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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诸葛冰心睡到中夜忽然醒了,她觉得渴,悄然起身,发现烈焰正沉沉地在她身旁睡,平时刚棱有力的五官在此刻变得温和俊逸,那慵懒的姿态,引发她心中更深的爱恋。

 这男人曾是她最大的对手,是她最该消灭的敌人,但现在,他是她最亲密的情人,是她芳心唯一的主人。

 他用他熊熊的烈火,烧得她平静的心湖成为滚烫的热水,未经她的允准,不顾一切地进驻她的体内,硬是在她冰冷的心中栖息…

 丙真是“常胜烈王”他和其他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不让人有机会说不,不让人有时间逃离,就这么一古脑儿地陷落在他的情网中,轻易地被他征服了身与心。

 也许一开始她就太低估他的毅力与勇气,更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才会在这次的爱情角力中败阵,成为输家。

 轻轻拂开他的发,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没来由地心拧痛了起来。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就这么跟着他?不管皇上?不管爹爹?不管战事?

 她真能无视于眼下复杂且对立的现况,死心塌地地待在他身边?

 轻声下了,她倒了杯水喝下,立在桌边,心思成一团。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一个黑影飞快地窜过窗外,心一凛,马上打开门向外探,发现那身影侵入了回廊另一头的烈焰的书房。

 那是谁?

 她惊愕不已,深夜鬼鬼祟祟的,打算做什么?

 基于好奇,她悄声跟了过去,从书房窗往里望去,只见那黑衣人背对着门,在烈焰的书桌上找寻着什么。

 她看得心惊,这人不看壁上柜中的珍贵名画与花瓶,却不停翻着烈焰的一些奏摺,他究竟想要偷什么东西?

 忽地,她灵光乍闪,烈焰这阵子似乎在拟定初攻唐的路线及阵图,难道…

 门霍地被打开,在她一个失神间,蒙面黑衣人已经发现了她,他不仅没逃,反而开门將她拉进去。

 “啊!”诸葛冰心惊呼一声。

 “噤声!别让人发现我们。”

 他的声音好熟悉,但诸葛冰心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你…”他扯下脸上的黑巾,一双黑湛的眼直看着她。

 “罗勒大夫!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错愕地瞪着他,难以置信。

 “看来我掩藏得很成功,连你都没发觉我的真实身份。”罗勒轻手声,那肢体动作完全不像平常的稳重,反而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俏皮。

 “什么?”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已经帮皇上得到烈焰的攻略资料,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將你送回將军身边…”罗勒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羊皮。

 这时,诸葛冰心才恍然明白,原来罗勒正是父亲口中在渤海国卧底的神秘人物!

 “原来…是你!你就是皇上派来的人!”她低呼着,万万没想到他就潜伏在烈焰身边。

 “没错,我原名罗潜,乃御前二品带刀护卫,由于曾拜参云大夫为师,略懂一点医术及易容术,因此奉命假扮大夫潜入渤海国,卧底在大武艺身边。”罗勒说着又从脸上撕下一层假面皮,在那张中年又平凡的伪装面皮之下,竟是个五官清奇俊厉的年轻脸孔。

 “你…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居然是参云大夫的徒儿?”连续的震惊让诸葛冰心呼吸困难,对整个前因后果尚无法领会过来。

 “是的,我很久之前就听师父提过你,他说你是他从医以来遇见过最棘手的一个病患。”罗潜盯着她,对她的事早已一清二楚,不过,那天初见到她时,他仍对她绝美的娇颜大为吃惊,因为他从没想过师父口中的病弱女孩会出落得这么标致。

 “参云大夫他现在人呢?”十岁那年,参云大夫治好她的病后又在將军府侍了月余,只因与她相谈甚,老少两人竟成莫逆,他还教了她许多易经方面的知识,算是她的启蒙师父。

 “他老人家早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不过他曾对我说过你將有大劫,若我有机缘遇见你,得好好帮你一把…”

 “参云大夫他神机妙算,早知我会身陷情关…”诸葛冰心愣愣地道,忆起那位睿智敏锐的老人。

 “师父他的确是神机妙算,尤其当我得知烈焰將你掳来之后,实在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未卜先知。”罗潜轻笑一声。

 “还让参云大夫为我费心,真是过意不去。”她惭愧地低下头。

 “你也不必客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得带你离开这里。”罗潜摇摇头道。

 “离开?”她愕然地呆立着。

 刚刚才与烈焰温存绵,此时全身都还留着他的温度与气息,罗潜却在这时要她离开…

 她怎么狠得下心呐?

 “怎么?难道你舍不下烈焰?”罗潜眉一挑,冷冷地问。

 “我…”能走,她应该高兴的,但一想到要离开烈焰,她的心几乎要碎裂。

 “他的温柔多情终究打动你了,是不是?”罗潜语带嘲讽。

 “是,就如你所见的,我是爱上了他,爱上一个敌人。”她向他坦承自己的心情,幽幽地道。

 “既是敌人,就早点斩断情丝。”

 “情丝岂能说断就断?”

 “难道你想为他舍弃所有的一切?当个不忠不孝之人?”罗潜双手环,瞪着她。

 “不忠不孝…”这罪名像口沉钟,在她的心上。

 “你必须作个决定,是要跟我回营州,还是留下来当他的女人?”他厉声质问。

 她再度陷入能將人疯的抉择中,她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跟我回营州,你还是皇上的亲信,诸葛將军的爱女;但留下来、充其量只能当个妾,而且等于叛国,到时,连累的是你们诸葛一族。”他为她分析着利害关系。

 “连累大家?”她心一紧,罪恶感油然而生。

 这问题的严重她一直不敢去想,而今被罗潜挑起,她几乎无法负荷一下子涌上的自责。

 “是的,别忘了你是以皇上密使的名义来东北督战,若是滞留敌国不回,这叛国通敌之罪是满族抄斩,你可要明白事情的严重。”罗潜正道。

 “我懂。”她痛苦地吐出这两字。

 亲情与爱情的取舍全在她一念之间、她的选择將决定许多人的生死。

 “懂了就别再犹豫了,马上跟我离开。”早知道她会真的爱上烈焰,他就该早点將她救出,但话虽这么说,烈焰將她安置在见心楼,要带她走并不容易。

 “现在就走?”诸葛冰心下意识回头看了门外一眼。烈焰正在她的房内沉睡,现在一走,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的,我收到皇上的指示,他要我回长安,渤海国的卧底任务算是完成了,当然得尽快离开。”罗潜说着將羊皮收进中,重新蒙上黑巾。

 “但京都里守卫重重,我又不会武功…”她忧虑地看着他。

 “无妨,我已安排好了,东城门的守卫今晚三更会有空档,我在城外备好马车,你只需忍耐几天,就能到达营州。”罗潜说得好像很简单。

 “但我的葯…”她揪住口,急道。没有葯,她逃到哪里都一样。

 “在我这儿。”他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你都为我设想好了。”她苦笑。

 “把你平安送回营州,是我在渤海国的最后一项任务。走吧!”罗潜说着上前拉起她的手,被她那白的柔夷震了一下,不低头盯着她的皓腕,再看看她秀丽的容颜,不难想像烈焰王子何以会为她如此疯狂。

 以她的智慧与姿,大概所有的男人都会对她一见倾心吧!

 “我…我能再看烈焰一眼吗?”诸葛冰心忍不住提出了要求。

 “再看一眼就能死心吗?”

 “我…”

 她无言以对,悒郁地垂下眼。

 倏地,楼外闪着一阵火光,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向见心楼聚拢。

 罗潜大惊,窜到窗边朝外窥视,低呼道:“糟!事迹败了吗?”

 “怎么回事?”诸葛冰心不安地问。

 “先躲在这里,看情况再说。”

 这阵騒动很快地惊醒了烈焰,诸葛冰心只听见他从长廊那头奔出,含怒地喝问“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王爷,忽汗派至勇王前来捉拿‘赛诸葛’了。”别拉罕冲进楼内向他解释。

 “父王怎么会知道冰心的身份?”烈焰大惊。

 “哼!你以为瞒着那人的身份就没事了吗?烈焰。”花卓跟随在她父亲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进见心楼。

 见到花卓,烈焰就明白是谁向她密了。

 “别拉罕!难道是你?”烈焰猛地转身揪住别拉罕的衣襟,气得低吼。“王爷檄,属下这都是为了王爷着想。”

 “住口!你这个叛徒!”

 “够了!三皇子,出‘赛诸葛’吧!由于你收留了她,致使消息走漏,我们派去的尖哨几乎全军覆没,兀延大概也被杀了。”至勇王沉声打断他们主仆的对话。

 “什么?!兀延他…”烈焰震惊地倒退一步。

 “正是,上回那份名单被动过,属下就担心这点,没想到真被属下料中,府里果然有细。”别拉罕咬牙切齿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冰心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烈焰仍不相信诸葛冰心会这么做。

 “三皇子,你被利用了!那赛诸葛诡计多端,在战场上耍得我们团团转,这点你应该最清楚才对,为何还会被她蛊惑?”至勇王大声地苛责。他对烈焰竟为了“赛诸葛”而拒绝与他女儿的婚事非常不满,这次奉命前来,当然是不会容情。

 烈焰沉着脸,没有回答至勇王,反而向别拉罕问道:“她现在人呢?”

 “她不在房里?”别拉罕愣了愣。

 “没有,我醒来时房里只有我一人…”烈焰的眉揪得更紧了。这个时候,为何不见冰心的踪影?“去把她找出来!”

 “是!”一大群王府侍卫于是进入见心楼展开搜寻,躲在书房内的罗潜暗叫不妙,他转头朝诸葛冰心道:“眼下只有想办法突围了…”

 “你走吧!以你的功夫,一个人离开绝对没问题,别管我了。”诸葛冰心冷静地说。

 “你疯了?外头一大堆人等着抓你,烈焰对你也起了疑心,要是你在书房被逮到,肯定只有死路一条!”罗潜低斥。

 “死?我早在十岁那年就该死了,是参云大夫多给了我九年生命,现在,我说什么也得让你平安离开,好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她异常镇定,清澈的眸子全无惧意。

 “你…”他被她视死如归的坚定神情折服了,终于了解为何她能探获皇上的赏识。

 “趁我引开他们时快走,你若能平安见到我爹,告诉他,他不孝的女儿来生再好好孝敬他…”她扬起一抹哀伤的微笑,转身走出书房。

 罗潜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低咒一声,趁着众人发现她之时,从窗户窜向后花园,悄然离开。

 诸葛冰心踏出书房的大门就被众人抓住,她被带到烈焰面前,在那些闪动的火炬光亮中,烈焰惊怒又爱恨杂的眼神如同两把刀直刺她的心扉,从他的表情她就可以预知,他们之间这份建立在薄冰上的爱情就要破灭了。烈王府的花厅内,诸葛冰心在正中央接受审问,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前方。

 正前方,烈焰就坐在那里,也是鸷地不言不语。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会,爱恨情仇尽在不言中。

 “没想到唐朝赫赫有名的赛诸葛竟会是这么娇弱的姑娘,而且还是诸葛东权的女儿。”至勇王一双的眼睛打她一出现就没离开过她的脸,以及她那身只披了件单衣的窈窕身子。

 “快说!你刚才在烈焰的书房中做什么?”花卓不客气地大声问道。

 诸葛冰心沉默着,她的境况她太清楚了,既然百口莫辩,又何必多费舌?在这些人心目中“赛诸葛”早与“罪犯”同义了。

 “‘赛诸葛’,你到底偷了多少机密情报传回营州?”至勇王不住地问。

 “那张新的布阵攻略图呢?你拿到哪里去了?我发现书房内除了你,还有一双男人的足印,那人是谁?”别拉罕没想到细不止她一人,心急得想知道那神秘人物的底细,因此口气显得相当严厉。

 一听到诸葛冰心可能与某个男人在书房里私会,烈焰眼中的火苗一下子烧成了滚烫的巨焰。

 “就是因为你,烈焰的得意助手兀延才会出事,你这歹毒的女人,还装哑巴?快把你混进渤海国的目的说出来!”花卓见她不开口,气得上前想拉扯她垂散的长发。

 但花卓的手尚未碰到她,烈焰就喝道:“住手!”

 “烈焰…”花卓回头看着他,怒道:“你还想护着她吗?她接近你,假意爱上你,全都是为了利用你,你别被她骗了…”

 “这点,我会亲自弄明白!”他说着走向诸葛冰心,倏地出手抓住她的细腕,冷冷地道:“她是我的人,要审也得由我自己审。”

 “忽汗要我今晚就將她带回宫里审讯。”至勇王老眉一蹙。

 “等我问清楚了,我会亲自送她进宫。”烈焰目不转睛地盯着诸葛冰心,声音中净是谁也无法左右的坚决。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三皇子,今晚我一定要带走她。”至勇王也不退让。

 “今晚谁敢碰她,我就饶不了谁。”他岂会看不出至勇王的心?诸葛冰心让这老家伙带走,只怕还没被送往宫中,就先被送进至勇王府了。

 “你敢抗旨?”至勇王怒喝。他好歹也是烈焰的长辈,谁知道小子却如此目无尊长。

 “抗旨?赛诸葛原本就是我的阶下囚,我亲自审她有什么不对?这事怎么说都是我烈王府的事,至勇王若想发威,回你至勇王府去再说。”烈焰毫不给他留颜面地下了逐客令。

 “烈焰!你…”至勇王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嚣张的三皇子向来就与他不合,若非女儿太喜爱他,他早就连同太子將他击垮了。

 “现在,我要私下和她谈谈,别拉罕,这里交给你了。”烈焰眼神冷酷地扫了四周的人一眼,揪着诸葛冰心走出花厅。

 没人敢再吭气,谁也不敢在这时去挑战烈焰的怒气。

 别拉罕只好向至勇王道“至勇王爷,你请回吧!”

 “哼,我马上回去请旨,看看你主子有多少脑袋敢和忽汗斗!”至勇王认栽,气呼呼地率众离去。

 一大票人马走后,烈焰一路疾走的將诸葛冰心拖回见心楼,腾腾怒火几乎將走过的小路烧成枯径。他喝令不准任何人跟来,进了房门,便铁青着脸將诸葛冰心甩到上。

 “说!你三更半夜在我的书房做什么?”烈焰冷冽地看着她,声音几乎能让人冻结。

 “没有做什么。”诸葛冰心着气,漠然地回答。

 “没做什么?这话摆明了在说谎…你给我老实说!你引我上是不是就为了利用我放松入睡时去偷那份机密军情?”他气得再次扯住她的手腕,凌厉地喝问。

 她脸色愀变,他人的指控她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污蔑却能让她的心淌血。

 “我不是女!”她恨恨地瞪他,苍白的双抿得好紧。

 他说她引他上…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但你是个细!”他怒道。

 “别忘了,是你將我掳来的…”

 “这也许是诸葛东权的花招,因为他明白他貌如天仙的女儿必然能把我耍得像傻瓜一样!”他在气头上,出口的话更是口不择言。

 “你真的这么想?”诸葛冰心凄怆地笑了,只为他付出的真心,就这么轻易被否定了。

 “难道不是?用你的病骗我失血,用你的柔弱骗我的心,再用你的身子骗我拱手出军机,你当真是我见过最阴险的女人!”烈焰咬咬牙,对自己竟为她痴至此而愤怒,即便在发现她盗走了那份重要布阵图的此时,他依然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我没有骗你!”她在他的指责中失去了冷静,大喊一声,心脏又如绞紧的绳索般痛了起来。

 “没骗我?那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把那份羊皮卷藏到哪里去了?那个和你接头的该死男人究竟是谁?”他倏地近她,紧抓住她的肩,指尖深陷进她柔软的肌肤。

 就在和他翻云覆雨之后,她竟还能去见别的男人,光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杀了她!还有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进书房时,里头没人,而你的阵图我碰都没碰过。”她矢口否认,以保护罗潜。

 “你还想狡赖?”他怒道。

 “我能赖得掉吗?不管我认不认罪,只要我是赛诸葛,就难逃一死,大武艺发现我的身份,更不会让我活着,而你…你已经不相信我,既是这样,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诸葛冰心悲伤地看着他,觉得心冷。

 果然薄弱的爱情不起一点点考验,她对他的爱,他已经看不见了。

 烈焰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想起不久前两人亲密的相拥与销魂的绵,可是才一转眼间,彼此的心却拉得那么遥远,他们之间那道刻意被忽略的鸿沟,此时正清晰地摆在他们面前。

 他爱她,但他无法相信她,兀延因情报走漏而死,他若姑息凶手就对不起老友,而她正是最大的嫌疑者啊!真要將她交给父王,她的下场將不只有死,还有无尽的凌辱。

 “把和你接应的人说出来,我或许能救你,冰心。”这是唯一能保她性命的方法了。

 “没有什么人和我接应。”她锁紧了口,就是不提罗潜。

 “你到底说不说?难道和那男人比起来,他的命比你重要”他的忍耐已到极限了。猜疑、愤怒、不安、痛苦…种种情绪皆因她而起,如今她却为了包庇另一个男人而反抗他?

 她别过头去,铁了心沉默到底。

 “你…你这个女人!和我上过之后就去会另一个男人,你到底有没有心?枉费我这么爱你,你回报给我的却是彻底的背叛…你…你该死!”烈焰抓狂的將她倒在上,掐住她的脖子。

 他庞大的身躯加上强大的手劲,让她一阵窒息,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她难受地蹙起眉头,眼中却仍是毫不畏惧的冷倔。

 这情景好熟悉!

 烈焰在这暴怒的当口,心猛地一震。

 她依然这样的美丽,美得让他下不了手,美得让他恨不了她。

 初次遇见她时,她的灵秀就如丝线住他的心,至今丝线愈愈多,他根本无力挣脱,反而只想被她绑得更紧…更牢…

 这个女人不仅夺走了他的心,连同他的尊严也搜刮得一点不剩,而他却还心甘情愿在她面前扮成任她摆的丑角。

 不!他怎能任她予取予求?该是她偿还的时候了,他要她把他给她的爱全还回来!

 他的手松开了,诸葛冰心急忙大口大口地着气,但她的气息尚未舒缓过来,他灼热的双就毫无预警地欺向她,深狂地锁住她微启的小口。

 烈焰像发了疯似的,挟着怨怒肄她的口舌,狂吻中,她的衣衫被他撕开,白皙体全摊在他的身下。

 “不…”诸葛冰心奋力挣扎,宁死也不接受这样的羞辱。

 他只是想惩罚她而已,他要拿她当怒火的发对象,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她的背叛。

 “我不管你居心为何,反正你是我的,做错了事,就该接受处罚…”他捏着她前馨香滑的玉团,并直接用身体撑开她的‮腿双‬,指尖在她脆弱的核心挑弄着。

 “不要这样…烈焰…不要…”她羞怒地嚷着,他对待她的方式如同对待女一般,她受不了这样!

 “告诉我那男是谁,我就放手!”烈焰如着魔似地**着她纤秀的娇躯,她不认罪他就不罢手。

 “没有什么男人…啊…”她闷声地道,但意识中抗拒着他,身体却明显对他的挑逗起了反应,忍不住**了一声。

 天!这**的声音谁发出的?她惊骇地息,倏地瞪大了眼睛。

 “冰心…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他嘶哑地问着。

 事实上他也坠入了望的深渊,每当这样碰触她,他就想要她想得浑身刺痛。

 “我恨你…”她努力挤出这句话。

 “很好!那就让你恨个够!”烈焰一听更怒,冷冷一笑,快速褪去自己的衣裳,毫不怜惜地强占进她的身子。

 她一惊,张口要喊,他则早一步俯首封住她的小嘴,將她的愤怒、屈辱、恨火全都进他的口中。

 那火烫的侵占把她仅有的自尊全毁了,而更让她自我唾弃的,是她后来竟然还向他的身体臣服,在那节奏的律动中,她甚至品尝了比第一次还震撼的快,并在他的怀中忘情地战栗…

 烈焰也被这前所未有的足震得心魂俱驰,熊熊怒火在她声声**中化为千万柔情,他在奔放的刹那间频频呼唤着她的名字,而且舍不得放开,事后仍像宝贝般將她拥在心口上。

 她是老天专为他而生的女人,不管她是敌是友,是爱是恨,他都只要她…

 云雨过后,诸葛冰心的意识才从四肢百骸回到脑中,但这份迟来的清醒却使她无地自容,一想到自己的放及不知羞,她一咬牙,忽地推开他,含泪往柱撞去,恨不得马上死了算了。

 “冰心!”烈焰大惊,长手一伸,將她捉回前。

 “放开我…让我死!”诸葛冰心激动地大吼,委屈的泪满双颊。

 “你以为死就能化解一切了吗?不!你休想!在我还没玩腻你之前,你不准死!”他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无情。

 “你可恶!我恨你!”她抡起拳头不停地捶着他。

 “别用眼泪来演戏,你刚才明明还很投入,在我怀中有如一朵轻颤的小花,怎么?这时就能哭成带雨梨花…”他抓住她的手,嘲讽地取笑。

 “你…”这话太伤人了!她气得一口气不过来,绞痛顿时像只魔爪紧掐住她的心口,將她丢进无尽的痛楚之中,她脸色一下子刷白,整个人匍匐向上。

 “又来了?又想拿你的病来博取我的怜悯吗?这次方子是什么了?该不会要我的命吧?”烈焰冷哼着,一点也不着急。

 她痛得无法开口,也许是受了刺,这次的痛更为加倍,有如万刺钻心般,要把她的心扎出千百个血孔…

 葯被罗潜带走了也好,那葯是治不了她的,因为她知道这次的病谤是由于心死,而不是心痛!

 她…已无葯可医…

 “给我起来,别想用这招逃避我的问题,你今晚不招出你的共犯,我就不断折磨你…”他说着扳过她的肩,然而一脸的冷硬在乍见她变紫的双时顿时瓦解,代之而起的是震惊与慌乱。“冰心!”

 她已无法呼吸了,眼前的景象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连四周的声音也逐渐不清。

 “天!冰心!冰心!”烈焰这才惊觉她不对劲,急促拍着她死白的脸,心竟不由自主地抖瑟着。

 她就要死了?

 老天爷…他在做什么?他究竟干了什么?

 他用外衣包住她,將她抱起,冲向大门,正想唤来罗勒,岂知门在这时适巧地被撞开。

 戴着罗勒人皮面具的罗潜闪了进来,看见他怀中只剩一点点气息的诸葛冰心,他怒道:“你把她怎么了?快把她放下!”

 “罗勒,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她,她…”烈焰將她放回上,方寸大的他根本无暇去注意罗勒何时进了见心楼。

 “她病发了!天!幸好我折回来,否则她哪有葯可用?”罗潜着急地拿出葯瓶,倒出一颗黑葯丸,进诸葛冰心口中,运气助她咽。

 烈焰一颗心提在半空,他目光片刻不离地看着诸葛冰心,生怕她会就此从世上消失。

 不久,诸葛冰心稍微恢复了意识,她缓缓张开眼,一时无力开口。

 “冰心!”烈焰跨上前一步,正要探视她,冷不防一股力道直透背**道,他全身一麻,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烈焰。”罗潜从他背后走出,冷冷地道。

 “罗勒,你做什么?”烈焰诧异地瞪着他。罗勒几时有这样的好身手了?

 “做什么?当然是来带诸葛姑娘回营州去,免得留在这里被你糟蹋”罗潜随手帮诸葛冰心穿上衣服,再伸手抱起她。

 烈焰下令任何人不准进见心楼,正好给他这个机会救人。

 “住手!谁准你这么做的?放开她!”烈焰怒斥,他儿就见不得别的男人碰诸葛冰心。

 “哼!我要带她走可不需要谁批准,之前若不是她舍不得离开你,我早就带她远离龙州了。”罗潜没好气地道。再不將诸葛冰心带走,早晚她会被爱情给害死!

 “你…你不是罗勒,你是谁?”烈焰终于发现疑点了。眼前的男人虽有罗勒的脸孔,但子及态度全变了。

 “我是谁?我是罗勒啊,也是你要找的那个‘男人’!”罗潜冷笑。

 “你…”烈焰瞠目惊愕。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细,早在半年多前就以大夫身份混进渤海国,罗勒大夫只不过是我掩饰真面目的假名。”罗潜不再避讳,干脆全说开来。

 “偷我军略阵图的原来是你!”烈焰恍然明白是他错怪诸葛冰心了。

 “没错,正是我,但你这蠢蛋却不相信一个爱你的女人,一径的將她定罪,你难道不知道她为了爱你得冒多少风险?承受多少压力?而你得到了她的感情却不知珍惜,竟还这样侮辱她…你简直该死!”罗潜愈说愈气,將诸葛冰心放下,刷地从间拔出一把匕首,直他的口。

 “罗潜…不要…”诸葛冰心吃了葯后渐渐醒来,罗潜与烈焰的对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她正想问问罗潜为何还要回来送死,就看见他出了匕首,因而心急地出声阻止。

 “你还护着他?”罗潜回头看她,怒眉一挑。

 “我…只是不想见血…”她避开烈焰炽热的目光,虚弱地靠在边微

 “也罢!就留他一命吧!我们走。”罗潜將匕首间,走过去扶起她。

 “慢着!谁也不能带走她!”烈焰喝道。

 “你既然不相信她,还留她做什么?”罗潜哼了哼。

 “冰心,别走!我误会了你,是我的错,你别走!”他不能动,无法拦住她,因此更加心焦。

 “我曾经犹豫过,但现在我已不再眷恋了…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不曾相识。”诸葛冰心决然地睇他一眼,斩断了牵挂。

 “不!”烈焰狂地大喊。

 “走吧!罗潜,我好累…”她闭起眼睛,脚下虚浮无力。

 罗潜打横抱起她,踏向大门。

 “冰心!你不能走!我不准你离开我!来人…”烈焰气急败坏地叫嚷。

 罗潜转身弹出一颗小石,击中他的哑,让他闭嘴,免得惊动了其他人。

 冰心!回来!冰心!

 烈焰死命盯着她,在心底怒吼。诸葛冰心侧头瞥了他最后一眼,便与罗潜消失在门外的大雪之中。

 雪飘在她脸上,寒气贯穿全身,她硬是將热泪挤回眼眶,倒的水气冲撞着她的心田,那份痛楚就像她心底不曾消失的真爱,从此紧紧跟随…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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