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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刺(1)
 蹲在堑壕里,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微侧过头,食指竖于嘴前,冲我作出个静声手势。刹那间,走在前面,小心警惕的杨庭锋又发现了一枚尚未拉上弦的PMOZ-2M状反步兵地雷。顺手牵过细长的绊发线挂上;与我一同退进了主交通壕一侧更深的支壕中。泼风般的子弹、弹片就在我们头顶的地面上飞,被重炮轰了个断断续续的壕沟之间,这里是同向不过斜侧百十米外突破口的必经之路。顶着炮火轰击,被自己地雷搞了个碍手碍脚,不断伤亡的敌人,比沿着沟濠不断寻求跨过亲手击毙敌人尸体沿沟前进的我们来得更慢。钻紧手中的手中的钢,蹲在堑壕中,背靠背,一人紧盯着一面,在这里,我们要做的,仅是悄悄撑住我破开的窟窿,掩护着兄弟们鱼贯冲进沟壕错的阵地群,只待心急如焚的敌人,主动撞上来而已。

 “杀!”冲在前面的老甘,并未让一路顺风顺水的我们稍等;堑过绊发地雷线,顿下不过数息,土包下顿时传来了身后的战友们的喊杀声。弹横飞,暴雨朦胧中,一条条赛似出柙猛虎的身影顿时在土包后向着浅坡顶,不远的堑壕迅猛扑了上来!

 “摩萨!摩萨…”“突突突…”一边小心着自己布在沟壕中的地雷,一边还要用不论命中的拦阻战友们扑向一侧堑壕的后续敌人们立即慌神了!虽说离我突破口方向靠边斜向直线最多就不过2、300米,但在电光照亮着黎明前最后黑暗包裹的雨幕朦胧,莫说是线条清晰的人形,就是一齐冲上来数十个战友的人影都看不清!

 一旦真让战友们冲进了阵地群,这样能见度,加上根本就不需要刻意伪装,敌我俱是一身从倾盆暴雨中滚出的衣衫褴褛、血腥泥泞;炮声,雷声,疾风暴雨声湮没了一切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声嘶力竭的呼号;这就是不折不扣,敌我难辨,直能眼对眼,面对面的近战、混战与血战!

 一枚手雷砸过去,炸掉的也许是我们,但更大可能是敌人自己;一簇子弹扫过来,撂倒的恐怕有我们,但同样有更大机率是敌人自己!反之,以寡临众,凭借沟壕闪转冲杀其间,基本是各自为战的我们可没这顾虑!在这样没有其他选择的残酷战斗方式下,敌人人少了冲破我重炮密集火力封锁线,根本就不够我们赛牙的。人多了对我绝对的优势兵力,变成了绝对不利的累赘。要么是不惜人命,还要束手束脚的跟我们鱼死网破;要么只能任由我们耗过最后能拼死保底的最后一丝机会,让已经知道了头,却绝对猜不到尾的敌人,眼睁睁看着,‘上游’行动完全展开,清水河北岸万余残兵尽没;坚守着清水河口村,这战略核心阵地的自己同时也难逃我已经发起总攻的主力如泰山顶,把其无情了一败涂地,甚至粉身碎骨——这些,都绝不是同样没有丝毫退路可言的一条条疯狗能够接受的!

 “吼吼…”嗥叫带动着嗥叫,霎时间已经心急如焚,惊慌失措的近前后续敌人,立即在基本确认当面必经弧形堑壕是自己布雷不上弦的通路时,立即不顾一切拔腿向沿着沟壕向着一线浅坡上,百米外另一边兄弟们的突破方向扑了上去!百十米,只需要百十米后继随我冲来的战友们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冲进纵横错的堑壕之间,同敌人混战死磕到底!百十米,同样只需要百十米的距离,后续迅猛扑了上来,散布沟壕之间,笼罩在水朦胧里,难计其数的一侧敌人就可以用不吝弹葯的各式武器击,给大部完全暴在接近土包顶,一片空阔中的兄弟们造成重大伤亡,复用雄厚的兵力与我血拼,把尚未完全涌入阵地群中相对寥寥无几的我们彻底绞杀殆尽!

 然而付出沉重代价强行冲过我近前炮兵火力封锁线,穿过杀机重重,支离破碎的阵地群中满沟泥泞的后续敌人,怎么也没想到,率先冲进了阵地群中,横冲直撞的我们,来得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一片混乱的悄然间,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以至于急切中扑近我突破口的敌人,刚刚拔腿便被撞了个鲜血淋漓,眨眼就和守株待兔的我们,胶着混战在一起!

 顶着重炮炸开冲天而起,蓬蓬劈头盖脑,迸溅满身的泥水;在身后一簇簇机火力不吝弹葯的中,猫着向我突破口一侧奋力扑了过去。快步如飞,踏着满目疮痍的堑壕中,混浊的泥水与惨不忍睹的一地血腥;心急如焚率先奔来的一撮疯狗,浑然不觉就在自己基本确认其间布有未上弦地雷,为可通行必经的堑壕中,一枚挂上弦的PMOZ-2M状反步兵地雷正在主交通壕一处分支堑壕的拐角候着自己;一洼浅浅的混浊泥水中,正暗藏着致命杀机!

 还不等冲在最前,赶死的小心从支壕拐角出头来,迅猛而又不失谨慎的提防着恐怕已经混进了阵地群的我们“嘣!”一声闷响,拐角后,嗥叫着刚奔出数步的疯狗便立时一声惨叫,真格儿血横飞的‘马失前蹄’,不敢倒在了堑壕中,一片血浑浊的泥泞中!

 “啊——”匍倒,没有用;惊叫,来不及!瞬间觉着堑壕拐角后地雷炸开,蹲在支线沟壕之间,沉寂数息的我,立马飞身暴起。“!”一枚攥在手中80式反坦克手榴弹,随我从堑壕中一头,立即手当空划拉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向着斜侧不过30来米开外的分支堑壕拐角后,准确扎了下了!瞬间,同时就近立起身,侧过头来惊觉敌人,下一刻只剩下了绝望!

 “嘣!”紧着又一声闷响,血与泥水齐飞;面对反坦克手榴弹丝毫不逊于82mm迫炮弹的杀伤力,掩护在后紧跟在不慎踩了地雷的一个敌人亦瞬间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不论是伤,是惊,主交通壕中,后续就近敌人,亦不由得摔在了堑壕中!

 “吼!”心如烈火,怒不可遏的咆哮;仿佛已经意识到,同样悲惨的结局,更远些尚未受到手榴弹爆炸冲击的敌人,顷刻间转过了冲远端战友们徒劳凶猛迸的噬人火力,近在百米上下,数支PПK立即扫了过来。“噗噗…”在仓皇复摔进堑壕的我头顶,十数团惊心动魄的土星!

 “吼!”更近处,被我反坦克手榴弹掀翻在堑壕泥泞中的一条条疯狗;立即在而后的抵近火力掩护中,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同时拽出了手雷,妄想冲上一刻摔在了分支堑壕里,刹那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我砸去。但一抬眼,从分支堑壕的拐角后,又一枚M75攻防两用手雷已经抛了过来!霎那紧随着落在地面的手雷,在就近敌人绝望的眼眸里,是同时从拐角后撞进自己清晰视野,不足30来米的清晰人形!

 “嘣!”泥水四溅,铁血横飞,面对不过一息间又一枚手雷的再度威临;冲到沟壕拐角后,我眼前的敌人,眨眼便悉数被我和杨庭锋霎时暴起,劈头盖脑的一通,打了个永世不得翻身。“吼!”乍一眼,直面周近眼前水雾朦胧里难计其数敌人的暴怒与震惊;趁着手雷轰鸣,飞快从拐角后,侧滚出来,单膝跪起的杨庭锋,立时托先发制人的奏响了56式班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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