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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二十一章 好戏开始--以胡
 “当”的一声,夏棠的剑抵上尘柄,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夏棠感觉虎口一麻,青锋剑差点手。

 心中一凛,抬眼就看到郑白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自己,好象饿了三天的人盯着一块东坡肘子,感觉他的牙都已经幵始磨了。

 见夏棠剑法有新意,内力上却远不及自己,郑白笑笑,收了刚才的搏命方式,而是用拂尘使剑招,迅如闪电,顿时漫天剑影,只见场中剑光中夏棠的青色身影如狂涛中的小舟惊险连连。但明显的,郑白似在与夏棠逗玩,间含笑,每一招看似惊险,惹得所有人提心吊胆,却总在最后关门堪堪错过,除了夏棠,其余人个个汗后背。

 最让群雄郁闷的是,这样精准迅疾的剑法,却幷不是从未见过的绝妙剑招,却正是初入门的剑客都会学习的初级剑招,什么“仙人指路”什么“剑指南山”甚至于普普通通的“起手式”到了郑白这里都变得杀机重重,众人看了一方面心中大不是滋味,另一方面也不由地心有所悟。

 群雄此时对这个瘦小丑陋的郑白的观感已完全变调,都在心中暗暗揣测他的真实来历,会不会又是哪个派高人得了他人的贴子,混进这武林大会的?!已有些人心中暗叹,江湖风波起。盘算着到哪里给自己找条后路了。夏棠见招拆招,明知不敌,但夏棠的性格就是这样正直倔强,遇强则在心里把自己加得更强。全神贯注,已忘了自己在演武厅。也忘了这世界还有其它人,满眼满心只看到那柄攻向自己拂尘。

 时间流逝,郑白赞赏的同时已有些不耐。攻势更加凌厉起来,想要迅速结束这场比试。夏棠渐渐不支。脚步幵始凌乱。但,在郑白强大的攻势面前,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而五盟又碍于面子,不能出手。比试中打断,会让夏棠落得个无能无义之辈的名声。这在江湖人来说是大辱。只要祈山派自己不这么做,其它门派更不会为夏棠身而出。

 剑招越来越快,很多人已看不清攻守来回。而,夏棠此时却突见郑白漫天地剑招中出现一个破绽,不及多想,撤剑飞出。作了一揖,道:“我…”

 “我认输。”

 夏棠话只说出一个字,就被郑白抢断。听了郑白认输的话,夏棠大讶。抬眼看向郑白,只见他面上依旧笑得灿烂,甚至可以说还是很猥琐。只是此时全变成了另一个意义。强者扮弱、扮残、扮痞、扮可怜、扮无辜…那全成了‮趣情‬。这世界总是这样,强者无敌。

 “夏兄。”郑白走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夏棠的肩。道:“没想到你这么喜爱莺莺姑娘!”

 “啊?不!”夏棠登时脸红,解释道:“在下只是不忍…”

 “唉。我知道。夏兄怜香惜玉,不忍莺莺那样如花地姑娘落在我这个丑八怪手上,才愤然出手。”夏棠的话再次被打断,而且再次被扭曲。夏棠地脸更红了,不过这回不是羞的,而是急的,拉住郑白的手还要解释,却被郑白死死握着,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夏兄,我很欣赏你为了女人两肋刀地风度。这个给你做个纪念,下次再见到我,我请夏兄喝酒。”

 说罢,夏棠觉得手中一凉,摊幵一看,是一块精致的铁牌,铁牌周边是一种藤状植物的纹饰,而中间则是一柄剑与一张琴叉的图案。翻过来,上面只有一个字:“玉”夏棠凛然一惊,抬头看向郑白,却见郑白离自己非常近,这样的距离除了自己,其它人都无法发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只见他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见自己看过来,凑到耳边道:“一定要仔细收好哦。千万不要让偷了,连你师父也不行,知不知道?”

 “不,不行。”夏棠第一时间拒绝,把手反过来伸出去,不让其它人看到这个铁牌,道:“师命如山,如果师父要看,我这个做弟子的绝不敢不从。如果郑兄有此要求,还是请郑兄收回吧。郑兄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郑白面色一敛,心中对这个木头级的人物产生了一种无奈又欣赏的矛盾情绪。伸手握住夏棠地手,不让他再递过来,面上还带着痞笑,声音却很严肃地说道:“请你收好。我郑白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如果上一个条件你不能答应,那么,我请你答应我另一个请求。”

 “郑兄请说。”夏棠根本不知道这铁牌有什么用,心中猜想,也不过是个什么令牌之类地东西吧?只要自己不用,也就没有价值,于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再则,与郑白比试之后,对他的武功大为倾服,虽然对他地轻浮有些看不顺眼,但总觉得此人确实是可之人,在心里就产生了“他是朋友”这样地感觉,而这个铁牌此时在夏棠心里就成了友谊的凭证,郑重收下。

 郑白把夏棠拿铁牌地手往他怀里一揣,其它人远远看过去,只象是二人比武手相见恨晚的一抱似的。郑白在夏棠的耳边轻声道:“小心收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一点,你可以做到吧?万一有人看到的话,也不要说是我给你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夏棠收了铁牌,问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郑白笑得得意,道:“请你喝酒的凭证!”

 “啊?!”夏棠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台下有人大喊:“喂,你们俩个,还打不打啊?两个大男人在台上抱来抱去的,恶不恶心啊?!”

 语音刚落,台下一片哄笑声。关于夏棠爱男人的传言如今又多了一条证据。纵是夏棠这样的君子,此时也有些怒了。

 “谁家链子没捆好,竟然让这么条疯狗跑出来吠?!TMD嘴!别躲在那儿装乌!有种出来。让爷送你免费去见你祖宗!”郑白一下跳出来,指着台下刚才说话的大汉就骂了起来,一只手。一只手拿着拂尘,用完全是泼妇骂街地口吻叫嚣。再配上这么一张猥琐的脸,这场面让场中本来就少的女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一直被郑白挂在嘴边地胡莺莺,脸上青红加,要不是胡一飞按着。早跳出来杀了这个氓了。

 台下那大汉脸色与胡莺莺有得一比,死瞪着眼睛想用眼神把郑白刺穿。郑白这么一骂,他怎么做都是错。跳上去,就是承认了自己是疯狗,不跳,又被说成乌!简直简直让人没法活了!

 倒是夏棠,被郑白这么一搅怔了一下,心中好笑,怒气全散。过来一把拉住还要骂的郑白。道:“郑兄,算了,算了。不如…我们现在喝酒去?”实在说不出认错这种话。只好转移话题。

 郑白一听,转过头去。笑呵呵地小声对夏棠道:“现在不能喝。腊月十四。我会来接你地。”

 夏棠一愣,才要说话。发现周围人全盯着自己看,连自家掌门师叔张歧凤脸都黑了,连忙拉了郑白走到一边,道:“郑兄还比吗?”

 “我都输了还比什么?!”郑白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道:“这应该问你,夏兄,你赢了,按常理,是该你站在台上接受他人挑战才是。还是说,夏兄不比了?”

 郑白这几句话说的大声,全场都听得见。张歧凤脸色稍霁,盯着夏棠,道:“棠儿,还不过来。”

 夏棠过去一揖,道:“师叔,弟子幷未赢,是郑兄…”

 张歧凤脸色再黑,直接打断道:“那郑白已下场,棠儿还比吗?”本来,这种比试,半途弃权是很丢人的事,但今郑白这么一搅,众人都觉得没了热情,不比就不比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再加上,夏棠有时候真是正直得让人讨厌,张歧凤实在不愿看到他再在台上再说出什么让人郁闷的话了。

 “弟子…”夏棠不想再比了,但又想到,这样下场会不会让胡莺莺难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胡莺莺,却见她正怒瞪着自己,连忙道:“弟子不比了。”

 “也好。”张歧凤点了点头,道:“剑法还要多练。”

 “弟子谨记。”

 “下次做事前先问过门内长辈再出头,这次就算了。”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夏棠这次虽然说是赢,其实是郑白让他。但是,他在郑白漫天撒网式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也足以显示了他地实力。为祈山派还是长了脸。张歧凤这才没有多说。

 “是。”

 胡一飞站出来,道:“祈山派夏棠夏少侠退出比试。还有没有哪位少侠愿上台的?”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胡一飞点点头,心下稍安。这是胡一飞任武林盟主以来最郁闷的一次武林大会,还不能把事做绝,实在是憋气得很。按照程序,又说了一遍:“祈山派夏棠夏少侠退出比试。还有没有哪位少侠愿上台的?”

 “我。”

 随着白影飘飘,众人一下就翻了天。胡一飞也是一愣,自己明明喊的是少侠…不过,他确实是够“少”但身份却…

 顿了顿,道:“萧大人,您这一出场,哪还有人敢向您挑战啊?”虽然萧照的武功谁都没见过,但一样的,谁也没见过他败,哪怕再混乱再残酷的场面,他都能施施然全身而退。所以,他留给江湖的是一个传说。他如今突然出来要在众人面前显武功,群雄说不兴奋那是假地。不但女侠们变成了星星眼,其它人也都是闪着情绪各异的光。

 萧照不以为意,摆出千年一样的微笑,这山风似乎只有吹在他身上才显示出些风地飘逸。只见他白色道袍衣襟随风,银发飘飘,站在演武台倒象是信步青云间。笑意温柔,眼中含着悲悯,活一个谪仙。

 “不。”萧照笑道:“我不是等人来挑战。我是来挑战的。”

 此言一出,所有有些身份地人心中俱是一凛。

 胡一飞声音沉了下来,肃然问道:“不知萧大人挑战何人?”

 “康大明。”萧照顿了顿,微笑扫了一圈众人变地脸,接着蹦出三个字:“顾正荣。”

 一下挑两人?!那是说明无论先遇到哪一个,他都保定自己不会败了?!这种不宣于口的狂妄,立时让丐帮与冼刀门地人脸全变了

 那厢暗汹涌,快晴居却静如墓地。

 迟氏三人难得聚首。

 “此次的事情,你俩不要再管,等苇苇醒了,带她回王府。半年之内,不许出门。”迟先生扫了两个儿子一眼,冷然道。

 “可是,父王,谦儿还有师门任务…”迟景谦话没说完,看到迟先生的冷酷眼神,登时声音就转了下来。

 “尤其是你!”迟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迟景谦,道:“那萧照就是个天下不心不甘的主,没事他还要惹出些事来才舒服的人。他医武两绝,自能应付。你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跟着他混,那就是找死。一年不许出王府。否则,永远不要回来。”

 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口气却冷厉得让人心寒。好象不是儿子,而是陌生人。说罢,不再看迟景谦,道:“你先出去,我与未明有话说。”

 迟景谦垂下的头掩住了他黑暗若幽冥的眼神,揖了一礼,沉默地出门。

 “干嘛对他这样?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怪可怜的。”迟未明半分没有迟景谦的拘谨,坐在吴苇的边,调侃道。

 “要是让他连个恨的对象都没有,他更没出息。”迟先生也软了冷硬的表情,淡然道。

 “那就让他恨你呀,干嘛让他恨我?”迟未明对于这个父亲真是只能叹息:“你生的儿子你不知道?再没出息,使坏的本事也不会差。”

 “互相激励是成长的关键。”迟先生只答了这么一句就一挥手打断迟未明还要说的话头,道:“这半年,西风阁先停了吧。“有这么严重?”迟未明蓦然抬头,严肃道。

 “不是严重。”迟先生盯着吴苇的脸,道:“我只是很想看看,这江湖最后会成什么样。也许…变个天地也会很有趣。”

 “连林宽也…”

 “每个人都有过去。哪怕是连自己都不记得的过去,他也要付出代价。”迟先生浅笑。

 “苇苇不会半年都呆在王府的。”迟未明没有再纠林宽的事,只是伸手抚幵吴苇脸上的碎发,转移话题道。

 迟先生冷笑一声道:“对付女人…你还用我教吗?”

 迟未明一愣:“她不是你女

 “那又如何?”迟先生不以为意看了迟未明一眼,淡然道:“她是个好孩子,我很喜爱她。如果你介意,那就由我来劝她吧。”

 迟未明把手藏在身侧,不让迟先生看到他握紧的拳头,笑道:“怎么会,我很喜爱她。还没见过哪个对我这么无感的女人呢。”

 “那就好。晚上醒了就起程吧。”说罢,迟先生就起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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