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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决心
 阿尔丰斯忿闷的口为之一,他不敢想象,被闪电直接击中会产生什么后果,恐怕整个人都会被烧成一段漆黑的焦炭。

 胥琉斯从波中站了出来,双脚踏涛而立。

 一阵沉重的无形压力向阿尔丰斯面扑来,让他心惊胆战,心中隐隐存在一种下跪的望。体内的内劲不由自主的散起来,在身体各个部分横冲直撞。

 “波冬亲自出马,恐怕你得避开一会,你暂时还抵抗不了他的神威。”碎壳也有点紧张,以前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令夜影变得不安,这次面对的却是主宰海洋诸神的王者波冬,和奈落同为高阶神,就连碎壳也不能泰然自若。

 这倒好,为了获得更高的神力,连高阶神也不惜打破常规亲自出马。波冬也没有用分身,无论如何,两个高阶神在某个晶壁上碰面都会遭人非议,只要不真正出面动手,还有理由搪过去。

 五里范围的海域内无风起,上千各种各样的船只不由自主的颠簸起伏着。阿尔丰斯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这两个高阶神稍微发生哪怕最轻微的冲突,这支庞大的舰队将会在几十秒之内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教廷所能控制的了,很多船上的教士们都在高声诵祷,一团团大小各异的保护光圈围绕着座船,他们在利用信仰的力量祈祷主神耶威为他们提供庇护。法师们也使用着防护系魔法,虽然没有多大作用,最起码能让船上的士兵们觉得安心。没有教士和法师地船只能自求多福,几乎发狂的呼救声好像表示着他们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

 其实如果真打起来,就算耶威亲临也不能全身而退,他也不会笨到自己主动去揽祸上身,好在这两个现身的都不是天堂山的神祗,他们才懒得去管耶威的闲事。

 “奈落,我知道你一贯目中无人。”从胥琉姆嘴里发出的声音,好像是汐时奔腾的海水所发出轰鸣。

 “彼此,波东,你也同样横行无忌。”奈落接口回应。

 “他是你的人,这样护短,难道你想自己独占那个秘密?”

 “我一向喜爱护短。”代表奈落身份地那把光刃镰一口承认“而且这不是硬规定,我的代言人当然有权利进行回绝。你们硬是要往中间上一腿,这种行为我可以看作奥林匹亚位面的向整个外层位面所下的战书吗?”

 依附在胥琉斯体内的波冬嘿嘿一笑:“有本事你就尽量扣帽子,谅你也不敢掀起两个位面之间的神系大战,外层位面那两条蛇不出来,谁有能耐憾动整个奥林匹亚?”

 两个高阶神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解决问题,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条。”光能刃一摆,刃锋正对着还神胥琉斯的身体。

 这个动作无需太多解释,奈落不惜一战的决心表无遗。

 “你是白痴吗?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波冬的声音变成阵阵雷鸣,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只会对你没好处,对我却未必,要是你们胆敢擅自行动,我上面的那位自然会出来解决这件事。”奈落冷哼一声。

 “看在你地份上,今天我不留难你的小朋友。”胥琉姆的身体没入海中,混在波中瞬间消失,围在扫四周的海水随之退却。

 阿尔丰斯心里很清楚,既然惹上波冬,再想好好收场是很难做到了。

 “波东和我势均力敌,所以他不会动手,如果宙斯和赫拉出来,恐怕我也帮不上忙了。这件事可能也是他在某种私心下做出的决定,长期屈居于自己弟弟和妹妹之下经常让他感觉无地自容,你好自为之。”话一说完,光能镰刀随即消失。

 奈落也是个惹事生非的神祗,在外层位面酝酿和上层位面战争的同时,还在和其他下层位面互相攻伐,这次又出面替阿尔丰斯反来自奥林匹亚神系的威胁,他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维护这个代言人了。

 扫附近的海面都被伟大的神力所封闭,其他人只能看到好像是海神在和阿尔丰斯对话,完全不清楚在刚才短短的过程中已经有两个高阶神了进来,奈落和波冬想影响普通人的五感只不是举手抬足间的事。

 阿尔丰斯在奈落消失之后精神为之一松,紧箍在身体上的枷锁也被完全去掉,全身上下几,耳中马上听到了其它船上传来的叫骂声。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平衡,不至于直接扑在甲板上,内息在和神祗的精神对抗中几乎被消耗干净,只有生命门还在源源不断透出气息。

 两神之间的谈话时间很短,维持了不到半分钟。

 波冬不像奈落那么好说话,神力的威压下几乎将阿尔丰斯的精神和体击垮,这仅仅是海神很小的一部分力量,而且他根本没动手,光凭其气势就足以让一个平凡人心胆俱裂。

 阿尔丰斯在凡人中算得上很强横了,但和波冬这种高阶神对抗,几十秒不到连站直身体都困难,别说反抗,自保都成问题。他心底泛起一阵无力感,任凭头脑再聪明,才智再卓越,也面对不了一个高阶神,甚至连面对那个低阶海神也无力反抗,在神的强大力量面前,人类显得那么藐小和无助,凄惨而彷徨。自己一介小小的凡人,张口说一句“随时奉陪”很轻松,但又能陪他们玩到什么程度?又有什么实力陪他们玩下去?

 阿尔丰斯几乎已经彻底放弃,差不多就想答应奈落,到卡瑟利随便做上一个中阶神算了,没必要再去什么东征。也没必要再回塔隆替神祗们寻找什么原力,成为奈落麾下的神祗,总比在人世中挣扎沉浮要强上百倍。

 碎壳可以感应到阿尔丰斯的想法,但他出奇的沉默,这时候只要他说上一句话,阿尔丰斯极有可能答应下来。

 直到兰希打开舱盖第一个来到阿尔丰斯身边,碎壳还没有说出任何话。

 兰希轻轻‮摩抚‬着阿尔丰斯的脸,眼中油然生出一种奇怪和不解的神色,但更多的则是敬佩。“不单那个海神,连主神和波冬的话,我们在下面全听到了,你有时候聪明透顶,有时候却傻得可爱。”

 “那是经过我过滤后造成的声波振动,那个鸟神的声音几乎将我的身体震裂了。”扫不无得意的声音传入阿尔丰斯耳中,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它也只能对自己效劳的对象说出来,听起来也很像是邀功的语气。

 “你、没事、吗?”阿尔丰斯那僵硬的舌头还没有恢复平时的柔软,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他想伸手去摸兰希那半边被自己打得高肿起来的脸,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双臂软软的直垂在身侧,要命的负重环死命的往下拽着手臂。

 “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兰希冲阿尔丰斯妩媚的笑了一下。嘴角的伤口被这个动作牵扯的隐隐渗出血丝。

 阿尔丰斯看得心里一阵难过,刚才不经意间下手太重了,兰希这个安慰的微笑,远比当众打还他一百个耳光还更令他难受。兰希不是喜爱被狂、更不是没有尊严的人,能这么好言安慰,只因为在她心中,所爱的人和自己一点点的尊严比起来重要过千万倍。

 被人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对于这份感情,阿尔丰斯自惭形秽,刚才在想成为神的同时。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身边的人,当时他只为自己的力量不够而感到无比灰心。

 对于一个集团的领导人,这样做无疑是一种心灵上的逃脱,以成神为籍口进行躲避。

 凯瑟琳和布兰克他们从内舱走上甲板,布兰克向阿尔丰斯凝视了几秒,轻轻点了点头,支持和关怀,尽在不言中。

 “我没想到你是那个神祗的代言人。只是很多人虽然满口正义道德,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强过他们太多了。”凯瑟琳也听到了那番对话,以她圣武士的身份竟然忍耐不住对阿尔丰斯表示赞赏,布兰克欣喜地连连点头。

 奥帕崇拜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它一直跟随着阿尔丰斯,却不知道他竟然在为一个高阶神代言,这个发现让它感到无比自豪,也更坚定了继续留在阿尔丰斯身边的决心。

 韦伯、洛卡和其他士兵也相继走上来,洛卡一翘拇指“敢和神抗衡的凡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值得我永远敬佩。”

 阿尔丰斯想笑一下以示对同伴支持的感激,无奈面上的肌梗成一团,连一个最简单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副团长,我们将会毕生追随你,直至我们死亡的那一刻。”上百名士兵同时拔出短剑向阿尔丰斯宣誓效忠,声音震耳聋。

 在此之前,这些士兵一直都为钱财和自由而战,现在,这个副团长才真正成为他们心目中值得追随的目标。这些穷人出身的士兵并不懂什么骑士和领主之间的效忠仪式,话中却表出一份最珍贵的景仰之情。能追随一个敢和神对抗的副团长,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伟大的荣幸。

 看着身边的爱人、朋友、和追随者,就算阿尔丰斯心如铁石,也不热泪盈眶,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舍弃这些人而独自成神?难道自己就会因为这点点小挫折而畏缩?就算以高阶神的神力、神职神格作为换,也换不到这么多真挚的感情。这一年之中,多少大风大都挨过来了,什么海神波冬的威胁,只不过听起来较为吓人罢了。

 我为什么要听从他的指挥?我绝不会成神!一个声音在阿尔丰斯心里大声反抗着,这是出自内心最深处的声音。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喉头涌出,直上溯至顶门,向下至脚心,一种欣的情绪在身体各个部分蔓延,僵硬的肢体顿时解除。内息也慢慢转起来。

 喉门的力量!在这种心情的时刻掌握着全身快的喉门竟然打开了。阿尔丰斯欣喜若狂,被波得无以为继的颓丧感一扫而空。高阶神祗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无法制衡,他们同样要受到秩序的约束,在这个世界上,显示神迹除了见证特殊的死亡之外,连死神奈落也不敢用真面目见人,就是怕违反了这个规定。

 换句话说,也就是阿尔丰斯不必和高阶身对碰,他的对手不过是像胥琉斯这些直接掌管世界的低阶神,只要奈落不手,波冬一类的高阶神就没借口亲手对付自己,他们有神祗之间的束缚在身,只要自己不成神,就算高阶神又能拿自己怎么办?反正他们不敢来,而且只要七门全开,达到神识的境界,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和那些低阶神们进行较量了。

 想通这一层,阿尔丰斯不由得哈哈大笑,毕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拖时间,能拖多久算多久。最好拖上个两三年,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接神祗的挑战。

 所有人都看着仰天狂笑的阿尔丰斯,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

 阿尔丰斯一伸手,在兰希脸上摸了起来,肿起的地方在掌心的生命力‮摩抚‬下神奇的快速愈合着,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事?笑得好像摸到了几百万金币小贼一样。”兰希柔声说道,她眯起双眼,享受着阿尔丰斯的‮摩抚‬。

 “教廷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我要和他们的红衣大主教当面谈判。”阿尔丰斯微微一笑,语气中地自信满满的,一直被着打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一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上。

 凯瑟琳略微沉,坚定的说道:“如果你是顾虑到我们这些人才向教廷屈服,那就不必了,想做什么事就去做,我们会想出自保的方法。”她终于为这种反常找到理由,那就是阿尔丰斯一时气愤过度才会失态大笑。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这次谈判并不是妥协屈服,而是我们得争取时间息,不然接连而来的暗杀行动将会让我们疲于奔命。”阿尔丰斯笑容一敛“他们有大把人力物资和精力可以玩死我们,而我们却玩不起这场游戏,所以必须和他们约定好一个时间。在这期间,我会尽量将你们培养成一支善战的部队,力求在东征中能够自保”

 一定要回一次塔隆,阿尔丰斯这么盘算起来:要是自己对教廷亲口承诺回沙漠,在没有得到沙漠里确切的消息之前这些人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部属,不但不会亏待,还会像精锐部队一样将他们养起来。

 颠覆也要有一个时间过程,巫王的强大统治哪可能说颠覆就马上能颠覆得了的,要是事情有这么好办也就不用进行长达上百年的谍报渗透工作了,就算颠覆个三年五载的也不算久,即使得不到任何成绩也怪不得自己。

 一旦决定回去,并以此为要挟,教廷极有可能接受这个并不苛刻的条件,以他们的庞大势力,如果连这么一丁点儿的甜头都不让,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阿尔丰斯的谈判底线很低,也在教廷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们没理由会拒绝。

 “副团长,你就这样抛下我们吗?”士兵们纷纷问着,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连面对神祗也不会屈服的英雄,向教廷低下了头,愤怒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大不了我们马上离队,凭这两千训练有素的部队,无论走到哪里,也是一支强悍无比的盗贼团啊。”奥帕很不合事宜的献上一个糟糕透顶的馊主意,不过这个建议马上得到了大多数士兵的赞同,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不受拘束管教的人,大碗喝酒大块吃的强盗生涯是最理想的选择。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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