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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惑!”

 当这个名字无意间被上官可怜提起时,漫步幸福云端的羽衣忽然想起自己的使命,顿时带笑的脸庞转为苦恼,尚未完成的任务提醒她的身份。

 人和天使是不能结合的,在她爱上人类男子之后,她才惊觉自己有多胡涂,这种超越空间的忌之爱是不被允许,她无权让自己去爱。

 可是她已经爱了又如何收回,以赐予人们爱与幸福的天使而言,没有爱的她又怎么让别人幸福。

 爱是不嫉妒,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这些是大天使米加勒告诉她的爱的真谛,意思是爱能化解一切仇恨,让人们达到喜乐的境界。

 但是她却有了深刻的怀疑,爱为何需要忍耐呢!

 若不是爱过一名人类男子,她不会知道嫉妒也是爱的一种表现,藉由它的催化让爱升华才能得到互信互谅,爱是张狂的。

 看他一脸阴郁不难想像他有多气他工作的孪生妹妹,他中断的任务正好和她不谋而合,他们帮助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不想让她曝光是他的私心,他怕别人会用异样眼光看她,当她是怪物或是一开始他一再强调的鸟人,对她进行恶意的攻讦或追逐。

 人必先爱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他的自私是可以允许的,因为他在爱自己之后才爱上她,所以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私有物,让她待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受伤害,永保天使的纯真。

 天使和人不一样,他们必须先付出爱才能获得回馈,即使结局并不理想,他们无法使需要帮助的人拥有快乐,他们仍可从失败中得知爱的不完美而继续努力。

 有爱才有希望,充满勇气自然不绝望,她的学习正要开始。

 “你确定要当我的助手,不再考虑一下。”有这么美丽的助手容易让人分心。

 “我的心意已定绝不更改,你不用为我担心。”她现在的模样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但她并不知道她的美一样引人注目,就算未刻意抹上丝毫人工颜料,素净的容颜仍叫人趋之若骛,忍不住驻足多看她一眼。

 天使的美来自纯净的灵气,她有著如玫瑰花瓣般娇,浑然天成的粉颊,不用开口也会散发令人喜爱的甜柔气息,轻而易举地掳获人心。

 这就是天使的魅力,沉静而祥和,能安抚烦躁的灵魂。

 不担心才怪。嘟哝的上官可怜很想将她藏起来。“助人不急于一时,那个小表不好摆平,等我先和他沟通沟通再说。”

 用拳头沟通,尽会找麻烦的麻烦鬼。

 “不,他只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会伤人,他是个非常善良的男孩。”她喜爱他人中良善的一面,虽然他自我囚的方式是错的。

 “善良?”他发出嘘声的轻嗤。“我看他是逃避现实,死也不肯窜出他的乌壳。”

 这就是他中途放弃他的原因。被称为驱魔师、灵导师的他捉的是有形的魂魄,驱的是不肯离体的物,他自信能应付得了如此的托付。

 怎么将附身的鬼逐出躯壳他在行,让失的灵回到体内他也能胜任,反正驾轻就的做了几年,难倒他的事没几件。

 可是这个可恶的小表需要的是心理医生不是他,自闭智精神科的问题与他无关,他上哪捉个鬼差。

 嗜钱如命的小钱根本搞不清状况地硬他接下,人家订金百万就让她见钱眼开,不惜信口雌黄的推他试一回,非把后谢的酬金赚到手不可,她就不怕砸了招牌反而要吐出赔偿金吗?

 真是不会盘算的笨蛋,他要能捉出个鬼才有鬼,心里有病就要找医生,病急投医只会延误病情。

 “不会的,他一时没想通而已,上帝不致让祂的恩典变成梦魇,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有多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祂的力量。

 至少她就没有预知能力。

 “总有一天多么遥遥无期呀!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耗。”他不抱持希望的先预告结局。

 她微笑地做个爱心的手势。“人要相信奇迹,不能轻言放弃。”

 “很难呀!我此较担心你的境况。”要是她被人发现不是人就糟了。“你比他更难处理。”

 那个小表就让他自生自灭,他爱躲猫猫就一辈子别出来,躲个过瘾不要让人烦心。

 羽衣主动地揽著他的轻偎。“我有你还怕什么,你会保护我的。”

 “哼!巧言令,你不是有拉斐尔还要我干什么。”那家伙是他的中刺,眼中钉,专门提醋让他狂饮。

 她开心的笑着,踮了踮脚在他上轻啄。男人有时也像小孩子爱呕气,给他颗糖吃就没事了。

 “拉斐尔是我的心灵导师,他像父亲一样的疼爱我、照顾我,教导我如何用心去思考,他是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我敬爱他但不会爱上他,你是无可取代的。”在她心中。

 没有人可以取代另一个人,她尊敬拉斐尔,而且会向他撒娇,做些讨他心的事,但是他们之间的爱不涉及男女间的情感,纯粹是爱而已。

 “真的?”父亲,呵…一个老头子嘛!不足为惧。上官可怜的心轻飘飘的浮起,他在脑海中描绘中年男子的画像。

 当然没他帅,而且多了一对丑毙的翅膀。

 甜言语人人都爱听,不分别,端看说的人是谁,由心爱的人口中说出更甜蜜。

 “我爱你,不论你的心是恶还是善良,你让我爱上你了。”勇气是天使必备的能力,她怕不告诉他以后就没机会开口了。

 爱他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不想留下遗憾让自己后悔,也许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她更要珍惜短暂的爱情让彼此都快乐。

 如果她真的不能留下来陪他,那么她会用永恒的生命思念他。

 爱让天使变勇敢。

 表情一柔的上官可怜用力的搂住她。“我也爱你,虽然我认为你笨得无可救葯。”

 终于等到她开口说爱他了,他好想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好消息,让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陪他一同放声大笑。

 爱她,爱她,他用生命说著,恨不得将她进心里带著走,让他的爱永远包围著她,至死不休地轮回至下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不过…

 “你能不能叫那只蠢妖别再瞪著我的背,我没得罪她吧!”好难忽视的芒刺,如影随形。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在半夜钉草人诅咒他,一路上他已经被她扔了十几次榛果,而且次次命中他的后脑勺。

 可见她对他积恨甚深,当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除之而后快,绝不让他苟活世间浪费米粮,地上若有坑,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踹他一脚,黄土一覆叫他含笑九泉。

 瞧他这俊脸在女人圈通行无阻,无往不利的占尽职场上的风光,可是一遇上这些非人的“高贵”物种,他的风潇洒全不管用,人气一落千丈到谷底,在载浮载沉湍中不见援手一伸。

 唉!这年头连谈个小恋爱也困难重重,得看妖脸色。

 人家艾莉丝多好相处,叫她变大就变大,叫她采果子绝不摘花,遇到人类有危险时还会出手帮忙,这样的好精灵才是人类的好朋友。

 “艾莉娜不蠢,她只是脾气暴躁了些,不喜爱我和人类走得太近,怕人类会伤害我。”以人的眼光来说,异空间的她们属于异类。

 人对无知的事物总是先抱著恐惧的心态,以为种族不同便有伤人之意,先一步攻击确保自身的安全。

 不过还没听天使遭攻击事件,四位炽天使塑造的良善形象深植人心,为后的天使们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因此天使在人类的想法中是良善ˉ洁、喜爱帮助弱小的。

 天使在人类世界的定位是神的儿女,但她很清楚大老板没有子女,祂只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头,看不惯人类把自己的世界搞得乌烟瘴气,战火四起,才派他们下来做些改变,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杀戮。

 由做起,孩子是一株株幼小的树苗,童年获得快乐就不会走偏,憎恶和愤怒自然消弭。

 “我看她是缺乏爱的滋润嫉妒我们,没人爱的妖真是可怜,心理不正常了。”他摇头又叹气的嘲笑鼓著腮帮子的艾莉娜,回报她万分之一的“热情。”

 羽衣偏过头由眼角斜瞄。“小声点,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该说她的坏话。”

 “哈,事实不说憋著难受,咱们在这男女爱诉衷情,她也不知避远些,只会睁著瞳铃眼看咱们恩恩爱爱,根本是偷窥狂、跟鬼,酸葡萄心理…”

 啊!又一颗,她一定要瞄准他的脑袋瓜子吗?没别的地方让她发挥不成。

 笔意和天使表现得很恩爱的上官可怜示威的一笑,当着坏脾气妖面前热吻羽衣,要她看了眼红拿他没辙,闷气一生地在树叶上跳脚。

 只是他这么嚣张的作法换来更多的叩脑声,一颗颗透的榛果如小雨直下,不管他走到哪里都避不开,叩叩叩的声响不断。

 “她听见了,你不要再惹她生气,不然她会改用苹果丢你。”说那么大声,想听不见也难。

 “苹果?”嗯,有必要考虑一下,苹果雨会砸死人的。“喂,蠢妖,休战。”

 “不要。”

 闷闷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树叶摇动得比往常厉害。

 “你瞧吧!不是我不和她和解,是她心眼小得容不下诚心诚意的我。”摆摆手,他装出忍耐的表情。

 但眼底的笑意瞒不了人,上官可怜拥著天使情人,背对著她朝冒出两颗骨碌碌眼睛的暗处做出开的挑衅手势,末了还吹吹指头像在吹散烟硝味。

 他的诚意比水还淡,不仅没有和平相处的意愿,还刻意惹恼爱生气的艾莉娜,看能不能刺得她掉头离去。

 没人喜爱在谈情说爱时多了道监视雷达,虽然他们打算徒步走到三里远的水家洋房,但停下来亲个小嘴,小做抚无可厚非,现成的福利要他放弃未免太残酷,他从没喜爱当个真君子。

 尤其是水家那小表特别难搞,他不先补充补充爱的能源,待会铁定会失控,干脆一把掐死他的案主。

 “你故意怒她。”羽衣朝身后的小黑点投以抱歉的眼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好像爱上他是一种定数,无法以常理解释。

 但是看到他听见她说“我爱你”时的眉飞舞,她忍不住想要微笑,心口涨满玫瑰花般的幸福感,为爱他而感到无比快乐。

 “没错,我看她那对翅膀不顺眼,比你的雪白真的逊许多。”声音一扬,他说得好不快意。

 哼!哼!哼!死人类,臭人类,敢嫌我的翅膀不漂亮,砸死你,砸死你…

 一阵榛果雨由小雨变大雨,完全砸向上官可怜头顶,连缩著身子的羽衣也难幸免于难,不愤落了几颗在肩上,惹得她轻呼几声。

 有点愧的艾莉娜在瞧见那张神气的臭脸后,火气一大地不理会好朋友会不会连带受罪,谁叫她不听劝告和人类在一起。

 不过她仍没取消洒在天使羽翅上的魔法,除了他们以外,寻常人是看不见羽衣身后的翅膀,她外表看起来和人类无异。

 只是她的能力有限仅能维持两小时,必须在时限内做完想做的事,否则她也没办法掩住天使的原形。

 所以她特别气愤浪费时间的人类男子,认为他居心不良想要陷害好友,因此最痛恨人类的她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著,藏身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你…”他真是穷极无聊,不同物种有什么好比较的。羽衣笑得很轻的摇头,以手护著头往上一唤。“艾莉娜,你别再扔了。”

 “哼!”她不屑和笨蛋交谈。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用心,但人类不是都那么可恶,你何不试著和人类相处。”至少她所认识的人类都对她很好。

 “哼!哼!”不屑加轻视,人类就是那么可恶,不配当她的朋友。

 “我知道你非常讨厌人类,但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暂时别和他计较,他层次低嘛!”要是让其他人类发现榛果满天飞就不好解释了。

 一说完,挑起浓眉的上官可怜不满的咳了两声,不高兴她为了讨好臭妖而贬低他。

 “讨厌、讨厌。”显然地,艾莉娜被取悦了,丢掷的榛果变得零星稀疏。

 “我也不见得喜爱你,长不大的小不点。”他也会哼,绝对不会比她差。

 他戳中她的要害,艾利娜最恨别人说她长不大,妖和精灵最大的不同点是,妖最高的身长不超过一百公分,而且无法使用魔力将自己变大。

 因此在十界之中妖常常被嘲笑是矮人族,总是让人误会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矮人。

 只见树叶震动得连枝干都快折断,初秋的绿叶未枯黄先落了一地,鸟儿惊飞的不敢回头,因为气得不轻的妖打算给人类男子一个教训。

 一发觉她举动的羽衣想出手阻止,一阵狗吠声分散她的注意力,啪地一树枝如弹簧般一弹,一道笔直的人影打她眼前飞过。

 咯咯咯的笑声轻快飞扬,满嘴泥的上官可怜眼冒金星,在他来不及呻的时候,庞大的狗热情地朝他背上一扑,一口酸水就这么由胃里被挤出来。

 是她,梦里的天使。

 原本拉著大狗的水惑忽地一怔,神情复杂的盯著眼前圣洁无垢的大姊姊,眼中微一丝早惑,接著闪过正常的芒光。

 自从那在溪边梦见天使来到他的身边,他的心一直有著困惑,起伏不定地怀疑天使是否真的出现他梦中,会不会是上帝恶意的玩笑。不肯停止他害死父母的责罚。

 他不停的想着天使澄净的容颜,思考她在梦里说过的话,人的命运不容改变,上帝赋予他的能力是恩典而非原罪,要善用它不是排斥,祂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祂的用意,容不得质疑。

 这几天他反覆地回想过去的种种,兄姊为他伤痛的一幕始终无法挥去,他知道他的逃避伤害了关心他的亲人。

 一年了,时间不仁慈地由指溜走,他有心修补曾有的裂,可是心余力绌的感到害怕,怕再见到血淋淋的残酷画面。

 所以他退缩了,依然不言不语的躲在自己的世界舐伤口,没有感觉地任由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

 只是,他的眼开始追寻,天空的颜色跑进心底,他发现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

 “小表,你再不把这头胖狗拉开,我保证待会有顿狗大餐好吃。”他的脊椎骨快断了。

 笑笑笑,该死的艾莉娜,他迟早炖锅汤毒死她。

 上官可怜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沉重的大狗像和他玩地坐在他的背直,丝毫没有移动迹象的著他,叫他狼狈的叫苦连天。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妖,他痛得要命的背正在嘲笑他的愚蠢,人怎么可能赢得过自然界的力量,他的惨败教训是最好的见证,人定胜天全是骗人的,用来自我安慰。

 噢!痛死了,谁来扶他一把,一直趴著真难看,他的专业形象毁于一旦。

 “死小表,我说的话听见了没,我最近准备改行当杀狗大师,你要继续发呆我不介意,但别哭哭啼啼的找我要狗。”

 不知是狗听懂人话还是他运气好,玩腻人型玩具的圣伯纳犬大摇大摆地踩过他引以为傲的俊脸,噗地放个走到小主人脚边,一蹭一蹭地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力。

 会让小孩子脸红的咒骂瞬时扬起,错愕的表情转为愤怒,自恋过度的纳西斯简直难以忍受此等奇大辱,一跃而起地踢了狗股一脚。

 什么痛骨断不葯而愈,他近乎孩子气的举止引来妖的讪笑,细细的如风吹过,耳力敏锐的他听见了。

 他又开骂了,在心里。

 “你干么和狗赌气,好好的跟它说它会懂的。”想笑不敢笑的羽衣轻捂著嘴,心疼哀哀叫的大狗。

 “你要我和一头大笨狗沟通?”他用“你在开玩笑”的眼神一睨,恶狠狠的神情布满杀气。

 她扬起手一招,圣伯纳犬乖乖的来到她指下,任她一挠耳朵,呼呼地张大嘴像在笑,口水直淌。

 “哼!我的层次低嘛!没办法叫一头大狗听话,你叫它咬我好了。”他酸溜溜的说,再度举起左脚将狗踢滚了三圈。

 嗯!心情好多了。

 好幼稚的行为,难怪不得狗缘。羽衣好笑的握著他的手。“还在气我无心的话呀,我向你道歉。”

 “不希罕。”他大男人的把头扭向一边,表示他不接受没实质意义的道歉。

 “一个吻?”她小声的问。

 他还是不满意的哼了三声,伸出十手指头讨价还价。“付现。”

 “现在?”她羞赧地望向一旁的男孩,面为难。

 “当他不存在不就成了,反正他爱躲在自己世界不出来,不管我们做什么事也影响不到他。”他根本没打算开导他,心病要心葯医。

 而他只是恋爱中的男人,需要吃很多很多的“点心”才不会觉得男自尊受到打击。

 她微笑的摇摇头。“我会有罪恶感,亵渎了天使的纯真。”

 “羽、衣、天”──”他威胁的走近她,扬起的笑很冷。

 羽衣天使!

 水惑的瓣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那双空的眸子染上氤氲水雾,洗去遮蔽的尘埃和懵憧,浑沌初开进两道光芒。

 他的心很平静,不知何时停止了呐喊,他看见绿地上有只蜻蜓在汁,阳光特别灿烂地打在大姊姊背上,隐隐约约地浮现白色的翅影。

 当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眼再一看,那道光已消失不见。

 盯著向她近的男子,羽衣不得不再次重申,她爱上的男人真的很幼稚。“别忘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时间不多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官可怜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拎起男孩的领子丢向她,毫不客气。“你的。”

 “你…”唉!他的鲁让她叹息。“你不能用温和的方式吗?”

 他假笑地做出折断颈项的动作。“要我再温柔些吗?”

 缩了缩肩,她了解他的意思了,不敢强人所难的要求他做个大人。

 羽衣蹲下身平视男孩的眼,笑容平实的不带一丝杂质,叫人不由自主地受她吸引,想看清她眼底的颜色是否清澈无垢。

 “还记得我吗?少年预言家。”他的眼睛有神多了,她之前的努力没白费。

 眼一眨,他动著嘴想说话,干涩的喉咙只分泌出一些唾

 太久没开口了,他忘了怎么发音。

 “我知道你记得我,我在你的梦中出现过。”是梦也是真,在于相不相信。

 有信仰的人就有勇气,雾之中走出自己的道路。

 “啊…”嘎哑地发出一个音,水惑想回答又怕她是虚幻的梦。

 “慢慢来别急,你要试著相信我,天使是不会害人的。”她轻声地进入他的心,将温暖释放。

 顿地一热,封闭自己的水惑突感一股暖窜,温温地,不像水波,透著一丝明亮侵入他幽暗的心牢,将他心底的一团黑雾拉出。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有种轻松的感觉由脚底升起,暖暖的温度变成凉凉的风,轻轻的拂过他的面颊,开启他对生命的热爱。

 很奇怪,他像是作了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世界和现实重叠,他在梦中关闭自己不和外界连系,囚了心也囚了快乐。

 有多久没有看看周遭的事物,他养的小狈几时长成猪了,他睡了那么久吗?

 水惑的眼充满疑惑,眨了又眨地变得清明,仿佛他的时问停在十六岁那年,他喜爱的少女仍‮腿双‬健全的站在花园里跳舞。

 有些记忆他遗忘了。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将随他的声音回到现实。

 “信仰是一种力量,它会带给你光明的希望,永不遗弃你的守护在一旁。”天上的云是见证,它们终年不休的绕著人问。

 “天…”刺扎的声音像轮胎磨过地面,他皱起眉抚著咽喉。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第三者喔!”她将食指放在上,朝他眨眼地一笑。

 等得不耐烦的上官可怜抬起腕上的表一看,他才不管男孩的心魔除不除,他只在意他的天使情人和别人靠得太近,他眼睛发红地将两人分开。

 即使他是一个不具威胁的少年,在他眼里仍刺目得很,强烈的影响到他的心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听见水家的佣人在叫他了。”那个死妖居然用石头扔他。

 见她没起身的意愿,上官可怜直截了当地伸向她的一揽,腾空一起置在怀中较安心,他的天使是不与人分享的,借他一用算是慷慨了。

 他挥挥手当是再见地没和男孩多说一句话,潇洒地踩著狗屎将人带走,偏斜的阳光照出两人的身影,双并的翅膀映在斜下,拉长一道叫人惊愕的长影。

 男孩的嘴动了动,轻嘎而细哑的发出两个音。“天使。”

 站在他身后正在叫唤他的女佣,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出惊喜的表情,举起的手改放在自己的额上,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

 水家的小少爷开口说话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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