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是来找岳飞的
这样的一群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碰到,既然碰到了就不能错过。赵当下热情起来,不住地拉着岳飞五人谈东论西,也不管别人还要看球。
不过好在岳飞等人也不是非要看蹴鞠不可,对赵的热情倒也不怎么反感,而且,岳飞对赵身后的卫士更感兴趣,话题也渐渐引到这上面来。
张宪和徐庆都悄悄研究这些卫士有一会儿了,闻言,徐庆不
道:“赵兄,你身后的卫士可是不同寻常啊!在大名府、太原府乃至东京城,某也曾见识过不少达官显贵的护从,其中有些人,比如说童太师的护卫的甲胄可是比你这些卫士的精致多了,可那些人的气势却是远远不如你的这些护卫。”
张宪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赵“按说童太师位高权重,且其身边护从多为
军之中的精锐,那些人应该是我大宋最出类拔萃的军士才是,可某观赵兄的这些护从比那些
军精锐更为彪悍,而赵兄又是赵姓,莫非…”
岳飞等人顿时迟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来个跪拜之类的,毕竟他们目前的人极有可能是王公皇子之
,对皇室不敬可是大罪。
赵摆摆手,笑道:“某这些卫士的甲胄都是战甲,而童太师的护从穿的铠甲虽然更为精美,但于沙场之上却不顶什么用,那些都是装饰用的甲胄,穿的是一个脸面,用途不同,两者之间没有可比
。”
军精锐?赵不是没看过宋军挑选精锐,大手。大脚丫子,
脖子,有一把子力气,再要能耍弄几下刀
,这就是
兵了,再打上几仗----不论大仗小仗胜仗败仗。也不管怎么打的,只要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就能称为百战
兵。
切,这要都是
兵那大明铁甲又该叫什么?所谓的
军精锐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罢了。拿那些所谓地精锐放到大明去,绝大部分的人估计连入伍参军的资格都勉强。大明选兵可都是实打实的十里挑一(人口太少)。弓马娴熟,善技击,这才有参军吃皇粮的资格,宿卫军的挑选则更恐怖。
不过宋人崇文厌武民风羸弱,这么选兵也是没办法。而且中原王朝一千多年来都是这么选地。
听了赵的解释,岳飞等人都点头表示明白。战甲?装饰品?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菜鸟还无法区分开来,姑且赵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了。
不过张宪地问题赵可没躲过去。王贵纠着刚才的问题不放,追问道:“即便如此,即使甲胄有别,但人地差别也错不了,童太师的那些护从确实不如赵兄的这些卫士,我等常年习武,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兄又是赵姓。观兄之年龄。莫非是哪位皇子当面?”
见忽悠不过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赵直接点头,道:“某赵,于大宋列为皇子之中行十七。”
“原来是十七皇子当面…”岳飞等正准备大礼参见,不过马上就愣在那儿,徐庆更是喃喃道:“十七皇子,怎么这么耳
?”
王贵连忙拉住这厮地衣袖,低声道:“大明三公之一,枢密大臣,燕侯,你说耳
不?”
徐庆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那个背宋投明的不孝皇子啊,我说怎么这么…”
王贵、张宪、姚政三个人三只手都伸了过来,两只手去捂徐庆地嘴巴,一只手直接就将这厮往后一扯----这厮的声音也忒大了点,即使环境这么嘈杂恐怕听道的人都不少,更别说就站在他们对面的赵了。人家皇子背不背宋孝还是不孝那都是皇子,可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随便非议的。
在这一点上赵虽然被人不止说过一次两次,但每次听别人这么说都让他感到非常的尴尬。但也只是尴尬而已,羞
倒谈不上,人各有志,他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可惜别人可不这么想。
不说王贵四人了,周围听到徐庆地话地人不少,个个为之侧目,虽然也都不敢说什么,却惊讶之声四起,看看众人的目光,那叫一个鄙夷,赵都觉得这些目光刺得他背脊生寒。
主辱臣死。
赵身后地卫士一声大喝,齐齐拔刀出鞘怒目环视四周,凛冽的杀气磅礴而出,四周的宋人甚至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纷纷后退不已,有些胆子小的甚至都四散而逃,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算了,都把刀收起来吧!”
赵倒是没怎么生气,又没人开口骂,仅只目光之类的东东是不能给人治罪的,更何况,赵也不认为这些懦弱的宋人的态度能影响到他,于是吩咐卫士收敛点。
不过让赵颇为失望的是,他所看重的岳飞却正愤怒地看着他。
岳飞刚才并没有去阻止徐庆的胡言
语,不过这并不表示他看赵就顺眼了,实际上,岳飞自幼受老母教养,于孝、义之道十分地看重,或者说是执着。历史上他正是以忠孝闻名,其善战之名倒还在其次,赤足扶棺千里葬母,在明知冤屈明知必死的情况下都毫不反抗地被押解风波亭。如此之人怎能对赵报有好感?岳飞是极度不理解赵的行为。
并没有说什么,岳飞只是对赵一揖便转身离开了勾栏,王贵四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赵,见他没发怒的迹象,也便作了一礼追岳飞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吗?赵瞠目结舌,刚才他还想着该怎么收服面前的几个人才,现在倒好,看样子是没这样的可能了。意兴阑珊之下,赵也没心思看什么蹴鞠了,直接回国宾馆。
宋室君臣从早上商议到下午。晚上都挑灯夜战,看样子今天之内是没个结果了。赵也不急,随后又不死心地去找了岳飞两次。第一次倒好,岳飞多少还说了几句话,只不过是将他斥责了一番,第二次这厮根本就不开口。任凭赵怎么说他一个字都不吭,倒是王贵四人搏不过面子多少招呼了赵一下,这种情况下赵根本就不敢开口招揽。随后。随后没了,第二天赵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找岳飞。没想到人家比他更早,客栈说这五个人老早就退了房间,去向?未知。
赵无可奈何,失之
臂啊!这岳飞的才能现在还没看出来,但就凭他这个性。耿直,忠义。这样的人不管怎么说,即使才能有所欠缺,但至少这样地人的忠诚可以保证,可惜了!
----岳飞啊,居然就这样被气走了。林靖文是还不知道此事,等他知道之后赵肯定得被骂个狗血
头,一代名将、汉人的民族英雄就这么被气走了?林靖文知道之后估计能被气个半死。
(以前看报纸,说教育部为岳飞“平反”了。可惜是反过来将岳飞说成“阻碍民族融合。不服从命令,不能理解领导意志”这是哪个混蛋说的?这样的货应该被雷劈死,我咒他全家男盗女娼!)
赵沮丧地回到国宾馆,却被小吏告知:大明来使了。
奇怪,他不是就站在这儿吗,东京街头,怎么大王还派人来?赵跑去一看,老
人,也是老部下,枢密右使、参谋部少卿、东厂提督王散王假年,还有一个刚回辽东没两年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鲁二郎。
赵感到很奇怪,问:“你们怎么也来了?”更重要地是“怎么是王大人过来?大战在即,参谋部事务繁重,且东厂之事更是繁杂,王大人怎的有空来中原?”
王散道:“没办法,王上有命,散不得不跑一趟中原,丢下那么多事务,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个忙法。”言毕苦笑连连,对赵的问题却是避而不答,赵也不好多问。
下午,赵佶差人来请赵,看样子他们商议好了。
“贵使者,经我朝上下文武多方商议,我大宋决定与大明联合出兵灭辽。”
赵也没见欣喜,肯定有后话,王散更是老神在在,头都没抬。
果然,刚说完,赵佶话风一转“只是有些事情得先说说清楚。契丹大军云集,声势浩大,海内莫可抵御,依朕想来,贵国想必也难以抵挡契丹数十万大军并力而伐,故而,大宋与大明联合出兵与契丹为敌,则我大宋是担了很大地风险的(赵听得直翻白眼,风险个
,七十万辽军可都是我大明一家抗了,你们有个
地风险),且收复燕云一事于我大宋而言十分重大,不容有丝毫闪失。故而,经我君臣商议,朕以为,大宋和大明之间还是应该缔结同盟之约,以安两国之心。”
赵不解地道:“陛下,宋、明已经是盟国了,又何来缔结盟约之说?”
“不,不,不,”赵佶直摇头“宋、明两国之盟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朕的冲懿嫁与贵国大王为妃,故而两国有姻亲之盟,但实际上两国之间并没有同盟的契约文书。朕的意思是,在正式对契丹出兵之前,你我两国应该正式立书缔约以为盟好。”
赵直接摇头“陛下,上次下臣出使中原的时候就已经说地很清楚了,要想大明正式与大宋立约结盟必须
足大明的两个要求。第一个通商地请求陛下早已应允,而且这几年也已经实施,但第二个要求陛下却未给予回应,如此,则我大明不可能对大宋承担进一步的义务,目前只能做到互不侵犯,余者待言。”
“你…”赵佶怒气
发,指着赵大声斥责:“你的第二个要求是要朕割让土地,还找了个什么租借的接口。哼,朕虽不是什么明君,但还没到丢弃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的地步。你这个逆子,你也是赵家子孙,你怎能开口闭口就要朕的江山?如此,你还有何面目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作为太子。这次朝会赵桓也是有份参与地,虽然跟赵不是很
,但至少也没
恶,而且不管赵在大宋地地位如何,在大明,赵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子门生。位列三公,权柄之重无几人可及,以为外援地话对赵桓自己还是有很大帮助的。见赵吃瘪。赵桓忙出来打圆场,先是劝赵佶消消气。又道:“其实父皇也不必太过责难皇弟,皇弟现在是明臣,为国家谋算乃是分所应当,此乃人臣之举也,理应嘉奖才是…再则。既然租借之说出自大明天子之口,那自然仅只是租借。也算不上割土…”
赵佶本来就那么点火气,被赵桓一劝就差不多平息了,可一听“割土”二字就又爆发了,那火是蹭蹭地往上冒,怒道:“你知道什么,按照他们所说的,明国说是租借华亭,可他们不但要派遣官吏。更为甚者。他们竟然要驻军,有官有军。那不就相当于是明国地土地了,那不是割土是什么?赵,朕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想要华亭,你们想都别想,朕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赵张张嘴,
待再说些什么,王散却暗暗拉住了他,轻声道:“我来,王上另有谕令。”赵遂不再多言。
王散正正衣冠,上前一揖,道:“既然陛下一口回绝此事,那么此事暂且按下不提,下臣奉王上所命出使中原却是另有一事
与陛下商议。”
“呃!”赵佶本来还以为王散出来是准备跟他争论一番的,他准备不管这个明使怎么说他都是一口回绝,可没想…一时噎住了,下意识地道:“不知乃是何事?”
“我大明
以马匹牛羊还有兵器铠甲与大宋换取布匹、陶器、葯草、棉麻、漆器、茶叶、蜡、松油…”
王散滔滔不绝,赵佶却听不下去了,他就只是一个贪图享乐却不干实事地皇帝,琐事实事那是别想找他。赵佶打断了王散的话,不耐烦地道:“此等小事贵使找朕地太师便是,我们还是来谈谈盟约的事。”
王散再一揖,淡淡地道:“下臣来中原之前王上已有吩咐,无华亭则无盟约,陛下绝口不提华亭,那么盟约一事不谈也罢。且,此次不是贸易,而是以物易物,且量十分的大,蔡大人怕是做不了主,是以下臣直接询问于陛下。”赵佶顿时恼了,可考虑到王散毕竟不是赵,人家可不是他的儿子,不像赵那样怎么骂都不至于翻脸,大明国势强盛,赵佶倒也不敢轻易得罪一位大明重臣,只得耐着
子道:“哦,不知有多大?”
王散掏出一卷纸张,照着念道:“
棉布二十二万匹,细棉布七万匹,厚麻布六万匹,轻麻布四万匹,陶器按种类各二十万至三十万件不等,葯草至少要一万石,木棉二十万石,黄麻十万石,漆器…”
晕,宋室满朝君臣听得那叫一个头晕,别的没
清楚,一个“万”字他们可是听了好多遍,棉布二十二万匹?他们明人难道不知道整个大宋所有地棉织工一年也就织这么多
棉布吗?全给你我自己不用啊!更离谱的是陶器,至少二十万件!我晕,官营地陶瓷场多是制造瓷器,陶器就是有那也是上等货,上等货可不是论“万”来计算的。
王散絮絮叨叨地念完,末了加上一句:“我国统计数据的时候因为资料不齐全,所以数据可能有缺失,这些还只是第一批
换的数量,以后数据齐全了,某些货物可能还要增加。”
“还要增加?”赵佶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盟约了,先把这是搞清楚再说。“贵使有所不知,贵国需要的数量实在是太大,大多数的数量都是我大宋一年全部的产量,而有些,象陶器之类的,一年还没有这么多,我国虽有心帮助贵国,但实在是…”
王散点点头,道:“当然,贵国地这些货物年产量几何我们是有考虑地,这些数量也不是需要贵国一年就全部
割,只要在三年之内
割清楚就好。事实上我国自己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数量,与贵国
换地不过是总数量的十之四五而已。”
得了,今天也不用干别的,继续商议这件事吧。
“此事重大,贵使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劳累,且先去休息,我等商议好之后再给贵使答复,何如?”
“善!”
回去之后,赵实在好奇,连连追问王散。
回到国宾馆,安排卫士警戒,王散这才语破天惊:“所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大明已经出兵了。”
“什么?”赵大惊“朝廷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兵马是齐备了,可粮草辎重远未调派妥当,更为甚者,目前局势尚不明朗,目前只能确定辽国确实已向大漠借兵,可借多少、跟哪些部族借都未弄清,如此情形怎可贸然出兵?而且,大王不是派我来跟宋国商议联合出兵一事吗,难道说大王不准备跟宋国联合了?”
“能联合出兵自然是好事,多少能缓解一下南线的压力。关于此事,王上的意思是就由大人暂时呆在东京与宋廷商议,能联合自然更好,若是宋廷肯许以华亭为租界的话,正式立约缔盟也并无不可,王上的意思,此事就由大人主持。”
赵稍稍安下心来,他还以为林靖文向撇开大宋自己单干呢。主要的担心没了,赵却为刚才王散说的惊讶起来,问道:“如此甚好。只是,刚才王大人说朝廷已经出兵,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王散点头道:“西厂那边得了一个消息---东西二厂互不相通,而且王上严令保密,具体是什么消息我却是不知----之后王上就决定出兵了,不过只是暗地里出兵,耶律(山奇儿)万户正带着十五万骑大索混同江以北大人是知道的,大王用二十部折冲府兵换下那十五万人,由耶律万户带着五万弓骑和四万步卒往北,而韩(卫)大将军则率十万骑越金山而西,具体的计划此地却是不好说。”
这里是中原,既然是秘密出兵,这样机密的事的确不应该在这里说,赵也就没追问。
不过,见鲁二郎在一旁默不作声,赵开玩笑道:“王大人可真是面子大,出使一趟居然也劳动我们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随同护卫,赵某可是羡慕非常啊!”王散笑而不答。
鲁二郎却道:“鲁某此来却是奉王上所命前去河北西路寻找一人,因某曾在河北带过几年,故而这个差事就落到某头上了。”
赵很好奇,什么人这么牛啊,名声都传到大王那儿去了。“找谁啊?居然连鲁大人都出动了。”
“一个应该很年轻的人,河北相州人士,姓岳名飞,字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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