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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陆府上下一片愉。

 今,陆游要娶唐闳视如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唐琬。

 相识二十余年,其间多少聚散、多少相思,今笑容不断的陆游终于得偿宿愿,娶得如花美眷相守一生。

 心中涨满愉悦的陆游,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咀嚼消化母亲那张和场面不太搭调的霾面色。

 拜过天地,陆游送唐琬进了新房,依例出大厅接待络绎不绝的贺客,留下唐琬一人独处新房。

 唐琬端坐帏,见四下无人,轻启红巾,出令人惊叹的绝世容颜。环顾房内,鸳鸯锦被、红烛在案、大红双喜印入眼帘,她也喜盈盈、娇怯怯地展开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是真的,今天之后,我真的成了陆夫人,我真的可以和务观长相厮守,再也毋须分离了…”她喃喃说着,绽着梦幻般的醉人笑容。

 远远传来脚步声,唐琬赶紧放下霞帔,整冠敛容、正襟危坐,既喜又羞地等待着新婚夫婿的到来。

 门扉轻启,陆游走向边,掀开头巾,深深地子着唐琬低眉敛眼的娇羞之美,语带温存地轻唤:“琬儿--”

 琬儿垂首,羞不可抑。

 陆游执起她的手,深情地开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

 “务观--”唐琬抬起一双澄澈如水的美目,幽幽道:“今生琬儿注定生为君的人,死为君的魂,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妾身生生世世长伴君侧。”

 “不会有这一天,永远不会。”他握紧唐琬的雪白柔萋,笃定地保证。“我要你,今生、来生、生生世世都只要你。”

 “愿你永远记住今朝所言,莫负我一片真情。”

 “是,我牢记在心,定不负你!”他为她卸下凤冠,柔情万斛地望着她。“琬儿--”

 红霞染满唐琬的容颜,她半嗔半羞地任陆游为她宽衣解带,带着喜悦的心情接她和陆游全新的关系。

 他们双双滚落在柔软的铺,她的心狂跳着,肌肤嫣红似火,她闭上眼,温驯地任他在她身上烙下无数柔情之吻,所到之处,引起她微微的颤悸,她伸出微颤的小手,生涩地回应他的需索,努力接受这陌生的一切。

 “琬儿、琬儿…”陆游血气翻腾,气吁吁,烈火般的在体内狂炽地焚烧着,她的回应更是令他难以自制,他褪去彼此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将她彻底引进他的生命中,分享彼此的脉搏挑动、彼此的每道呼吸、每个情绪反应,以及诉不尽的浓情爱意…

 琬凝悠然转醒,细致的脸庞浮起淡淡的红晕。

 一段云雨巫山、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清晰地停留在她脑海。

 她双手抚上燥热的脸颊,喃喃自语:“丢不丢脸啊!居然作这种梦,而且还清楚得要命,每一个细节都--”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令她纳闷的是,她怎么会这么清楚地知道陆游和唐琬之间的事?尤其又是--闺房之事,连考古家、历史家也研究不出来的细节?

 她问过专家,当一个人的梦中重复出现相同的人÷、物时,该如何解释?

 谤据专家的回答,其中有一种状况是当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渴望某一方面的人÷、物,却又得不到足时,那么便会反应在梦境中。

 “这是我的幻想吗?那是不是表示…”天!难道她是个性极强的女人?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作这种梦,她甚至从不看A片!“或许是我压抑太久的关系。”她暗暗揣测。

 可是陆游和唐琬呢?会吗?她的前世和陆游或者唐琬有集点?

 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她的长相和唐琬根本戳然不同,怎么可能和唐琬有任何关联?但是,对于唐琬情绪反应的感同身受又作何解释?

 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段话不由自主地口而出。“时空或有不同、容颜或许有所改变,但是这双深情的眼眸和爱你不悔的心将永远不变…”

 琬凝猛然捂住嘴。“我在说什么--”

 与盈盈秋水、充满灵的晶亮双眸,彷佛可看进灵魂深处的唐琬重叠,合而为一…

 “老天!这双眼睛!”她惊骇的低呼,难以接受的白了脸色“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她闭上眼,猛力摇头。

 顺了顺紊乱的呼吸,她再度睁开眼,说服自己。“这是错觉,对,是错觉。”

 她深一口气。“我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清醒一下就行了。”

 腕表的针指在二的地方,凌晨两点。

 避他的,反正她也睡不着了。她梳了梳头发,起身开门上顶台的天台。每次她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上来看看星星,以平抚杂乱的思维--虽然星星寥寥可数。

 打开天台的铁门,寒冷的夜风面吹来,她双手环,深了一口气,俯瞰脚下依然热闹的川,七上八下的心果然平静了许多。“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低沉而有磁的男音毫无预警地响起,唐琬迅速回过头,陆宸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真难得,宸轩今天帮她洗碗,竟然出乎琬凝意料,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还没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提出更正。“这是睡衣,和仙袂沾不上边。”虽是睡衣,却也很保守,所以她才敢穿这样出来。

 “飘逸出尘却也是事实。”看她的脸颊又泛起红,他淡淡一笑,这女孩真容易脸红。“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啦,只是作了个梦,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好上来看星星。”

 他将目光投向前方闪着点点光芒的一颗星“什么样的梦?竟会让你失眠。”

 “也、也没有什么啦!”想起梦中的情境,她又一脸酡红,慌忙含糊地一语带过。“很荒唐,不值一提。”

 “哦?”他瞅着她。“荒唐到令你脸红?我很好奇。”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嘛!”

 宸轩欣赏着她的惊慌,足见那个梦很不可告人。“瞧你,紧张成这样,我又没说要问。”

 “喔!”她好像反应过度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了,我很意外,你的洗碗技术很正常”

 他申辩道:“我只是不太会煮菜,又不是连家务也不会。”

 “那真是可喜可贺。”

 什么话!他觉得有损颜面。“你真是把我给看扁了!好嘛,我承认我不是个家事高手,但是至少家务我还会整理啊,又不是不可救葯。”

 “是啊,我很意外。”她半带取笑地说。

 宸轩闷不吭声,以示抗议。

 琬凝发现他有时也孩子气的,她笑容可掬地轻扯他的衣袖。“好了啦,别生气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还不去睡觉,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在这里生闷气。”

 “这你大可放心,我的工作时间很有弹,绝对有足够的时间让我生闷气。”

 这倒引起琬凝的兴趣了。“你从事什么工作?该不是放火打劫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可要对你敬而远之了。”她笑意盈然,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当然不是,我是律师。”

 琬凝一脸难以置信,难怪他的法律丛书多得让人眼花缭

 “早料到你会有这种反应,你有理由不相信,因为我在你面前好像从没占过上风,难怪你会对我的能力抱持质疑的态度。”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实在没脸告诉她,他过去的辉煌战果和事务所同事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美誉。“如果有地,或许我会考虑跳进去。”

 他说得有点自哀自怜,听得琬凝愧疚感油然而生,急急解释。“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你别失望,我相信你的能力,真的!”她只差没指天聊。

 宸轩差点大笑出声,他极力憋住笑意。“你真这么想?没有把我当成一无是处的人,你保证?”

 琬凝点头如捣蒜,迭声应道:“真的、真的,我保证,你不要再难过了。”她认为是她打击了他的自尊,她有义务重新建立起他的自信心。“唐朝大诗人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你应该…”

 他笑得更恣意了。

 “你笑什么?”奇怪的男人,他刚才不是还痛不生吗…她恍然大悟!

 她娇慎地指控道:“你耍我!”

 他朝她笑了笑。“不然你以为呢?”

 害她自责得要命。“可恶!”

 她毫不犹豫地将粉拳挥向他,宸轩一秒也不差地握住她挥来的绣花小拳头,狡狯地学着她方才的口吻问道:“你明天不用上班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我打情骂俏?”

 “谁要和你打情骂俏!”她用力回手,朝他扮了个鬼脸。

 转过身,她翩然自宸轩笑意盎然的子中离去。

 琬凝又睡过头了。

 “啊!”她尖叫一声,跳下,用足以打破金氏纪录的速度更衣♂洗、化妆…

 “算了,妆到公司再化。”她将口红、眉笔、粉饼胡乱进皮包,一手抓起随身携带的小梳子,边梳着长发,脚步仍不停地往门口移动。

 “死电梯,快点啦!”她猛按电梯按键,速的电梯偏偏还由二楼、三楼慢慢往上爬。“等爬到五楼,我已经睡着了啦。”

 “哈罗,我可以检举你破坏公物唷!”宸轩含笑地指着她正在犯罪当中的手。

 “别吵,没空和你抬杠。”适巧电梯门正好打开。“我赶着去上班,你进不进来?”

 宸轩跟着进了电梯。“怎么一脸慌张?你上班又迟到了吗?”

 “如果赶得上公车,或许还有救。”她将梳子进皮包,还一边咒骂着:“烂电梯,慢死了!”

 宸轩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不莞尔。“别再追公车了,我送你去比较快。”

 “怎么‘送’?”她想起前几天那个坚持“送”她的可爱男人,于是要笑不笑地说:“该不会你也想散步‘送’我到公车站牌下吧?”

 他也笑了。“当然不是,我开车,车子停放在地下室。”

 下到地下室的停车场,他们双双坐进车内,琬凝把公司位置告诉他后,就自顾着掏出粉盒补妆。

 “你呀,三更半夜跑去看星星,看吧,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睡过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又不是天天都这样。”

 “那么上回是谁吁吁地追在公车股后,上了车还三倒四跌地往我身上撞的?”他很不给面子地当场拆她的台。

 “意外,是意外。”

 他扬扬眉,笑得揶揄。“是吗?你一星期有几次意外?五天,六天?”

 “就算六天好了,我至少也有一天正常”琬凝不服气地反驳。

 “不,因为星期不上班。”他又泼她冷水。

 要不是琬凝正在上口红,她绝不会让他占上风。

 “琬凝,你每天这样赶公车上班,方便吗?”

 这个问题很值得探究吗?怎么每个人都问她同样的问题?“还好啦,只不过下了公车站后还要走十几分钟的路到公司,比较浪费时间。”

 “我载你。”他冲口而出。

 “啊?”琬凝讶异地转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我说,以后我送你上、下班,你不要再辛苦地挤公车了。”

 琬凝一愣一愣的。“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当他得知她每天得由住处走一大段路到公车站牌下等公车,再走一大段路到公司时,他心底遽升起一股心疼、怜惜的感受,他舍不得见她如此奔波。

 “顺路。”他随便抓了个藉口。

 “可是你昨晚不是告诉我你上班的时间很有弹,我上下班的时间未必和你吻合。”

 “这些不难调整。”才怪!

 琬凝还是摇头。“不,这太麻烦了。”

 “除了这种没创意的话之外,你没话可说了吗?”他学着她昨晚的口吻说道。

 咦,好耳,她顿然省悟。“学得快的嘛!”

 “彼此,彼此,怎么样?”

 “只要你不麻烦。”

 “到了。”他停下车。“八点五十二分,没迟到吧?”“太了,我这个月的全勤有望了,谢啦!”她跳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宸轩,你今天回不回家吃饭?”

 “你下厨吗?”他问,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幸福足的快乐。

 “当然啊,难不成你要下厨?拜托,我还想多活几年。”

 “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买菜,你煮菜,我在一旁见习。”

 “可以,只要你保证不把锅铲砸到我头上。”她幽默地回嘴。

 “人格保证。”

 琬凝进了办公室,苏苇玲一脸悠闲地靠着桌沿看她,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干嘛?表情这么贼。”琬凝不理她,坐下来准备着手昨天未竟的公事。

 “两件事。第一件,”苏苇玲停顿一下,将琬凝由上打量到下,表情暖味。“琬凝,那位‘你今天回不回家吃饭’的帅哥是谁啊?前几天还说自己是形单影只的失意女子,今天居然就有人‘回家’吃你做的饭了,啧,够前冲!”

 “喂,别请,我和他…呃,和他…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怎样?”她笑得好可恶。

 琬凝大发娇嗔,嗔目以视。“死苇玲,你当我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

 “难讲哦!道德情往往难过美男关。帅到让人口水的男人可不是马路上闭着眼抓就有的,眼高于顶的唐大美人会漾也是情有可原的。”苇玲悠哉悠哉的,全然不把琬凝的白眼放在心上。

 “你的大头鬼啦,漾!宸轩是我的邻居啦,就是那天在公车上偶遇的男人,怎么样,我没夸大其词吧?”她一副以宸轩为傲的样子。

 “没错,他真的好正点!”她垂涎地望着琬凝说。“喂,你家还有没有空屋?我也要搬去和他当邻居。”

 琬凝马上谢绝。“你休想,他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

 “为什么?他名草有主了吗?瞧你紧张的,难不成你就是那草的主人?”

 “我有义务保护他不受你的摧残、蹂躏,以及騒扰。”

 “说得正义凛然的,搞不好到时候摧残他、蹂躏他、非礼他、凌辱他的反而是你。”

 “不好意思,这是你苏大小姐的专利。”琬凝淡淡地回嘴。

 “是吗?奉劝你,琬凝,小心一点,每天面对这样的男人,没有人敢保证什么,一不小心,就一头栽进爱情的泥沼里,连心都遗失了。”素有爱情专家美誉的苇玲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琬凝愣楞地望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别发呆了,我还有第二件事,陈经理要你到公司以后马上去见他。”

 “啊?”琬凝马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讲,要是害我被Fire了,我一定拖你当垫背!”

 “安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是哦,说得倒轻松,”琬凝狠狠白了一眼。“反正是死道友,又不是死你这个在一旁说风凉话的贫道。”

 “别这样说嘛,我会早晚为你颂经超渡的,如果你真的不幸挂了的话。”苇玲笑嘻嘻地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闷闷地说着,起身往陈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她整了整服装仪容、掠了掠长发,轻敲几下门板,得到回应后,她深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毕恭毕敬地开口。“陈经理,抱歉,我来晚了。”年约五旬的陈经理抬头望向她,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唐小姐请坐。”

 “谢谢。”

 琬凝端坐在舒适的坐椅,开门见山地询问:“陈经理,您找我有事?”

 “嗯,你大概也听说过董事长的独子最近回国,准备接手公司的事了吧!”

 “略有耳闻。”琬凝是何等聪明,马上会意过来“这和您找我来有关?”

 “是的,总经理决定请你任职他的特别秘书,辅助他早点状况,并打点一切事务。”

 “这--”琬凝始料未及,显得有点震惊。“我不确定我能否胜任。”

 陈经理又笑了,他赞许地对她说:“我了解你的实力,但这不够,你也必须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才行。”

 “我明白,我只是--受宠若惊。”

 “那么,加油吧!”

 “谢谢。”她其实也没几分把握。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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