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胡商
曹冲被曹
责备了几句,虽然曹
脸色不是很严厉,但语气却颇重,曹冲从话音中听出了曹
的不快,连忙自我批评了一顿,狠狠的从思想
源挖起,拿出前世写检查的精神,狠斗私字一闪念。说得曹
脸色变缓,这才唯唯喏喏的退了出来。
他出了大帐,额头的微汗被冬风一吹,很有些凉意,不过他的心里更凉。曹
对他的态度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好象有什么事情让他不高兴了。不对啊,这些天仗打得顺利,质子又来得顺利,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不象以前的神童曹冲,让他有些失望了?
看来是要修正一下自己的行为了,可是我哪儿错了?他不
有些郁闷的想道,我觉得我蛮好的啊。
曹冲在几个几个豢的护卫下,低着头边想边往回走,一脑袋的浆糊。典满见他出神,也没敢问些什么,只是闷声不吭的注意着四周。虽然在军营里应该不会有事,可做保镖的要确保没有,而不是估计没事就行,这一点典满很有职业水准,遗传了他父亲典韦的性格。
曹冲沿着江边走了一阵,吹了一阵江风,又上了乌林峰,看了一阵江景,眺望了一阵天水尽头的江东大营,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曹
。好在他的性格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类型,既然想不开。干脆就放开了,脸上又
出灿烂地笑容。晃悠悠的从乌林峰上下来回了营。
罢进营,正等在大帐门口地直
手的蒋干就
了上来,一见曹冲蛮开心的样子,马上拱手笑道:“公子心情不错啊,是不是丞相大人又有奖赏?”
赏个
,曹冲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郁闷的直往里走,也不理会蒋干。蒋干一见他忽然变了脸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进了帐,看着曹冲气哼哼的坐下,这才陪着小心说道:“公子,莫非是…”
“没什么,你有事?”曹冲不想把这丢人的事告诉蒋干,说起来这家伙也不是个正经人。没有一点下属的样子。在外面看到谁都一本正经的,进了这个大帐却嘻皮笑脸地,看到自己也不够尊敬,反倒是看到米大双时收敛点,真是让人郁闷。这种事跟他说他肯定不当回事,周不疑也许能知道点,要是蔡玑在就更好了,蔡玑这方面也比较有天赋。
“上次我说的那个胡商,从江陵找过来了。我想着先引见给公子,再由公子引见给丞相大人,可能更稳妥些。”蒋干见曹冲脸色不好,也收起了笑容,正儿八经的说道。
“哦?”曹冲惊讶的应了一声。他也把这事给忘了:“人在哪儿?请他进来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句生硬别扭的汉语问候,帐门掀开。一股浓烈的体臭味扑鼻而来。曹冲下意识的要去捂鼻子,忽然想起当年看到老外时捂鼻子引起地尴尬,硬生生地把抬了半截的手改变了方向,伸到前面去握住了那个人高马大的洋鬼子刚拱了一半的手。
那个洋鬼子一愣,马上恍然大悟的双手紧握曹冲的手,咧开藏在浓密的胡子中的大嘴连声笑道:“你好,你好。大人怎么知道我们的礼节?”
曹冲笑了,这纯属是下意识地动作,前世都是这么干的,特别是看到美女时手伸得更快更勤。不过这个洋鬼子一身的味道,跟美女一点不搭边,握握就行了,别拉着不放了。他让了让坐,看到那个洋鬼子很自然的跪坐在他面前的席子上,很轻松地将身体伏到地上,又行了一个大汉朝标准地跪拜礼,不由得好奇的笑了:“尊客是哪里人?来我大汉多久了?这些礼节通得很啊?”
“我是大秦人,叫马库斯-尤利乌斯-凯撒,汉名叫钱多,字四海”那个洋鬼子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来大汉有十来年了,从我开始做生意起,就经常到大汉来。”
曹冲这次没忍住,扑的一声将喝了一半的茶水全
在了这个钱多钱四海的脸上。一见钱四海满脸的茶水,大胡子
淋淋的,还挂着两片茶渣和一片姜片,曹冲大惭,连忙收了笑,让大双取饼手巾来,要亲手替钱四海擦一擦。钱四海连忙接过手巾笑道:“不妨不妨,我自己来,不敢有劳大人。”
“你这本名倒是威风,没看出来你还是凯撒家族的人。可这汉语名字是谁起的?也太直白了些。”曹冲笑过了,见钱四海也擦干净了,这才让大双换了茶,正
问道。
“汉名是我自己起的。”钱四海笑道,看来他也被人笑惯了,反正做生意的脸皮厚,也不怕人笑话。不过他有些奇怪:“大人也知道凯撒?”
曹冲也得意的笑了。当然知道,跟埃及
后有一腿的,能不知道吗。他点点头,把自己知道的凯撒故事讲了一些,当然要挑凯撒威风的讲,那些
遇就不能说了。钱四海听得眉飞
舞,
脯
得高高的,很为他这个祖先感到骄傲,甚至主动提起了埃及
后克丽奥佩特拉七世,在他的话语中,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是一种很风光的事。曹冲想想也是,这东西方的思想从开始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两人有了共同话题,很快就热络起来。钱四海和曹冲说得投机,见曹冲一点贵人的派头也没有,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过他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也没有象益州的那些贵人一样说两句就端茶送客,然后由幕僚带着自己去库房
礼钱,心里颇感到意外。更让他感到意外地是曹冲不象那些人不屑提到大秦。只对他的财物珍宝感兴趣,曹冲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一句关于钱财地话。对大秦却颇为推崇。
钱四海心中满意,却也知道官场的规矩,这位既然是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丞相大人的公子,不送礼是不可能的。趁着说话的间隙,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礼单,恭敬的呈送到曹冲面前。接着有几个仆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将箱盖打开,向曹冲展示出各种从天竺和大秦带来的奇珍异宝。
钱四海眼睛紧紧地盯着曹冲的眼睛。却见曹冲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沉。这人胃口居然如此之大?连这些财物都不放在眼里,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虽然还有些财物,但那些要送给丞相大人,还有很多的贵人,都要一路打点的。哪能全给了他。但不给他。他就不帮忙,那怎么办?
钱四海一时有些失措,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一次
将曹冲喂
。他咬咬牙,将手伸进怀中,摸到了另一份礼单,刚要说话。却见曹冲将手伸进箱子,从中取出几串大秦珍珠做成的项链,和几副玉镯。在手中掂了掂道:“如果我不收着,只怕你也不放心,只是我实在用不上这些东西,就取些送人吧。其它的你都收回去,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地方要打点。我这儿就不用你费心了。”
他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钱四海。
出一丝和善地笑容说道:“我也很有钱的,虽然没你钱多。但也不缺钱花。”没等钱四海说话,他又说道:“你把这些带到邺城去,那里贵人甚多,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来一趟大汉不容易,挣不到钱,回去也没法
待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这…”钱四海手
在怀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看曹冲,又看看那箱财物,再看看曹冲手中几件东西,见他随意将东西
给米大双,顺手将一只玉镯套上了米大双的手腕看了看,显然并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只不过是礼节
的收了一点而已。他倒有些搞不清曹冲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不愿意帮忙吗?可看他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不象那种表面一套,心里又是一套的官僚啊。
“此去邺城甚远,只怕沿途关卡不少。”曹冲想了想道:“我想办法给你弄个路引,你可以少
一点税。遇到不长眼的,也可以少点麻烦。”“大人,你帮我这么大忙,却只收这一点礼物,让我如何感激大人。”钱四海感激的跪倒在曹冲面前:“还请大人再挑一点东西,否则我不敢接受大人的好意。”
“不少啦,你看,我挑了这么多,要送地人基本都有了。”曹冲笑着举手米大双手中的东西笑道“不过,你如果真想送我东西的话,我还真有些想向你讨的。”
“大人尽管说,只要我有的,一定奉上。”钱四海开心地说道。
曹冲拿出那只装着放大镜地锦盒放在钱四海面前:“这样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如果有,有多少我要多少,可以拿钱跟你买都成。”
“这个啊?”钱四海以为曹冲要地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却是这个,他愣了一下说道:“大人,这东西虽然金贵,却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我们一般不带很多的,如今身边还剩下两个,只是没有这个精致,不知大人是否喜爱,如果喜爱,我就送给大人也无妨,不敢收大人的钱。”
“才两个。”曹冲心中有些失望,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笑着招了招手,钱四海在一个仆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仆人飞奔着去了,不大一会儿,捧着两只锦盒回来了。里面正是两只放大镜,镜片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金框和象牙手柄确实不如自己那个漂亮。
“好,我就要这个了。”曹冲笑着拈起放大镜看了看,镜片一样均匀,看来做个望远镜问题不大了。他招呼人安排了酒席,招待钱四海用饭。钱四海无论如何也没想道,曹冲不仅只收了一点点东西就答应帮他那么大忙,居然还请他吃饭。这可是他到大汉朝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事,激动得他说话更不利索了。他看得出来曹冲身边地米大双、米小双虽然穿的是侍女地衣服。却绝对不是一般的侍女,连忙从箱子里又挑了几件东西硬
给她们,接着又挑出一些东西
给随后进来陪席的蒋干、张松和周不疑,就连赶来看热闹的孙绍他都
了几件,这才心满意足的让人把箱子抬了出去。一顿阔论高谈,吃
喝足之后,钱四海打着
嗝告辞而去。
“公子,这等商人。不值得公子这么招待,传出去让人笑话。商乃末业,商人是
民,公子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如此自
。”周不疑扔了手中的礼物,寒着脸说道。
“你们也这么看。”曹冲看了一眼周不疑,没有回答他。又看了一眼蒋干和张松。他们二人也面色沉重。虽然没有周不疑那么
烈,却显然也是附合周不疑的意见的。曹冲沉默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了抬手:“我醉
眠君且去。”
周不疑见了,叹了一口气,起身起了,那件东西都没有带走,就扔在座位一旁。曹冲瞟了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惋惜地摇了摇头。蒋干和张松见曹冲心情不好,也告了退。张松刚出去,又退了回来,看着曹冲低声说道:“公子,元直话虽然说得鲁莽了些。理却是不错的。我大汉朝从开国起,商人就是
民。七科谪中有四科与商人有关,公子有大事要办,须得注意些才好。这些事让我等去办即可,无须公子亲自出面的。”
曹冲心中一热,知道张松这是确实为自己着想。他扶起张松说道:“永年,我如何不知,只是这商人也是四民之一,无商不富,过去的规矩不一定就对啊。那些世家大族都鄙视商人,可哪家不是派支族子弟经商?哪家不仗着他们的权势与民争富?说一套做一套!与其让他们这样聚敛财富,为什么不能把经商把到一个公正的场合中来?为国敛财?”
“公子想得高远,只是…”张松点了点头道:“只是公子
行大事,必先有大权才行。位高权重,无事不可,位卑权轻,则不可妄动,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曹冲听了,怔怔的看了张松一会,张松见他不说话,也不抬头,弯着
倒退了出去。曹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米氏姐妹端着热水进来替他擦脸,他这才惊醒过来。
“公子,这等大礼我们收不得,公子还是收回去吧。”米大双褪下了手腕上地玉镯含羞说道。
“有什么收不得?”曹冲止住了她,抬起她地手腕笑道:“这翠玉镯戴着你这手上,才是相得益彰,很好看,你就带着吧。”
“公子,只怕不妥。”米小双说道:“夫人还没有挑,哪有我们先取的。我们姐妹虽得公子宠爱,毕竟是个侍女,都是奴婢,不敢受公子如此好意。”
“瞎扯,什么奴婢?”曹冲苇道:“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当奴婢看了。过来,这副耳坠颇适合你,我给你戴上。不用担心夫人,她的那份我留着呢,到时候包她
快。”曹冲一边说着,一边拉过米小双来,将一副血红的耳坠戴在她的耳垂上。米小双被他捏着耳垂,羞得满脸通红,与耳坠相映成趣。
“你们虽然不说,我何尝不知你们是大家人家的小姐,如今母亲过世才落难于此,不知你们的父亲会如何想念你们,哪家的孩子自己不心疼?唉,回去再让人到江南四郡找找,说不定过了江也有可能呢,抑或是去了益州。”曹冲真有些醉了,他
迷糊糊的说着,倚在米大双地身上打起了呼噜。
米氏姐妹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米大双搂着怀中的曹冲,泪水涟涟,一滴滴的落到曹冲的襟前,打
了一大片。米小双看着姐姐的样子,无来由地叹了口气,伸手在热水中取饼手巾来,替曹冲擦了擦脸,又替米大双擦了泪,这才端着水盆出去了。米大双伸手拉过一
锦被盖在曹冲身上,却没有放下他,就那么抱着,一直坐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曹冲那睡梦中
出的笑容。
“你真傻啊。”米小双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拥被而坐地米大双和酣睡的曹冲,又没来由的叹息了一声,将醒酒茶放在了旁边的火炉上,看着火炉里发红的木炭出神。
曹冲说话算数,第二天就去找曹
办好了钱四海一路北上的路引,钱四海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送走了钱四海,曹冲拿着两个放大镜去了辎重营,将忙得一头木屑的刘琮从工匠堆里拉了出来,拖进他的临时营帐,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然后
手
脚的推开刘琮宽大的工作台上各种各样的工具和一些做好的样品,清理出一块地方,将两个锦盒放在桌上,严肃的对刘琮说道:“仲玉,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做。在此之前,你必须保证,这件事除你我之外,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刘琮一见他这么认真,连忙收起了笑容,正
说道:“仓舒,你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件事透
给任何人,璇儿也不行。”
曹冲知道他最怕蔡璇,还有甚于怕他的后母,这么纺对刘琮来说,那就是最庄重的承诺了。他点点头,将两只放大镜从盒中取了出来,一前一后的放在刘琮眼前:“仲玉,你前后移动前面这个镜片看看。”
“咦,这人怎么倒过来的?不对,连船都倒过来了?”刘琮看了片刻,忽然惊叫起来。
m.NIuDU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