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葯!”倪澈第五次拿着医生开的消炎葯
着叶炯心吃下去,之前的四次都无功而退。
她头上的伤虽没有大碍,可是医生嘱咐葯一定要吃,怎奈三天来他居然劝不动她吃下半颗!
亏她还是“神医”叶虚怀的孙女,连个葯也不敢吃真是可笑。
“不吃!”叶炯心侧往右边,闭上眼睛,拒绝得非常坚决。
“你再不吃,我就用灌的!”怎么会有这么孩子气的女人?连吃葯也怕成这样。
“这种威胁我爸用了十几年,没一次成功。”她摆摆手,要他放弃这老招数。
“你…不过是几颗葯丸,你也
不下去?”他改以挖苦策略。
“自从我七岁那年差点被葯梗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
我吃葯。”她干脆将头蒙进枕头里。
“那请问你生病都怎么痊愈的?”他重重将手里的一杯水放在
边的茶几。”
“靠我的免疫力!自然就会好了。”幸好她从小到大很少生病,标准的健康宝宝。
“免疫力不是万能的,你以为你有多少白血球能抵抗病菌和细菌?”他有点生气地将她扳过来。
“我很健康,超级无敌!”她抓起被子遮住嘴,只瞪着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看他。
“健康个头!你头破血
,不吃葯伤口会烂掉,烂进头壳,到时连大脑都会烂光,你就会成为超级大白痴!”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吓唬她。
“哇!别说得这么恶心!”她嫌恶地将被子抬高过头。
“你不吃葯就是会这么恶心。快,起来把葯吃了。”
“不吃!”她很固执。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吃?”他的耐
快磨光了,从不知道这么一件小事也会让人有挫折感。
“除非把我敲晕!”她躲在被子里大喊。
“把你敲晕?简单,怎么不早说。”他冷笑一声,用力掀开她的屏障,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
“你想干什么?”她惊呼。“把你敲晕啊!”他一脸坏笑。
“敲晕了更不能吃葯…”她瞠大了眼,
“没关系,我会喂你。”
“喂我?”她呆住了。怎么喂?
“是啊,戏里不都这么演?男主角先含在嘴里,再把葯喂给女主角吃…”他慢慢靠近她。
“恶心!”他想嘴对嘴喂葯?妈呀!
“你自己不吃,我只好出此下策…牺牲一下了。”他无奈地耸耸肩,一副吃亏的模样。
“你…别
来啊!这样会传染好多疾病的…”她急忙挣开他的手,躲到
后。
“那你自己想清楚罗,看是要我喂你,还是自己吃葯。”他悠哉地坐在
沿,笑眯眯地说。
“都不要!”她倔强地喊。
“那你是
我用强了。好吧!我只好勉为其难喂你了,反正也不是没吻过女人。”他拿起葯和水,绕过
走向她。“吻…”她一直很好好想清楚男女之间嘴对嘴根本等于接吻,现在听他一提,脸忽地红了起来;和他接吻…光想就让她心跳加速。
怪了,以前和男人打来骂去从没弯扭过,她是犯了哪一条神经失常才会心悸?
“要喂你,只好碰你的
了…”倪澈蹲下来,冲着她暖昧地笑。
盯着他渐渐俯过来的脸,她更加不知所措,没什么男女之别的心突然开了窍,纯女
的羞藏与慌乱攫住她的感官。
“怎么,你真的在等我喂你吗?”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可恶,他在要她嘛!
“登徒子!我要是呛死,做鬼也不饶你!”叶炯心瞪着他,红着脸抢过他手里的葯和杯子,连
了好几口气才用一副要下地狱的表情将葯丸放进口里,接着猛灌杯子里的水。
可是,水喝完了,葯却还梗在喉咙;她一急,
咽更加困难。小脸马上涨得通红,抓住倪澈的手不停地呜呜大叫。
“怎么了?别慌,我去弄水!”倪澈没想到她真的连吃葯都会出问题,忙不迭地冲击又倒了杯水进来,喂她喝下。
叶炯心浑身发抖地又将水喝光,结果葯终于
下去,但被呛得拼命咳嗽,比死还难受。
“喂,炯心,怎么
个东西这么简单的动作你也做不来?太丢人了吧!”倪澈用力拍着她的背,简直开了眼界。这年头要是有人会被葯梗死,叶炯心肯定排第一个。
“呜…都是你…我…我会被你害死…咳咳咳…”她痛苦得
出眼泪,边哭边骂边咳。要是她真的被葯梗死,一定会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大大地丢脸!
“好了,没事了。”他很自然地将她拥进怀里安抚,随后又被自己温柔的动作惊得一愣。
他不管对男人或女人向来都很客气,不会让对方难堪,表现得像个温和明朗又无心机的人,可是基本上并没用上多少真心。这也是为什么耿冲说他是个标准的阴险小人,光会用一张笑脸将别人玩
于股掌间。
可是,面对时炯心,他却发现自己很自然地将真
情表
出来,喜怒哀乐可以不用太费心隐藏,甚且还能被她的率直感染,毫不设防地让她走进他的心…
“我就是不会
葯,还硬要我吃,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干脆…”她气息紊乱地发脾气。
“好,那下次试试用喂的,我喂你。”他开玩笑地说。
“哇!还想占我便宜?”她推开他,仰头怒斥,小脸上聚着嗅怒怨慰,红
末褪的肌肤看来更令人怦然。
一时之间,有某条情弦被拨动,四目相接处
着不知名的火花。
从未体会过爱情滋味的叶炯心被那份奇特的
漾
惑住了”她只能睁圆黑亮如镜的瞳仁,忘了呼吸。
倪澈终于发现两人的距离太接近了,近得让人忍不住想尝尝去她鲜。润沛的**是什么味道…
挣扎了几秒,他触电般地跳了起来,拉长了脸,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杯子走出她的房间。
他在干什么啊!一个方家小姐已经够让他头痛了,干嘛还随便动心?
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他得清醒点。
看他不发一言,突然沉着脸走开,叶炯心也从
惑中解咒。她也隐隐觉得他和她有点不太对劲,可是是哪里不对劲呢?是她的脸部血管被那~撞给撞得破裂了吗?不然她为什么老觉得脸发烫、心
跳?阿澈呢?他又是哪
筋转错了弯?一下子温柔、一下子冷漠,把她搞得胡里胡徐的。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我又惹你了吗?”她慢慢站起来,跟出去大声问,化解彼此间的怪异气氛。
“没有。”倪澈对自己生闷气。
“没有就别臭着脸。”
“我只是在想今晚唐泰隆的另一次
易。”倪澈将话题带向正题。他最好分清楚,和叶炯心在一起是为了替她对付唐泰隆。当个玩玩闹闹的朋友无伤大雅,可是不应该掺杂不必要的情感在内。
“他今晚又有行动?”叶炯心眼睛雪亮地问。
“嗯。”“这一次我还要跟你去!”她兴趣浓厚地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像只跟
虫似的。
“不行!”上一回就够他心惊
跳了,他拒绝再随便让她冒险。
“我这次~定不会
来的。”她举起双手保证。
“说不行就不行,你听不懂中文吗?”倪澈站在房门口双手又
地瞪着她。
“为什么不让我去?对付唐泰隆原本是我的事,你只是帮我而已。我这个主要人物不登场,那还有什么看头?”她也叉
回瞪他。
“你一登场就受伤,再让你登场几次不就挂了?”他口气很差,转身走进房里。
从方才开始,他的心情就很差。叶炯心受的虽然是小伤,但却让他看出她在他心中占太多分量了,这不是好现象。
“上次是你自己没把计划详细告诉我,我才会不小心,这一回我绝对会遵照指示行事,再攻他个措手不及。”当她知道唐泰隆上一次的
易失败影响甚大之后,就巴不得再桶地一回。
“这一回是在海边,更危险,由我出面就行了。而且唐泰隆的手下也一直在找你,你最好别
脸。”倪澈背对着她闷声说。
上次的确让康泰隆栽了个大跟头,不过也引起他的戒心,现在整个港口~带都有纵横帮的人在搜寻他和叶炯心。要是让唐泰隆发现叶炯心与神农的关系,那麻烦就大了。
“他一样也在找你啊!”叶炯心嚷嚷道。
“他就算知道我是谁也找不到我。可是他只要查出你的身分,你爷爷就遭殃了。”他冷冷地说。!
“这…”她会连累爷爷吗?“所以,我替你去教训唐泰隆就好了,你乖乖待在这里养好你这笨脑袋。”一转身,他又恢复原来的嘻皮笑脸。
“是,我是笨脑袋,你最聪明。”忽冷忽热,这男人比女人还善变!她重重哼了一声。
“别呕气了,我.还不都是在帮你…”他走近她,看着她头上
着的纱布——那模样还真像个小海盗——心头莫名被许多情丝
住。
唉!倪
啊倪澈,你可不能太喜爱她啊!
新加坡还有件乌龙婚事等着他摆手,在婚事搞定前,他最好别和任何女人再有牵扯。
“你是在帮我吗?我看是帮你自己吧!”她直视着他。
“怎么说?”他心一凛。
“我看你对付姓唐的比我还热中。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是个记者?
”她犀利地问。
“是啊!现在让她知道他是纵横帮的总舵主反而会坏事,等将唐泰隆除掉后再跟她说刚吧。
“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实话反正只要你和唐泰隆与纵横帮是敌对的,我根本就不用追究你的记者身分是不是真的。我只是觉得朋友之间有事隐瞒感觉很差而已。”她转身走到客厅,坐倒在沙发上。
“纵横帮并不坏,你不能因为一个唐泰隆就否定整个纵横帮。”他忍不住辩解。
“这叫一颗老鼠屎坏了~锅粥。会冒出这种部属,纵横帮的老大也有罪过,要是有机会遇上他,我一定狠狠揣他两脚
恨。”她气呼呼地将拖枕头抓起来猛捶。
“你这只是迁怒。”他无力地叹口气。看来,他还是永.远都别让她知道真相比较好。
“我就是爱迁怒,怎样?我怒到把整个纵横帮视为仇人也由我。”她噘着嘴,撇开头。
“你的偏见这么深,我们可能当不成朋友了。”他低声地说。
“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出去了,今天别
走,等我回来报告战果。”倪澈被上外套.又叮哼一声,就离开了。
叶炯心瞪着天花板生了许久的闷气,而后拿起电话打回葯铺给守宫。
“喂,神农葯铺。”’守宫懒洋洋的声音好像没睡
。
“壁虎,是我,”她低声说,
“小姐!”守宫的精神全来了“爷爷好吗?”
“师父知道你没去拿机票回美国,气得跳脚,我只好告诉他你打算在这附近租房子住下来。结果你知道怎地?”
“怎么?”
“师父有事没事就会出去溜溜,说是散散步,根本就是在找你…”守宫早看出叶虚怀的面恶心善。
“是吗?他的良心终于出现了。”她嘿嘿地笑。
“你人到底在哪儿呀?”
“我和阿澈住在一起。”
“什么?你和那个…。那个阿澈?孤男寡女…。守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是啊,他朋友在附近有间房子,在大厦的九楼,很豪华耶,往起来好舒服。”她兴奋地说着。
“小姐,你有没有点男女之别的观念啊?他是个陌生男人哪!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他住在一起,那不是把自己送进狠口吗?”守宫大叫。
“壁虎,你和爷爷住久了,连头壳都变古董了!我们只是同居,又没什么。”她解释道。
“同居还没什么?”这更糟糕。
“是啊!一同居住在~起。大家不都这么说?”
“那不~佯!同居不能
讲的啦!”他都被她搞得紧张兮兮的。”
“好啦!我只是告诉你我很好,找到住处,就这样。”“等等,你还是回来好了,要是让师父知道你和男人在一起——”守宫才说到~半,叶虚怀的声音就嚷了起来。
“守宫,你在和谁说话?谁和男人住~起?是炯心那丫头吗?”
“师父…”守宫的电话被一手夺过去。
“喂?炯心?是你吗?”叶虚怀为这个孙女
心得头发都挟白光了——虽然他早就满头白发。
“爷爷。”她蹑嚅地应了一声。
“你死到哪儿去了?没回美国:你爸爸打电话来也找不到人,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叶虚怀劈头就是~阵臭骂。
“是你赶我走的!我就不回美国,现在和阿澈住一起,等我把唐泰隆摆平后,我自然会回去。”叶炯心一肚子火全被提了起来,顾不得敬老尊贤地顶嘴。
“和阿澈…你…你和那个男人住~起?”叶虚怀气得晕眩。天,引狼入室啊!
“是啊。”“这像话吗?你给我回来!”他大喝。
“不要!”
“马上回来!”
“我不要!”
“你…”你别给我惹事,唐泰隆不是你对付得了的。你回葯铺,我通知你爸来领人。”
“我不!”
“错丫头!出了事,我绝不认你是我叶家的人!”“你认不认随你,法律上我可是你孙女,这辈子变不了的。”叶炯心说完马上挂断电话,可以想像爷爷没处发的脾气会落在谁头上。
可怜的壁虎!
她岂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既然赶走她,她就不回去,否则太没原则了。
她嘟着嘴,本想去冲个澡,在经过倪澈房门口时,满心的好奇再也按擦不住,于是走进他房里,悄悄搜索着他的衣物。
小小的行李袋中全是黑色衣
,除了看得出他酷爱黑色外,没半个可供检查的证件。她无趣地坐在
上,忽然瞄到他那台笔记型电脑,上头还
着一张磁片,她灵机一动,马上打开电源,取读磁片上的资料。
磁片中果然并载着最近唐泰隆的毒品
易时间和地点,她看到今晚毒果与他相约
货的地点时,眼睛陡地一亮。
横滨港外!
“阿
不让我跟,我自己去不也一样?”她笑着冲回自已房里,换上衣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倪
很早就来到横滨外围的~个偏僻海边。这里并非没有海上巡逻,可是他待了将近半小时也没见半个海警来过,可见唐泰隆已经打点好这附近的巡警,为的就是让他的毒品顺利上岸。
很厉害的手法,不过,这应该不是唐泰隆一个人做得来的。他知道唐泰隆的背后一直有个人在操纵~切、那个人不只聪明冷静,还能将唐泰隆这样的老狐狸收服得这么听话、可见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他是谁?
会是他一直在揣测的那个人吗?
悒郁的情绪随海
起伏波动,怔仲间,叶炯心俏皮的身影又跃人心湖。
奇怪,感情好像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他越排拒喜爱上她,她就越往他心坎里钻,防不胜防。以前认识的女人虽然不多,但少有能这么对他的眼的,连方家那位温文婉约的千金小姐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一想起方天艾,他的头就发疼。他才和她见过几次面,两人之间连喜爱都谈不上,就硬要被凑在一起,那种感觉真是逊透了。当个总船主若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决定的话,他又要如何管理这一大群弟兄?
他最讨厌任人摆布,当初老爸要他代理总舵主也是软硬兼施;这回更狠,订婚与就任一并解决,老爸也未免太低估他的叛逆
了!
这次趁着调查唐泰隆的事顺便离开新加坡,就是想让自己耳
清静,好好想想他自己的问题,但设想到会碰上了叶炯心…
若说方天艾是沉静的湖水,那时炯心就是飞扬洒
的瀑布。她的豪
与天真就像澄澈的瀑布冲进他层层封锁。冷静天波的心池,溅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想要忽视她的影响力实在太难了。
可是,他能喜爱她吗?
更进一步说,她喜爱他吗?
她对纵横帮的成见很深,因为康泰隆,她就认定纵横帮里没一个好人。在这种大前提下,他也只能继续当个与她瞎困的特约记者,别提什么总舵主,否则不仅朋友当不成,还可能反目成仇呢!
凝思中,一阵阵短促的马达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躲在大石后方,看着一艘小船贩缓缓驶近,舱里跳下几名强壮的大汉,抬下一箱物品。
三辆黑色轿车在这时出现,停在小路边。唐泰隆和他的手下走下岩岸,与对方接头。
因为眨离遥远,倪澈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他悄悄掩近唐泰隆的座车,灌车下安置了一颗小型爆炸器、再缓缓退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岸边的岩石堆往唐泰隆他们的所在移动,倪澈仔细一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叶炯心!
她跟来做什么?
倪澈马上纵身一跃,希望能在她行踪曝光之前拦住她。
那批毒贩似乎听见了什么声响,其中两名持着手抢走向叶炯心的位置。倪澈见了,一颗心差点从
口跳出来;她若被发现,铁定死路一条。
没办法,眼看着她即将陷入危险,他只好用这一招了。
“砰!砰!”两发子弹准确地朝毒贩身边两名手下
去,惊得那群人马上围拢。
叶炯心也被吓了一大跳,她伏低身子,不敢
动。
“怎么回事?”唐泰隆选声大叫。
“有人来了!”
“拿了钱快走!”毒枭喝令。
“货给我留下。”唐泰隆焦急地说。一连两次都出状况,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倪澈又瞄了那名毒枭,一发子弹命中他的大腿“啊!”那人痛号一声,转头怒瞪着唐泰隆“姓唐的,是你的埋伏吗?你想来个黑吃黑?”
“没有…”唐泰隆呆了呆,连忙辩解。
倪澈又一发子弹击中毒枭的手下,场面一时大
。
“姓唐的,一定你的人暗中放冷
!妈的,你敢这样对我!”
突然间,双方人马变成对立局面。就在这敌我不分之际,倪澈已经来到叶炯心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口。
“啊!”叶炯心骇得拼命挣扎。
“是我。安静,跟我走。”倪澈在她耳边轻声说,拉着她溜到一个巨大的石头后躲藏。
“你要吓死我啊!”她生气地捶他一记。
“你才想吓死我吧!说,你来干什么?”他脸色一正,责备地问。
“我来帮你啊!”她眨眨眼。
“越帮越忙!你差点就被发现了还不知道。真是的,净会扯后腿,你脑袋果然撞坏了。”他不得不骂骂她,她实在莽撞得让人心掠胆战。
“我扯后腿?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来有危险也”她气得不
提高了音量。
“小声——”他的警告慢了一步,那票人已听见她的声音,朝他们这方搜了过来。
“那边好像有人,去看看!”唐泰隆命令道。
“姓唐的,别假惺惺!你伤了我,
后别出来混了!”那毒贩气得大骂。
“我会做这种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吗?”康泰隆怒道。
“谁知道?一个纵横帮的叛徒还会有信用吗?”毒贩仍然不相信他。
倪撤嘴角
出冷笑,他就等着唐泰隆落得两面不是人的下场。
“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把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叶炯心还想探头观望。
“下来,当心被发现!”他伸手按下她的头。
“啊!好痛!”她低嚷着按住头上的伤口。
“抱歉,没事吧?”扶住她的肩,他担忧地问。
“你是故意的…”她抬头瞪着他,碰巧瞄见他们正上方的高地冒出一个人影,手里的
正对着他们。
“小心!”没有半点迟疑,她马上将倪澈推倒。
倪澈的反应更快,他转身护着她,同时举手回击。两颗子弹在空中
错,他的那发击中对方的
口,而对方
出的子弹则正好好”进他的右上臂。
‘阿澈!”叶炯心惊叫一声,感觉就像自己挨了一
。他干嘛替她挡子弹啊?傻瓜!
“快走,被发现!”倪撤眉头微皱,也不顾看自己的伤势。
但是唐泰隆的手下和那批毒贩都已围了过来,他环视一遍,转往海边跑去。
“那里有两个人!抓住他们!”唐泰隆厉喝。
倪澈只是拼命往海的方向狂奔。来到岸边的礁石处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唐泰隆的车子马上像团火球般爆开,把所有追兵的视线都引开。
“炯心,跳!”倪澈紧握住她的手往海里跳下。
他没问她会不会游泳就拉她下水,时炯心根本没时间反应,整个人已经沉在黑暗的海里。
“快找人!”唐泰隆从刚刚就怀疑这两人是之前的一男一女,在车子爆裂的一瞬间,他更看清果真是他们,他的怒气几乎将头发全都烧光。
“这里太危险了,舵主,我们快走!”唐泰隆的手下劝道。
“该死!我不揪出他们两个,誓不为人!”
毒贩在爆炸之后已带着手下搭船潜逃,唐泰隆也怕太过惊动海陆警察,匆忙逃逸。
倪澈与时炯心在水里潜了一会儿才冒出水面,他对她笑着说:“我还真怕你就这洋淹死。”
“幸好我学过游泳。”她吐出一口咸涩的海水。
“我看,我们得游到人少的地方再上岸。”看着闻声而来的众多警车,他知道最好避一避。
“你的伤…”叶炯心想到他受了
伤还泡在海水里,心里就直发冷。
“没事,快走!”他拉着她缩回海里,往渔港的方向游去,姿态优美得像条鱼。
幸好受伤的不是她!
倪澈的手臂虽然痛,但深深庆幸替她挡下子弹。
叶炯心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跟在他身后,有点担心他的血会引来鲨鱼;还好鲨鱼都睡了,半只也没瞧见。他们两人浑身
透地上了岸,慢慢绕回倪澈开来的车旁。
“你还好吗?”上了车,她看出他的呼吸急促,脸色也泛白。
“死不了!”他扯开一个笑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我来开车!”她冲下车,从另一个车门上了驾驶座,硬将他推到旁边。
“跟你说我没事…”倪澈痛得眉头紧蹙,但口头上仍在逞强。
“别和我吵!你撑着点。”叶炯心瞥了他一眼,凶巴巴地大嚷,踩足油门,直冲向爷爷的葯铺。
“开慢点,不然我可能没被
打死,却被你胡乱开车撞死…”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别老是说什么死啊死的!”她转头大骂,讨厌听这些不吉利的话。
“怎么,难道说多了死这个字,就活不了了吗?”他嗤笑。
“你闭嘴!”她急得都快死掉了,他还在那儿耍嘴皮!
“嘿!你在担心我吗?”他侧首盯着她焦慌的表情。
“当然。”该死!这车怎么开不快?
“为什么?”他追问。
“为什么?因为都是我害你的。你好心帮我对付唐泰隆,我还一直怀疑你的来历,硬要跟来看,结果把事情弄成这样,让你受了伤…”她因自责而说得又急又快,语无伦次。他替她挡了两次
,她再怀疑他未免太不够意思
“我受伤不是你害的,是我自己警觉度不够。”
“才不是!你这
是替我挨的。我看你别帮我了,等伤治好了就回新加坡去,反正你的资料已经得手,不必再留下来…”愧疚使她难过不已。
“你一个人对材不了唐…”他的伤口更痛了,以致声音越来越小。
“喂!阿澈!撑着点,我们去爷爷那里,别晕倒啊!”她急得大喊。
“小声点,我还没死。”他有点想笑,无奈已笑不出来。
“别吓我,你要是这么死了,我怎么办?”汗珠从她的额头滑下。
“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样?”他的眼皮沉重,在闭上眼之前,轻声用同样的话问她。
“我会哭死!”她认真地说。
“啊,那我可不能死,不然一定被吵得无法长眠…”伤口不停
着血加上海水的侵害,让他一说完这句顽皮话后就失去知觉。
“你…拜托你,这时候我没心情和你胡扯…”叶炯心瞪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真的晕过去,不
大吃一惊。
“阿澈!你…你别吓我!阿澈!”
抖着手将车开往中华街,时炯心后来连怎么回到葯铺的都没有印象。她只知道,她的心在他倒下的同时也变空了,而那种空
竟是比死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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