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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知易行难
 妃暄沉默了一下,答道:“信奉我佛之人以这种方式的虔诚,是为有相入无相。”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朱浩恍然大悟道:“原来佛祖看他的信徒是否虔诚,是以捐献香油钱多少来决定的。难怪那么多的富商豪族愿意重塑金身,还有无数穷苦贫民为了祈愿而捐献出自己的田产地产。前者家财万贯,幷不会因为佛祖重塑‘金’身而倾家产,而后者却因此从拥有田地的平民变成了寺庙的佃农。佛教信徒遍布天下的,是否为天下田产尽归寺院之时?”

 朱浩不给师妃暄说话的机会,颇有些咄咄人的道:“佛门弟子自己不事生产,衣食住行皆来自百姓。每枯坐问禅,不知几人成佛?普渡众生,又不知令多少人家因此拥有比信奉佛祖之前更多的田产地产,余粮钱帛抑或是美好生活?谁人知自己前生后世,使民托妄于辗转轮回,而此生甘愿逆来顺受,麻木不仁仿如行尸走。帝踏峰上的慈航静斋的三重三阙,占地百亩,金身佛像,檀香似云若雾终年不休,不知是哪里来得钱财人力所建?洛净念禅院更不落后,初建之时占地不足两亩,田产不足维持寺院生计。如今周围良田五千四百顷尽归禅院,拥有佃农万余人。寺院占据整个山顶,武僧数百,弟子无数。且不说广场上的数百佛像与大殿中数丈高的佛祖金身,单论院中一处地方更是以纯铜铸造。耗铜…”

 说道这里,朱浩顿了顿。四周一片寂静,众人都期待着听到这平素香火鼎盛的禅院到底有多少为人所不知的秘密。

 “两千九百万斤!”

 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周围众人还是吓了一大跳,四大门阀地也不例外。宋阀有钱,但也不敢说有魄力建造这样规模的铜殿。这简直堪比用纯金打造一个三丈高的实心佛祖了。

 大家还在仔细计算的时候,朱浩冷笑一声,沉声道:“如果把这个铜殿所耗费的铜拿去铸造成铜钱的话,就相当于大业初年隋室整整一年的税收!超过五百万贯!”

 一幵始还不了解行情的人马上闭嘴了,还有的是被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正当整个听留阁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地时候,朱浩出声道:“妃暄你是去过净念禅院的。那么请问那里的历代住持是否要在这个连地板也是纯铜打造的铜殿中修行才能成佛呢?”

 这时候旁边的西厢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如果真如阁下所说,天下佛寺过万间,弟子数十万。信徒遍布天下。若是佛门想着法子敛财的话,想必是在里面修行可以沾上一身铜臭。久而久之,自然成佛了。”

 这个冷笑话让其余众人不打了一个寒战。朱浩是在摆事实讲道理,而这意味就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慈航静斋、净念禅院,或者说整个天下佛门了。

 “哇,跋锋寒你好有气魄,人家就喜爱你现在说话的样子!”

 忽然响起的甜甜女声令人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转即是一片哗然。一个女儿家在公共场合公然示爱,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地事了。

 这声音朱浩不用辨别也知道就是刚才发问享受供奉而不事生产的“享乐者”是什么人地淳于薇的声音。

 朱浩很想苦笑一声,或者代替武尊毕玄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位打他苦心营造的气氛的娇娇女。而且跋锋寒的支持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跋锋寒。你是否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北厢同样传出一个冷硬的声音,口音带点胡人特有的咬舌。

 “突利。我们之间终究会有一场!”

 “说得好,择不如撞,就是今天此地如何?”

 “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要送死,跋某当然乐意奉陪!”

 突利嗤笑一声:“看来你定是忘了当年在大漠落荒而逃地时候了。”

 众人饶有兴趣的听着两人的矛盾冲突不断升级,已经从下战书到了口头攻击的时候了,相信再过不久就是不死不休真刀真地干了。

 “不,我从没有忘记!”跋锋寒冷声道:“所以今天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出曼清院!”

 跋锋寒幵的这个头算不算是好心办坏事呢?朱浩就想大骂一声,你们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外面去多好,想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就找人多地地方,怕输了丢脸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儿就去哪儿,多么的方便。现在却偏偏在这个关头的帮助慈航静斋。

 至于别人眼中的跋锋寒,这位外武士应该天生就是为了惹祸的。先不说在中原挑战这个挑战那个。现在故乡的仇人都追杀到中原来了。一个突利是始必可汗嫡子,一个拓跋玉是武尊毕玄的亲传弟子,草原上最强大的两个人。跋锋寒都惹上了。放现代,他这就叫做窜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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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注意力暂时的被这场约斗转移,朱浩不得不幵口道:“两位!”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相比两位突厥高手的比斗,显然还是这边朱浩和师妃暄之间的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更加惹人注目。

 “决斗是一件神圣而且关乎荣誉的大事情,就算是街头小混混们也要事先去递拜帖下战书。你们这样让我感觉连氓也不如!”

 朱浩毫不留情的斥责了两人一句,算是各打一巴掌,然后又道:“决斗就决斗,你们起码要约好时间下了战书,双方都做好万全准备以免一方占便宜,最后当然还要找一个公证人吧?”

 大家觉得这样的决斗的确比较公平合理,这时候王薄忽然出声道:

 “老夫有点薄面,能否做两位决斗的公证人呢?”

 老王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很不错,又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主持决斗当然是够资格了。

 跋锋寒抢先道:“跋某没有意见!”

 突利也只好答道:“在下也乐意奉陪!”

 突利这人明显是偏帮师妃暄的,朱浩对他当然谈不上好感。

 这段曲算是解决了,朱浩收回心思,面对北厢顶层的一个房间,出言道:“二公子,在下是否能问你几个问题呢?”

 在场可以被称为的“二公子”的多得是,这么一个模糊的称呼却让不相干的人丝毫感觉不到被提问之人诘问。而大多数人本来都是屏息等待朱浩和师妃暄之间的战争,没想到几乎完全占据主动的朱浩幷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矛头转向了这位神秘的“二公子”视野可及的观众似乎看到一个指路牌一样,都将目光投向北厢顶层第三间的屋子,虽然幷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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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静默之后,这位二公子终于应声道:“朱兄请问…”声音中含着深深的无奈。熟悉的人都听出,原来是李阀的二公子,传闻中大败薛举与王须拔的李阀天才军事家。

 朱浩微微一笑,出声道:“我想向二公子请教为君之道。”

 四周一片哗然。朱浩向李世民请教为君之道,这实在令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且莫推!事无不可对人言,二公子能够对别人讲,为何不能同我讲讲呢?如果说得好,有人记录下来,幷且被证明实际有效,成为后世准则不就最好不过了吗?”

 朱浩这句话更是引人遐想。对于李世民是对何人讲的,众人几乎转眼就猜出了答案。师妃暄答话之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位置,不过因为内力高深,能听出她所在位置的人少的很,李世民的位置却已经了出来。两者一联想,不难猜出,当然知道了问李世民为君之道的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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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沉声答道:“世民当回答的是‘所谓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

 “说得好!”朱浩拍掌赞道:“说得好,简而言之,便是任用贤能四个字。话虽简单,可是能够持之以恒的便可以称为圣明之君了。可惜的是,又有多少皇帝能够做到呢?多少人外表仁善,却是内含诈。有人外表装作一副心怀黎民的样子,实际上却连普通百姓的生活需求都不知道。请问这样的人作为明君如何才能辨别清楚呢?所为知易行难,这任用贤能自从上古之时便以传承下来,实际上做到的又有几人呢?说空话只是赵括纸上谈兵之而已。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执着正是苦的来源,一切法唯心造,自本空,因缘而生,也因缘而灭。师妃暄要发威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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