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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次见到已然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儿子,满儿快得想哭。

 第一次见到可爱似洋娃娃的儿子,胤禄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满儿耸耸肩,抱起胖嘟嘟的儿子亲了又亲。

 “没关系,弘普,有额娘疼你就够了。”

 可回京不到几天,胤禄又奉皇命到四川,初冬十月才回来。回来后又不晓得在忙些什么,老不见人影。

 她疼儿子,谁来疼她?

 幸好这种状况直至康熙皇帝到南苑行围之后即告终止,满儿以为她终于可以得回往日幸福的生活了,没料到更悲惨的日子还在后头等著她。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丑时,夜半突然有人来传讯,胤禄便匆匆忙忙赶到畅园去。戌时,康熙皇帝驾崩于畅园,胤祯奉遗诏继承皇帝位,胤禄奉新帝命肃护宫

 雍正元年一月,十六福晋柳佳氏平安产下十六阿哥胤禄之长女。

 雍正元年二月,雍正皇帝下诏以十六皇弟胤禄出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袭其爵,承其位…

 “这个什么和硕庄亲王爵很特别吗?”

 “回福晋的话,一般亲王、郡王必然世降一等,直圣镇国公或辅国公,若是旁支,则降王奉恩将军;但和硕庄亲王乃是世袭罔替之爵位,世代皆是亲王承袭,这自然是特别得很,直至目前为止,这铁帽子王总共也只有八位而已。”

 “原来如此,可是…”满儿盯著女儿的小睑蛋直瞧“博果铎没有儿子,难道也没有其他兄弟或侄子可承袭了吗?”

 塔布微微一笑。“自然是有,可是皇上仍教爷出嗣庄亲王并承其爵位,至于原庄亲王的侄儿球琳则另封贝勒爷。”

 所以他们搬到了太平仓胡同这座宏伟的庄亲王府,原来那座小小的十六阿哥府则让给球琳贝勒去住,对球琳贝勒来讲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可这是皇帝的旨意,他又能奈何?

 “那十五爷呢?”她指的是胤禄的同母哥哥胤祸。“他不也还没封爵?”

 “的确是,福晋。”

 “这样吗?”满儿这才把视线栘向塔布。“也就是说,这是皇上的私心罗?”

 “这…塔布不敢妄加揣测皇上的意思。”

 满儿笑笑,没兴趣再继续这桩话题了,转而把女儿往塔布眼前送去。

 “塔布,帮我瞧瞧,她到底是像我多些,还是像爷多些?”

 塔布仔细瞧了半天。“福晋,您要塔布说真话么?”

 “废话,否则我干嘛问你!”

 “那…格格既像您又像爷,可又不完全像,所以…”塔布出歉然的表情。“塔布实在无法给幅晋正确的答案。”

 闻言,满儿不叹了口气,收回女儿。

 “这下子完蛋了,皇上要是再说句话,胤禄肯定会马上把她丢给皇上了。”

 “福晋,不只咱们的格格啊!还有二爷的六格格、十三爷的四格格呢!”

 “啧啧,皇上可真会拣现成的呢!”满儿嘀咕、“而且也很会找麻烦,胤禄就胤禄嘛!干嘛还得改名允禄。”

 “这是三爷援例奏请皇上更改诸兄弟名上一字,为了回避皇上的名讳。”

 “总之,就是麻烦!”满儿立下结论。“爷呢?皇上又派他办什么事去了?”

 “塔布不知,不过皇上初登基,总是有许多事儿要忙。”

 “是喔!皇上表面上很忙,私底下也很忙嘛!”满儿又开始嘟嘟喽喽了。“明明没官没职,只顶个闲散亲王头街名,还老霸著我家夫婿不放。”

 “是爷不喜爱顶官职名,说那麻烦,他不爱。就连这庄亲王爵,他原也不乐意受,可皇上硬是下了旨意,爷也只好生受了。”

 满儿忽地拿奇怪的眼光紧紧瞧着塔布,瞧得他浑身不对劲儿。

 “福…福晋?”

 “我猜你见爷的机会比我多,对吧?”

 “这…咳咳…这个…咳咳咳…这个嘛…”

 “好了,好了,别咳了!”满儿一睑戏谵之,讲出来的话却让塔布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只是想让你在见著爷时替我转告他一声,要我把女儿给皇上也可以,不过,哼哼!他没让我再怀下第二个女儿,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这个女儿,否则我就跟女儿一起死给他看。”

 唰的一下,塔布满头冷汗活像瀑布洪似的洒了一地、

 呜呜…爷,就说不能把福晋一个人扔在府里太久不管的么,瞧,现在福晋不又开始发飙了!

 这年冬天特别冷,虽然已是三月初,天儿仍是凉飕飕的,偶尔还会飘下绵绵细雪,眨个眼便将整个京城化为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满儿足地把整个人缩成—团躲在热呼呼的被窝里,发誓这时若是有人胆敢掀开她的被子,她会马上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砍成十七段,再把块腌在油缸里,埋在十八层地狱底,然后…

 酷刑尚未计画完成,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出现了。

 “哇,好冷…喂喂喂!你想…拜托,哪有人这…喂,很痛耶!你到底…”

 然后,在满儿尚未看清楚某人的脸之前,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办完事走人了!

 他到底拿她当什么呀?

 最可恶的是,这种事还不只一次,是连续几夜都是这样,老是半夜里猛占丁突然出现,呼呼呼办完事就消失,明摆著就是要“应付”她叫塔布转告的威胁…再给她个女儿。

 有没有搞错啊?她又不是真的那么急著要再“享受”一次生产的“最高乐趣”人家只不过是要他偶尔记得家里头还杵著个老婆有待整修,没事得回来“修理修理”她嘛,可是他居然…

 “塔布,去给我转告你家爷…”

 战战兢兢地了口口水“福…福晋?”塔布迟迟疑疑地低应。

 “福晋我将近两个月没见到他了,”半夜里看不清楚是人是鬼的不算。“这个月我生辰那天,至少他要陪我那一整。”

 他果真回来了!

 而且是青天大白里的回来,然而,狂喜不过一刻钟,连他的样子都还没有看清楚,话说全不到三句,皇上一道旨意又把他给召唤回宫里去了!

 这是某某人故意要跟她作对的吗?

 “塔布,”咬牙切齿的字句。“再去给我转告你家爷…”

 “福…福晋?”

 “下个月十二是我娘的祭,我想请他陪我上大钟寺上香,那是我可怜的亲娘,倘若他不也去上炷香,这就太过分了。”她就不信这个

 然后,到了她娘祭那天,她从一大清早就开始等,心里笃定他非回来不可。

 没想到等呀等的等到了午后,他的确是回来了,却只是回来晃个面,通知一声说他去上过三炷香了,然后又走了,这回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楚!

 他去上过三炷香了!

 他去上谁的香呀?

 “塔布,”濒临爆发边缘的声音。“转告你家爷…”

 “福晋?”塔布很想叹气给她听,但是不敢。

 “端午时皇上肯定会叫他去西苑伴驾观赏龙舟比赛,这也行,可他要带我一同去。”没关系,她不贪心,得不到一整个,半个也行!

 可端午节那天,他不仅没有回来,也不打算带她进宫,而且宫里太监还让塔布“转告”她“皇上只要爷伴驾。”

 皇上只要他伴驾?

 瞬间,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雍正帝的阴谋!

 雍正帝在记仇,在报复她,在整她!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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