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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过好儿条街,石或才总算看到禹宣的身影。

 “禹宣,我本来就想找机会对你解释的…”

 “你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泪水横在两颊,手则挥舞的甩离他的箝制。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吧,就算你部份的想象是对的,但绝对不是全部,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走!”

 她已经伤透了心。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为了破案他假装前来应征广告,接近她也是因为把她当成嫌疑犯,她被骗走的不只是躯体,还有那颗早就支离破碎的心…

 石或只得强硬的拉住她。“听我说,你不给我机会解释,我怎么说清楚!”

 “你不需要说清楚,我已经全部明白了!”

 禹碹的眼泪不争气的下,像是关不上的水笼头,这让她觉得自己很虚弱…但是她仍然强迫自己推开他的手,

 “禹暄,先冷静下来好不好?也许我一开始的动机是欺骗,但是后来发生的事…”

 “住口,不要再说了!”

 后来?后来只是造就了她现在不得不接受的模样!

 “你走开,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手掌狂的槌打他,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疯狂又儿近崩溃的情绪,她一掌挥上他的脸颊,只不过这次被他接个正着…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听我解释怎么说清楚?”他强力的晃动她,想把她晃醒“听我说,我知道自己不该瞒你,但我有任务在身,怎么对你说明白?我没有打算骗你,是情况发生的…禹宣?禹宣!

 她已经瘫倒在他的怀里了,

 “可能是太累,或者是惊吓过度,休息观察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谢谢你,医生。”

 “以后尽量不要让她再受到刺,还好,这次她虽然晕倒了,但是对胎儿并没有产生不好的影响。”胎儿?

 “医生,你说什么?什么胎儿:”

 “你不知道吗?病人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好好照顾她,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胎儿…现在石或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禹宣要躲着他,为什么搬家也没有告诉他…一连串的为什么,他现在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听他解释,禹宣她会明了自己有多傻!

 他没有停止找她,对她更不是只有“警察和嫌疑犯”的感情…他爱她,从一开始就爱她,从一见到她就想爱她,更没有停止过爱她。之前是因为任务无法对她说明白,之后却是她躲着

 不让他说明白…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这让他的心里有多痛!

 等她醒来之后,他一定会用最大的耐心让她了解,他的爱,是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刮风淋雨,他的爱,会温暖以后的每一天,他会爱,一直到她能完全相信,完全明白,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有同样的感情!

 禹碹会明白的,她会明白的。

 石或一直留在医院里面看护她,用最大的温柔,细心的拂过她脸颊上的发丝,耐心的等着她苏醒。

 “石督察,今天的会议,总督察要你一定要出席。”但是警局里繁重的工作并没有让他有休歇的机会,

 人坐在医院,手机却直响个不停。

 “我现在没有时间。”

 “石督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大夥帮忙?”

 “就帮我这个忙,帮我挡掉这些。”

 “好,我知道了。”他的弟兄很有义气的接下任务。

 但是电话才挂上没多久,刘总督察就亲自打电话过来。

 “石或,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老婆生病住进了医院…”

 “喔,是这样呀,那应该多照顾她…可是,你能

 不能空回来警局一趟?就三十分钟,总警司刚刚下了个指示,我一定得和你讨论讨论,只要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我保证放人!”

 长官的命令,他又怎么能不从?三十分钟后,他应该还可以赶回来照顾禹碹。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只是这三十分钟,显然又超出了预算。

 等到石或注意到表上的时间,匆匆忙忙又赶回到医院的时候,禹宣已经不在她原本的病上了。

 “护土小姐,禹碹呢?她到哪里去了!”

 “她,她一醒来就坚持要出院,我们说服不了她,也就只好让她离开…”

 怎么回事?这些医护人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让一个病还没好的人出院呢!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责怪这些,他马上赶回警局,查出所有有关禹碹的通讯资料。

 用最快的速度跳上他的车,石或急忙往她父母的住处驶去。

 急促不休的门铃声,震醒了一屋子的人,也震了他们正常的作息。

 “谁呀?”

 “我要找禹宣”

 屋内又是一阵烘烘的动,石或在门外等了好久,就在他几乎决定破门而人的时候,禹碹清弱的身影拉开了大门,

 “碹,你怎么出院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他想将她拥人怀里,却又怕因此吓到她。

 “这孩子不是你的!”

 “什么?”

 虽然憔悴而虚弱,但她还是语气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不是你的,前来应征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这孩子不是你的!他的父亲和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将门重重的在他面前关上。

 刚听到那几个字由禹碹口中吐出来时,石或有一种疯狂不解的愤怒这种然的痛苦,几乎想让他将自己撕裂…

 可是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之后,他相信这不过是她气愤的说词。

 宣根本不是那种女人,虽然他并没有每天和她腻在一起,但他相信她只有他,也只能有他。

 这能怪她吗?他从来没有解释清楚这整个事件,他怀有目的的接近她,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反应,再加上执行任务所衍生出的误解…煊实在是有理由生气的。

 想到她肚子里的小孩,石或就忍不住想笑。

 这个固执又不听话的女人,这个任又异想天开的女人,居然打算自己生下他们的骨,一个人抚育孩子长大,而不打算让他这个父亲参与。但是,她却让他停止不了爱她的渴望。

 这些日子,她一定受了许多委屈吧?

 他会很快的证明,她不会再一个人,她和小孩的未来,都一定会有他的存在!

 打定主意之后,石或再次来到她父母的家中。

 “我们小姐不在…”

 “那让我见见她的父母吧?”

 “老爷夫人都在忙…”

 一旦他决定了的事,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管家来阻止呢?石或不但相当的坚持,而且已经有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打发他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站岗,一个星期七天,一个月四个星期,一年一年的等下去,或者发动我的弟兄,每天轮班在这里守候她…”

 管家拗不过他,只好将讯息禀告给主人知道,没有多久的时间,石或就被请进了屋内。

 “伯父,伯母,我是石或,有相当重要的事要找令嫒,可不可以请你们让我见她一面?”

 “不是对你说过她不在家了吗?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禹碹的父亲没好气的说。他的女儿有时就像缰的顽固野马,不管他再怎么询问,不管他再怎么止,最后她还是会选择自己想做的方式去做,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碹不在家?伯父,我是碹的未婚夫,虽然事先没能先前来拜访,实在是未尽周严,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见她,伯父应该知道她会在哪里吧?”

 “未婚夫?”

 什么时候居然跑出了一个未婚夫他都不知道?但看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无比的真诚,以他多年阅人的经验,他相信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也许只有这种男人,才治得了他的宝贝女儿。

 “我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未婚夫。你们什么时候订的婚,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你又是做什么职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石或不是不想回答,可是他更想先知道禹宣的下落。

 “伯父,我是中环区警局的高级督察…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她在哪里?现在不只她需要我,我们的小孩也需要我,我得马上赶到她的身边!”

 “督察?小孩?”惊讶使得禹宣的父亲嘴巴开开阖,失去平时畅尖锐的说话能力。

 “宣怀孕了?”在一旁的母亲很快的表现出欣喜雀然的模样。

 “是的,伯母,求你行行好,先告诉我她在哪里吧?”

 禹宣的父母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有太多的情绪要表达,有太多的疑问等待说明,但是他们也清楚,只有当事人愿意,他们才有可能得到其中的答案。

 有关于女儿一生的幸福,虽然她还不认识眼前这个未来的女婿,但是她相信他会有足够的智慧,来唤回女儿…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宣宣吗?”

 “伯母,除了宣,我根本不可能爱上其他女人。”

 他真诚的表示令人动容,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屿山,她在大屿山的饭店。”

 海风扬起清澈的水蓝,被推挤向前的白色波袭上了她站立的双足,柔软中带着硬度的细沙,缓缓的陷入她的重量。

 不是假的海边显得很冷清,禹宣独自一个人,望着海面反复的自然韵动,怔忪的发着呆…

 有太多的想法,却等于没有任何想法。她质疑起自己决定的一切,她是否真该如此对他,为何没能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质疑着…却又相信不会有更好的答案。

 如果她的感觉是真实的,那么她的感受只有痛,

 痛,让她无法仔细去思量前因后果,痛,让她胆怯于再去面对,痛,让她害怕再次受到更严重的伤害,痛,让她宁愿用孤寂啃蚀自己的心,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再去揣想石或心里真正的想法。

 如果不是肚子中的新生命让她坚强,让她有所期待,此刻,她也许无法这么平静的站在这里,即使翻覆在她心中的波澜,已经袭上一次又一次。

 朝海夕,她的晨昏在这里,尝试反刍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厘清,也希望能就这样忘记…在新生命诞生之前,她终将一个人沉浸在思念里,她不希望被打扰。

 傍晚时分,赤融的太阳落在海的地平面,夕暮逐渐的笼罩,炙人的风也减缓了威力,禹碹握着双臂,开始觉得有些寒意。

 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让她不由自主转过了身…

 “宣,先听我解释,如果听完之后你仍然如此坚持,那我会马上离开。”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叨呢?但是她对逃避与追逐的生活感到累了,于是她选择沉默不说话。

 “我知道这么对你很不公平,但是相信我,我不会再让它发生,只要你给我补救的机会…我的确是因为调查案子的原因才接近你。但是那是我的职业,也是我想做的。因为五起连续杀人案的发生,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可能和单身杂志上的交往有关,在其中我们列出了几位可疑对象,于是我接近你…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你,你是那么的美丽,骄傲,有独特的个性,而且感得让人无法不接近你…我要你,是因为深深被你吸引,进而爱上你想永远拥有你…这不是其他女人能给我的感受,只有你。

 “我无法控制对你产生的感觉,可是我的任务不容许我将事实告诉你。你所见到的宁莘,她是我们原本设定的嫌犯之一杜可兰,则是因为她的纪录使我接近她,后来证明了是她朋友涉案,我们也顺利的将他逮捕到案…但是相信我,不管是对于她们之中的哪—个人,我都没有兴趣,也没有碰过。

 “宣,你了解吗?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不会愿意做伤害他的事…我很抱歉对你所造成的伤害,我愿意用下半生的时间来补偿,只要你给我机会。我爱你,宣。”

 她深了一口气,却不能正视这些话对她的影响

 “你说完了吗?说完请你现在就离开。”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她的眼眸,像是不敢相信她的残忍,居然能这么冷酷无情的抛弃他对她的爱…

 “碹…”

 “你说过的,说完后你就离开。”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他是答应过她…

 即使心中的战多么剧烈,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石或还是选择黯然的离开,

 听见他离开的脚步,禹宣强迫自己不能回头…

 就让他这么离开自己的生命吧?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可是她才刚止歇的泪水,却又涌进了她孤单脆弱的眼眶。

 “麻烦你,请将我的早餐送上来好吗?谢谢。”

 禹宣其实没有什么食欲进食,可是她现在的身体不是她—个人的,就算她选扦折磨自己,也不能因此而误伤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他是她唯一的寄托,也是她现在最该关心的一切。

 昨天,是她自己作的决定,没有人迫她…只是,她还是不能释怀那种怅然若失的感受,那种亲耳听见石或说爱她,却不能依入他怀中的矛盾。尽管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心却仍然靠向他,仍然对他充满了依恋,执不悔的想爱他、

 为什么?不是告诉自己好多次,应该要忘了他的吗?

 但是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却是如此的困难、

 铃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起身拉开房门…手里端着早餐的男人,并不是她希望中的服务生,而是那该死的,让她痛苦了这么久,却又让她想爱他的臭男人!

 “我不是要你走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答应昨晚会离开,可没说今天也算数。”

 到最后,石或端出他的绝招——耍赖。如果赖皮可以挽回她对自己的信任,可以挽回他们之间的爱恋,就算需要天大的超厚脸皮,他也会一点都不犹豫的实践!

 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她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宽恕,即使心中的渴望,早就不可遏抑的扑进他的怀中,她还是让自己板起面孔,毫不留情的将他赶出房门。

 “你出去,看到你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无所谓,还是你想换点不一样的早餐?我知道有一种更营养,又更便利的方式…而且我记得你很喜爱。”

 禹碹的脸因为这些话而不由自主的微醺了起来,所以她很快的转过身背向他。

 “无赖,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语气慢慢转弱,似乎不再像当初所坚持的强硬

 “别生气,我走就是了,生气对肠胃不好…你好好享用你的早餐,我不会打扰你了。”

 石或走了出去,顺带带上房门。

 他就这样离开了?

 禹宣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明明是自己要求他离开的,可是却又不责怪起自己的强作狠心…只是他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离开?难道他就不能再多坚持一点?

 “什么嘛,我不应该想这些的!”

 她下意识的甩了甩头,想将这些无谓的烦恼驱赶出她的脑海。

 她以为石或会就这样放弃,然她大错特错!

 睡了一个安适的回笼觉后,只要她走出房门,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现他深情的身影。

 到海边散步,他跟去,到餐厅吃饭,他跟去,到便利商店买东西,他跟去,连在饭店的走道上,都能发现他跟进的身影…他简直无所不在,但是却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保持一种深情又愧疚的距离。

 他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她可以知道的是,她的心已经因为他的举动而渐渐的软化…

 这一定又是他的诡计,她可不能让他轻易的得逞!谁教他要让自己先前受了那么多的苦,不给他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是不会变乖的。

 晚上,禹碹决定窝在自己的房间中,避免让他有机会再来扰她的思绪…然而敲击在门板上的声音,似乎怎么都不肯放弃见她一面的可能

 “我要休息了,请你走开行不行?”

 “那我在旁边陪你。”

 隔着门板,石或没有放弃任何可以“鲁”的机会,

 “不必,谢谢你的婆!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叫人?那正好,我是警察。”

 持续着不会忘记的提醒,不管她怎么说甚或是没有回应,石或都仍然保持着对话的方式,就算有经过的人以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他还是一贯的对着门板,说出更煽情麻的情话…

 “宣,宝贝,不要生气了,让我进来好不好?我可以帮你按摩,帮你涂上油,然后抚遍你的全身…

 “亲爱的,我好想吻你,你想不想念我的吻?你还记不记得,每一次我都是怎么样爱你的?

 “心肝,小亲亲,我想闻你身上的香味,我想爱吻你的全身,还想…”

 够子!再说下去很快连警卫都会出现了!她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低沉温柔的话语,也引起了她体内不安的躁动。

 禹宣用力的拉开门…

 “你到底有完没完?怎么…嗯…”他一把将她拥人怀中,用狂烈的吻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话。

 清晨时分,她不安稳的翻过身,石或温热多情的手指轻轻的拂去她的汗珠,在耳边低喃的安慰着她——

 “怎么了?做恶梦了?”

 “嗯。”禹碹嘤咛出声。

 “放心吧,你赶不走我的。我爱你,在没有将你娶回家绑上一辈子之前,就算用架着我,也不会让我离开的。”

 甜蜜人的誓约,像三月初的和,融开了冰雪刺痛的心…而这样的感受,却是要经历过痛的阶段,才能体会此刻这种至高无上的温柔爱意。

 她笑了,久违的璀丽笑容,又再次回到她的边。

 “或,是真的吗?你是真心想…”

 “对自己没信心?这一点都不像你,我还记得你的广告词上,写得有多煽动火辣…”

 她的脸红了起来。“你明知道那不是我写的…”

 “不管是谁写的,我都会由衷的感谢它。如果不是因为那则广告,现在我又怎么会躺在你的‘血脉偾张’里?”

 “讨厌,鬼…”

 “鬼?我还一直以为你喜爱的是情狂呢!”

 石或再次攀覆上她的身…

 旎绮丽的夜,无限悄悄爬上了他们相知相惜的心头,四周阕然无声的暗夜,也抵不住此刻洒满在他们心中的月光,充满在轻与不住赞叹的氛围中。

 一完一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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