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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家具们在騒动。

 一股恶力量逐渐近魔法城堡上空,沉睡的家具们因而惊醒,纷纷不安地发出鼓噪声,来来回回摩擦出惊人声响。

 它们能感受到那股来势汹汹的森冷气流拍打著屋顶,原本无温度的身体骤然发寒,与人无异的意识产生涣散的情况,像是即将接末日的到来。

 晕头转向的小瓷杯们直喊感冒了,歪歪斜斜的相互碰撞,哐唧声不绝于耳,一小片杯把掉落于地,急得骨瓷不知如何是好,没法子一下照顾周全。

 小提琴王子拉高音弦似在悲呜,慌乱中寻找爱人花瓶小姐。

 摇得十分剧烈的晚钟先生不停地当当当…一共响了十三声,非常诡谲的数字,而且是不由自主,完全不受他控制。

 客房里的古董全都跑出房间,排成一列地直立交谈,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仓皇,宛如大地震来临前的预警,全都集合在城堡大厅准备逃生。

 诡异的黑雾形成一团云状层层笼罩,让月光无法渗透,又大又圆地高挂在云层上方。

 风,带来一丝血的味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家的孩子好像在发烧,谁来帮我瞧一瞧。”直冒白烟呀!

 “哎呀,你的漆都掉了,小心一点别撞上我,我头痛咩!”他有几百年没犯头疼了,那时他还是一棵榉树。

 “别慌、别慌,我的电线还没收好,千万别踩碎我的头。”好险、好险,差点要报废了。

 跳来跳去的椅子像在指挥交通。“四只脚的请往左边靠,两足家具右边挤一挤,对对对,再过去一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力气像是被空了,越来越虚弱。”

 “我也是、我也是耶!全身硬邦邦的快要不能动,我是不是要死了?”

 家具本来就是死的,因为魔法的缘故才有了生命,所以他们都非常珍惜难得的缘份努力活著,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不过和人相处久了也染上人的习,爱计较、胆小、怕死,大难来时各自逃。

 嘈杂声依然在,众说纷云,家具们不停的争相抢话,一时间彷佛置身新开幕的商场,个个抢当第一位见证者,非常怕被忽略。

 可是他们又十分惶恐,浑身无力像是要打回原来的样子,冰冷无感的一件家具。

 虽然没有心,但是他们仍然感到害怕,一种来自自然界所散发的恐惧,因为大部份家具的前身是树木及泥土,本能仍存。

 “停,大家别吵了,听听酒柜博士的分析,他是我们之间最有见识的一位。”锅子锵地发出震耳声。

 顿时家具们噤了音,以希冀的态度面向酒柜博士,等待著能安心的答案,他们实在太惊慌了。

 “咳咳!各位。”酒柜博士看了看城堡内的家具,一时沉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我们都知道人类的寿命都不长,他们有所谓的生老病死,也许我们的期限也到了。”

 “怎么可能,我们是家具又不是人,我们只会肢解或坏掉。”少了一只手臂的造型台灯扬扬它的接地线。

 “对呀、对呀!我们是魔法城堡的家具,哪会死亡,我的身体至少能再使用一百年。”桧木桌骄傲的拍拍实心肚子。

 “,我不想死,我要和小凳子玩躲猫猫。”再也转不动的小瓷杯气力全消,翻倒在骨瓷身边。

 “乖哦,我的宝贝,会一直陪著你。”她轻哄著七、八个瓷杯。

 一谈到死,家具们都黯然不语,大厅内一片静默,不时有低低的轻泣声传出,落寞地回顾他们住了两世纪的城堡,他们也会舍不得。

 毕竟他们曾在这里获得无数的快乐,从一件死的家具到拥有和人一样,会走、会说话、有思考的能力,魔法城堡给了他们不寻常的际遇。

 “我们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恶,而且越来越强大,就算来十个魔法师也挡不了,它正在收魔法城堡的能量,我们撑不了多久。”酒柜博士哀伤地向朋友道别。

 话才说完,一阵风吹开了大门,家具们畏缩地退了几步相互依偎,发抖的打著颤,不敢直视门外的黑暗,以斜侧的目光偷觑。

 突地,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了,宛如地狱的主宰者,宽大的披风如同乌鸦的羽一般黑。

 他,昂首阔步走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是——

 “哪来的死家具,还不给我滚开。”手一挥,家具们像是七零八落的垃圾四下散飞。

 砰地,重物落地声响起。

 “啊!什么声音?”身子一弹的安德烈猛然惊醒,爬了一下头发坐著。

 到底又在搞什么,这些家具未免玩过头了,几个主人不在不代表他们可以胡闹,好歹他还没死透,至少要安份些过他一个平静的夜晚。

 开舞会得先报备一下,早也玩,晚也玩,也不怕玩得骨折,到时他一定不准雷恩帮他们修理,全送进废物柜搁著。

 几点了?他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要开…咦!莲儿到哪去了?

 眯起眼一瞧,窗户旁有道萧瑟的人影似在沉思,风得长发显得…妖紫!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下午的天气还温暖,为何入了夜温度骤降了十五度左右,像是伦敦的冬天多雨,令人手脚发寒。

 安德烈起身来到人影身边“为什么不睡?好像快下雨了。”

 一件男睡袍往肩上一落,冰紫的眼转著忿怒。“不是雨是恶。”

 那是凝聚无数人的怨恨所衍生的恶力量,它食人心。

 “嗄!”他不解地轻拥著唐莲华,探头瞧瞧窗外一片黑云盘据。

 “他来了。”她幽幽地说道,手握著母亲遗留给她的紫水晶。

 她一直未拿出来使用,妥善的收藏著,一个拥有神之能量的祈福水晶。

 “谁来了?”他仍是一头雾水猜不透她在说什么,低温使人的思虑跟著凝结。

 “恶魔法师。”

 “喔,恶魔法师…什么,恶魔法师!”安德烈惊跳的趴在窗户上眺望。

 唐莲华手一推将睡袍开。“他在城堡内,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是怎么进来的?大哥的手下不是在附近…”他当下面色一肃,想打电话询问。

 地下王国的教父岂是省油之灯,随便一招手便有上百个杀手界精英听候差遣,他不相信有人能轻易进入防卫甚严的城堡中。

 “用不著了,你看。”她轻轻地扬手,一道光忽地照出地面上一个个似昏睡的男人。

 “他们死了吗?”该死,早知道该请二哥协商皇家骑兵队来驻扎,他出资给他们盖一座皇宫营区。

 “没有,他的目标不是他们。”这些人只是暂时失去意识。

 走动间,唐莲华的一身薄纱睡衣逐渐被一套奇怪的深衣物取代,间多了一把银白色匕首,行动自如地穿墙而过。

 看傻眼的安德烈怔仲了片刻,以为自己正在看一部科幻片,人怎么可能穿过墙?一定是造假的暗门,只是他以前没发现。

 他有样学样的打算推开墙门而过,谁知反被弹坐在地。

 “要命,真的是墙。”他连忙跳了起来,中规中矩的打开房门。

 但是空无一物的走廊连件摆饰的家具都没有,何况是人。

 这下他真头痛了,城堡之大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走完,他该上哪去找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闯吗?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时他不由得埋怨起平常无所不在的家具们,嫌他们烦时偏偏在周围转个不停,真正需要他们帮忙却一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就从他所住的楼层开始找起吧!总会有一、两个忘记参加舞会的家具落单。

 脚底一凉,他低下头一看,不由得苦笑,他竟忘了要穿鞋。

 “我亲爱的小甥女,你可终于恢复本来面目面对舅舅了。”

 一身黑的康瑞·盖瑞奇倚靠在酒柜旁,手上端著一杯陈年威士忌,清冷的酒经他嘴一沾竟变成深红色,可见他的力量强大到死亡已经降临。

 那是血的颜色,由他的呼吸将恶吐出,染红了醇酒。

 “会享受的嘛,我亲爱的表舅。”唐莲华反相稽,一手做防护的结界指印,防止他突起的攻击。

 “看来我轻估了你,你没忘记当年的一切。”血红色的眼一眯,他有些惊讶。

 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不可能有能力破除魔法师下的令,何况她一直是昏著。

 “要我忘记是难些,我的记忆力一向比平常人强,很难把一张丑陋的脸忘记。”她一步一步走向楼梯。

 灯光下,康瑞·盖瑞奇年轻的面容一狞“你好像不怕我。”

 “回对一只恶蛆,一脚踩死不就一了百了,何必去惧怕它腐臭的气味。”唐莲华小心的接近。

 “你跟雪儿一样大胆,面对危险不但不退缩还勇往前进,真是个好孩子。”他笑着举起酒杯一乾。

 他的女孩呵!果然有一副配得上他的子,脸蛋和身段都出落得完美无瑕,丝毫不逊她母亲的姿容,母女俩都是标致的美人儿。

 可惜冷了点,多了些傲气,不然会是最优秀的魔法师,風騒独领的成为他称霸世界的助力。

 “你不配提起我母亲的名字,需要我提醒你是如何屠杀她的吗?”悲忿在紫眸中燃烧成幽冥火光。

 康瑞·盖瑞奇情绪略显激动的一掷酒杯。“我没有要杀害她的意思,是她突然扑倒在华肯·莱特身上,我才会误伤她。”

 计划不该严重走样,他只是要掠夺华肯·莱特身上的魔法,把他心爱的女人抢回来而已,他有什么错?本来一切都该是他的。

 自从雪儿踏进盖瑞奇家开始,他便深深地恋上她异国风味的美丽,无时无刻的嘘寒问暖,担心她受到一丁点委屈,无微不至地照顾著她。

 两小无猜的感情应该是最无,他们两人一直亲密得像对恋人,他的母亲,亦即她姑姑非常赞成他们的婚事,并著手安排婚礼的事宜。

 谁知婚礼前夕,与他同是魔法师的好友华肯·莱特上门祝贺,一见到雪儿便惊为天人的横刀夺爱,以风靡全英国女人的俊脸惑了她。

 雪儿的眼泪让他心软的退让,可是深藏的爱已无法收回,深镌在他灵魂深处,他发誓他要变得更强,好让雪儿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

 但是,她居然为了华肯·莱特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的受他致命一击,让他来不及抢救她芳魂已逝的生命。

 他恨呀!既然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去,那么就要有人付出代价,他绝不饶恕夺去所爱及背叛朋友的人。

 “人死了当然没办法开口证明你口中的是是非非,你根本没资格为一己之私伤害我的父母。”唐莲华代替父母提出控诉。

 康瑞·盖瑞奇冷厉的一笑“我才是最有资格的人,你父亲不该抢走我所爱的女人。”

 “那是因为他们相爱,而你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爱没有对错,只在于真不真心。

 相爱的人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失败者。”寒芒一起,冷然的魔使他眼睛变红。“我是个失败者吗?”

 骤然一道急如箭矢的黑光由指尖发出,浓重的气味令人晕眩,狠不留情的朝她肩膀狂啸而去,企图试试她的力量如何。

 早有防备的唐莲华指一划,半弧状的防御盾将之弹了回去,瞬间黑光的力量击上墙壁,形成足球般大小的

 他为之愕然,不相信她有能力反击,一魔法师华肯·莱特都不是他的对手,她怎么能轻易化解他的攻势?

 “小丫头不简单,你让我想起后生可畏这句话。”她的魔法是谁传授的?

 卡鲁姆那个老妖妇吗?

 她一定不晓得她死前的奋力一击虽然害他受了伤,但也意外地帮助他获得幻魔石,一夕之间增加了数倍魔法,所以他应该感谢她。

 康瑞·盖瑞奇举起手,黑光再度出。

 数道箭雨面袭来,唐莲华出魔灵短匕首一挥“那是因为你老了,再也举不动枯瘪的双手。”

 银光穿过黑雾,攻向身手敏捷的身影。

 “你敢说我老!”发怒的影子一下子升至天花板,像是地底恶魔的咆哮。

 恶的灵魂主宰了他的神智,心术不正自然受黑暗力量控制,他完全丧失自我的疯狂攻击她,各种毒至极的魔法不断由他掌中使出。

 战的两人忽上忽下的飘移,击出的力量使得城堡微微震动,一黑一银的两道光芒不时错,致使四周狼藉一片,轰声连连。

 循声而至的安德烈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家具们宛如杀戮战场上的残骸肢离破碎,地回满是烟硝落尘,古老的砖墙早已是坑坑不堪入目。

 当他看见半空中飘浮的两人,心中大为惊慌却帮不上忙,情急之下忍不住惊呼“莲儿,小心。”

 狡猾的康瑞·盖瑞奇瞧见他出现,故意转移攻击目标,张开左手抛掷一枚火球,趁唐莲华回身一挡之际,召唤右手手心的幻魔石。

 幻魔石一现,排山倒海之势袭去,穿云破天地透入她心窝,一道鸟姿般人影笔直落下,犹似鸿雁轻生命。

 “莲儿——”惊恐万分的安德烈以超乎寻常人的速度在她落地前一把接往,心如刀割。

 唐莲华想出笑脸对他说没事,一口黑血突地冲出喉间了他一身。

 “喔!不,你在吐血…”他心痛的抱著她,无视自己的脚被家具的断木切出一道相当深的伤口。

 “我…我不要紧,我不会有事,别担心。”抹去黑血,她笑着安慰他。

 “我太没用了,我保护不了你。”早知道他也去学魔法,必要时才能守护她。

 唐莲华手一举,抚抚他的脸“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死人?”

 “莲儿…”他不许她胡说。

 “听我说完,我真的是个死人,所以我不会再死一次,活著的是我的躯壳,我没有灵魂。”像城堡里的家具一样,依赖魔法的力量。

 “相信我,我会一直陪著你,直到你烦了、腻了,再一次讨厌我为止。”她极力稳住气息。

 安德烈撕心的冲口说:“我永远都不会厌烦你,我爱你…”的一团黑气忽至,眼尖的唐莲华推开心爱男子反手一挥。

 “你们两个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一迳的卿卿我我叫人好想拆散。”康瑞·盖瑞奇眼含妒恨,他彷佛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青雪和华肯·莱特的影子。

 “康瑞·盖瑞奇,你未免欺人太甚,莲儿和你有什么仇恨,你非要置她于死地。”安德烈讶然的发现他年轻了许多。

 他森的佞笑“我有说要她的命吗?你该问问我要她的什么东西。”

 “莲儿,他伤害你不是要你的命吗?”分明一心要夺人性命。

 唐莲华冷视著自以为胜利的男人。“他要我的血助长他的魔力。”

 “血!”

 “你忘了告诉他一点,我也要你的身体。”康瑞·盖瑞奇以欣赏的目光睨视她成体态。

 “你敢,莲儿是我的。”安德烈伸手环护挚爱,一意地对抗恶魔法师。

 “哈…你要贝姬我要青雪,我们都是痴情的人,可惜她的身体只有一具。”无法平分。

 黑眸半眯,安德烈不明白的低头一问:“他是什么意思?雪姨不是已经过世多年?”

 她苦笑的说道:“他要母亲籍我的身体复活,忘记前尘旧事成为他的情人。”

 “什么!”太卑鄙了,他居然要利用女儿的身体让母亲重生。“康瑞·盖瑞奇,你简直冷血无情,没有一丝人。”

 康瑞·盖瑞奇大笑的说出一件更骇人听闻的事。原来文生·霍华和唐美琪夫妇并非死于爱尔兰共和军手中,而是他亲自下的手,所以至今找不到凶手。

 原因是他们两人太爱管闲事,专程请魔法师调查莱特夫的下落,并且知晓是他杀了他们,打算向魔法界揭发此事。

 当时他的魔法尚不足以应付魔法界的制裁,因此先下手为强的除掉两人,连同那位多事的魔法师。

 “你杀了我的父母——”悲忿难当的安德烈冲上前为父母报仇。

 但,黑色冰刃破空而来。

 “安德烈。”唐莲华左手一挥,冰刃偏了只伤到他的手。

 康瑞·盖瑞奇的赤眸眯了眯“小贝姬,你还有力气反击真叫舅舅吃惊呀!”

 “低估对手便是灭亡的开始,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是卡鲁族里仅剩的血脉吗?”她发如冰箭的向后竖起,幽幽扬散紫巫光。

 “你是卡鲁族人没错,但是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根本不足为虑。

 可是,他为何有强烈的不安?

 她的眸变得更魔魅紫。“同时我也是卡鲁姆亚。”

 “你是巫师!”没想到她具有巫女本质。他更想得到她了。

 “我听得见你脑子里的声音,你信不信?”唐莲华的十手指头开始泛紫。

 “是吗?”他不信她的力量会比他大,眼嘲弄。

 “魔法师的女儿结合巫师的力量是你所不知道的可怕能源,卡鲁神赐给我生命和…”她冷冷一笑,双手向外翻张。

 “毁灭。”

 话一落下,当场飞沙走石、翻天覆地,狂风大起使人无从站立,残破的家具在半空中旋转,地表发出震裂的吼声。

 整座城堡随之左右摇晃,地面的建筑不断有坍塌现象,上面的灯架、石砌物纷纷落下,墙面也出现裂。

 忽地,城堡的大厅垮了一角,来不及走避的康瑞·盖瑞奇惊骇地施法一挡,岂知魔法竟然克制不了神所赐的力量,瞬间断了他一条腿。

 他当场明白有一种力量是恨意所无法控制的,那叫做“爱”

 眼看着笨重的家具残骸即将向他头颅,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他不甘心就此死去的使用幻魔石力量,想抬起住脚的石壁好逃生,可是心余力绌。

 庞大的黑影越来越近,他惊骇的睁大绝望双眸——

 “等等,没我的允许他不能死。”

 面对双胞胎愧疚、懊悔的眼神,无力一叹的唐莲华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一旦开启了预知的能力,未来就明白地呈现眼前。

 她不看安德烈呲目裂的模样,不听他忿然的心声指责她骗他,不愿知道他痛心疾首的愿代替她承受一切苦难,她只是爱他。

 高吊在半空的亚瑟和莱恩是吓坏了,相信他们以后不敢再鲁莽行事,学会收敛旺盛的好奇心,不是每一件事都能以科学方式达到印证。

 诸如此时,而且他们下方有上百冰刺直立著。

 “玛蒂黛,你快把莲儿放开,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安德烈心急的大嚷。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何他老碰到一堵无形的墙过不去?

 玛蒂黛嫣然一笑“安德烈,你别着急,等我处理好她之后,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

 “你敢碰她试试,我绝对不会饶过你,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他发疯似地撞击空无一物的墙。

 “你千万不要太冲动,她一死我就会消掉所有人脑中有关她的记忆,你不会记得她。”她温婉含蓄的浅笑,像是不具威胁的天真女孩。

 该死,他不信撞不破。“不管你对我施什么卑劣魔法都没用,我爱莲儿,她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挚爱。”

 脸色微变的玛蒂黛一如平当,娇柔的走到安德烈面前,轻轻扬手一挥,为他披上棉被裹身,让他不致撞出伤来。

 然后她扶起伤重的父亲到她施法而成的平台前,稍微治疗他的伤势使其不再血、发疼,乖巧得像个深爱父亲的好女儿。

 “父亲,我为你准备了祭台,你满不满意?”玛蒂黛指著躺在平台上的唐莲华。

 咧嘴笑得开心的康瑞·盖瑞奇当然大大赞扬她一番“你有继承我衣钵的能力,不错、不错。”

 幸好她及时出现才能挽回他的一条命,甚至聪明的绑架双胞胎做为要胁,迫贝姬收起毁灭的能力,送上身体任其摆布。

 他太高兴了,他的爱人有躯壳可以重生了,而她的血将使他成为魔法界第一人,再也无人能约束他走向魔界。

 世界的主宰非他莫属,他将是永恒的君王,与他的爱妃共掌天下。

 “父亲,可以开始唤醒恶魔了,以人血炼制的烛台在此。”她摆上六血腊烛排成星芒状,手指一弹点燃烛火。

 康瑞·盖瑞奇开怀地拍拍她肩膀“看来你偷了不少魔法,改天就能为我办事了。”

 玛蒂黛不回答地仅以微笑带过,将呼唤恶魔的法器交给他,安静地退到他身旁。

 急于让爱人回到身边的康瑞·盖瑞奇不疑有他,在手上划下一道伤口让血滴在唐莲华的眉心,此仪式是封闭她的灵魂。

 可惜他并不知道她没有灵魂。他口中念唱招魂曲,以一只管般大小的细竹入她血管中,一滴一滴的血顺著竹口至承接的器皿中。

 小孩子的哭泣声,摧肝裂心的狂啸嘶咆逐渐远去,唐莲华觉得身体变轻了。

 然后她看到一把镶著宝石的短剑刺穿她亲爱表舅的口,他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看着持剑之手的主人。

 一阵黑幕来拜访她,她,离了。

 一如她所预知的画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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