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月后…
今个儿是“无偷窝”二老大侯立强的大喜之
。
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布置华丽,筵席上准备了山珍海味,一坛坛陈年好酒堆得极高。而侯立史笑呵呵的穿了身大红衣服,吩咐众人都得换上新衣服,以表达他们盛大
这个新娘子进门。
侯立勇闷闷不乐地在一旁帮忙搬桌椅,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大哥有一大票的红粉知己,二哥顺利娶
,就剩他一人还是打光
。
侯立勇,你慢
的是在干什么?去看看那批请来的厨子张罗好没有,客人都来了。”侯立史没好气的吼。“是,老大。”他无
打采的应了句,咕哝着钻到后院去。
这会儿,一个穿着粉
红袍,头发扎成
苏髻,脚踩细尖底绣花鞋的姑娘跑进三宝殿。
“大哥,二嫂的轿子来了,咱们快去外头!”侯荔细着嗓子呼嚷,一双乌黑圆亮的大眼睛充满兴奋之情。
“好好好,快走。”侯立史不敢耽搁,赶忙随她跨步出去。
今天阳光普照是个好日子,大红轿子停在大门外,新娘子锦衣罗裳的盈步下轿,侯立强紧张得不得了,顾不得旁人伤嘴偷笑,赶忙过去搀扶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煞是纯情。
“这要不要紧?”侯荔不懂那些个礼俗,因此呆呆地问侯立史。
“管它的,我们这儿都是没啥规矩。”侯立史不以为杵。
“噢。”侯荔点点头。看到二哥脸上洋溘幸福的表情,心中不觉踏实与羡慕。“真好,真高兴梦弦姐姐愿意嫁给二哥了。”
“这确实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侯立史怜爱地摸摸侯荔的脸颊。“也不枉你差点去了半条命。”“说的也是。”
话说三个月前,侯立强与侯立勇救起侯荔之后,二话不说就往来时路奔回,幸好一路上照顾妥当,对于处理伤口又十分在行,因此她终于捡回一条小命,顺利返回“无偷窝”
而君梦弦在歉疚之下,亲自到“无偷窝”探望侯荔数次,有时带了上好药材,有时做了补身炖品来给她,总希望能弥补些什么,也因此造就她和侯立强相处的机会,才会促成今
良缘。
不过没人知道,侯荔在贡玉镇的这段期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没对任何人提起,任其放在心底紧紧封锁。
“咦?烟儿!”侯荔瞥眼看到了君梦弦的贴身女婢,正郁郁寡
的伫在轿子后端,手上还抱了把琴。她奔了过去。“你怎么了?怎么躲在这里!”
郁还烟那飘逸出尘的美丽,不但夺了君梦弦的风采,还使得无偷窝每个男人都没魂地眼巴巴望着她。
不止是男人,每回侯荔见着她,也会情不口口
地盯着她瞧。同为女人,她真是自叹不如。
“我想…我该走了。”
“走?你要走去哪里?”侯荔吓一大跳。“今天是梦弦姐姐嫁入我们侯家的大喜之
,你为什么要走?”
“请你替我转告小姐,谢谢她这些年来的照顾。我有我自自己的命,我得走了。”郁还烟神色倨傲,声音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命?跟命有什么关系?”侯荔
儿听不懂,只觉得她今个儿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反正,这里不是我久留的地方,我不想带给大家困扰。”郁还烟从袖袋里缓缓掏出一封信。“麻烦你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小姐,她看了自会明白。”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请你务必好好照顾小姐,我走了。”郁还烟不再多说什么,衣袂翩然的转身离去。
“喂…喂…”握着那封信笺,侯荔楞在原地喊她,也不好动手将她拉住,只好匆匆跑进三宝殿里。
“不好了,不好了!”顾不得大家
天喜地的在喝喜酒,侯荔冲到君梦弦的身旁。“梦弦姐,不好了!”
“什么节骨眼这么大呼小叫的!侯立史重重白她一眼。
“不是啦,是梦弦姐姐的贴身婢女烟儿留了封信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委屈地嘟起嘴。
“烟儿走了?”君梦弦怔诧着抬起星眸。
“嗯,你要不要快去追她呀?”侯荔不停地望外看,生怕迟了就追不上。
君梦弦默默地垂下眼睫,将信紧握在手中。“不用了,她走了也好,我尊重她的决定。”
“啊?”
侯荔说不上心头的落寞为何而来,只觉得每回见了烟儿,都有一种既遥远、又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们好久好久以前就认识了。
“咳咳!”这会儿,侯立史神情拘谨的举起酒杯站起身来,似乎有大事宣布。“那个…兄弟们安静一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大堂上划拳嬉笑的嘈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是这样的,经过这许多年来,因为大家的努力,才能让。无偷窝。内的每一张嘴巴都有饭吃。虽称不上丰衣足食,但也算是衣食无缺,这点你们应该全都认同吧?”侯立史正经的环扫在座每个人二不过,我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长久,尤其我深深考虑到,大家都是有情有义之人,绝非作
犯科之禽兽,为此,我决定改造‘无偷窝’的声名,不再干些飞檐走盗之事。”
语毕,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的,立刻爆出
烈的赞同声,纷纷点头拍掌。
“往后的作为我也决定好了,咱们不偷不抢,大家若想回归家乡,我绝无异议;若有心留下来一块努力的,我热烈
。”侯立史顿了顿。“我想过了,咱们这儿个个有一技在身,有人会造车辕车厢,有人会造弓弩木犁,更有人对于造钟磬木架在行,所以,饿不死的!”
君梦弦的眼中泛着清澈感动的泪光,她温柔地望着侯立强,知道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为了她所做出的努力。
“谢谢你…”她低声地说。
侯立强握住她的手,
出一个深情的笑容。
“别谢我,这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能够
归正常生活,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听到好父亲三个字,君梦弦羞惭了粉颊垂下脸去,她知道他有多么急着要一个孩子。
侯荔在一旁见到这幕,心里
起阵阵
花,不
又感到凄楚,实在咽下下任何山珍海味。
等不到宴毕客散,她偷偷地溜出了三宝殿,是不想被里头那幸福的情景给刺痛情绪。
腿双一蹬,她这个“草上飞”不晓得又要飞到哪儿去。
来到偌大的市集里,人
依旧川
不息,大小摊贩兜售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吆喝声不绝于耳。
侯荔挤身在里头晃了一阵,忽然听到有个女音细碎呜咽在哭泣着,她引颈高盼找寻着声音来源,只见一个矮铺子旁的窄巷里,围了不少群众指指点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忍不住凑热闹的奋力挤上前想一探究竟。没想到是个伏跪在地的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膝前铺着一张大纸,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却不晓得内容是什么。
“这位大叔,请问她为什么要跪在那里呀?”侯荔左右张望,拉了拉一位戴绿帽的男人。
“喔,这小姑娘真是可怜,她说她的爹亲病死了,没钱安葬他,所以想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她瞪大眼珠转呀转的,再扯了扯他。“大叔,那你快些掏出钱来帮她呀。”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个穷人,别拉我!”戴绿帽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把她死扯不放的衣服用力拉回来。
“穷人?穷人的帽子还这么花花绿绿的,有没有搞错呀?”侯荔不屑的吐吐舌头,转到另一边去拉住一个妇人。“这位大娘,你帮帮这个小姑娘嘛,她很可怜耶,对不对?”
“嘿,我家里可有十几张嘴等着吃饭,可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妇人尖叫着拒绝,分明是只想围观,不想掏钱。
“哎呀,这么多人在看,却没有人肯帮忙。”
她嘀咕一阵,念头忽尔一转,于是跳入围观的场子里,小姑娘吓得一呆,骤时噤声不哭。
“各位大叔大伯大娘大婶大哥大姐们,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这位小姑娘
落到咱们城里,唯一的爹爹又病死没钱下葬,你们说是不是很可怜呢?”见大家没啥反应,她大方的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全数放到纸上。“偌,我这叫做是抛砖引玉!希望大家可以帮帮忙,让小姑娘筹够钱替她爹爹下葬,相信大家一定乐意帮忙吧?”
话一说完,围观的人一个个摆手散去,没见半个有良心的人。
遇到这种窘境,小姑娘伏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侯荔伫在那着实难堪,心里则咬牙切齿气得要命。
“一样都是人,咱们城里的人就这么没良心,”
此时,远方似有大批队伍正打算从街上经过,杂杳的马蹄声可谓声势浩大。
侯荔跑到路旁一瞧。咦?黑轿子、黑骏马、黑披风、黑袍兵,什么都是黑的,啊,难不成是姓霍那个黑心肝的轿子?
传言黑心肝是全大理国数一数二以经商致富的有钱人,每年进贡到皇宫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家里的人个个以奢侈豪华著称,对待外面的人却是寒酸至极,从来也没拿出半点米粮来济贫,因此没人对他们存有好感。
奇怪的是,这个姓霍的对黑色十分喜爱,因此家中是清一
的黑,就差不是黑皮肤黑牙齿了。
“好家伙,这回看你掏不掏出钱来!”侯荔鄙夷的瞪了轿子一眼,在队伍接近之时忽地冲了出去。
马队在行进中戛然而止,引起一阵
动,侯荔只觉得一道劲风
至,沾了一脸的泥尘。
“大胆刁民!竟敢挡住霍大老爷的轿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马队的一名领头怒颜厉喝。
“就是因为想活才会挡路。大爷您行行好,路边这小姑娘唯一的亲人死了没钱下葬,麻烦您赏些银子给她,好让她爹及早入土为安吧。”
侯荔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看见数匹高大雄伟的骏马
到自个儿身前,口鼻里
着气,鼓噪地威胁着要踏扁她前进,她仍抬头
,毫不畏惧。
“啧!闪一边去,不然要是我的马儿踢伤了你,我可不负责。”领头不悦地斥驳着。
飞扬的尘沙螫眯了她眼睛,仍是没有打退堂鼓。
“别这样,你们家老爷那么有钱,请他拿出一点点零头,应该不困难才对。”
“走开,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他耐心尽失的咆哮着。
“我就不走,看你想怎么样!”她气呼呼地
,就是不见轿里头的人有所反应。
带头的保镖决定不多费
舌,高举手上的剑柄大喊:“大伙儿走!”也不理会她究竟走是不走。策马一个前进,侯荔的脸色骤变,惊惶失措的马儿铁蹄高举,眼看就要踢中她的人…
“嘶——”
一道快捷的人影在她眼花之时横
一栏,千钧一发之际将她带离了危险。
来人钳制在她
间的力道加重,好似一张绵密的网紧紧回住她,他带着她在半空中飞掠着轻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你马上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她屈辱地捶着这放肆之徒的大手,他过分亲昵的贴近,根本不像是好意救她。
由于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相貌,但又莫名地感觉身后的这个
膛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而缚在
间的手又是那么的固执与狂妄。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喊救命了!”
其实她可以轻易的挣脱开,只不过这人让她免于被马蹄踢中,她不想恩将仇报给他难看。
来人抱着她穿越过层层屋檐,直到远离市集,才停在一个堆满稻草的偏僻巷弄里。
当他的手一松,她立刻怒火上升,狠狠转身将他一推。
“不管你是谁,请你下次不要这么
婆了!”说罢正眼也不瞧的走人,迈了两步又突地自动停住。
真的不太对劲,虽然她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正一瞬也不瞬的往视她,所以半句话也不吭,但,为什么呢?
难道…
她有些惊惶的倒
一口气,心中“不可能!不可能!”的一遍遍喊着。慢慢地偏转回身子,鼓起勇气抬起了目光,
上了一双冰冷内敛的如刃黑瞳。
“识涯?”她颤抖地瑟缩起身子,不信地瞠大眼,仓皇无措的退到角落。
他那布满苍桑与风霜的脸庞上,刻着严重瘦削的凹陷骨痕,只要想到这必定是因她所受的折磨,她的心就仿佛被狠狠地撕裂成碎片。
她知道自己不该离他这么远,他是为她而来,她不应该害怕。思及此,她咬住
向前去。
“…你怎么来了?”
耿识涯强硬的五官线条生冷肃穆得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的不安、她的慌乱、她的内疚、她的自责。
“你在生我的气?”这样陌生而空
的回应,教她一时哽咽。
他的拳头忽地一握,又忽地一沉,背过身,仿佛放弃了说话的权利,神色深沉地仰头望了望天际,顿了顿,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识涯!”
她!人惊失
的跃身想追,他那飞迅的轻功却不是她可以追上。呆呆地停留在一处屋檐上端,
上脸庞的风竟是如此冰寒,刺痛了她。
他的误解与冷漠彻底打垮她的理智,掩住脸,她蹲下身无助的低声啜泣,
在心中那沉甸甸的苦,只能化为眼泪,宣
在空气之中,让风给带走。
“叩叩叩!”
“荔○,快开门哪!”
都快
正当中了,侯荔却窝在棉被里没有下
的意思,任凭外头的人怎么敲门怎么呼喊,全然相应不理。
“荔○,你再不开门我们可要踹门进去了!”侯立勇大声嚷嚷,搞不懂她在闹什么脾气。
她把自己闷在枕头山暗自心碎神伤,脑中挥之不去耿识涯离去时那无情的视线,冷冷地横扫过她的面容,转身就走。
可是,他既然远从贡玉镇来了这里,难道就只为找到她的下落,确定她是死是活?
而如今知道她还活着,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去?
“荔○,可以让我进去吗?”这时,门外响起了君梦弦温柔的嗓音。
她逃避似的假装听不到,却无法逃过良心的谴责。君梦弦昨
才刚嫁进来,今天就得为她无端闹别扭的事劳神。
睁着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侯荔乖乖的开了门。
“怎么了?心里面藏了事?”
君梦弦一瞧便瞧出了端倪,也不好直接点破,只是轻轻地执着她的手,在
榻边坐下来。
“姑娘家长大了,眼泪就得用在该用的时候,如果有人欺负了你,窝在房间哭可是没人知道的。”
“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负气的别过脸。自小到大,她从没在这帮男人面前掉过眼泪,只除了还是婴孩的时候。
“你这个样子教疼爱你的哥哥们瞧了,不心疼死才怪。”君梦弦从怀里掏出绣绢替她抹去眼泪。“怎么,昨个儿大家在吃喜酒的时候你跑开,今天我一大早弄了满桌子的菜,你也不出来吃,不会是摆明了不喜爱我吧?”
“当然不是!”侯荔一急,也顾不得鼻涕都快
下来的转回头。“我很喜爱你当我的嫂嫂呢,要不也不会跑去贡玉镇找那鉴金四臂菩萨了。”
“既然这样,我心里面有些话非得说出来不可。”
“什么话?”
“打从你哥哥们把你从贡玉镇救回来,你大半时间都是病着伤着躺着,有时我来看你,都见你发呆出神,好像少了点生气的样子。”
“生病的人,还能活蹦
跳么?”垂下眼睫,她避重就轻的答。
君梦弦一叹。
“唉,你的生长环境里全是男人,更糟的是,他们全都是
人,也不了解姑娘家到了一定的年纪,也该挑个好对象替你走亲。当然,你和我这种风尘女子是不同的,人说
场无真爱,如果没有你穿针引线,我根本不会嫁给你二哥,毕竟我早对男人失去信心了。”
“我…我又不想嫁人。”她再度口是心非。
“想不想嫁人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个人?”
被君梦弦三两下探出心事,侯荔窘得恨不得窝回枕头山底下。
“没、没有…”
“没有?”
她不说话了,懊恼地抱着
边的木柱捶打着。
“如果有,看是哪儿的公子哥,请大哥替你拿个主意吧。”
“才不是公子哥呢。”
“是
氓太保也无所谓,你中意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不是
氓太保!”
听她无意间透
了一个“他”字,君梦弦心里有了谱,也就不再追问。
“好吧好吧,你不说我也不会
你,总之,这‘无偷窝’就咱们两个女人,有什么话你尽管找我来谈,好不好?”
“嗯。”“那么,现在可不可以捧嫂子我的场,挪驾过去用午膳了?”
“可是我的眼睛红红的,他们会一直
问我怎么了。”她摇头。
“放心,我就说你眼睛跑了东西进去,所以才会红红肿肿,不打紧的。”
“…好吧。”不得已,她只好硬着头皮随君梦弦出了“小草包”
几天过去,侯荔漫无目的地在街头
晃,试图找寻耿识涯的人影。她相信他不会那么快就走,因此打定主意要找到他,好把心里的话说明白。
可是整个大理皇城何其辽阔,她就算跑断了两条腿,也无法在茫茫人海里轻易发现他的踪迹,除非他愿意让她找到。
太阳已经下山了,她再度抱着失望而归,拖着沉重步伐慢慢踱回半山
的“无偷窝”三宝殿已经是华灯初上,人声喧哗的时候了。
怎知她才刚走到门槛,就听到侯立史那豪迈不羁的笑声大得刺耳。
马当先瞧见主角回来,连忙过去软声哄她。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这些天老爱往外跑,我在这儿等你老半天了。”
侯荔意兴阑珊的盯了他一眼,垂着肩膀拉张椅子坐下。
“马叔叔,你可真闲哪,没事耗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讲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你马叔叔是好意!”侯立史心情奇佳的起身走到侯荔身旁。“而且若不是他提醒,我还真忘了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嫁人?”她正想喝口水,却因这话险些被呛到。
“是啊,你也不小了,应该要挑个好对象,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侯立勇同意的附和。
岂知她挑眉竖眼的一径叫嚷。“我就知道大家嫌弃我,逮到了机会就想把我赶出家门!”
“说这什么话,嫌弃你还把你养得这么大,好心替你找个婆家,这就叫把你赶出家门?”侯立史脸色一沉。
“我不管!我不要嫁人,你们不要自作主张的替我找婆家,而且…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又是跟着一群男人长大,嫁到哪都不会有婆婆喜爱的。”
由于侯立强与君梦弦不在,她少了人帮腔,气势自然较弱。
“我承认,在我们这‘无偷窝’长大确实让你先天就差人一截,和一般黄花闺女比起来更占不上优势,不过,哼!我就不信没个男人喜爱你。”侯立史气死了,她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心肝宝贝,就不信没人愿意结亲家。
“大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像我这样,只会落得更不堪的下场。”
“你要是夏这么想你就错了,大哥请马当先托人去问媒,这其中就有几户好人家的公子哥知道你这么位姑娘,对你颇有好感呢。”侯立勇连忙说,目的是想让她心里好过些。
“他们要是知道我不识字,又任
又刁蛮,一定吓得关门送客。”
“问题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是啊是啊!”马当先再
上话。“沈家染坊的那个沈大娘啊,就说自己的大儿子对你一见钟情呢。”
“他儿子是谁呀?听都没听过。”她不感兴趣的皱皱鼻子。
“看在大伙儿劳心劳力的分上,和他碰个面再说嘛,好不好?”
见她一脸冷淡,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分批游说,可说是软硬兼施,
得她不得不投降。
“好啦好啦,不要再对我说教了!”折腾了一天,回来还得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炮轰,侯荔已经快疯了。“我去就是了,求求你们别再搬出一大堆伦理道德了,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已经约好了这个沉定光,午时会在落暮坡等你。”
“是,我知道了。”她不甘不愿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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