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家宁探险寻幽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逃出“云岗”的方法,倒是发现整个“ 云岗”的内部,竟是稀有的钟
石铜,从石柱’笋及至大大小小的大坑小
就像地下 爆殿一样,全有隧道相通,
像一间间独立的房间;其中还有几处靠崖一端的
壁面 上,有直径约莫一公尺的
口,
口外覆满树丛,点点光子透过树丛,洒进石窟来,是 白天唯一的光亮来源。这几个
口直径虽有一公尺左右,但都位于矗陡的峭壁上,若想 从这几处逃走,还是别妄想的好,除非想葬身崖壁下那令人怵目惊心的山谷…而且是 以粉身碎骨、血
模糊的方式。
另一个值得喝采的发现是一潭仿若仙池的冷泉。这么一来,至少洗澡梳洗就有着落。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就要陷于不洗澡臭死或洗澡冻死的两难之间了。
无功而返的初家宁,一回到原来那个最大的
中,武叙鈜面带嘲弄的神情立即抢攻她的眼眸。
“怎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还是新航路啊?大探险家?”再呆的人都听得出他 语句间的嘲弄之意。
不过,初家宁就是有那种听而不闻的好本事,笑?如花的滔滔不绝。“当然有啊! 我发现整个石窟就像一个蚂蚁巢
,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蚂蚁
,而且每个蚂蚁
之间 都有蚂蚁隧道连通,还有一个给蚂蚁洗澡的化粪池。喔!不,是澡池,唯一让我感到奇 敝的是,整个蚂蚁巢
,除了一只又笨又懒的工蚁留守之外,其它的蚂蚁居然全都不在。”她故作惊喜状的一个弹指,尖声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一窝蚂蚁觉得此处 风水不佳,所以集体搬家了,至于独留下来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一定是因为懒惰又动 作迟缓,因此跟不上同伴,才被独留在这个废弃的蚂蚁窝,你说是不是为”
斑论发表完毕,她还煞有介事的征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武叙鈜,脸上蓄着笑意─ ─恶意促狭的笑意。
没办法,既然暂时是逃不出去,若不找点乐子来打繁间的话,她会闷死在这个鬼 地方的,如此一来,这世上岂不少了一个小美人,那多令人扼腕。
武叙鈜尽量不让自己怒火攻心,额角的青筋却剧烈的暴跳。好不容易,他强迫两片 气得冒烟的
瓣微微向上勾“好一番高论,你的意思是说,云岗是个废弃的蚂蚁
, 而我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
初家宁瞟了他一眼,顺便夸张的打了一个大呵欠,爱理不理的回道:“我可没指名 道姓,不过,既然你这么乐于承认自己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也可以啦!”她坏心眼 的打量他一番,才接着道:“嗯!还真是名副其实,简直就是那只工蚁的完美化身,你 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摆明了就是“吃人吃GOGO”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女人是存心气死你的,如果你真的生气,就正中她的
计了 !武叙鈜的理智拚命的警告自己,控制自己濒临警戒线边缘的火山。“那你呢?你这位 以极端可笑不雅的姿态,滚进废弃蚂蚁窝来“拜访”的大探险家又是什么?无家可归、 被手下工蚁们集体?弃的落难蚁王?”
明知道这种幼稚无聊的攻击很没有营养,他就是忍不住要回敬她,好出一口鸟气, 省得气炸自己,那才划不来。
“你好不要脸哦!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柔弱纤细的小女子斤斤计较,真是没 风度、小心眼、羞羞脸!”每次词穷,或者辩不过人家,初家宁就驾轻就
的祭出第三 十七计…耍赖到底。
或许,这第三十七计不见得是万灵丹,但对武叙鈜这个男人绝对是成效卓著,只见 他气得七窍生烟,对她狂啸:“我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消失,滚!”
初家宁会听他的才是怪事一桩,她气定神闲的娇笑道:“?
什么你不想看到我,就一定要我走开,你干嘛自己不走,真是笑话!”
“你…”武叙鈜为之气结,不过,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想要斗赢这个气死人不 偿命的可恶女人,只怕比要乌
倒立还难,所以,为了长命百岁、不被她气挂,提前去 见阎王着想;他还是自己走人,尽速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蛮女“隔离”
才是上上之策…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错的!
说做就做,他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她。
原以为灾难从此便远离了他,岂料瘟神偏偏特别眷宠他,那个该死一百次的女人居 然哼着轻快的小曲儿,亦步亦趋的紧紧黏在他
股后面。
别理她!别理她!就当她是空气算了!武叙鈜像个虔诚的佛教徒一样,把这几句话 当成念佛经般,一路念念有词的前进,想藉此来忘却
股后那个比鬼魅还
人的小讨厌。
这样就想甩掉我?太小看我了吧!嘿嘿!初家宁
恶的
笑在心坎里,旋即展开下 一波攻势。
她深
一口气,拉开嗓门,以破铜锣声高喊口令:“左!
左!左右左!对!继续!左!左!左右左!”
武叙鈜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
初家宁却故作一脸无辜的惊叫:“咦?怎么不动了!你走得很好啊!节奏感不坏耶 !”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好想用自己的双手圈住她的颈子,用力一勒。
“我没有想怎样啊!”语气比方才更加无辜。
还敢说没有!“那你干嘛跟着我?”
“我有吗?你别自我意识过剩,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戏弄这个男人真是有趣极 了,呵呵!
“很好!”武叙鈜气得脸部肌
不停
搐“那你告诉我,整个云岗路那么多条, 你干嘛非和我走同一条不可?”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初家宁大受委屈的反攻:“你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打算走这一条,是你老不羞的 鸠占鹊巢,恶霸的强行走在本大小姐前面,本大小姐都没和你计较,你反而占了便宜还 卖起乖来啦!
有没有天理啊!”好了不起的“逆转术”哪!他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双亲才能制造出脑神经构造如 此“奇特”的“异形”来。“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态度少了之前的暴怒,显 得冷静许多。
“你才知道!”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确定这是你要走的路,是我碍到了你?”
“没错!”
“很好!那我让贤,姑娘请走,在下不打搅了!”说完,武叙鈜便一个转身,朝另 一个方向行进。
太好了!总算摆
了那个小讨厌!
然而,戏码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换演“分道扬镳”那个小讨厌又跟过来了。
“你又跟过来干什么?”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初家宁的理由可多得像一波又一波的
花了!她来势汹汹的指住武叙鈜的
口,老 实不客气的来回猛
“你好阴险、狡诈、不要脸哦,明明知道我打算走这一条,还故 意早一步霸占,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想怎样?”
武叙鈜听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好一个思考细胞特异的女人!她知道她自己 在说什么鬼话吗?恐怕十减一成是不知道!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他决定投降…虽然投降并不是很光彩的事,但总比气死好。 “你到底想要怎样就老实说,我保证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应你,条件是你别再跟着我 ,行吗?”
初家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真不好玩!但人家既然摆出低姿态来了,她也不 好意思不狮子大开口,免得他因为她胃口
太小,而不把她当狮子,反当成病猫。“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是觉得你 比我早到这个云岗来,对这个石窟一定比较熟悉,所以,这个石窟中最好的
一定被 你先行占去了,而我只是想要你把它让出来罢了!”
人家说:“乞丐赶庙公!”大概就是在说她这种作?。不过,初家宁可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胜利者索取“战利品”是天经地义的事!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很好,我成全你,我住的
在你看见的那一潭冷泉后面 第三个
,有对外
口的那个,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云岗最好的
,你想要就自 己去,现在你可以别再跟着我了吧!”
“嗡帳─”他这么干脆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又让她大呼意外。看来这个男人真是 非常讨厌她,急着摆
她了。
哼!她偏就不让他如愿!和人唱反调可是她的看家本领哩!?
了防止她又想出什么歪理来气他,武叙鈜趁她还没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主动出击。
他不屑的嗤哼一声,故意用瞧扁人的口吻,提高嗓门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装腔 作势,事实上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表,一个会害怕,所以才非死
住我不可?”
“你…
说…”好小子!居然看穿她的心事!但她如果会就这样承认,那她就 不叫初家宁了!她摆出不可一世的倨傲姿态,下巴翘得几层楼高,双手傲慢的
抱在
前,嚣张的说:“笑话!本大小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女,知道我的人,都叫我 …哇…”
话还没臭
完,情势便急转直下。只见她大惊失
的投入武叙鈜的怀中,像个女
魔一样,紧紧的扒住人家不放,以高频率的嗓音尖声号叫:“有老鼠!好大的老鼠!我 的妈呀!老鼠大人,鼠爷!你可要看清楚,我虽然有一双萝卜腿,但我没听说过老鼠是 吃素的,所以,你绝对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一定不好吃的!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一顿 大餐,就是我眼前这男人,他比我高大又
壮,
也比我多,绝对比我好吃多了,所以 你如果肚子饿就尽管吃他,别客气,千万别吃我就是了!”
妈咪呀!这只大老鼠怎么听不懂人话呀!硬是蹲在她的脚边,猛用它的
摩挲她的 脚,吓得她全身
皮疙瘩雄赳赳气昂昂的,难不成这只大老鼠真是吃素的不成!?
这个死女人…武叙鈜再有几条命都会被她气挂!
他报复味道十足的嘲弄她:“怎么?你大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哦!我知道了, 原来知道你的人,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都叫你“哇…”呀!”他在说那个“哇… ”字时,还刻意坏坏的模仿她刚才的惊叫。
初家宁困窘得脸红脖子
,不甘示弱的嚷道:“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啊!听说中国 迸代的唐朝,有一个威震七海的海盗头子叫『黑鹰』他还不是有个怕豹、猫之类动物的 弱点,他那么一个侠士剑客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我只是一个纤弱的小女子,有一两个弱 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何况,我给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居然还不知感谢,真是忘恩 昂义,朽木不可雕!”话虽如此,不过她扒住人家的手,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的?象。“哇…鼠爷!你可千万别咬我,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眼前这只肥猪公比较好吃的嘛 !而且我保证,他绝对没有『口蹄疫』,你可以安心食用,真的!”
只可惜她口中的大老鼠爷,似乎对她的脚情有独钟,就是硬赖在她的脚边不走。
这个该上刀山下油锅的死女人…武叙鈜真想一掌把她劈到阎王地府去,省得留在 这儿气他。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自力救济,想办法解除被勒毙的危机;否则,只怕 先去做阎王的子民的会是他自己。
“大小姐,我拜托你先看看坐在你脚边的究竟是不是大老鼠再尖叫行不行?”虽然 他很不甘心这么快就为她点破真相,想让她多吓一会儿,以示惩戒,但是他的“气”只 怕没那么“长”所以只好便宜她了。
呃!?经他一提,初家宁真的斜睨着眼睛,去探个究竟。
“啊…不是老鼠!是狐狸!一只好漂亮的稀有银狐耶!”初家宁态度一百八十度 大转变,像在丢弃什么大型可燃垃圾一样,将原本被她扒住的武叙鈜猛力向后推了一把 ,蹲下身去端详那只被“验明正身”的稀有银狐。
“来,让我抱抱好不好?银狐先生或小姐!”初家宁伸出双手,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的哄那只稀有银狐。
那只稀有银狐似乎深谙人心,当真乖乖的投入初家宁的怀抱,初家宁开心得将它抱 蚌满怀,眉开眼笑的道:“好乖!我猜你一定是公的,所以才会喜爱美人的怀抱,真是 识货,呵呵!”
什么女人嘛!武叙鈜已经快找不到词来骂这个嚣张跋扈、自私自利,脸皮又超级厚 的臭女人了!“元元!过来,别和那个蛮女在一起,免得沾染了她的秽气,那才冤枉, 快!过来!元元!”
“元元!原来你叫元元啊!那你一定是公的!”其实她是看到她的“那个”才知 道的。“咱们别理那只
叫的野兽,他在嫉妒你对我比对他好!”事实上是她死抱住元 元的身体,元元挣扎无效,才不得不待在她的臂弯里的。
“元元!”反了!一向只对他好,亲近他的元元,居然会对这个可恶的蛮女示好? 武叙鈜不免有点受挫。
初家宁好一副不屑的口气道:“是大男人就别在那儿鬼叫鬼叫了!多难看啊!人家 元元不要你,你就别死皮赖脸的硬要人家和你亲近啊!你再这么蛮不讲理,当心老天发 怒惩罚你哦!”可怜的银狐元元,身不由己的待在初家宁劈弯中,动弹不得,无法投向武叙鈜的怀 抱。
“你…”轰…隆…!
“哇…”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巨雷鸣响,比猪只临死前的惨号更加凄厉骇人的尖叫声,亦从 初家宁的大嘴中,气势如虹的蹦出。
“放手!快放手啦!我快被你勒死了!咳…咳…”武叙鈜
被她的无穷神力勒得猛咳,差点
不过气来。
初家宁才没那个闲工夫听他说废话,死命扒住人家不放,好象在和一样扒住武叙鈜 的银狐元元比赛,看谁的“扒功”比较高竿似的。嘴巴还从未停歇的高声尖嚷着:“雷 …打雷了…好可怕…打雷了…”
轰…隆…“哇…别劈我!我可是奉公守法的淑女,要劈就劈这个一无是处的 大头呆呀!老天爷!”
如果她不死到临头还这么自私自利、这么令人生气的话,武叙鈜或许会看在她怕得 发抖的份上,不和她多计较,偏偏她不!
恶劣的本
展
无遗!所以,武叙鈜决定给她一个雪上加霜的惩罚,故意提高嗓门 朗声道:“原来你不但怕老鼠,还怕打雷啊!
果然,凡是人都会有的『一、两个』弱点!绝句!真是绝句!为了表示我的佩服之 意,顺便告诉你,云岗这一带因为地处高峰峻岭之中,所以经常会有雷阵雨,如果你打 算在这边长住,那么你一定会非常喜爱这个千变万化的云岗的,怕打雷的初家宁『大胆 』小姐!”
什么!为他在说什么鬼话!?这个鬼地方经常打雷下雨!?开玩笑的吧!这岂不是 天要亡她!?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不可被这个男人笑她、看扁她,她的自尊心不允 许。于是乎,她大小姐又有一套令人喝采的说辞啦!
“谁说我怕打雷了!我只是故意装做害怕,好来测试看看你是不是怕打雷,才不是 我怕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不怕打雷了,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吧!”他倒要 看看这个小讨厌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胡说!我知道你实际上很害怕打雷,只是不敢说出来,所以就打肿脸充胖子,没 必系!我可以理解!堂堂一个大男人怕打雷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我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的保护你,你可以不用怕打雷了!”
哦!多么伟大的情
哪!武叙鈜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谢谢你的好意,但你真的 般错了!我真的不怕打雷,你还是快放开我吧!我快被你勒死了,心地善良的初家宁小 姐!”
“你少盖了!你怕打雷啦!”反正她是不会放开他的。
轰…隆…!
“哇…”每打一次雷,她就抱得更紧一点。“看!都怕得尖叫了,还说你不怕! 真是死要面子!”
“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叫的是你自己,快放手啦!我快不能呼吸了!”
“不是!我是替你叫的,因为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尖叫,所以我才牺牲大我的替你『 代叫』,你不必太感激我啦!只要乖乖的别
动,别死不承认就好了,我不会取笑你的 !我说过每个人都会有一两个弱点的嘛!”
好一个善体人意的好女人啊!武叙鈜真是服了她了!
但是瞧她怕得双肩颤抖得那么厉害,抱住他的双手几乎是冰点的温度,不免勾动了 他沈封在灵魂深处的恻隐之心,原先的燎原怒火不
褪了泰半。
罢了!他就当一次好人,别再捉弄、取笑她了!
而初家宁见他真的听话不再多言,也不再要求她放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石窟 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
外的雨声潺潺、巨雷频鸣。
?接近傍晚的时候,恼人的大雷雨终于知道自己作威作福过久,拍拍
股、卷 铺盖走路啦!
石窟内再度回复一片清幽,有大雨过后特有的清
,
外有几只小鸟群集在覆住
口的树丛间啁啾,大地再一次呈现欣欣向荣的蓬
气。
骤雨初歇,可,初家宁的肚子却频鸣不止…咕…噜噜!
本…噜噜!
真是令人发窘的声音!但初家宁才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哩!她马上挣开武叙 碍手碍脚的拥抱,神气活现的说:“喂!小厮!快拿吃的来!本大小姐肚子饿啦!”
不饿才怪!从下船、被逮、送到云岗来、一直到现在,她都滴水未进,没渴死、饿 死已经是奇为了。
这个小讨厌还真的翻脸比翻掌还快呢!武叙鈜愈来愈佩服她“忘恩负义”和“健忘 ”的好本事。“食物在你右手边那个石台上,红门的人,每一个星期都会从之前让你滚 下来的那个
口,丢一个星期份量的食物进来,你若不想饿肚子,就将就着吃吧!”
方才拥抱她时,发觉到在她那份强悍下,竟然是一身过份纤瘦细弱的娇躯,让他莫 名的心生爱怜,意识到她只是一名落难的少女这个事实,对她的态度不
软化许多,不 再那么具有敌意和嘲弄的味道。
但是他绝对不承认这就是所谓的“怜香惜玉”早已对这个世界死心的他,不可能 有那种可笑的感情才是。
初家宁按照他的话,在那个石台上看到满眼的食物,不
出声惊呼:“哇
!好多 食物耶!有水果、面包、干粮、矿泉水…”还有很多她没见过或叫不出名字来的奇珍 异果、美食佳肴。
看来,红门非常善待人质的传闻果真不假!但是,她这个潜入者算是人质吗为何且 ,这些食物是在她来之前,就存在的;也就是说,这些食物是为这个男人准备的。等等 !好象有哪里不对!
谤据“花间集”多年来辛苦搜集的情报显示,红门的人质室是一间间仿中国唐代建 筑所建的古雅建筑物,其中最好、最有名的叫“留仙阁”其它的人质室也全以“阁” 来命名。没听过什么“云岗”的!也就是说“云岗”并不是人质室,而是专门关像她 这种潜入者的地方,类似地牢、天牢之类的地方,所以,这个男人一定和她一样,是潜 入被抓的入侵者?
也不对啊!照她失策被抓那时所撞见的情况,以及在船上时所偷听到的情报来判断 ,他应该是和“红门”有着颇深渊源的人物。
这么说来,他是红门的人,因为触犯红门的戒条,而被关在这个地方的?不对不 对!据她所知,红门的戒律甚严,对于犯错的门人,一向是从严、从重处分,不可能对 一个触犯门规的门人这么善待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把人监
在这一大座鸟不生蛋 的“天然天牢”算不算是一种重罚?
算了,不想了,先填
肚子要紧,其它的等酒足饭
后再想。
于是乎,初家宁便开始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既
足又惬意。
约莫是撑着了,她又有多余的心力去发现坐在另一个角落,不动也闷不吭声的武叙 。“你不饿吗?”
武叙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径的保持沉默。
初家宁不再自讨没趣,继续张开大口,吃她的饭后水果苹果小姐。当清脆酸甜的萍 丙片入口,她赫然惊叫道:“难不成这些食物有毒,所以你才不吃,而故意陷害我吃, 好趁机毒死我,除掉和你争这个鬼地方的大美人!?”
好阴险哪!她才觉得奇怪,红门怎么会真的那么宽宏大量;而这个黑心肝的臭男人 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这样!
毁了!毁了!这下子,只怕她真要以身印证那个“红?薄命”
的咀咒了!
武叙鈜呆愣了半晌,才没力的重叹一口气道:“你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自私自利 、阴险狡诈好不好?如果那些东西有毒,你现在还能在那边精神
满的大吼大叫吗?”
对哦!她怎么没有想到!初家宁不
有点心虚。但要她认错是比猪公会爬树还不可 能的笑话。所以,她又有一套自圆其说的高论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然知道,我只 是想让你彻底明白,休想动我的歪脑筋,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冰雪聪明的,所以你最好 别心生歹念!”
武叙鈜不想再和她穷耗,默默起身走人。
“站住!你要去哪里!?”初家宁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的去路。
又来了!武叙鈜心中一叹,这次他学乖了,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次你又有什么天 大的理由了?”
“我知道你怕黑!所以不准走,留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听到没!?”都怪这个 表地方不好,半个电灯或蜡烛也没有!天色一暗下来,就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森幽 漆黑,十足吓人。
否则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不必委屈求全的拦下这个臭男人来壮胆了。
武叙鈜闻言,冷不防的纵声怪笑,笑声在石窟中回
缭绕,久久不绝于耳,在
森 森的黑暗中,凭添了一份恐怖。
“你笑什么!不准笑!”一开始,初家宁以为他是在取笑她,但很快的,她便发觉 好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的笑声听来有份复杂难以言喻的情愫:是自嘲∏落寞∏悲愤∏无奈∏憎 恨∏孤独…其中包含太多太多难以理解的感情因子,让她没来由的感到心酸,以至 于没有再发出攻击。
只是静静的凝睇着狂笑不已的他,在满室令她心酸的笑声中沉默。
当月更明、星更稀时,武叙鈜终于不再狂笑,他变得异常沉静,静到让初家宁感觉 不到他的存在,害她又开始在黑暗中,害怕无助的抖颤起来。
她可以像之前那样,对他大吼大叫来确定他确实还和她共处一室,在她触手可及的 地方,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她也真想这么做;然而,一想起他方纔那份令她无端心酸的 狂笑,到了
边的话,就是逸不出
齿之间。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反正她就是 开不了口,所以只好让自己在自己害怕的黑暗中独自颤抖,拒绝求援。
武叙鈜似乎感受到黑暗中的她,那份无依的恐惧,半声不响的笔直朝她走过去,不 偏不倚的拉住她冰冷没有温度的小手,
声却隐含柔情的命令:“跟我来,我带你去一 蚌地方!”
初家宁很讶异于他能在乌漆抹黑的黑暗中行动自如,但是更令她惊诧在乎的是,他 居然感受到她的无助,而主动向她伸出援手。
顿时,她心中
起一份暖意和感动。
“嗯!”那份感动和温柔让她不再顽强、更不再反抗,出奇温驯顺从的起身跟随他。
他以为她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才准备应战,谁知情况却出乎意料的顺利进行,害 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然而,从手掌中那只小手传递过来的波动,却更进一步
起他早已葬身马里亚纳海 钡最底端的温柔,再一次从海底深堑中苏醒,重新渗入他的生命中。
他下意识的更加握紧她冰凉的小手,力道却是强劲而不失温柔的。
初家宁的小手给他这么一握“一颗心不
噗通噗通的猛跳个不停,整个人的体温 也在瞬间上升了几度,有种飘飘然的奇妙感觉。
别跳呀!小祖宗,求求你别跳得那么快、那么急呀!初家宁拼命在心中对自己狂跳 不听使唤的心儿讨饶。
只可惜,她的心似乎和她唱定了反调,硬是不肯妥协,反而愈跳愈狂剧。
初家宁只好紧闭住小嘴,省得一个不小心,过度活泼激动的心儿从口中跳出。她不 讨厌这份心悸的感觉,只是怕被武叙鈜
y发觉罢了!
原本森冷恐怖的黑暗,顿时蒙上一层柔情,变得可爱温暖了一些。
?“你看!”
“哇!好漂亮哦!”初家宁被眼前不可思议的绮景震慑得睁大倩眸。
好美!真的好美!美得出尘、美得不可思议。
从覆盖着枝叶的
口投
进来的皎洁光子,在树丛穿梭摩挲后,疏落有致的洒满那 一潭幽泉的池畔。
而奇?就是降临在池畔四周,闪烁着柔柔萤光的奇妙植物。
在点点月光光子的亲吻下,散发出淡淡黄金色,不!说黄金色太过俗气,它更接近 月光的
泽,温柔宁谧、静静的在黑暗中闪耀,给人一种无瑕的幽静,比空谷幽兰更胜 一筹的幽静。
对!懊说它像是神仙居住的仙境瑶池,美得不该属于这个庸俗的凡世。
那熠熠生辉的奇妙植物,不但将整个空间点缀得如梦似幻,好象有精灵随时会自四 方飞出来的感觉;而且还有照明的功用,带点神秘味道的温柔萤光,?本该全黑一片的 池畔,点亮一室温柔的光彩。
在惊叹之余,初家宁顿时明白了身边这个沿途上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那份潜藏在 沉默背后的用心良苦。
她真的不胜感激,虽然“谢谢!”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也没打算说出口。
“这种散发着像月光般的萤光的植物叫『月光草』只要有一点点月光或星光,它就 能在黑暗中绽放月光般的光辉而得名。而这个湖就叫『月光湖』,是一大潭天然活泉。 ”武叙鈜
以沉稳于男
的浑厚声音、不疾不徐的诉说着:“湖的右侧有一个单人
般大 小的石台,你可以睡在那里!”
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像催眠曲似的好好听,让她有一种好象浅醉的感觉,更有着一 种安心的定神功效。
“我不要一个人睡在这里!”
他一听,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那你想怎样?”
初家宁老实不客气的勾抱住他的左臂,说正确一点,应该是纠
住他,以清亮不带 丁点儿杂质的声音宣告“懿旨”:“我要你在这里陪我睡!”
果然被他不幸料中,唉!这个小讨厌就是会给他找麻烦。
“你自己睡,元元似乎比较喜爱和你在一起,我就让它留下来陪你。”
说着,他便示意赖在他右肩上那只银色的稀有狐狸到她的怀抱去。
初家宁不是没有眼睛不会看,凡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轻易看出来,那只银狐其实是 比较想待在武叙鈜身边的,只不过因为武叙鈜的命令,才不得不“银狐别抱”的。
她明白这是他的体贴,但她更希望、更想要的并不是银狐而是他本人。
“不要!你和元元都得留下来,否则半夜万一又下起大雷雨,谁来保护怕死打雷的 你?”真是大言不惭哪!
武叙鈜颇受动摇,尤其当她体内的无助和恐惧再度藉由紧
住他左臂的双手,传递 至他心扉时,他心中那股该死、不该有的保护
又冒出来蛊惑他了。
“你听到我的话没,留下来,不准走!”这是求人的语气吗?不!才不是!她初家 宁怎么会求人,她是在命令他、为他好耶!
不要走,求求你,我好怕!莫非是他突然?生严重的幻听?否则,他怎么会清楚的 听到从小讨厌双手中递传过来的求援讯息?
小讨厌并没有这么说啊!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又来了!武叙鈜愈想愈纳闷,愈想愈匪夷所思,因而 沉默不语。
初家宁见他毫无反应,心里一急,更加用力的死
住他,以震耳
聋的超高分贝音 量吼道:“我叫你留下来,你听到没,否则半夜被大雷雨吓死,可别反过来怨我不肯保 护你哦!”听!这才像这个小讨厌会说的话,标准的气死人句型!然而,他的脑海里那一丝莫 名的声音,在此时却愈显清晰:别走,求你!
最后,他还是投降了。不论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的求援讯息真是小讨厌心底真正的 心音,抑或他自以为是的幻听,他都投降了。
谁教那个不知名的心音挑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狠不下心?下这个小讨厌。
“我不走就是了!”他那两片该死的
瓣在大脑还未下达命令之前,便自作主张的 不停开阖。
初家宁闻言,喜上眉梢的大笑道:“这才是识时务的明智之举!幸好你还有这么一 丁点儿人类的理智。”
懊死的女人!武叙鈜真痛恨对她心生怜惜而硬生生留下来的自己。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是让他后悔到想从
口跳下去自杀算了…“喂!大
狼! 我虽然说过要保护你!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准你靠近我半径一公尺以内,你就睡在 池畔,听到没?”
何苦来哉呀何苦来哉!
他干嘛为了这不知感恩的小讨厌来这么委屈自己,让自己受这种要命的活罪?这个 小讨厌可知道,这池畔的温度,每到半夜,便会下降个四、五度,睡在这儿简直就像睡 在冰窖一样?
“不准过来哦!”初家宁似乎一点也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直在那儿?得二五八万 的高喊不休。
“知道啦!”为了让她消音,他只得没好气的虚应一番。
接着,便转过身,背对那个小讨厌,面对着池面,不再搭理她,心中不停的咒?自 己的妇人之仁…该死!懊死!懊死!
而初家宁在获得他的口头保证之后,总算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的银狐元元,改演“ 惜字如金”的戏码,不再发出任何噪音。
夜,终再一次恢复属于它应有的宁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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