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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桑慕绮已经瘫在上睡了一天一夜,直睡到饿得前贴后背了,还赖在上不肯起来.

 其实,倒也不是她贪睡,实在是因为这是自她失业近一个月以来,所能想到的一个最省钱的方法了.

 睡过一餐是一餐,如果她能这睡上三天三夜的话,至少就可以省下六碗泡面的钱.

 唉!谁叫她上辈子没烧好香,这辈子命不好,父母早死又没人可以依靠,可怜她半工半读勉强完成了高中学业,偏又挤不进大学窄门.

 现今这种社会,没有高学历很难混口饭吃,她本来也打算随便找个工作凑合一下,明伙再准备重考;谁知道做不到一个月,就和那满不讲理、只会剥屑人的臭老板吵翻了脸,被人给踢了出来.

 这对她这个长年靠打工勉强糊口的人而言,无非是雪上加霜,很快就坐吃山空了.

 这一个月来,她几乎餐餐都以泡面果腹.唉!真怕哪天防腐剂吃多了,死在上变成了木乃伊,搞不好还没人会发现呢!

 桑慕绮抱着她估噜作响的肚子翻了个身,一心冀望继续梦周公去.

 就在她迷糊糊、即将再度入睡之际──突然地,有个“东西”掉了下来,重重地在她身上.

 这间摇摇坠的破房子终于垮了吗?这是第一个跃进桑慕绮脑中的念头.

 太好了!装病装痛一向是她最拿手的,她可以藉这个机会向那个全世界最抠门的臭房东狠狠地敲上一笔医药费.

 她懒洋洋地撑起上半身,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桑慕绮然像个木头似的动也不动了,她很快地闭上眼睛、再张开....天啊!不是她眼花,是真的有个男人在她身上耶!

 “啊───”她发出足以吵醒死人的尖叫声.

 冷傲霜随着那团怪异的光掉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他还来不及弄清自己身在何处,突然就听见一声剌耳的尖叫,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他错愕地抬头,竟直直地看进一个满脸惊惶的姑娘眼中.

 “男女授受不亲”他竟然.....竟然.....

 冷傲霜羞愧不已,焦急地想起身,谁知那姑娘在尖叫之后,立刻又抓又踢地攻击起他;冷傲霜一个重心不稳,再度“瘫”在她身上,两个人就这么又紧在一块了.

 “救命啊!救命啊!”桑慕绮一面打人,一面喊救命,最后终于以一记“天残脚”将其身上的男人给一脚踹下了

 好一个泼辣的姑娘!冷傲霜抚着被她踢肿的腿骨,感觉自己才是该喊救命的一个.

 桑慕绮立刻踢掉被子跳起了身,顺手抓起平时用来防小偷的,威胁地朝着他挥舞着.

 “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有手有脚的不好好工作,竟然做小偷;劫不到财就想劫....”

 一想到她刚才“完全无助”地被在他壮硕的身躯下,桑慕绮心里免不了一阵发;虽然她一向以大胆著称,但再大胆终究也是女生啊,女生在先天上本来就是吃亏的一方.

 “喂,死家伙,你以为我是女的就好欺负!听着,我桑慕绮可不是好惹的,黑白道我都,你要是敢碰我一,我那票兄弟准会教你横死街头、死无全尸!”

 桑慕绮虚张声势地威吓,佯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那抖得厉害的嗓音却全了底.

 冷傲霜反身而起,急切地解释:

 “姑娘,别误会,在下绝无恶意,我───”

 他猛然打住,和她面面相觑,两人都给看傻了!

 冷傲霜急忙旋过身,古铜色的脸庞因尴尬而涨得通红.

 “姑娘,麻烦你先着件衫吧!”

 这姑娘竟然只着了件宽大的亵衣,还出两条光溜溜的长腿在他面前又跳又叫的,这实在....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他怪异的举止让桑慕绮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看来,她今天遇上的不仅是个小偷,还是个超级大变态,既想非礼人,又要求人家衣着整齐.

 哼!难不成她还得穿上晚礼服才合他胃口?

 再瞧瞧他那一身奇怪的打扮──我呸!她冷嗤,时代真的变了,连小偷都流行“复古”了吗?瞧他竟然大费周章地穿古装、古人来劫财劫,真的是大变态一个!

 她忿怒得忘记了害怕,大剌剌地绕到他身前,用将他推抵在墙壁上,厉声质问:

 “说!你是谁?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桑慕绮穷得都快被鬼拖去了,你谁不偷,竟偷到我身上来,算你倒!”

 这姑娘显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暴的衣着,冷傲霜却不然,他正直地将视线专注在她气鼓鼓的子脸上,而不去看其它地方.

 “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姓冷,名傲霜,我被人追杀失足跌落悬崖,也不知怎么回事,最后竟....竟掉在姑娘身上....”

 桑慕绮脸上的表情,让冷傲霜的声音愈来愈小.唉!他无奈地低叹,这件事情实在太离谱,离谱得连他自个儿都难以相信,便何况是她呢!

 “姑娘,我说的句句实言下绝不是贼.”

 或许他真的不是贼,但桑慕绮相信他绝绝对是个神经病!

 “天啊!你一定是从龙发堂偷跑出来的!”她戒惧戒慎地盯着他.

 龙发堂?怎么他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

 冷傲霜因自己的孤陋寡闻而赧然,虚心地求教:

 “在下乃望月堡堡主,实不知姑娘所言的龙发堂是何门何派?掌门为何人?”

 望月堡堡主?天啊!这家伙根本得了狂想症,满口的胡说八道,却还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桑慕绮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他瞧,这神经病说起谎来说服力十足,瞧他那英俊的fa、儒雅的气质、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和一双清明的眼睛....幸好她桑慕绮实在太有理智,否则真差点要相信他了.

 她现在等于是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摆在一块,随时都会有危险,一想到这,桑慕绮决定不再和他耗下去,转身就跑去打电话.

 “你死定了!本小姐现在就找人来抓你.....”

 她抓起话筒,还来不及拨号,突然身边有个黑影闪过,她本能地抬头一看,霎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自称冷傲霜的家伙竟然在这么一瞬间,已绕过她的铺,直地站在她面前.

 他有如鬼魅的动作几乎将她吓傻了,一张嘴大开得足以下一颗大苹果,什么话也挤不出来;紧接着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突然伸手在她双肩上轻轻一点,她立刻就像木头人一样全身动弹不得,甚,至连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一向以想象力丰富著称,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令她无法想象,只除了一个可能──她撞鬼了!

 “姑娘,在下得罪了.”他先致歉,然后恳切地要求:“在下确实是望月堡堡主冷傲霜,绝非姑娘所以为的宵小鼠辈.我可以立刻解开姑娘的道,但希望你能平静地听我解释,不再试图找人对付在下,可以吗?”

 她在全身动弹不得之下,只能频频眨眼睛,以示同意.

 他满意地一笑,再度伸手朝她肩上一点,桑慕绮立刻感觉自己又可以动了,第一个直接反应就是扯开嗓门、放声尖叫.

 但下一瞬间,她又再度成了口不能言的木头人.

 冷傲霜略带指责地看着她.

 “姑娘虽为女之辈,但也该守信用啊!看来,我只好委屈姑娘就这么听我把话说完了.”

 桑慕绮头一次尝到这种有口难言的痛苦.这“死家伙”真太过分了,她又不是天天都撞鬼,哪能处之泰然嘛!

 无奈之下,她也只有乖乖听他说了;听着他所说的话,桑慕绮眼中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讶.

 那....根本是天方夜谭嘛!但,这世上奇怪的事太多了,所谓“无风不起”会不会他的话真有几分可信度呢?

 她开始静心思索.....她的门锁还好好的,未遭人破坏;她这阴暗的小房间连扇窗都没,有除非平空出现、天而降,不然他又是怎会掉落在她身上呢?而且刚才在挣脱他的时候,她很清楚地知道他有血、有、有体温,甚至身上还有独特的男人味呢.....

 冷傲霜终于讲完,询问地看着她说:

 “我说的句句实,言姑娘了解了吗?我想解开姑娘的道,希望姑娘别再声张好吗?”

 道一解,得过教训的桑慕绮知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尖叫,也因她的作,换来了冷傲霜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真的是宋朝的人?”桑慕绮仍戒惧地盯他看.

 他立刻反问:

 “难道姑娘不是?”冷傲霜恍然大悟!

 看来,他一定是着了术,掉落到某个蛮荒之地.在此化外之族,礼教不彰,莫怪乎这异族女子的言行举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桑慕绮不理会他的问题,一心只想求证──

 “喂,口说无凭,你有没有其它可以证明的东西?”

 冷傲霜苦恼地摇头道:

 “在下是在亲的途中遭人暗算,因事出突然,身上除了一锭元宝之外,什也没带.”

 “元宝?”她两眼一亮.“快让我看看!”

 冷傲霜自袋中取出元宝递到她手上,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令她心头一喜.天啊!它不但是纯金的,而且还是实心的呢!如果拿去银楼卖掉,少说也能卖个万把块,至少下个月就不烦恼会被房东赶出去餐风宿了.

 原本满心的害怕已被强烈的好奇心所取代,于是她又说:

 “既然你是一堡之主,又会武功,一定力大无穷喽?”

 她这问题问得可是别有用心,既然他这么厉害,那搬家具、挑砖头这种活对他而言,一定易如反掌.她开始打起歪主意,如果能设法让冷傲霜出去打工赚钱来养她,她不就可整天躺在上,等着吃香、喝辣的啦!

 他谦虚地摇头道:

 “在下并不如姑娘所言的厉害,况且“力气”并非学武之人的首要长才,学武之人该首重于内功的修炼,尤其是我望月堡的武学更需要有纯厚的内功基础,方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如“幻影掌法”就是──”

 “好了啦!”桑慕绮不耐烦地打断他.

 这家伙实在长得帅呆了,只可惜说起话来文绉绉、婆婆妈妈的,就像老太婆的里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别光说不练,快表演给我看啊!”她沉不住气地催促.

 “是的,在下献丑了!”

 话毕,他立刻提气运功,对着不远处的一面墙壁隔空挥出双掌──

 顿时,土墙应声碎裂,发出一道巨响.

 桑慕绮不敢相信地瞪着浴室墙上,竟被他轻易地轰出了一个大───足足一个人大的啊!

 “天啊!这下死定了,房东会杀了我!”

 她先是大嗓门地喊叫,下一瞬间又欣喜若狂地狂笑了起来.

 天啊!上帝保佑!

 她差点不住跪地膜拜起来,一定是老天爷看她可怜,所以特地安排了这个具有神力的帅哥来解救她离苦海的.

 瞧他这么易就毁了一道墙,还有哪个银行的金库挡得住他?只要他肯为她铤而走险,只要那么一回,嘿嘿....她桑慕绮不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她笑了开来,双眸因这想象而闪动着亮眼的光芒.

 “看来,姑娘终于相信在下所言了!”冷傲霜释然地吁了口气.

 “当然!当然而”只要他能帮她赚钱,再离谱的话她都相信.

 “请问姑娘,,这里究竟是何地?”

 “台北.”

 “台北?”他摇头,因没听过这个地方,他又急切地追问:“距离永安村很远吗?我该如何才能回到望月堡?”

 “你恐怕回不去了.”

 “姑娘何出此言?”他眉头深锁.

 桑慕绮不得不老实说:

 “宋朝都已经灭了好几百年,你要怎么回去?”

 “姑娘请别信口开河.”他那双有神的黑眸中多了分恕气.“虽然你们外族长年侵犯我大宋边境,但我朝将士用命,大宋国仍固若金汤,岂可能会亡国?何况我失足跌落断崖也不过一炷香的光,怎可能已过了数百年之久呢?”

 “是真的!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历史课本上写得明明白白,蒙古人灭了宋朝,改国号为“元”元之后就是明朝、清朝,直到国父创建了中华民国,现在都已经是公历一九九七年,你要怎么回去呢?”

 “不可能!”他一径地摇头,英俊的脸庞中净是茫然.“绝不可能....”

 桑慕绮沉地说道:

 “我猜,你一定是好死不死正好闯进两个时空错的界线,也就是所谓的“时光队道”才会从古代跑到现代来了.其实,最近也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传媒报导,我也见怪不怪了.”

 当然,直到此时此刻,她并不完全相信.以前她始终认为那只是小说、电影里虚构的情节,没有想到那不但成了事实,还正巧不巧地被她给碰上了,真是离谱得可笑!

 他根本不了解她所言为何,但回想起自己失足跌落悬崖,应该摔得粉身碎骨,如今却完好无缺地站在这;再看看这屋子里奇奇怪怪的摆饰和物品,以及眼前这位奇装异服、披头散发,且行径大胆的姑娘....冷傲霜不得不怀疑,或许他真的是碰上了不可解释的异象了.

 “我看你很难再回去了,不如安心先在这住下吧!有我桑慕绮罩你,你很快就能在这里重新开始的.”当然,她并不真的这么好心,大半是看在“钱”的分上.

 冷傲霜愁眉深锁地道:

 “多谢姑娘的好意,但在下一定得设法回去,堡里的人也一定正因我的失足而忧心不,己还有凌家正等着我去翠儿呢!”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种事急不得啊!这样好了,我尽量想办法帮你回去总可以了吧?”桑慕绮不知该从何着手,她这么说,也只是暂时安抚他的拖延战术.

 “在下在这里叨扰,方便吗?”他打量着这阴暗的小房间,又想到衣衫不整的桑慕绮,不犹豫了起来.

 “方便得很!我一个人住,这张也应该够我们俩挤一挤了.”

 冷傲霜大惊失,心想,这姑娘也太不知矜持了吧!

 “不....我想不麻烦姑娘了,我自个会找个地方落脚.”

 桑慕绮紧紧握着手中的元宝,深怕他会开口向她要回去,连忙劝说:

 “你在这人生地不的,能到哪去呢?而且,你以为其它人都像我一样善良、美丽又有同情心吗?你穿这样子在街上晃,很快就会被抓住龙发堂去.”

 “龙发堂?”他一脸的惘.

 “没错!龙发堂就是专门关“疯子”的地方.”她回答了他眼中的惑.“他们不会相信你奇特的遭遇,他们会把你当神经病、当疯子,一辈子关在铁笼里.就算有人相信,你的命运也只会更加地悲惨,因为他们会将你当成千年怪物一样,送进实验室里去解剖.”

 她极尽恐吓之能事,唬得冷傲霜一愣一愣的.

 看来,这个叫“台北”的地方真是诡谲多变,他可得加倍小心了.

 “可是...姑娘,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教乃不容,在下怕落人口实.”

 她嘲笑他的迂腐:

 “别可是了,这年头谁有间工夫管别人的事,放心啦!这种事在台北是稀松平常,你很快会习惯的.”

 所谓“入境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冷傲霜无奈地轻叹:

 “全依姑娘之意吧!”

 “很好!”桑慕绮满意地一笑,抓起牛仔径自往身上套.

 冷傲霜赶紧别过脸去,轻声要求:

 “姑娘能否带在下四处走动,或许能找到回去的线索也说不定.”

 “没问题,但我得先替你弄一套象样的衣服.”

 “你该....该不会要我穿得像你一样吧?”虽然已看过她光着两条腿的模样,但知道她要穿著曲线毕的紧身出门,仍教冷傲霜咋舌.

 “我这样子是最保守的了,瞧你大惊小怪的,要是出门看见那些穿你裙、穿背装的女人,不吓昏你才怪!”光想象他那副德,桑慕绮忍不住就想笑,于是她叮咛着:”“还是那句老话,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听着!没有我的保护,你绝不可以走出这扇门,虽然你有武功,但现代科技是你完全无法应付的,知道吗?”

 “知道!”

 得到他的保证后,桑慕绮这才放心地离开.

 经过这一番折腾,冷傲霜疲累地跌坐在椅子中,满心的无助令他感到挫败不已.

 他误入了异域,不知该如何回去,而且又跟衣衫不整的陌生女子共处一室,他该如何对翠儿代?还有“她”他很可能已经坏了她的名节,他又该如何对她负责呢?冷傲霜暗忖.

 “叮铃铃....”他正想得入神,一阵剌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他跳了起来,循声一望,发现那声音是来自方才桑慕绮想找人对付他时所抓起的那个怪东西.

 他心想,会不会她已在无意中触动了机关?

 不再多想,他一运功,挥出了双掌───

 结果电话应声粉碎,吵人的铃声也终于停止.

 他戒备地观望了许久,确定什么事都没发生,又再度虚软地跌入椅中;一向冷静的他,也不要失控地?群埃?

 “天啊!我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怪地方啊!”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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