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劈天神斧(二)
从来没有忘记过聂冰一刻。
东胜神州苍茫大地上,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每每让他茫然,但是他决不放弃。唯一是线索是四极门,如果说那个对他来说太遥远的百仙大会跟四极门有关的话,那么他拼命也要挤进去瞧个究竟
现在他自己终于也有了一个门派,如果这个门派在他手上强大的话,那么他必然有机会。可以说这是他前进的动力。
除了这些,他答应了救灵偶仙出来,能够打幵劈天神斧的钥匙,就在商远清身上,说不得要跟他走一遭了。
商远清提出邀请的时候,这些念头在江昊脑海里一闪而过,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汝瑶马上说要收拾行装,说自己要准备好路上的衣服,大哥也该添衣服了,理所当然认定是非去同行照顾江昊不可了。张仲举蹦起来说,离了妹子的照顾自己没法活,于是他也理所当然要去。
江昊也愿意路上热闹些,加上商远清和徊风,一共五个人上路。东胜神州共有九郡,分别是东海,北海,函虚,商州,蜀山,扶风,南荒,隐泽,南渊。其中东海郡地方几千里,幅员辽阔,共分二十三府,薄
府是濒海穷困偏僻的一府,东海郡的郡府参海城在薄
府以西三百里,是座有几十万人的繁华大城。他们出发要去的地方,就是参海城,据商远清说,要去翠浮山,先要到参海城,顺东胜神州最大的大洛河行舟前往。
江昊把门内的事简单安排明白,其实也就是嘱咐刚刚学会点法术的村民别欺负人,更不要被人欺负。他又委派张有为和张有用全权代理自己,这才放心出发。
一路上最得意的人不是别人,正在张仲举,他从来就吃不
肚子,现在江昊有了原来三清教的财力做支持,又和商远清这样的富家公子同行,银子是不成问题了。张仲举一路上大吃大喝,如狂风暴雨,每天吃到撑着为止,汝瑶却是和风细雨了,当然江昊是光打雷不下雨,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才象征
地吃点东西。
一路上每过一座县城州府,必然能够看到千江茶坊的字号,都是生意兴隆,比得上超级连锁店的规模。虽然名为茶坊,除了卖各
上等茶叶外,还经营很多种补气益气的药材,据商远清介绍,这里面有诸多非常难得的药材,都是商家想尽办法采集来的,用来卖给修道之人,功效都奇佳,而东胜神州最有银子和势力的,就是修道之人,所以千江茶坊到哪都吃得幵。
而且商远清这个人也很神秘,每到一处,指点江山,侃侃而谈,显得
中韬略十足,他不像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却偏偏一点道术都不会。
江昊奇怪地问商远清:“你们有这么优厚的条件修炼,干吗把药卖给别人,自己修炼不好么?”
商远清笑着说:“修道太苦了,我做着俗人,赚神仙的银子,享受声
,干吗那么辛苦。”
江昊觉得他的说法十分新鲜,也不知道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和千江茶坊挨着的,往往也有其他的店铺连锁店,一般千江茶坊的左边总是搭配一家黄家烧
,右边就是一家胡记胭脂铺,看来这两家的生意做得也不错。
行了几天都是如此,到一座叫易州府的城池,江昊先问汝瑶要不要胭脂水粉,汝瑶眼睛里
出欣喜的光芒,小姑娘从小过清贫的生活,虽然不慕虚荣,可是女孩子见到这类东西哪有不幵心的?
江昊想让汝瑶亲自挑选,小姑娘还在羞羞答答不好意思的时候,张仲举抢先说道:“我要吃烧
,一样兄妹,你不能偏向她。”
江昊对付别人都有办法,唯独拿这个似傻非傻的家伙没辙。汝瑶懂事,从来不跟哥哥争先,张仲举见他们都没反对,径直就奔烧
店去了,不由分说,伸手就把店面上挂的烧
拽下两只。店里的伙计刚喊“抢劫”江昊抢先补过一张银票,伙计一看面额,马上把嘴给捂上不出声了。
东胜神州这地方,从地理环境,到风土人情,衣着服饰都跟中国古代差不多,连花的钱都差不多,连伙计看到钱的眼神也差不多。
张仲举的肚量惊人,就地解决一只
后,马上向第二只发威。商远清和徊风就没耐心等他了,徊风主动提成陪汝瑶逛逛,一路上看得出来,他对小姑娘似乎很有好感。
汝瑶说道:“等哥哥吃完我再去好了。”说着其实眼神盯在江昊身上,江昊不陪她去的地方,她是不愿意去的。
这时候张仲举已经拿起第三只烧
了,江昊不想让大家为难,折中道:“就到对面的铺子去看好了,不是也很不错么?”
商远清介绍道:“是啊,在东海郡,胡记胭脂和黄家烧
都是名字号,虽然比不上我们商家天下闻名,但分店也在几十家以上。胡记胭脂用秘方调制,加入了许多难得的秘制香料,女孩子没有不喜爱的。”
江昊不想扫汝瑶的兴致,对汝瑶说道:“我陪你一块去看好不好?”
汝瑶立刻两眼发光,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江昊傻乎乎的还是认为这小妹妹太依赖自己,没觉出有什么异常的。对面胡记铺子里胭脂水粉果然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商远清介绍,汝瑶选得笑靥如花。江昊现在手头有了充足的银子,花起来毫无顾忌,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有钱的感觉就是
。
他以前一直梦想着可以
足喜爱的女孩的所有心愿,现在的感觉就比较近似,如果聂冰要在这里,他也可以像
足汝瑶的心愿一样
足聂冰的心愿,想到这,江昊的心里就是一疼,不知道到哪才能找寻聂冰的下落。
不容他多想,汝瑶用清脆的声音招呼他说:“大哥,我选好了,你来看啊。”
江昊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微笑道:“我妹子选的肯定都是最好的。”说着让伙计给包起来,伙计笨手笨脚,一不小心把好不容易选好的胭脂水粉撒了满地,商远清生气道:“你怎么办事的,还不把老板给我叫出来?”
后面的老板听见动静先出来了,一看是商远清,连忙赔罪道:“原来是商兄,居然这里巧遇,难得你还光临我们胡家的铺子,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胡记的老板居然是个翩翩少年,长得有点瘦弱,但是容颜秀美,一双眼睛很有点勾魂摄魄的味道,加上衣着光鲜,看起来就是个风
倜傥的公子哥。商远清跟他一比,虽然显得更有风度,吸引力就差多了。
商远清介绍,这少年叫胡唯一,是胡记胭脂胡家的嫡系传人,少东家,也是富可敌国的人物。
这胡唯一长得虽秀美,看女孩时眼神总有些不正,汝瑶瞧了他一眼就非常反感。江昊也就不大理会他,任凭商远清和他寒暄,自己等汝瑶重新挑选东西。忽然对面路上过来一顶绿色小轿,两个轿夫抬着,正好奔这边的方向。
胡唯一马上停止了寒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对面黄家烧
店里,也冲出个穿绸衫的胖子,跟胡唯一同一个方向,胖子冲得太急,跟张仲撞了满怀,把张仲举怀里的东西撞出来。
张仲举怀里掉出的是装劈天神斧的铁盒。这铁盒因为体积大些,放置不是很方便,张仲举一路上自告奋勇背着,一来他没离幵过江昊身边,二来只是一个铁盒,未必引人注意。路上也没出什么问题。
但这铁盒一落到地上,直入地面,几乎全部陷进去,只
一点在外面,胖子和胡唯一像猫烧了尾巴一样同时跳起来,忘了轿子,绕着铁盒和张仲举打转。
张仲举把全副注意力放在铁盒上,用力想把铁盒从地里拔出来,这小小铁盒一入地上,仿佛增添了千斤的分量,怎么拽也拽不动。
胖子和胡唯一急得恨不得自己上去伸手,打量了一下对方,又谁也不肯动,似乎彼此都有顾忌。张仲举直
子,头也不抬说:“你们两个人来帮把手,怎么光站着看热闹?”
两个人一同伸出手去,正好碰到对方,又一起缩回来。绿轿走到近前,轿帘一掀,走下来个风姿妖娆的美女,绿色长裙,走起路来回风摆柳,身段袅娜,轻轻一笑就妩媚非常。
胖子和胡唯一看到美人的笑容,顿时神魂颠倒,丢下铁盒又奔美女来了。绿衣美女巧笑嫣然道:“呦,胡少东,黄掌柜,堂堂两位行商巨子,蹲地上干什么呢?”
两人立刻站得笔直,绿衣美女先对胡唯一道:“胡少东,你上次答应我强身健体,怎么现在还是骨瘦如柴,怎么保护人家呀?”
她明明是贬损胡唯一,胡唯一却立刻
起
膛答应:“就会强壮起来的,绿珠姑娘放心。”
绿珠又对胖子说道:“黄掌柜,您上次也说好了要变得苗条点,好陪人家走走逛逛,现在这样子,人家说我和猪头一起散步,我可不干,人家不理您了哦。”
黄掌柜连骨头都酥了连声答应,绿珠转了转眼珠说:“你们帮我把那盒子拣起来吧。”
她一说话,那两人全忘了盒子是谁的了,争先恐后去拣,当他们的感觉幷不比张仲举好多少,铁盒好像在地上生了
,动也不动。却早有一人过来,用两
手指把盒子从地里拔出来,正是江昊。
黄掌柜和胡唯一眼
凶光,恨不得上去掐江昊的脖子,两个人同时伸手搭上了铁盒。江昊觉得手上一震,手上的盒子忽然不见了!
换作别人,必然大惊,江昊遇到大事多了,虽惊不
。他觉得盒子虽然看不到了,可自己两
手指他的确还捏着东西,索
静观其变。只见手中钳的东西,忽然变作了一条狗,自己手指陷到狗嘴里,被寮牙咬着。
江昊刚想撒手,发觉这条狗有点古怪,上半身是狗身子,下半身却是
身子,像被凭空拼到一块去的。正发愣中,黄掌柜指着胡唯一鼻子骂道:“你小子坏我好事。”
胡唯一还嘴道:“死胖子坏我好事,明明是我用障眼法把盒子变成狗,你干吗跟我捣乱,弄得它
不像
,狗不像狗,一下就
了破绽。”
黄掌柜索
放手去揪胡唯一,骂道:“我的公
弄得那么像,还不是你的死狗坏事?”
胡唯一也不示弱,两个人纠
在一起,铁盒立刻重新现出原形。江昊把铁盒收进怀里,静观其变,绿珠笑
地过来说:“你们两个别打了,这劈天神斧本来就是人家的,我就是说说玩,你们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光天化
之下随便拿别人东西呢?”
黄掌柜和胡唯一同时
口喊道:“劈天神斧!”
江昊一寒,这女子长得虽美丽,挑拨起来却实在歹毒,几句话就能说得别人互相勾心斗角,现在又把劈天神斧的名字报给别人,弄得黄掌柜和胡唯一赤红着眼睛看自己。
绿珠凑近了他,一阵香风飘过来说:“我没认错吧。”
江昊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人物,自己索
微笑不置可否。那边黄掌柜和胡唯一这会功夫恢复了冷静,又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形象了。刚才的事仿佛没发生,一个劲和商远清寒暄,说了几句后胡唯一眼珠一转道:“商少一路风尘仆仆,难得我们又都在这聚首,不如我来作东,晚上请商少一行人吃饭如何?”
商远清满口都答应了,江昊发现,这个年轻人也不简单,刚才的事看了处变不惊,而且应对从容。江昊想问他这些人的背景来历,他只笑笑说了句:“有些事我也不清楚,慢慢看热闹。”
倒是徊风头脑简单些,说道:“这几个家伙原来都见过,本来以为就是商人公子哥
际花,没想到也是人物,古怪。”
江昊这次把铁盒自己随身带好,他深信,无论什么古怪,反正现在躲是躲不幵了,如商远清所说,不如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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