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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高畅李靖初见面
 火苗猛地窜了起来,一缕黑烟袅袅升起,飘到老槐树的树梢方才慢慢消散。

 这是乐寿西城的一个废弃的园子,一个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人将纸钱一张张扔进火堆之中,不一会,他手中的纸钱就全部撒光了,最后,他面向火堆跪了下来,神情黯然,双目含泪。

 “虎子兄弟,你走好,公子会记得你的!你的家人,哥哥会帮你照顾的,哥哥若是死了,公子也会让人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吧,一路走好!”这个中年人正是那天晚上在黑龙河南渡头和林中虎接头的船夫,也是一路护送苏雪宜到平原的那群人中的带头大哥,他们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他口中的公子则是这个秘密组织的创始人和领导者。

 最初,他们接受的任务是将苏雪宜安全护送到平原,后来,当窦建德死了,高畅继位之后,他们的任务改变了,高畅成为了他们必杀的目标,这就是那个中毒事件的真相。

 然而,林中虎虽然将毒成功下到羹里了,却不料高畅身具驱毒的秘法,并没有如他所愿被毒死。

 林中虎原想趁高畅身死,乐寿混乱的时候,和外面接应的人接头,然后,趁逃出乐寿,只不过,因为高畅并没有中毒而死,所以,反应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派出了搜索队。跟着他留下地痕迹,追寻而来。

 他害怕敌人跟在自己背后追查到联络地点来,连累接头的同伴,故而,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到联络点去和同伴见面,而是逃到一家废宅里面,服毒自尽。

 在那个联络地点。中年人没有见到林中虎时,就知道他多半凶多吉少了,而乐寿和以往一般平静,这证明林中虎的行动失败了,那个中年人当机立断,率领接应的人离开了联络地点。换了一个巢

 一切安定下来之后,中年人才有时间拜祭林中虎,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他发誓,就算自己这些兄弟全部死在了乐寿,也要完成公子布置的这个任务。

 火苗已经熄灭了,黑烟却仍然在慢慢升腾,老槐树下,那个中年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的残灰。

 与此同时。高畅的府邸外。

 李靖大步向那道门走去,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地影子投到门前的石狮子上,在石狮子后面。一面大旗在高高的旗杆上风飘扬。

 李靖向肃立在门口的一排士卒行了个军礼,那些人将右拳紧握放在左,目视着他,还了个军礼,这是高畅的要求,不管是士卒还是将官,在路上相遇或者某些场合之下,必须向对方敬礼。同时,被敬礼的人也必须还礼。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自己却是个将军。

 这是形式主义,不过,就算是这样地形式主义,多少还是能发起士卒们的荣誉感,增加他们对军队这个团体,以及对高畅本人的忠诚心。

 目前,这套规矩还只是在高畅的嫡系部队里施行,像范愿,高雅贤他们的队伍,就不是如此了。

 李靖接下间挂着的横刀,然后,平举双手,站在原地,让门口的亲卫检查,在这道门前,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的军官在接受亲卫们的检查。

 之所以不允许带武器进去,检查得如此严格,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高畅要接见他们。

 飞鹰原一战,李靖所在的那个营地校尉战死在了沙场,而李靖由于作战勇敢,他那个小队是率先突破敌阵的小队,最先完成了作战任务,所在地那个小队死伤也不多,故而,战后,他升官了,荣升为校尉。

 原来,所有的校尉一级地军官都必须进入讲武堂学习,毕业之后方才能正式上任,然而,由于情况特殊,现在正是高畅需要大量中低级军官的时候,没有时间让这些人学习,故而,简化了那道程序,他们只要获得高畅的接近,能够得到高畅的认可,就可以正式上任。

 对高畅这个人,李靖充满了好奇心,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对这次会见充满了期待。

 最初,他只是想探取窦建德军的军情,然后以此为见面礼投入薛世雄帐下,这才进入了乐寿,然而,事情最后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没有想到薛世雄地大军居然在窦建德的一次突袭之下就土崩瓦解了,他更没有想到窦建德也死在了那次战斗之中,最让他没有想到地是他投的并不是窦建德军,而是事先占据了乐寿的高畅部,错地来到了高畅麾下,为高畅所效力。

 当王伏宝率领大军来和高畅争斗的时候,李靖原本想趁战争之际找寻个机会离高畅军,往东都去投军,为朝廷效力。

 然而,高畅军中那新奇的练军方式吸引了他,绕是他读军书,也从未在任何一本兵书上见过这样的练军方法,为了更加了解这种练军方法,他决定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作为一个统军大将,个人的武勇其实并不重要,作为一个将军最重要的素质只有两点,第一,会带兵,这带兵中就包括练兵,将一支军队练到令行止,就像自己的手臂一样听他使唤,就算是明知是去送死,只要他一声令下,士卒们也会前赴后继;第二,自然是要会打仗,练兵练得好,却因为脖子顶着一个愚蠢的脑袋,没有战略观念,也没有战术手段,那么,就算他手底下的士卒如何英勇善战,也经不起他几次折腾。

 所以,一个真正的帅才必须两者兼备才行。

 对于练兵,李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虽然,他并没有实际统率过几千人的队伍,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练出一支兵来。

 在高畅军中,他时常拿自己的练兵方法和高畅相比,发现两者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大家的看法和思路都相通,然而,却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仔细比较起来,他不得不承认,高畅的某些想法比起自己的思路来更为完善,那些新奇的练兵方法,在自己没有见识到之前,是万万想不到的。

 李靖的练兵方法,集合了许多兵书上的优点,继承了历代优秀将领的智慧和心得,再加上李家这个将门世家代代相传的经验,整理统合而来。

 然而,高畅的练兵方法,却有推称出新,继往开来的风范,不仅有许多前人的优秀经验,并且,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独创的东西,那些想法,多少令人匪夷所思,要多想一想,结合实际情况,才能让人发

 惊叹的赞赏。

 作为一个喜爱带兵打仗的将军,李靖觉得自己在高畅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正因如此,他才不舍得离去。

 他自己所在的那个部队主要是投降的官兵组成,按照高畅的练兵方法,只是短短的这段时间,战斗面貌,军队的纪律,士卒们的士气,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了不是一点两点,这样看来,若是高畅的嫡系长河营,那战斗力将更为的惊人。

 李靖告诉自己,自己虽然对高畅的军事才能身为赞赏,但是,高畅始终是反贼,而自己是兵,总有一天,他们两人会对上,在这之前,当然要对敌人多方了解才行,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在没有见识到高畅的真正主力长河营的战斗力之前,他不会离开高畅军。

 至于说到作战,李靖参见过高畅指挥的飞鹰原大战,在那次战斗中,高畅的指挥中规中矩,最终赢得了胜利,因为,他面对的对手并不是很强大,所以,李靖还不能看出高畅的底细,要想确切地了解高畅的指挥能力,只能寄希望于以后的大战。

 然而,真正了解一个人最直接的方法,还是需要和对方面对面的交流。

 以前,李靖只是隔得老远见过高畅一眼,连他长得怎么样都不清楚,如今,终于有了一个面对面地机会。李靖想好好地观察这个人,说不定,后他就是自己最强大的敌人。

 高畅府的议事堂虽然宽大,现在,却也被上百名身披甲冑的军官挤得满满当当的,这里面,位于最前排的是中郎将级别的军官,像李靖这样的校尉一级地小军官则位于最后面。

 李靖的位置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身下铺着一张席子,他盘膝坐在上面,在他身旁,那些校尉们同样如此。

 高畅还没有出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每个人都凭息静气。不敢发出声音,更没有人敢头接耳,和身边的人交谈。

 大堂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铠甲甲片相撞的声音,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李靖直着脊背,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在他周围地那些军官们,个个神色激动。这些人,在神官们的终洗脑之下。对即将面见的高畅奉若神明,李靖相信。若是自己跳出来大声咒骂高畅的话,绝对会被愤怒的人群拳打死,踩为酱。

 当然,只靠一味的精神洗脑似的宣传是不会让他们对高畅死心塌地的,更重要的是,高畅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在军中吃得,穿得暖。并且有粮饷,还能分得田地。名为功勋田,上缴地赋税要比一般人少,阵亡有抚恤金,伤残退役之后,分发给他们的功勋田则免除赋税,每个月官府还要发放粮食补贴他们,这样好地待遇,他们怎么不会为高畅拼死战斗,为高畅作战,也就是为自己的利益作战啊!

 不过,这样做地话,养一支这样的军队,肯定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以这样的财力,要是来养一般的军队的话,起码要多养好几倍的人,两者比较起来,究竟孰优孰劣,也未可知啊!

 以高畅目前三郡的财力,究竟能供养多少支这样地大军呢?

 李靖陷入了沉思,若想要击败一个人,就必须从这个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样才能找出对方地破绽,才能握紧自己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要害上。

 一群脚步声将李靖从沉思中惊扰过来,他侧着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人将背得笔直,双眼炯炯有神,就像发光一般,狂热地盯着一旁的大门。

 李靖调转视线,一群横刀,一脸冷漠的亲卫昂首走进大堂,然后,快速地分散开来,位于大堂的四周站定。

 随后,几个身着白衣的童子走了进来,他们的间,同样挂着横刀,他们目不斜视,分开在大门两旁,其中一个童子用仍然带着稚气的嗓音叫道。

 “总管大人驾到!”

 在没有正式称王之前,高畅在公开场合用的是自称的河北总管,在这里也不例外。

 “众将起身!”

 那童子又高呼了一声。

 李靖和所有将领们一起刷地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面向大门方向,这个动作大家做得很干净,显得整齐划一。

 高畅身着银白色的甲冑出现在了大门口,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视线在堂上诸人脸上缓缓扫过,眼神却如以往一般锐利。

 “敬礼!”

 李靖马上将右拳紧握,摆放在左上,向着高畅微微低着头,现在,所有的将领都摆着和他同样的姿势,然而,李靖的眼神却和他们不一样。

 他和那些人的眼神同样充满着狂热,不过,那些人的狂热是出于对高畅这个人的崇拜和敬仰,他眼中的狂热,却是对一个强悍的对手的重视。

 高畅的视线原本在面向他左侧的那些人,突然,就像有所感应一般,闪电般向右侧移来,投向李靖所在的那方。

 李靖并没有回避高畅的目光,只不过,这时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敌意,和身边的那些人相差仿佛。

 高畅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微微顿了一顿,随即,不留痕迹地移开了,他面带微笑,将右拳放在左,向大家回了个军礼,然后,在童子们的簇拥下,走到堂上的椅子上坐下。

 “礼毕!”

 众人随着之前那童子的一声吆喝,将右拳移开了左,抬起了头。

 “坐下!”

 众人齐刷刷地坐下,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堂上,高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不大,然而,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就算距离他最远的李靖也听得非常清楚。

 这就是高畅和李靖的初次见面,与史书上的记载相差得非常之大,在史书上是这样记载他们的初次相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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