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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节 恶人当道啊
 “驸马似乎心情不坏,为何呢?”

 帛倚在头,嗅了嗅侍女端给他的汤葯,皱眉,随手将碗搁在边。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碰,先别提那些葯的功效----安胎什么的一听就很,单就说他喉咙口那片软骨,没取出来之前也是不能吃喝的。

 她没打采地呆在驸马府,哪里也不能去。

 周围整天跟着四五个侍女,一名老妪,外加刘内侍随时记录言行举止,这压力,比我在外面混日子大多了。

 被秦太后那么一发飙,我俩遵纪守法地分开了好几天,今晚帛还是忍不住召我进内院见面。

 见面也没什么自由,内侍和嬷嬷就在薄薄的屏风之外守着,帛又无法再耍横把他们赶出去,郁闷得很。

 说是夫俩,却连相处的时间都给人掐得死紧,更别提独处了。

 “这内院闷得慌,驸马在外遇见什么可乐的事,不妨讲来听听?”帛轻轻柔柔地说着。

 要是嗓音再像上回那样高,刘内侍那儿便又会记上一笔。

 “也没什么,”我说“就是得到谕令,在京都衙门领了个差事,恰好那同僚是旧识,不由得多聊了几句…”

 “哦,那真是好事。”

 帛与我十分“端正规范”地闲聊片刻,突然提起另一事:“哎,数不见,府里添了样玩物,也没给驸马看看。”

 他示意侍女提来一个藤条编制的花篮,小心地搁在我面前。

 内中红绸裹着不知什么东西。

 仔细观察,能见着绸缎微微起伏,好似里面呆着的是样活物。

 我抬眼看看帛。他执扇眯起双目,轻笑:“揭开观视吧,害不了驸马性命的。”

 老嬷嬷在屏风外,提醒道:“容老身言,长公主这话说得不妥。”

 帛不悦地咳了声。扬声答道:“是、是,下回改过。刘内侍啊,这点小事。就莫记了吧?”

 屏风那头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小的自有分寸。长公主不必挂怀。”

 天气已经转凉,帛心里不,连摇了数下扇子。扇坠撞在沿,喀喀作响。

 红绸内的东西动了动,呼地钻出来,瞪着扇坠看。

 我原本伸手想去揭掉绸子了,被它这突然现身吓了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通体乌黑的小猫。出生有一两个月地样子,绒绒地。爪子蛮大。

 “驸马喜爱么?”

 帛遮着半张脸,满心期待地望着我。

 “唔,很是有趣的小生灵。”

 都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可也有一类人,猫狗都不喜爱,宁愿养只虚拟宠物。我就是后者之一。

 猫是不错,会撒娇。够孤傲。有野,可是。它吵闹,照顾起来麻烦,我没那么好耐心。

 这只小黑猫抱在手里,不怕生地跟我对视,小爪子蠢蠢动,好似随时会扑向我的脸。再举高一点,见它尾巴左右摇晃着,记得这是心情不好的意思?

 算了。我将它放下,看着它一溜烟蹿开。

 “驸马不知吧?捡到它的地方,是茶楼附近地石桥下。”

 帛意有所指地微笑。

 河边?不就是丁公子首次来搭讪的地点么,这么说来,养着这只小猫倒是有点别样的意义。

 “若是驸马喜爱,不妨带去外院放养着,这小楼上不沾地气,对猫儿不好。”

 啥?让我养?

 我看看那在屋内蹿来蹿去地黑猫,连忙婉拒:“呃,长公主爱护之心,在下是了解颇深,可是,秦晏从未饲养过这类活物,只怕养不好。”

 帛听了,些许失望地叹了叹。

 “原以为驸马会喜爱,才令人捉它回来,既然不讨好,便扔出府,由着它自生自灭了!”手腕一翻,便有侍女去捉那只小猫,抓到手里,好像捏痛了某处,喵呜喵地直叫个不停。看帛闷闷不乐地样子,我苦笑道:“罢了,我吧。”

 起身,从侍女手中拎过小猫,放进篮子里。那小家伙还挣扎着想爬出来,被我轻轻摁了回去。

 拎着猫篮回居院,我关好门窗,把那红绸连同小猫一道抱出来,展开抖了抖,便见得内中藏了数封信。

 篮子里垫着张纸条,待我这些书信分别递给谁。

 其中竟然还有一封是给我的。

 拆开写着四姑娘亲启的信封,滑出来地是诗笺两张,毫无疑问是情诗。

 大概是从小当女孩养的关系,这家伙写诗颇得花间真意。(谁家情诗写大江东去?)我大概看了看,丢进即墨小姐等人的书信堆里。

 那只小猫被我弄醒,转眼就钻没了影。

 我趴在地上咪咪喵喵地唤了半天,才见它老人家从屏柜后面冒出来,还好屋里干净,没给它钻成个白猫。

 这厮不怕人,大摇大摆地过来,到它的猫碗里吃食,没吃几口,就又大叫起来,原来是猫饭和粒被它的鼻子给结实了,吃不到嘴里。

 没办法,我出门找了草梗,给它把饭块戳松软,伺候着它老人家进餐。

 我自问对小动物是没啥耐心的,这黑猫虽然机灵,却也例不了外。尤其是它刚来,吵闹得厉害。

 没几天,我就把它的碗交给下人,让仆役去照顾它的饮食生活。

 它睡觉地篮子,我也抱去摆在院子角落里,还吩咐搭了个小屋略表心意----你好好呆着别来烦我的意思。

 很快我就把它给忘到了脑后。

 大部分的宠物都受不得冷落,猫也是,我不理它,它自然去找别人。

 两个月后的某天,我换了冬衣。哆哆嗦嗦地从衙门回来,穿过数道院门,直奔温暖的小窝。此时抬头,突然就发现有一只大黑猫蹲在屋瓦上,盯着我看了。

 瞅瞅它脖子上的红布确认。我咋舌道:“你什么时候长这样大了?”

 这家伙,以前地团状根本就是骗人地,瞧那身黑亮悍地短。还有那氓恶霸一样凶狠的眼神…

 猫大爷连哼一声都懒得。转个身,把尾巴吊在房檐下,像雨刷般甩来甩去。

 我然。

 跟着我进来地皇卫官长笑道:“这只猫儿凶悍得很。前几天在驸马府外看见它,追着野狗咬呢!”

 “啊?”

 果然放养地猫就是彪悍,看它那爪子大小,身形应该还能再长大一圈吧。

 院子另侧的雕花木栏门被推了推,吱呀一声豁开道。帛的侍女之一从那儿出脸,张望张望院内情形,钻进来,对我说:“驸马爷。长公主让传话,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我回道:“快了,请长公主安心。”

 送走传话地女子,我把皇卫大哥领进屋,商议早前嘱托他办地差事。

 “刘内侍的家人找着了么?”我问。

 “是的,父母以及两名幼弟,都接到邻近京城地村落居住了。”对方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是红布的荷包。

 我提起来掂量掂量。荷包内着一柄弹弓,被撑得系不上口子。

 “弹弓是刘内侍以前做的。拖人带回去给胞弟玩,他应该认得。荷包是他娘新的,求下官带来给刘内侍用。”

 出弹弓,我把荷包对着光查看,又翻过内层抖了抖,没什么暗号和附言。

 “大人,您这回可是帮了大忙。”我出笑容。

 “哪里,举手之劳。”

 “不用客气,后有需要秦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说着,把几样证物都放在桌上,倒茶“现在劳烦大人去请刘内侍过来,就说在下有事商量。”

 “是。”

 茶还没凉,刘内侍就来了。

 礼数做得很齐全,就是那态度,怎么看都觉得他始终没把我和帛放在眼里。

 当然他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没把我俩当人对待。

 ----让你威风得意了两个多月,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就该收拾你了。

 “刘内侍,长公主歇息了么?”我问。

 刘内侍回道:“回驸马爷,还没。产期将至,女主最近口味刁得紧,今晚饭未进,嬷嬷正在劝说长公主爱惜身子。”

 “喔,辛苦各位了。”

 “份内之事。不知驸马爷唤小的来,是有何事商议?”刘内侍一副不屑与我闲聊的架势,看来是想几句话说完,立马走人。

 哼哼,很快你就不想溜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事,”我笑地伸手示意他坐下,他还是站着不动,我不在意地开口道“刘内侍,你在宫里待过不短地时,可有回乡去看看?”

 “回驸马的话,从未。”

 “那想家么?”

 这个话题让他迟疑片刻,他疑惑地看着我的脸色,反问:“不知驸马此话何意?”

 “长公主心肠好,念及刘内侍离家多年,就让人替你探望了一下故里亲人…”不好意思,先拖帛出来镇场子,他以后要怨也别怨我。

 刘内侍一听,脸色马上转白:“我的家人?”

 我笑道:“请安心。听说他们日子窘迫,长公主也难过,派人接了你的父母和幼弟到京郊城镇安居,如今应是过得不错吧?”

 “小人的爹娘?”眼前的宦官倨傲架势全无,急急追问“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嘛,我也不知呀。”我指指案桌上地物件,道“那弹弓,似乎是刘内侍胞弟地幼时玩物?说拿这个给刘内侍看,你就知道本官所言不虚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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