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以身为饵(上)
隐匿于谢家的武警战士,在谢居安安排下,全部被更换成杀楼的兄弟。没有其他原因,谢居安认为杀楼的人更适合目前形势,而武警战士在部队形成独特的军人气质和行为方式,被对方识破的可能很大。
可是。
当铁手寒听到这个消息时,痛苦已极,无力地躺于
上,失落地呻
道:“大师兄已不需要我的帮忙了…”他和苏荃一样,在感情和纪律面前,选择了遵从纪律。但铁手寒比苏荃少了那份勇气,所以这两天,他并不好过。徐娅蕾抱着女儿,默默地坐在
边,不对丈夫的所为置评,脸上布满了忧虑之
。
“不!我要去找大师兄,拼着受到纪律处分,我也要告诉他事实真相。”铁手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从
上弹起来。
“韩,现在是不是有点迟了?大师兄自己着手去查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将武家的那几位保出来,更实在些,也算从中帮了大师兄一把。你都看到了,他连张副主席的面子都不卖。你去了,就能…”当局者
,旁观者清,徐娅蕾看得更通透些。
“娅蕾,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这就去办。”铁手寒似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改消沉的样子,急匆匆穿好军装,
代了这几天要回总队,就冲出房间。对于铁手寒的陷于困状,这是谢居安始料不及的,因为谢居安已全心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网已织好,该是抛出香饵的时候。
傍晚,村里的小街依然热闹。
农作之余,男人们有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打扑克,不为赌钱,就为赚吆喝;有的在小店里闲坐,侃大山。
阿顾嫂的小店,总不缺这些闲坐聊天的男人。
一男二女。当然就是谢居安他们,从街头缓缓走来,成为街头一道最亮丽地秋
。
谢居安虽名声在外,因常年在外,除了近亲的族人,村里认识他本人的不多。
三人的步伐,吸引着人们的眼球,顿时一阵騒动,打牌停下了、闲聊停下了…都聚在小店门口张望。
“这人是谁?”
“那两个女人长得比阿顾嫂还好看!像是电视上的广告明星。”
“你看。那个女人是外国人。”
人们在小声议论着,在乡村最是不缺少“长舌”之人。
阿顾嫂也挤在店门口,听着旁边的人闲言碎语。眼睛却盯着谢居安,她知道这三人是谁,目标终于出现了。
谢居安的堂弟,也在闲看的人群中,他不敢出来打招呼,只待谢居安三人地身影消失在街尾,才骄傲地说:“我想起了。那个男的是我堂哥,谢居安。没听说他今天要回来呀!”
于是这个消息迅速在小街周围传开了:原来是谢秋的儿子和他地儿媳,开始在挖掘谢居安小时候的陈年旧事。
阿顾嫂静静地听着,毕竟对目标了解得越透彻越好,能不动声
蛰伏在谢家村一年半载,岂是普通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荃感到不好受。若是常霞本人的话,或许觉得幸福,但她觉得这样的幸福。离她太遥远了。跟着谢居安去了医疗站,又逛到了海边。面对宽阔的大海,苏荃才放松了些。
“首长…”
“在这非常时期,你应该叫我小安,这是常霞的习惯。”谢居安站在临海地一处岩石上,远眺着远方那个海中小岛,那个小岛成了谢居安心中永远的痛。
接下来三天,家、海边、医疗站成了三点一线,谢居安所走的路线。要的就是让那些人摸透。不过。有一事出乎谢居安意料之外。
雷敬涛和萍儿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冯默然。
数年不见的冯默然。容颜改变不多,披肩的长发,落落大方地与谢居安拥抱一下,分开后说道:“小安,听我妈说,你当爸爸了。”女儿地表现让萍儿松了一口气,道是时间的流逝,终能抚平昔日的创伤。
“
回来!”谢居安点头一笑。
“是啊,回家真好!这些年一个人漂泊在外,像无
地浮萍,劳心劳力,现在终于回来了。”冯默然深有感触地说。
在谢居安引荐下,冯默然一一与家里的成员见礼,只是这些人自然是由杀楼的人矫装。萍儿询问家里其他人时,苏荃不
痕迹地推说,谢晓敏已带着小孩回夫家等等。
尔后,萍儿领着冯默然回到自己住的房子里。雷敬涛却留了下来,忽闪着双眼,瞧着谢居安。
谢居安被瞧得,不由打量自己,又转头望望身旁的二女,好奇地问:“师伯,有什么不妥么?”
“小安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雷敬涛漫不经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谢居安耸耸肩,莞尔一笑地说“就是几年没回家,有点不习惯而已。倒是师伯您和萍姨,去哪儿去渡
月?”
“都老啦…还渡啥
月。若不是默然前些天说回来,我们俩去接她,顺便到京城逛逛,谁知你师傅已不在京城。”雷敬涛感叹着说“这么出去一趟,我这老骨头都受不了折腾。”
“师伯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晚上过来聚聚,咱们好好喝上一盅,顺便为默然接风洗尘。”谢居安提议说。
谢居安送走了雷敬涛,站在门口皱眉沉思:刚才冯默然表面似乎很高兴,但掩不住双眼中的冷漠,若不是长发披肩,脸形稍有不同,真以为她是京城大学里所遇到的那个马兰,但那眼神太像了!
“霞儿、琪儿,咱也上楼休息了。”谢居安左右搭着二女的肩膀,上了二楼。三人关到房间里,嘀咕了好一会儿。二女才从房间出来准备晚餐,瞧着她们轻声的步脚,外人肯定以为:她们方才在房间里过得很甜美。
冯默然来了,就有这种感觉。打过招呼后,也开始卷起袖子,帮衬着。
晚餐,典型地农家菜,又以海鲜为主。冯默然看着桌面地菜,大呼好丰盛。又说吃下了这顿饭,不知又要节食几天,为了保持好体形。这话惹来了萍儿的一顿唠叨。说女子太瘦,没福相,而且以后不利于生育,萍儿越说越忙着给冯默然夹菜。
雷敬涛和谢居安持酒大笑。
“美琪儿”正低头拨着一只螃蟹,对着身旁地“常霞”说:“霞姐,你看人家萍姨当妈妈,就是疼啊。你这个妈妈可不合格哦。这几年都没看望过小思安吧?”
本来还笑语莺莺地“常霞”闻言僵住了,黯然地低下头。谢居安皱了眉头,瞪了“美琪儿”一眼“琪儿,这事别再提了。来!霞儿,咱们俩敬师伯一家子。今天可是大团圆呵。”
“谢母”连忙打圆场“是啊是啊,难得雷兄弟一家重聚。琪儿也一起敬酒。”
“美琪儿”似不领情,还是吃了
葯,一肚子火气,依然拨着手中的螃蟹,口中却说:“就知道安疼着、护着霞姐,每次都宠着她。你看看她,把香姐害成那样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安也从来没怪过她。若换成我…”这又似在吃味。又是在翻陈年旧帐。
“够了!”谢居安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一击。无意扫了冯默然一眼,见对这个陈年旧事并不感到惊奇。
“常霞”的眼泪已夺目而出。低头唏嘘地哭着。
“美琪儿”抬头望着正在生气的谢居安,还不依不饶地说:“安,阿妈,大姐。大家你们说说,我讲错了么?事实本来这样嘛。”
雷敬涛和萍儿都惊讶于“美琪儿”的态度,今天这是怎么啦?听说三年前的争宠,让这个家生出了许多波折。其他人都停住,带着满脸疑问,齐齐望向“美琪儿。”
谢居安的脸已变得铁青。
本来还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此时已茫然无存。
“常霞”哭着说:“我知道自己做错许多事,这三年来一直愧疚在心,没有一天安生过。可我一直在弥补着,”抬起头望向谢居安“若认为我没资格在这,我走就是!”掩着脸站起来,离席后冲出了客厅。
“霞儿!”谢居安准备起身去追时,却被“美琪儿”拉住了“安,这个女人不值得你去追!”
“你…”谢居安已气极了“啪”地甩了美琪儿一巴掌,
开她地手,追了出去。但,眼睛的余光仍不忘扫了冯默然一眼,只见她嘴角有一丝笑意,那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美琪儿”捂着半边地脸,呆呆望着谢居安离去背影,喃喃地说:“安打我,第一次打了我。”
“常霞”跑到了海边,躲在一块巨石后,放声大哭。只有无人的海边,才能渲
这一切。
“霞儿霞儿焦急的呼唤声,从远及近、又从近转远,显然是谢居安找不到“常霞”转往其他地方寻找了。
夜已渐深,谢居安沮丧地回到了家。酒席已经撤去,酒宴的人已散去,只有老迈的“谢母”坐在客厅中。
“怎么?没找到?”
谢居安失魂落魄地摇摇头。
“谢母”哀叹了一声“琪儿吵着明天要离开,你看…”
“算了,让她走吧。明天叫姐夫送送她,我再出去找找霞儿。”谢居安拖着沉重的步伐,又踏回黑夜中。
今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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