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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临终遗言
 曹放话了,众人哪还敢有异议。当即商议停当,由曹仁辅曹丕守邺,荀彧辅夏侯惇守许都。各路关隘尽皆深沟高垒,边境之民限三内俱要迁往内地大城之中,否则以通敌论处。其地仓廪野谷尽皆焚除,各口水井之中也被下了大剂量的耗子葯。如此刘备军进攻时将无粮无水可用,此条计谋可算是毒之极矣。当年拿破仑攻打俄国时俄国人就是如此法军的,结果几乎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吃了有生以来第一场大败仗。

 很快便有哨探将此消息带回长安,报已贾仁禄知晓。当时贾仁禄正在后院逗弄贾元,引得她放声大哭,大骂臭爹。贾仁禄则怡然自得,冽嘴傻笑。貂婵听闻消息,知是十万火急,立时便来后院对贾仁禄说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奉孝、司马懿真不是个东西,这么毒的计也敢用?当时攻蜀时郑度就曾出过类似主意,好在刘璋没有采纳,不然我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十万蛮兵全都要饿死了。如今曹这个老氓居然行此毒计,不是要我们的命吗?”顿了顿,道:“快去将孔明、元直二人请到老子府上来。”

 不多时二人到来,徐庶问道:“二哥,急急请我们来有何要事?”

 贾仁禄将这消息说了,徐庶皱起眉头,沉道:“坚壁清野…”

 诸葛亮道:“曹自行焚毁粮仓,如此一来分军肆敌之策便不管用了。奉孝真神人也,料敌于千里之外,我不及也。”

 贾仁禄狞笑道:“先生不必担心,这小子没多久好活了。”

 徐庶愕然道:“仁禄不是想加害他吧,此人虽是敌人,但我素来敬仰,最好不要出此下策。”

 贾仁禄道:“老子一直都当他是好朋友,如何会害他。老子夜观天象,见他所对应之星晦暗不明,显然是命不久矣,天数如此,人力又岂能强求?”近来贾仁禄但凡遇到不知该如何出口的预言,都借星象之名出,他那几位夫人自是知知底,知道他整晚都在使坏,哪会去看什么星星。可外人不明所以,在他们眼中,贾仁禄俨然已成星象大家,一派宗师。因此便有不少慕名前来拜师学艺者,弄得贾仁禄头大如斗,这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诸葛亮长眉微蹙,缓缓地点了点头,徐庶叹了口气,道:“如今分军肆敌不能消耗曹,反而消耗我们自己,此策不可再行。曹已准备充分,这次攻打乌桓志在必得,乌桓不久必灭,曹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我们也要考虑考虑对策了。”

 三人又商议良久,诸葛亮、徐庶方才回府。贾仁禄不用上班,便依然注意曹方面的动静。

 曹步置妥当之后,便亲率十万大军,数千辆大车,亲往北方攻打乌桓。出征之,诸子相送。曹植一改往日作风,竟不再写文章拍马,而是潸然泪下,泪衣襟。大小将士无不动容,曹瞧了瞧曹丕,又瞧了瞧曹植,喟然长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过了半晌,方扬鞭远去。

 不一三军将士进抵易城,郭嘉因不服水土,中途染病。他虽卧病在,脑子却还在不停地转。这前来探病,郭嘉有气无力地道:“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再说被敌人知道消息必然有备。不如留辎重在此,轻兵兼道而出,掩其不意。”

 曹点头道:“奉孝之言甚合我心,可是千里趋利没有向导不能成事,如之奈何?”

 冰嘉道:“据我所知,有一人可成此…大事。”

 曹问道:“是谁?”

 冰嘉顿了顿,边上婢女服侍他喝了两口水,又道:“此人姓田名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氏,袁绍五次遣人往请,授与将军印,他却不出仕。此人识辽西,右北平一带路径,若得此人相助,大事可成。”

 曹道:“好,我这便差人请其出…”

 一小卒来报:“外面来了一位先生,自称姓田名畴,来献破灭乌桓良策…”

 曹大喜,不及命人传唤,大踏步跑出门去,见到田畴,握住他的手,道:“先生来此,我事成矣!”

 田畴道:“久闻明公威名,只是无缘拜见,今闻明公平灭乌桓,以靖北方。无终百姓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是以我特来相助,还望明公不要嫌弃。”

 曹笑道:“子泰说得哪里话,听闻袁绍曾封你为将军,而你却不受。如今我封你为靖北将军,不知道你受不受?哈哈!”

 田畴忙跪地拜倒,道:“明公待我如此,无以为报,甘效犬马,以报明公大恩!”

 曹将其扶起,让入厅中。二人客套一番,田畴献计道:“如今正值夏季,多雨水,海滨之地泥泞不堪,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行动不便。不如大军先进抵无终,使乌桓知明公从此道而进,而明公却迅速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可不战而擒!”

 曹笑道:“我得子泰实乃天助,好就依你。”说完当即传令,留郭嘉在易城养病,自率大军大造声势进抵无终。蹋顿进闻曹前来,心胆俱寒,令人扼守险要,自己则躲在大帐之中饮酒泡妞。

 三后一大早,曹翻身起,伸了个懒,传令道:“传我将令,速于道旁泥泞难行之地,立一大木牌,上书:‘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再复进军!’记得一定要醒目,让人能远远看见!”

 手下兵士听闻将令,忙扛着块牌子,找地方竖立去了。不片时那木牌便立了起来,每个字都写斗大,只要是视力正常的人在一两百步外便能看得清清楚楚。曹在木牌前绕了两圈,侧头端详良久,很是满意,当即传令班师。退军百里,便令扎寨。

 次一早,曹便令田畴为向导,上徐无山,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之地,东指柳城,所经大多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之地,所历之苦,也是常人无法想象。

 当曹大军离柳城仅有二百里地时,蹋顿所部侦骑方才探听确实,吓得面如土色,飞也似的报知蹋顿。

 蹋顿原先听得探马来报,说曹立木牌于当道之处,上书因道路难行,权且退兵。他听闻此消息,认定曹已然退走,哪料到曹竟然杀了一个回马,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险些一股坐到地下,忙纠集兵马,准备敌。

 建安十二年夏八月,袁尚、袁熙与蹋顿及乌桓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五万骑兵拒曹于白狼山。其时曹轻兵简从,身旁仅有兵马二万余人,多是步卒,车重器仗尽皆在后。当时匈奴已成明黄花,鲜卑、乌桓渐强盛,铁骑纵横驰骋,天下闻名。曹手下将领从未见过如此骠悍的骑兵,皆有惧

 曹回顾左右,长眉一轩,登高远眺,只见乌桓骑兵不甚整齐,想是仓促遇敌之故,微微一笑,拍了拍张辽肩头,道:“敌军不整,可以击之。不过非将军不能成此大功,望将军勉之。”目视帅纛,大手一伸,手下亲兵忙将帅纛递上,曹接过,递给张辽,道:“将军执此旗克建大功,我相信将军定能将之在柳城城头的。”

 张辽心中激动,含泪接过,也不再多说什么话了,应道:“得令。”引着于、许褚、徐晃分四路下山,奋力急攻。曹军向来遇强则强,当此险境,不要命的劲便又拿了出来,大呼酣斗,喊杀之声震天动地,直如山崩地裂一般。

 蹋顿先是没料到曹去而复回,这次又没料到曹军连急行,士气竟然如此高涨,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脑袋发蒙,开始瞎指挥了。在战场上料错一次,便能致命,何况接连料错两次,当真是死无丧身之地了。

 蹋顿军见主帅尚且手忙脚,自已如何还能气定神闲?跟着惊皇无主,阵势登时大。张辽觑定空隙,拍马直透入阵中,只一合便将仍是莫名其妙的蹋顿给喀嚓了,余人见蹋顿已死纷纷跪地乞降。

 袁尚、袁熙早已被曹打怕了,一见到曹便腿肚子筋。此次也不敢同曹朝向,躲在阵后,一见形势不对,便同辽东单于速仆丸等数位贪生怕死的酋长引数千骑溜之大吉,往投辽东太守公孙康了。

 曹引得胜之军进入柳城,饮水思源,当即便封田畴为柳亭侯,以守柳城。田畴固辞不受,曹义之,拜为议郎。此役曹军大胜,胡、汉之民降者二十余万口。后中原板,五胡叠兴,铁骑横行,中原大片膏腴之地被胡人把去做牧场,后人读史至此,喟然叹曰:“安得曹于地下,逐彼狼子野心之五胡,而复我故土哉?”

 曹安抚降顺的单于人等,收得骏马数万,休兵月余方才回军。其时天气严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兵士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直入三十余丈方才有水。曹不料当地条件恶劣至此,于马上连连高呼侥幸。

 曹回转易州,坐于明堂之上,心中犹有余悸,连拍了口十余下,方定下心来,重赏曾谏阻他远行的将领,说道:“孤前者乘危远征,侥幸成功。虽得胜,天所佑也,不可以为法。诸君之谏,乃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

 曹到时,郭嘉已死数,停柩在公廨。曹亲往祭奠,举酒酹地,泪如雨下,道:“奉孝就这么去了,真乃天丧我也!”回头目视众人,哽咽道:“诸位年纪皆与我相当,惟奉孝最少,我托之以后事。不期中年夭折,使我心肠崩裂矣!”言罢泪珠扑簌簌地了下来。

 冰嘉左右见曹如此伤心,也跟着掉泪,跟着递上一份帛书道:“这是郭公临终遗言,若丞相照此行事,辽东之事定成。”

 曹拆书细看,点头嗟叹,忽地里愕然当场,失声叫道:“祭…祭…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下文了?”

 那人道:“郭公临终之时,已无力动笔,是小人代笔的。小人照着郭公之言书写,一字不漏。郭公正是言道祭天而终的,小人虽不解其意,却不敢怠慢,只得按此直书。”

 曹看着那信,长眉紧锁,半晌无言,良久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曹洪道:“辽东太守公孙康,久不宾服。今袁熙、袁尚又往投之,必为后患。不如乘其未动,速往征之,辽东可得也。”

 曹捋须笑道:“不劳诸位虎威,数之后公孙康便会送袁尚、袁熙二人首级来降!”诸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十余后,曹仍在易城按兵不动,徐晃、张辽到府禀道:“丞相若是不攻辽东,留此无益,可回许都。再者丞相在外已久,我等恐刘备会乘虚生事。”

 曹笑道:“待二袁首级至,便即回兵。”

 二将互视一眼,暗觉好笑,正再说,忽见一小卒气吁吁走了进来,道:“报!鲍孙康送袁尚、袁熙首级前来,使者已在门外。”

 张辽、徐晃大吃一惊,挠了挠头,道:“这怎么可能?”

 曹大笑道:“不出奉孝所料也。”令人重赏来使,封公孙康为襄平侯,左将军。

 张辽问道:“丞相为何说不出奉孝所料?”

 曹袖出那封帛书,递给张辽,张辽接过一看,只见其文曰:“今闻袁熙、袁尚往投辽东,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孙康久畏袁氏并,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击之,必并力敌,急不可下。若缓之,公孙康、袁氏必自相图,其势然也。平灭二袁之后,河北安定,已可以刘备一决雌雄。如今刘备势大,有仁禄、元直为之羽翼,拥兵百万,且占尽地利,实不易图取。主公可坚壁清野,其来攻,彼野无所掠,久之必走,如此数次,刘备军必疲,明公以锐击堕,无往而不利也!天下三分之势已然形成,刘备、孙权均未可猝定,然而明公占尽中原形胜,亦不足为忧,我恐…祭…祭…天…”

 张辽叹道:“奉孝真神人也,所料竟然丝毫不差,可这祭天是什么意思?”

 曹长眉一轩,道:“我想了十来仍是参详不透,照奉孝之意,想是祭天之时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之事,不过这也可能是奉孝临终昏时的胡言语。”

 张辽又看了看那信,道:“奉孝之前的话语都十分明晰,就最后这几个字莫明其妙,想来真是临终时神智昏,随口胡言。”

 曹道:“要是那样就好了,可这…可这…唉,奉孝要是晚去片刻,将这话说完便好了。”

 张辽默然无语,唯有长叹。

 曹沉思片刻,捋须笑道:“我想不出来,他说不定能想得出。”言罢从张辽手中取饼帛书封于银筒之内,令人火速送往长安与曹静。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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