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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那件以后二掌柜李福祥便总是有意无意的找文定的麻烦,而且言语中也总是对他夹的。大掌柜呢,到还是对他相当客气,更甚着比发生那件事以前还还要来得客气。见面总是笑脸相,时不时还会给文定捎带点新异的小玩意。还有事没事的喜爱在别的伙计,特别是李福祥面前夸奖他,所给的赞美让文定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一次一个叫周贵的小厮打翻了一个茶杯,又不凑巧让大掌柜给瞧见了。蒋善本立即怒骂道:“你这个败家子。这可是江苏运来得名贵茶具,光运费也是贵的吓人,就让你这样给摔碎了。”周贵连忙作揖求情道:“大掌柜,刚才是我一不小心手滑了。您饶了小人这一会吧,小人再也不敢有下次了。”蒋善本面无表情地道:“不行,这次非要让你卷铺盖走人。”周贵不敢相信为了打破一个茶杯就会被辞退,而蒋善本的口气却是如此的生硬。只有继续求道:“大掌柜,您看只是一个茶杯。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蒋善本的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道:“一个茶杯,谁知道你下次会不会打碎那些古董花瓶,瓷器什么的,那损失就更大了。这次你怎么说也不行,现在就给我收拾行李去。”

 周贵虽然还是难以置信会被辞退,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听到蒋善本的话,顿时整个人都傻了。立即给他跪下边磕头边用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大掌柜,您要可怜可怜我呀。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家里那黄脸婆也是等着我的收入买米下锅呀。您要是把我给辞退了,我们一家子,可就真的完了呀。您放过了我这会,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一定时刻都记住您的恩情的”但是蒋善本的脸上一点动容的改变都没有,好象丝毫没有转换的余地。

 这时,文定正好从前台回来存放东西。蒋善本看到他后面色即刻转变成了笑脸,对他说:“怎么了文定?”文定停下来,马上走到蒋善本的面前恭敬的答道:“大掌柜,刚收到一尊玉狮,我去仓库里存起来。”他看到周贵跪在地上行如此的狼狈,便轻声询问道:“大掌柜,这周贵犯了什么错呀?”

 “他呀,把那江苏运来得茶杯打碎了一个。行事如此的马虎,铺里如何还敢用他。”周贵连忙又转向文定求道:“三掌柜,您帮我向大掌柜。我全家都指着我的收入过活了。”文定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早来店铺,又和自己一起共事了几年的周贵。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为了茶杯就辞退了,便拱手对蒋善本求道:“大掌柜,虽然是周贵犯了错,然茶杯所值毕竟有限。平时他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能不能小惩大解,再给他一次机会?要不还得请新的伙计,不是又要教导嘛,还是让他带罪立功为铺子继续干吧。”蒋善本叹了口气,转而面向周贵说道:“这次看在文定的面子上放过你,不过还是要扣你一个月的工钱以示惩处。如有下次决不轻饶,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周贵连忙边磕头边道:“多谢大掌柜宽容,多谢大掌柜宽容。”蒋善本又指着文定对周贵说道:“你看看人家柳文定,来的比你还要晚两年。你看人家做事有板有眼的,职位也越来越高你怎么不向他学学呢,我看你也就是做一辈子的伙计的命。文定,”他又转向文定,说道:“走,我又收到一份好东西,和我一起去见识,见识。这种东西可是很难在市面上见到的呀。”说完就拉着柳文定就往库房走去。

 周贵只到他们走远了才敢起来,这时从一旁的屋子里顺子快步的走了出来。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衣上的灰尘。问候道:“老周,哎怎么运气这么背呀?”

 “是呀,平时干活打碎更贵东西都没像这样严重过,今天怎么只不过打碎一个茶杯就差点连工作都丢了,哎。”顺子也复从的道:“是呀,大掌柜最近对我们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周贵越想越生气道:“是呀,现在除了那个柳文定,连同二掌柜在内我们大家每天都要挨他的骂。”一提文定顺子也气不打一块来。“哼,那个柳文定算是个什么东西嘛?来得比我们都晚,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老板提拔他,大掌柜宠着他,就连朝奉好象都还很照顾他。”

 “还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一天到晚的拍他们几位的马,不然怎么会升的那么快。”眼红已经让周贵忘了,就是他口中得人刚才帮他免于被开除。对于早已看文定不顺眼的顺子来说,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伙伴连忙接道:“是呀,别看他当着人面装的很循规蹈矩,背后不知道告了我们多少黑状呢。”

 “哦,我是说他刚才怎么冒着顶撞大掌柜的风险帮我求情。哼,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刚才还在那假惺惺的说什么小惩大解,害我扣除了一个月的工钱。让我一大家子这个月喝西北风去呀。”人往往就有这种奇怪的嗜好,总是喜爱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揣测他人。而且一旦在为他人下了定义,就很难会改变最初的想法,只会一步一步按照原先的道路继续钻牛角尖下去。

 蒋善本将文定引入南库房。这南库房皆是存放些贵重的典当物,只有大掌柜,朝奉和东家才能自由出入,而文定还没机会领略里面的机会。只看南库房里没有其他三个库房那么多的物件,一个个的柜子里摆放的都是一两件当物,然而这些摆放在锦盒里的当物每件都价值不菲。

 第一个柜子里是元朝的‘龙泉青瓷盖罐’,接下来有宋朝磁州窑‘釉下彩龙纹瓶’,唐朝洪州窑‘青瓷碗’、、每件都让文定顿足不已。这都是前朝的御用之物民间很少传,后来因为经过战许多都落到民间了。然而也只是成为了那些高门大户的私有品,对于这些传说中的珍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多么的让人愉悦,倾倒。正在文定沉浸在这些宝物中的时候,蒋善本推了推他笑道:“呵呵,文定还怕以后没机会看这些吗,随我来这边看看这个奇珍。”走到里面最深的角落,偌大的架子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手掌大的锦盒。蒋善本将锦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杯状器皿,不过质地却是用玉制成。

 “这是玉卮吗?”文定惊奇的问道。“文定,你的本事确实见长不少呀。这正是玉卮,你再仔细看看这该是哪个朝代的?”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文定看到那玉质呈豆青色,沁泽较重,已不能看清玉料的本质,从上至下有多条裂绺,沁痕更深。器身呈长筒形,方,一侧有卷云形把手,下立三蹄形足。周外壁通体浅浮雕花纹,花纹分上下三层,口沿及底沿部琢较窄的卷云纹带,腹部以勾连云纹为地,主纹为双螭龙、双凤纹。

 文定思量再三答道:“这该是西汉的玉卮吧。”蒋善本的眼中泛起了光彩,问到:“你是何以得知呢?”文定拱手答道:“文定先看的形制。西汉玉卮形体修长,长宽之比较为合理,线条畅,给人以拔感,上下大小略有不同。底部琢出三蹄形足,足部的外壁饰有一兽面纹,仿佛是起负重作用。外壁一侧琢有花形把手,把手中透圆孔,外出花瓣叶状。后又观其花纹的装饰风格。西汉玉卮,外周壁多满饰精美的花纹,论布局,花纹分为上中下三层,上下层花纹较窄,两层花纹的内容相同。中间部分为主体花纹,或单饰勾连云纹,或在勾连云纹上面浅浮雕龙凤云纹,形成纹中带花的双层装饰花纹。此玉卮的花纹装饰风格、内容,也与西汉玉卮一致。是故猜测这可能是西汉玉卮。”

 “精彩”蒋善本拍手道:“连我都开始有点佩服文定你了,呵呵”文定连忙惶恐的道:“不敢,不敢。在下还要跟大掌柜学的很多,还望大掌柜以后多多教导。”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对了,福祥上次将一件贵重的蟠龙铜盘错放在北库房了。文定等我一下,我去将那蟠龙铜盘拿过来。”文定忙道:“大掌柜,还是我去拿吧。”蒋善本摆手道:“你就在这先看看,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不等文定推辞便先一步走出了南库门。

 文定无奈只有环顾这屋里难以现世的珍宝,一件‘鎏金双鱼花草纹银盘’只见其口微敞,浅腹,平底。内底心饰双鱼并列遨游,宽叶六瓣折枝花围绕,其外饰一圈宝相莲瓣,最外一圈仍饰宽叶六瓣折枝花图案。花纹全部鎏金,以鱼子纹为地。确实为盛唐难得的瑰宝。

 正在文定对此银盘赞叹不已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吼:“柳文定,你怎么在这,谁允许你进来的?”只见源生当的东家章传福出现在门口。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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