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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当弱柳哭咽着冲进寝室里来时,慕容勿离才洗浴完毕刚套上长,一张涕泗滂沱的大花脸就撞了过来,撞得他蹬蹬蹬连连往后退,砰一下倒在上,而前的人却净顾着呜呜咽咽地贴紧了他,在他刚洗好的膛上抹上一层又浓又黏的鼻涕泪水,

 “好可怕喔!将军,好可怕喔!”

 “好好好,别怕、别怕,有我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别怕、别怕!”双臂环紧了前的人儿,慕容勿离呢喃抚慰,两眼则询问地朝无双看过去。

 无双无声地说没事,又叫他自己问她,然后便退出寝室了,还顺手替他们关上门,慕容勿离只好继续低声安慰依然抖个不停的弱柳。

 现下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遗是先让她哭个够再说吧!

 好半晌后,哭声终于渐渐低弱,最后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噎,慕容勿离这才抱着弱柳挪动身子在上躺好,而她始终两臂紧锁住他不肯放,好似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被鬼抓走了似的。

 “弱柳,可以告诉我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弱柳…弱柳碰到婆婆…不,卢老夫人了啦!”

 原来如此。“怎么?她对你怎样了吗?”

 “没…没有,但…但是…”

 她吓到了。“既是没有,那就不要再怕了,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你不相信我吗?”

 静了一会儿,弱柳才俏俏仰起脸蛋。“相信,将军,弱柳…弱柳一直是相信将军的,可是…可是弱柳一见到婆…呃!卢老夫人就没办法不怕呀!”

 慕容勿离吁了口气。“好吧!那她对你很凶吗?”

 “…没有。”

 “或者是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以后卢家和弱柳都没有关系了,所以…所以不准弱柳再叫她婆婆,要叫她卢老夫人。”

 搂住她的双臂紧了紧。“那不是很好吗?你终于摆她了。”

 “嗯!当时…当时弱柳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怕成这样。”

 弱柳脸蛋微微泛红。“弱柳就是会怕嘛!然后…然后就想逃回将军这儿来,可是弱柳就是动不了…”

 “所以当你能动时,就一路逃回我这儿来,撞得我差点没破成两半,对吧?”

 嘤咛一声“将军!”弱柳不好意思地又把脸埋进他口。“弱柳就只想到将军会保护弱柳的嘛!”

 “这样很好啊!”慕容勿离温柔低语。“以后你若是一害伯,尽管往我这儿逃就是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嗯?”

 弱柳安心地轻叹。“弱柳知道,往后…往后就算弱柳不那么想,身子大概也会自动往将军这儿来了。”

 “不会再动不了了?”慕容勿离打趣地说。

 放心地倚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膛上“不会了,”弱柳低喃。“往后只要一想到将军,弱柳就会有力量了。”

 “弱柳,不要再叫我将军了,”慕容勿离忽地说。“叫我的名字。”

 “咦?”弱柳惊讶地仰起瞳眸。“为什么?”

 “因为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可是…”弱柳又悄悄红了娇颜。“弱柳只是将军的妾,这样好吗?”

 “我不管你是我的或妾,甚至婢女,我只想要听你唤我的名。”

 红云更赤“真的…真的可以吗?”弱柳羞赧地呐呐道。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慕容勿离啄了一下她的。“我要。”

 又是嘤咛一声,弱柳再次躲回他怀里去了,可慕容勿离不允许她逃开。

 “叫啊!”“…勿…勿离…”

 慕容勿离默默品尝了一下听到她软软的声音低唤他的那种滋味,然后微笑。“再叫。”很不错的滋味。

 “…勿离。”

 “再叫。”

 “…勿离。”

 “再叫。”

 “勿…”这一回,弱柳出口得很快,可是只叫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而且好像发现什么天大秘密似的蓦然抬起螓首,神情很是兴奋。“将军爷,弱柳发现您的名字取的真是好呢!勿离勿离,每回唤将军的名一次,就好似弱柳央求一回,请将军不要离开弱柳呢!”

 闻言,慕容勿离不觉怔仲了一下,而后突然俯下去覆住她的樱瓣深深吻,比适才那种蜻蜓点水鲁许多,也情许多。

 “勿离,你的名字取得真不错呢!”

 “怎么说?”

 “勿离、勿离,这就好像你在求我不要离开你呀!”

 一个月后,她就离开了他,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里了,就在他为那个男人卖命征战沙场的时候,

 许久后他才放开弱柳,深深凝住她嫣红的娇颜。“不,这不仅是你在央求我不要离开你,也是我在请求你不要离开我。”

 “才不是呢!”弱柳断然反对。“是弱柳在唤将军爷的名啊!自然是弱柳在央求将军不要离开弱柳的嘛!”

 是吗?是这样解释的吗?

 慕容勿离叹息地将她紧紧锁在前。

 这个女人,她永远不会离开他,而他也会爱她一辈子。

 可是…如果她也能爱他的话…“弱柳,你…”不,慢慢来吧!他不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她爱上他,现在,只要知道他是她唯一的支柱,所以她绝不会离开他就行了。“你会不敢再出府了吗?”

 “再出府?”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后,弱柳才说:“不,不会,可是弱柳下次想请将军陪我一块儿去好吗?弱柳还想买东西,而且也想看戏,听说《谈容娘》很有趣,弱柳想去瞧瞧。”

 有趣?丈夫每一醉酒便殴打子会有趣?

 “看《参军戏》吧!那才有趣。”

 “好啊!哦——对了,将军爷…”

 “勿离。”

 “哦…勿离,还有,婆…呃!卢老夫人说弱柳是北里的女人,可是,北里的女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呢?无双说是男人去睡觉的地方,可王夫人又说北里就是平康坊,但弱柳也听人说,平康坊是男人去谈诗论文的地方呀!好奇怪喔!弱柳字都懂不全,怎可能去跟人家谈诗论文呢?”

 谈诗论文?

 “…”也算是啦!只不过…

 “所以,看完戏后我们顺便去平康坊看看好吗?弱柳想去瞧瞧他们究竟是如何一边睡觉又一边谈诗论文的呢?”

 “…”他不就常常跟她睡觉又“谈诗论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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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头胎,也或许是弱柳的确太瘦小了,因此,她肚子初隆起的时间确实比其他人慢,可一旦开始隆起之后,那膨的速度可真叫惊人,明眼一看就知道比一般人大上许多,慕容勿离真担心还没到生产时间,弱柳就会被她自己的肚子给活活死了!

 “夫人…”大夫迟疑地歪过来探过去打量弱柳的肚子。“恕小民直问,您在怀胎前可有服食什么葯吗?”

 “有啊!荷花姊拿了好多补葯给弱柳吃过呀!”

 “那…”大夫从葯袋里掏出一包葯打开送上前。“可有喝过这种葯味的汤葯?”

 远远的,弱柳马上一脸恶心地掐住鼻子挡住那葯包。“有有有,是瑞荷夫人的大夫特意拿来的,味道好可怕,弱柳死也记得!”

 “原来如此。”

 大夫低喃着又望住她的肚子,状似放心了,又好象更担心了,慕容勿离见了不心头七上八下的。

 “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这…将军大人,借一步说话好吗?”

 一走出门外,慕容勿离马上紧张地揪住大夫的衣领。“老实告诉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恕小民据实以告,那葯是从胡地传来的,据说房事七天前开始喝此葯就能保证一举得孕,然而功效并不是很稳定,虽说确实是都怀孕了,但结果可说是千奇百怪,有人平平安安生产,可也有人怀胎不满三个月就小产,还有人怀胎足月却死产,甚至有人产下变形儿,更有人…”大夫突然打住了口。

 慕容勿离心中一紧,手上不知不觉就使上了力,一下子就把大夫举高吊在半空中晃两脚,大夫吓得尖叫。

 “有…有人一怀便怀下四、五胎!”

 “天哪!”慕容勿离瞬间白了脸,扑通一下大夫滚到地上去了。“四…四、五胎!”

 面色惨绿的大夫手忙脚地四脚爬到远处后,才敢起身躲到柱子后只探出两眼觑向这边。“是,将…将军,依…依小民看,夫人…夫人至少也有两胎,也说不准是…是三胎…”或四、五胎。“现下小民…小民实在还诊不出来。”

 “那…果真如此,”慕容勿离的声音有些不稳,甚至连身子也有些站不稳。“结果又是…如何?”

 “四分之一安产,四分之一…死产,余下一半在怀孕六、七月时…小产。”大夫战战兢兢地嗫嚅道。“当然…当然是胎儿愈少愈安全。”

 慕容勿离紧闭上双眼。“那…母亲呢?”奔驰沙场这么多年,他从未曾像此刻这般恐惧过,而恐惧的却只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只要母体健康,虽然会血气大伤,但多半不会有事。”

 慕容勿离猛然睁眼。“那你就给我好好照顾她,我要她健康到不能再健康,健康到无论胎儿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到她!孩子我可以不要,可她绝对不能有一丁点事,你明白了吗?我只要她安好,其他一概不论,你懂了吗?懂了吗?”说到后来,他忘形地怒吼着,连五官都激动得变形了。

 “是是是,小民懂了、小民懂了!”大夫诚惶诚恐地拚命点头。

 于是大夫开下了一大堆补葯,叮咛了一大堆忌,嘱咐了一大堆这个那个的,然后才一副没了半条命的样子踉踉跄跄地逃走了。幸好没有被这位素闻最喜将部下斩首示众的将军错认为是部下,而一剑砍下脑袋挂到城墙上去风干!

 从书房回到房门口,慕容勿离先一再警告自己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让弱柳得知实情以免她心情不安,然后才推门进屋,然眼一转,却见弱柳与无双不约而同拿极其诡异的眼光盯在他身上,他不忐忑地口问:“怎么了?”

 弱柳与无双相对一眼,而后轻笑。“将军爷,请不要担心,无论是两个或三个或四、五个,弱柳一定会好好生下孩子的。”

 慕容勿离心头一惊,就听得无双一边踱出去一边咕哝。

 “真是蠢男人,就在门口说那么大声,又不想让人知道,可能吗?”说完,她便关上门走了。

 老天!她知道了!

 “弱柳,你…”慕容勿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特别是见她不但一点儿也不担忧,甚至还很开心的样子。她不会是以为一次生三、四个小鬼很好玩吧?

 “将军爷,”弱柳羞赧又喜悦地瞅住他。“您一定很喜爱弱柳是吗?无双说如果您不是很喜爱弱柳,您不会说不要孩子只要弱柳,对吗?对吗?将军爷,弱柳听了好高兴呢,因为弱柳也…好喜爱好喜爱将军呢!”

 轻轻了口气,慕容勿离激动得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弱柳,你…你说什么?”

 “弱柳…”娇颜上染着人的晕红,羞怯的樱再次轻轻吐出令他狂喜得几乎晕厥的语句。“好喜爱好喜爱将军呢!”

 “弱柳!”他低呼,想笑又想哭,但他没笑也没哭,只顾激动得将如雨般的亲吻降落在弱柳的眼睛、眉毛,鼻子…最后在瓣上停留了许久许久…

 终于,他放开她,旋即又将她拥入怀中,靠在她乌云般的螓首上呢喃“弱柳,我爱你,我是真的不在意孩子,只要你安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弱柳低低呼出足的叹息。“将军爷,弱柳会好好养身子,会喝下所有补葯,不能做的事弱柳绝不会做,所以,将军尽管放心,弱柳会安好无事,孩子也会安好无事,半年后,将军就可以开开心心做爹了。”

 “我才不在乎能不能做爹!”慕容勿离非常坚定地拒绝了。

 “可是弱柳在乎呀!”弱柳温柔细语。“当然姊姊也可以替将军生,但是为喜爱的人生儿育女是女人家的快乐,所以至少要有一个,弱柳想为将军生下一个孩子,是男或女都无所谓,弱柳只想听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叫将军一声爹,那对弱柳将是最大的足。”

 “那就下一回再生,这回你只顾好自己的身子即可,懂吗?”慕容勿离顽固地坚持,还加了一句“你要听话,别惹我生气喔!”

 弱柳轻笑。“将军爷才不会对弱柳生气呢!否则,弱柳就哭给将军看!”

 “你…好吧!”还没开打,慕容勿离就投降了。“总之,倘若你真想平安生下孩子,自己的身子就得先养好,对吧?”

 “那倒是。”

 “所以你要听话。”

 “是,将军爷,弱柳会听话。”弱柳乖乖的俯首称臣。

 “以后所有的汤葯都要喝光!”

 “是,弱柳会把所有的汤葯都喝光。”弱柳温驯地同意。

 “以后不准再到狗舍去!”

 “是,弱柳以后再也不到狗舍去了。”弱柳绝对不敢反对。

 “最重要的是…”慕容勿离稍稍停顿了一下下。“以后不准再下了!”

 “是,弱柳以后不…欵!”

 牵钩在唐后宫中是十分盛行的游戏,尤其当今皇上又是位好热闹的皇帝,昨天击球蹴鞠,今天就角抵牵钩,而只要一玩起牵钩来,每每总要动员上千人以上,助威者更是喊声震天,四野惊动,皇帝就在楼台上欣赏热闹的场面,顺便品味一下身为天子临御万方的威严。

 自然,慕容勿离总是会被叫上场,而他也懂得在这种时候必须收敛起功力随便应付一下即可,否则,皇上就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可是这一天,慕容勿离又被叫去牵钩,没想到才听得一声“开始!”输赢就分明了,皇帝在楼台上看得直发愕,助威者全然没有表现的机会,四周观众更是莫名其妙。即使再来两次,情况依然相同,皇帝自然觉得没趣极了。

 “慕容卿,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好了。”超级大将被请下场了。

 慕容勿离面无表情地离开梨园球场,离开那烦人的热闹,独自在苑内宛如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游走,最后停在柳园内叹息。

 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应该陪在弱柳身边的,但…他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多久,惠少渔就找了来。

 “九师兄,瞧你这般失魂落魄,是在为弱柳夫人担心吗?”

 慕容勿离眉宇深锁不语。

 “九师兄,我想…我想弱柳夫人应该会没事的,放心吧!”惠少渔昧着良心说出这种天人共愤的谎言,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觉得不可能没事,每一回见到弱柳着那颗特级大西瓜时,他愈是如此认为。“我倒觉得你应该先想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让师弟我正式唤她一声师嫂呢?”

 “你现在就可以如此称呼她了,只是…”慕容勿离终于开口了。“为了不想刺到黛菊而影响她的健康,在她生产之前,我暂时不会做任何改变,同时我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该如何安排黛菊。即使弱柳不在意,我也不想委屈她。”

 “那就直接休了黛菊夫人如何?”惠少渔做出最明快的建议“就如同瑞荷夫人那样,直接送回慕容伯父那儿?”

 “我也是这么想,”慕容勿离点点头。“她虽然没有像瑞荷那样明显的欺骗了我,但那也是因为她较工于心计,懂得尽量避免让我抓到把柄,可事实上,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我都清楚得很。”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慕容勿离显然很困扰。“倘若她真的平安生下孩子,你应该料想得到,弱柳绝对不会让我把她送回伯父那儿了。”

 惠少渔呆了呆,然后抓抓头发,继而耸耸肩。“那真的满令人头大的,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困难…”

 慕容勿离双目一凝。“怎么说?”

 “很简单啊!”惠少渔两手一摊。“慕容伯父连作梦都想要抱孙子,他养你这么大,你不该送个孙儿回去孝顺他吗?我想连弱柳夫…不,师嫂都不能反对吧?”

 怔了一下“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勿离顿现恍然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没错,这样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好,如此一来,待她们平安生产之后,我就可以向皇上辞官回乡种田了!”

 “阿弥陀佛,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惠少渔喃喃道。“老实说,师弟我一直想不通,你是为了那女人才投到当年仍是临淄王的皇上帐下以战功求取晋升,可那女人跟了皇上之后,九师兄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慕容勿离淡然一笑,既不苦涩也不无奈,因为,他心中已毫无芥蒂。“她是以亲戚名义至临淄王府寻我,当时,我正与突厥对战不在王府内,她便乘机惑皇上,直到我回去之后,皇上才知道我们虽未正式订下亲事,却已有口头婚约。所以我不能走,以免皇上认为我怨恨他。直至皇上登基之后,我也曾多次向皇上请辞,但他总是会问我一句话…”

 “什么话?”

 “皇上问:‘慕容卿为何还不娶?’”

 “哇…这不就表示不但你在意,皇上也很在意罗?”

 “没错,皇上是个情义深厚的人,我救了他两次,又为他卖命征战沙场,他却夺了我的爱人,虽非有意,他仍无法不挂念于心,所以,我的请辞总是不了了之。”慕容勿离状极无奈,随即又笑了。“但是这一回,他再也留不住我了。”

 “九师兄真要回乡去种田?”

 “我已请伯父代我购置一块农地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惠少渔上下打量他两眼。“真的很难想像九师兄种田的模样耶!”

 慕容勿离笑得轻松。“又没叫你种。”

 “耶…难讲喔!说不定师弟我就跑到九师兄隔壁去种菜!”

 “你种菜?”慕容勿离不觉莞尔。“种出来的东西大概只有你自己敢吃吧?”

 “那养猪总可以吧?”

 “我看你还是让猪养吧!”

 “哎呀!九师兄很瞧不起人喔!告诉你,我…”

 话说一半,惠少渔蓦然噤声,两人四眸不约而同望向柳园入口,远远的,那个他们谁也不想见到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走来。

 “该死!她来干什么?”

 “用股想也知道,来找你啊!”两人互觑一眼,继而同时单膝落地。

 “卑职见过德仪娘娘。”

 “两个都起来吧…惠师弟,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你师兄聊聊。”

 惠少渔滑稽地向慕容勿离挤挤眼,随即转身离去了。待惠少渔走远后,慕容勿离突然往后猛退两步。

 “娘娘,请自重!”

 “为什么?以前我们都亲过嘴了,为何现在却连碰也碰不得了?”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娘娘,若无他事,卑职要告退了。”

 “站住,没有本娘娘的允许,你敢走!”

 慕容勿离只好停住退后的脚步。

 “娘娘尚有何事?”

 “我…我听说你两个妾室都有喜了?”

 听她语气酸溜溜的,慕容勿离不大戚啼笑皆非。“是,娘娘。”

 “但是你只宠着、疼着其中一个,那个…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女人?”

 她的口气提升为又嫉又恨,教人听了很不舒服。或许他该讲明了也好让她死心。

 “也没错,娘娘,她叫弱柳,是卑职深爱的女人。”

 “但你却未扶她为正室。”

 这又关她什么事了?

 “娘娘,这是卑职的私事。”

 “…你想辞官带她回乡?”

 “娘娘,这也是卑职的事,与娘娘无关。”

 “…武惠妃寿辰之,皇上要在苑宴请一等官以上群臣与内外命妇,上演乐舞和百戏君臣同乐,这你可知道?”

 慕容勿离心中倏起一阵不安。

 “卑职知道。”

 “好,我要你把那女人带来给我看看。”

 她想干什么?

 “娘娘,弱柳身怀六甲出门不便,而且她仅是卑职的妾室,纵使二品官之媵室视同正七品,但也非命妇之一,要卑职带她赴宴更是于礼不合。”

 “是吗?你想保护她吗?哼哼!很好。勿离,你可知薛国长公主?”

 “卑职知道。”

 “那么薛国长公主的驸马王守一被诛,皇上怜她无辜打算为她另觅驸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心头一跳,慕容勿离更不安了。

 “娘娘的意思是?”

 “我宁愿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而且,我也不准你辞官离开京城!”

 慕容勿离咬紧牙下怒气。

 “娘娘究竟想如何?”

 “我会向皇上建议,定北国公是最适合薛国长公主的驸马人选,这样皇上就绝不会准你辞官回乡了。”

 若非他定力够,肯定不住甩她耳光的冲动。

 “娘娘是个很自私的女人。”

 “…我也是不得已的,勿离,我真的很寂寞呀!我需要有人陪我,我…”

 “卑职告退!”

 “勿离,你敢走!”

 慕容勿离毫不回顾。

 既然如此,就让他一次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吧!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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