失在门外。

 “竖子。你给我站住。”曹冲到门口。戟指大骂:“看老子不砍死你这个竖子。”

 “父亲。你这是何苦呢。”曹冲苦笑着劝道。一边将气吁吁地曹拉回屋坐下。一边让人收拾了屋子。曹怒气冲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却这被新换地茶水烫了。这下了更是恼火。他将茶一下子泼在收拾书案地宋姬脸上。怒喝道:“想烫死老子么?”

 宋姬淋着一脸地茶水。吓得浑身哆嗦。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嗵嗵作响地磕着头。连声哀求。曹站起身来。起案上地刀绕着宋姬转了两圈。冷森森地说道:“说。新政草案还有谁看过?”

 “没有。没有人看过。”宋姬地脸白了。连连摇头。曹冲本来想去劝地。可一听曹问起这个问题。却停住了。他细细地打量着宋姬地表情。想看出点端倪来。宋姬很紧张。牙齿咯咯作响。显然没有说实话。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曹冷笑了两声。忽然大喝一声:“快说!”

 “是…是…是媚姬看过。”宋姬被吓得说话都不连贯了“我…我…让她不要…看,她…她…偏要看,我…我就让她…看了一眼。”

 “哼…”曹飞起一脚踹在宋姬的肩头,把娇弱的宋姬踢得仰面倒在地上,宋姬连忙又翻身跪倒,曹高喝一声:“仲康,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审问,看看还有谁看过。”

 许禇应声而入,两个豢拖着缩成一团的宋姬出去了。

 曹冲看着被拖出去的宋姬,眉头紧皱,曹的手伸得长的,居然能在老曹的身边埋了暗椿,怪不得他那么及时的从青州赶回来了。这个宋姬看起来倒是沉稳的一个人,而那个媚姬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她再活泼,也不至于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吧,既然宋姬说不能给她看,她还偷偷的看,这显然不太正常。

 “父亲,你消消气吧,有许将军审问,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曹冲安慰道。

 “哼,胆子不小,居然敢漏我的事情。”曹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在曹冲面前站定,皱着眉头问道:“你岳父那里怎么样?”

 “他还没和天子说这件事。”曹冲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天子准我父子进殿不用戟绕颈之礼,但是他没有废弃此礼,看样子还不想让步。”

 “你打算怎么办?”曹冷冷的看着曹冲。

 曹冲想了想说道:“我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给颜色给他看?什么意思?”曹有些不解的看着曹冲,曹冲一愣,这才明白问来,解释道:“就是给点厉害给他看看,让他知道点进退。”

 “又是什么怪辞儿。”曹扑哧一声笑了,接着问道:“和亲这件事怎么办?”

 “不理他。”曹冲不以为然:“要和亲可以,让鲜卑人把女人送到我大汉来和亲,否则免谈。”

 “哼哼。”曹抚着胡须笑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可别把我的乖孙女嫁到那破地方去。”

 “喏。”曹冲连忙躬身答应,他转身要走,曹又叫住了他,伸出手挠着眉梢说道:“刚才天子派人来下诏,要我和你进宫商议嘉奖辽东之战的功臣,你有什么看法,赵云、徐庶该怎么赏?”

 曹冲犹豫了一下,点头笑道:“他们在那个时候果断出击,对迅速平定辽东有重要作用,受嘉奖也是应当的,我倒希望天子不要太薄了他们。”

 曹有些意外的看着曹冲,愣了片刻,笑了,他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你也这么想,我倒也不反对,子桓是镇东将军,他打赢了这仗,自然也要赏他,你看又当如何?”

 曹冲为难的挠了挠头,对曹的封赏确实让他有些为难,以他的立场,当然不封才好呢,但是他毕竟立了功,不赏是不可能的,而如何封赏,却着实是个问题。曹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但是他不说出来,反而来问他,这让他不太好回答。他细细的考虑了一阵,才缓缓说道:“父亲,我觉得子桓或许为政更好一点,打仗恐怕不是他的长项。再说了,辽东一平,除了北疆的鲜卑人,也没什么仗好打了。子文在代郡,左将军又在雁门,张辽在五原,鲜卑人翻不了天的。”

 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我退下来,大将军自然是要你来接替的,丞相这个位置吗,我就想交给子桓。”曹说着,瞟了一眼曹冲,见曹冲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又接着说道:“他搞那个九品官人法,把那些世家的心都给勾去了,连崔季珪(崔)都支持他,有这么多人支持,做个丞相应该还是可以的。偏偏他觉得自己打仗有天赋,一门心思的想带兵,我听他那意思,如果和亲不能成,他还要带兵西向,参与鲜卑之战。”

 曹冲皱起了眉头,曹说的事他知道一些。曹年纪大了,准备立嗣,在他和曹之间犹豫不决,于是向城的官员征求意见,让他们私下里上书,谈谈自己的意见,结果崔>|>就是上公开信,明言支持曹,理由很冠冕堂皇,曹是嫡长子,又一直表现不错,没有道理废长立幼。曹虽然表面上不好说什么,其实很恼火,对崔>:

 其实说起来,曹对崔>L|一件事。曹刚刚拿下冀州的时候,拿着冀州的户口帐本欣喜若狂,一个冀州就有几百万人,可征调的丁壮接近三十万人,当时就开心得口而出,结果碰了时任别驾从事的崔>|去十几年了,这些年崔>;;了,但板这个事情一起,曹又想起当年的那件事,这心情就颇不愉快。

 但是崔>|多年,提拔了不少人,更重要的是他崔家在冀州清河举足轻重,他本人还是郑玄的学生,同门极多,在世家中的影响很大。跟他有关系的官员能占到城丞相府的一大半,而牵连的更是遍及大汉。如果他没有明说,这事情还能装糊涂,他板了,就不能不面对,如果要立曹冲,曹就要一个能让大家信服的理由。

 这等于把曹**上了绝路,曹很恼火。

 曹冲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他如果一定要去打仗,就让他去吧,有前将军和赵云、张休他们帮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辽东不是也打下来了吗。何况还有子文他们呢。”

 “唉,你啊…”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指了指曹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曹冲尴尬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外面有人来报,皇后来懿旨了。

 “又是要我们进宫的。”曹撇了撇,怏怏的起身接旨。果不其然,皇后曹节知道了他们父子借口礼仪的事不进宫之后,特地派人来请,现在天子也准免了你们不受这个规矩约束,天子下诏,皇后下旨,你们也该给点面子了,进宫去一趟吧。皇后说得很委婉,你们不来,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来拜年,眼看着年都要过了,总得让我见见父亲、母亲,拜个年吧。

 天子的面子可以不给,皇后的面子不能不给,你曹家人都不把皇后当回事,还有谁会把皇后当回事?曹无奈,带着曹、曹冲、曹植弟兄和几个夫人进宫拜年。天子大喜,在宫里摆了御宴招待。曹上一次见天子还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时候天子还是个小孩子,又刚从九死一生的逃难日子里刚刚还过魂来,看到谁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这次再见,天子已经人到中年,言行举止之间透出了沉稳,自然的有一丝皇家风范,也不由得曹感慨不已。

 曹见驾不拜,曹冲等人不行,在天子皇后面前三跪九叩,行足了大礼。天子很和蔼,拉着他们说说笑笑,对曹也给足了面子,开口丞相,闭口大将军,一家人相处甚

 酒宴过后,皇后带着夫人们去后宫,曹家父子四人和天子相对而坐。天子喝了点小酒,脸上有些泛红,倒和脸上还有掌印的曹相映成趣。请来相陪的张昭、韩嵩等人也坐到了天子的背后,金祎、魏讽这些官职低的小字辈则安静的站在一旁,打量着难得一见的大将军。

 天子和蔼之中透着对曹的恭敬,他温和的笑着:“大将军,这次请你们来,除了新年相贺之外,还有要事相商,其一便是十五为骠骑将军贺功的阅兵大典,当然了,现在还要加上镇东将军的辽东大捷…可惜辽东的俘虏来不及到许县来。这件事是我朝自中平以来难得一见的事,不仅百官到场,还有属国的使者,不能马虎,还望诸位爱卿到时候为朕撑起这个场面。今天的世都是大将军父子的功劳,少了你们,再大的大典也没了味道啊。”

 曹微微的点了点头:“谢陛下恩典,臣父子届时一定出场,为陛下壮壮声威。”

 “呵呵呵…”天子轻声的笑了,向曹躬了躬身子,表示谢意,又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辽东大捷的封赏。镇东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准备了半年多,一旦发动,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辽东的战事,颇得大将军用兵心法,真是将门虎子。朕想和大将军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封赏他们才合适。”

 曹假模假式的谦虚了一句:“封赏功臣,乃是陛下之权,臣虽沗为大将军、丞相,焉敢越代疱,

 论?再者,曹乃是臣子,臣更当避嫌才对。”

 “大将军,陛下与大将军既有君臣之义,又有翁婿之亲,有事与大将军商议,也是对大将军信任所至,大将军就不必推辞了吧。”张昭笑着打了个圆场。

 “张公所言甚是,大将军不必推辞。”天子笑眯眯的。

 “既然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曹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臣观纪功表,郡太守赵云、长史徐庶为首功,臣以为,赵云善用兵,又熟悉胡人之事,可升为度辽将军。徐庶治民有方,可接替赵云为郡太守。”

 天子点了点头:“大将军所言甚是,我观赵云用兵也胜于治民,为度辽将军正是合适。徐庶在徐州时尚未知名,到了郡之后,倒是展现了其理政的能力,升为郡太守,也正是合适。不知骠骑将军、镇东将军以为如何?”

 曹冲哪能不满意,曹这么一安排,比原先他预计的还要好,不仅郡没丢,反而多了一个度辽营,赵云手下的人马可以增加至万人,对自己当然是个好事。他笑了笑,躬身应道:“全由陛下和大将军定夺,臣无异议。”

 曹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笑道:“臣附议。”

 天子笑了:“大将军果然深谙军事,慧眼识人,封赏得极为妥当。大将军,还是先说说镇东将军的封赏吧,他本当是第一功臣的,是他自己谦让,立赵云为第一功。”

 曹抚着胡须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曹,淡淡的笑了:“陛下,所谓知子莫若父,曹略有文采,为政也中规中矩,对于用兵,虽无大错,却也没有什么天赋,臣以为他在辽东之战中有筹划组织之功,无临场指挥之能,如果他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离开青州,臣以为以他的禀,大概不能抓住这个战面,一战而定辽东。”

 曹脸色一白,低头不语,天子好奇的看着这两父子,不知道曹在玩什么把戏,看样子曹似乎不太愿意让曹再掌兵权去打仗似的。

 曹接着说道:“臣以为,辽东之战,临场指挥之功当以长史张承为第一,臣请先赏张承。”

 “哦?”天子笑了,回头看了一眼很意外的张昭:“你说的就是张公的长子张承吧?”

 “正是。”曹微笑着说道:“张承虽是儒生,但临机果断,布局得当,颇有干才,臣以为,辽东虽定,但还需要这样的干才坐镇,才能长治久安。因此,臣请封张承为辽东太守。”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张承虽然有才,在这一战中的作用也有目共睹,可是一下子成为两千石的辽东太守,这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虽然大汉时常有起家为两千石的先例,可是毕竟不多,曹这个建议,实在是让大家都有些意外,张昭首先反应过来,连忙出席奏道:“陛下,臣谢大将军美意,然犬子初经政事,此胜不过因人成事,如何能受此厚赏,请陛下明察,驳回大将军此议。”

 天子已经糊涂了,张承是张昭的儿子,显然不是站在曹那一边的,就算他和曹有上下级关系,可是一封为辽东太守,那就独霸一方的大吏了,他不怕张承抛弃了曹?难道还是曹真的和曹冲兄弟相争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曹借着封赏的机会,把张承这样的能臣从曹手里抢走。辽东虽然重要,可是张承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再想帮助曹,可就没有机会了。

 曹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看起来这次张承是升迁极快,可是他做了辽东太守,自己貌似就控制不了他了。除非,自己做了大将军或者丞相。

 大将军貌似不可能,难道父亲为了让仓舒独掌兵权,会把丞相让给自已做?一想到此,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起来,有三分不甘,还有五分期待,剩下两分犹豫。

 天子想了一阵,觉得这个方案虽然对曹未必有好处,对自己却没有坏处,他扶起张昭笑道:“张公,我看大将军此议甚好,张承既然有才,就当为国效力。为国举才,也是丞相的职责,丞相这也是本份所在,张公不必多虑。”

 “陛下,臣以为,青州刺史孙观,死于国事,当予以抚恤,追…”

 “陛下,臣以为,徐州刺史臧霸,明于水战,通晓兵法,当转为伏波将军…”

 “…”曹一项项的说来,把参与辽东之战的人按功劳大小,都进行了封赏,天子一一准了,最后说到曹,曹细细的看着曹,缓缓说道:“臣以为,曹不习战事,且天下已经定,他应当回朝协助老臣理政,至于怎么封赏,臣不便擅定,请陛下定夺。”说完,曹向天子欠了欠身子,表示谦让。

 天子有些为难了,这个老雄,把其他人的封赏都说完了,唯独主将曹不说,把难题留给了自己,还预先给了个定语:不习战事,如果自己升他还管兵事,必然拂了他的面子,如果不做兵事,那曹又能干什么?难道去做丞相?这个老雄难道是这个意思?

 天子瞅了瞅曹,曹低着头,天子瞅了瞅曹,曹沉默不语,天子瞅了瞅曹冲,曹冲象是睡着了。天子急了,只好看向张昭,张昭感受到了天子求援的目光,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臣以为,大将军所言甚是。天下已定,北疆又有数员重将,镇东将军去了也无多大裨益。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在外,辎重当是头等大事。大将军也以为镇东将军为政更合适,何不以镇东将军为冀州牧,主持大军北征的一应事宜,为丞相分忧?”

 天子一亮,这个办法好,冀州牧原来就是曹兼着的,他不是要请退吗,正好给了曹,曹占了冀州,就更要讨好那些冀州的世家,也就不得不和曹、曹冲走得更远,自己的机会也就更多一些。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案没让曹家得到任何一丝好处,纯属是曹家利益中的再分配。

 “朕以为此议甚佳,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天子笑眯眯的问道。

 曹笑了,点点头说道:“既然陛下以为佳,臣附议。”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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