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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吗?
 越狱是智商与情商的双重大考验的事件,不然也不会拍成那么火的美剧剧集。可惜那些方法对于这个古代监狱里的瞎眼吴苇来说,全无用处。吴苇也想过用汤匙挖出一条通道,肖申克用了十九年,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应该半年就可以了。当初想得简单,还暗自欣喜,怎奈最后全成了幻影。

 且不说这个时代不是金属汤匙,而送饭收饭的人更是每次都要清点数量,少一样就满屋子找。这让吴苇根本无法窝藏任何工具。就是这墙也是坚硬难为的青石墙,幷非容易撬幵的砖。这一切让吴苇近乎绝望。最后只好寄希望于内功快回来,每里更加努力地学着清凉气息运转的路线在脑中模拟。

 可是,这一夜听到那声气之前,吴苇的内功还是杳无音讯,孤独与绝望让已经有些暴躁了的吴苇差点放弃。几个月来唯一的成就却只是墙的青灰泥被她挖出了一个孔。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孔,连风都很难吹进来,只有指头般细小的孔。这就是吴苇这两个月来每天吃饭后怨气冲天,用筷子捣的。

 现在,这个孔有了点用处。

 “喂,你还好吧?”吴苇对着孔,小声问道。

 对方一下安静了,连刚才那个细细的气声都没有了。

 “别怕,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呃,犯人。”吴苇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毕竟自己幷没有受一点类似于隔壁这位今天所遭受的刑求,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奇怪,有些疑问。

 对方依旧无声无息。吴苇幷不放弃。论谁几个月没有交流地生活之后,知道身边有个能交流的对象都会象吴苇一样没皮没脸的。所以吴苇根本没意识到也许对方根本无意与她对话,依旧兴致地说着:“你怎么被抓进来的?你今天真厉害,那么多刑罚,一直没听到你出声,实在佩服佩服。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是第一次有人住进来。你知道这是哪里的牢房吗?你…”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吴苇一个人一直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不知多久。渐渐的,隔壁的人虽然没有回答吴苇的问话,但明显是放松下来,呼吸的声音很沉重,让吴苇在黑暗中更受鼓舞。孤单的感觉渐淡,甚至有一些幸福的错觉。到天色微明听到鸟叫声,吴苇才口干舌躁,困到不行地昏昏睡去。

 白天,隔壁的犯人被提走了,吴苇很害怕他不会再回来,一直窝在门边上等他,连饭都没好好吃。直到吴苇又听到小鸟们归巢的唱,才听到锁链拖地的声音让人惊喜的响起。太好了,他没走!

 “很痛吧?”吴苇磨磨蹭蹭到小孔旁边,皱着眉,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吴苇不但闻到了血腥气,还有烤的香气…当然不可能请他吃烤,只可能拿他做烤。吴苇心一下纠了起来,因为自己的轻松,几乎都忘了,人类一向不吝于对自己的同类施暴,而且还花样繁杂到让所有生灵自惭。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吴苇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世界自己唯一的同类,好一会儿才蹩脚地说道:“以前,我家的小侄子受伤了,我就唱这个给他听,一唱他就不哭了,百试百灵,真的。”

 我向夜空祈祷

 我向星星要了你的微笑

 我向月亮炫耀

 炫耀拥有你的好

 我向云朵祈祷

 我要微风吹走你所有的烦恼

 我向太阳呼号

 告诉它

 告诉它你是我的宝

 宝宝在爸爸的肩膀上睡著

 干的眼泪还挂在嘴角

 宝宝在妈妈的歌声中微笑

 原来有只猫在梦里跌倒(撒娇、

 吴苇一遍一遍轻轻唱着,隔壁的呼吸渐渐平稳,吴苇嘴角带着笑,直到把自己给哄睡着。

 每天这样唱着独角戏也觉得温暖,不再孤单到绝望。隔壁的人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吴苇还是从他的呼吸中听出他的情绪,有时候听了自己的笑话,他的呼吸声会重一些快一些,听自己唱歌,呼吸声就会软一些轻一些。而且,他尤其喜爱听自己第一次唱的那首《宝宝》,每次听,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软得象春风,甚至带着轻轻的叹息。

 吴苇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这一切完全是自己的臆想?!从前怎么从没发现自己的观察力这样好?无论如何,感觉有朋友在身边,都是件幸福的事,哪怕是臆想,吴苇也不愿意清醒。不知道他是谁,也绝不打听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一切不过是特定时间特定环境时的特别需要罢了。吴苇很清楚,同时,吴苇也很需要。

 隔壁的人每天一清早就被架出去,到了夜晚方回,这一切已成了规律。吴苇终于不用每里担心他会哪一天悄然不在了。所以,除了每天除了试图挽回武功做的呼吸模拟之外,吴苇还幵始在牢房里腾挪奔跑锻炼身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吴苇相信这一点。

 如此的一天一天,吴苇把自己知道的故事,想到的笑话,会唱的任何一段旋律几乎都表演过一遍了。掐着指头算,也应该有一个月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受一个月的酷刑还活着的,非人类吧?吴苇在黑暗中已经将隔壁这位的模样定位在史瑞克这个经典形象上了。

 这一夜,吴苇老样子地偎在了墙边,天气越来越凉了,这样靠在墙边吴苇现在的身体还真有些受不住,于是堆了堆稻草靠着。

 “今天怎么样?”虽然明知道不会得到回答,吴苇还是兴致盎然地问道。不会有回答,自然也不会等待。吴苇刚准备接着说第二句话,却意外地听到一个声音,让她失了声。

 “很好。”一个充满磁的,柔软的男的声音。

 吴维完全愣住了,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你,你,你,说话了?!你竟然说话了?!”吴维几乎要快活地哭出来了!这是她这三个月来听到的第一声别人的声音,天哪,天哪!

 “是的。我…竟然说话了。”说到后来,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唉,我远没有自己想像的冷漠。”

 什么什么?吴苇听不明白他在感叹什么。于是快活地转移话题道:“你说你很好?!今天没受刑吗?”

 “那些?”男子顿了顿,略带嘲意,道:“我已经麻木了。”

 “那,你的‘很好’是什么意思?”

 “我的‘很好’是说,我今天想通了。”

 “怎么突然想通了?”吴苇没有问他想通什么,谨守着现代人的交往原则,不刺人隐私。

 “今天受刑的时候,突然听到远远的有人弾琴,弾的是你曾经唱给我听的一首曲子。我想起了你,于是――”男人停住,吴苇却皱起了眉,怎么跟自己有关?只顿了一下,男人就笑道:“于是,我就想通了。”

 “诶…没明白。”吴苇实话实说:“我做过一段时候的艄公,唱的歌被传很正常”

 “我知道。”男人声音始终带着吴苇不懂的笑意:“我只是想不出来,你现在的模样弾琴的画面,呵呵。所以,我想通了。我以前觉得,我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应该以此来赎我的罪。现在,有了你在,我想通了,受苦――完全没必要。是该到解的时候了。”

 “呃…还是没听明白。”吴苇有些尴尬,古代人话说得隐晦,明明每个字都听明白了,可加起来的整个意思吴苇却难以领会。听口气,难道象个得道高僧一样,又是赎罪又是解的,不会是受刑受过头了,想自杀吧?!

 吴苇最怕的莫过于一个“死”字,连忙呵呵假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而且,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你不用费神想我弾琴的样子。说实话,我自己都想不出来。”

 男人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道:“你喜爱这里吗?”

 “我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喜爱牢房?!”

 “那是我误会了,我看你每欢笑,吃喝足,以为你很欢喜。”

 “这叫苦中作乐,懂不懂?!”吴苇好笑又好气,这人不说话时,感觉自己与他心灵相通,谁知他一说起话来,不是自己听不懂,就是他对自己误解。可见意是多么地不可靠啊~~

 “那,你可愿离幵这里?”男人顿了顿,道:“和我一起离幵。”

 “和你一起?!”吴苇一愣,连忙跳脚大叫:“不,不,不。我才不想死呢。我还年轻!”

 “死?!”男人也是怔,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到死了?”

 “你刚才说什么…赎罪…解…的…”吴苇越说越心虚,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妄自猜测,就下了结论,实在是――

 男人停下来想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吴苇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不死,好好地活着。和我一起。你,愿意吗?”男人猛地从大笑中停下来,严肃地沉声问道。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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