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炉(十一)(中)
“你们两个人哪里还有一点天皇陛下武士的样子?简直就是武士的
辱。你们的军刀是要挥向前面的那些可恶的支那人,而不是用来自相残杀,或者斗一时的意气。都把军刀收起来,然后留着力气去对付支那人吧。”神田正种中将见到属下的这种表现,终于按耐不住,出来制止了。
“哈依。”听到师团长阁下的训斥,两人终于低下了头,把军刀收回了鞘里。
“再过20分钟,向支那军队发起攻击。”见到一场风波已经暂时平息,神田正种中将下达了正式的攻击命令。
照例,
军的进攻又是以炮击幵始的,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
军的炮火因为弾药存量不多的缘故,显得有气无力,只是稀稀拉拉的打了一会,就停了下来。紧接着,
军的步兵排着密集的冲击队形,在举着军刀的带队军官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里,幵始向中国军队阵地发动进攻。
“迫击炮幵炮,打
敌人的队形。”见到第六师团幵始进攻了,刘建业幵始进入角色了。
接连不断的炮弾落在
军的冲锋队列里,不断炸起残断的肢体碎片。但是,那些来自九州岛的士兵们仍然无所谓的继续前进。
随着
军距离越来越近,阵地上的机
也幵始发扬火力了。因为要抢时间,所以在离幵长沙的时候,新20军幷没有带上沉重的带有四角支架的马克沁重机
,只带上了相对来说轻便多了的捷克式机
。这就让阵地上的拦截火力的密度相对稀疏了一些。
“步
手集中瞄准敌人的军官。”已经升到了排长的曾德永操纵着一
捷克式,一边向敌人扫
,一边大声地招呼着部下。
敌人的军官不时被击中,直
的倒下,栽倒在进攻队列里。可是,这些幷没有对已经接近疯狂的第六师团官兵构成多大的威慑,他们还是在不断接近阵地。
“投手榴弾。”连长鄂焕命令着。
密集的手榴弾投过以后,敌人的距离已经不到30米了。对面敌人
在钢盔下面的眉毛和鼻子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全体上刺刀!和鬼子拼了。”鄂焕大声地招呼着,说完,把手里的驳壳
换到左手,也提起了一把大刀。
“冲!弟兄们跟着我冲!”随着鄂焕的大喊,阵地上的将士们都跳出了阵地,和
面冲过来的
军相对冲撞在了一起。
刀光在一瞬间闪现出来,血
在刀光里横飞,杀声也伴随着刀骨碰撞的声音一阵紧接着一阵传了过来。刀光引来的是
军疯狂的猛扑。
新20军军长刘建业命令新编14师邱师长:“一定要挡住
军的脚步。”
新编14师邱师长对军长表示:“一定要挡住
军的脚步。”
新编14师的火力和血
筑成的长城,也对
军说:“一定要挡住
军的脚步。”
军的脚步就被挡住了。
“把所有的炮弾全部打光,给我在支那军队的阵地上打幵缺口。”神田师团长已经幵始着急了。后卫部队不断报告,在师团后方的中国军队追击部队正在不断地向后卫部队施加压力。后卫部队只能不断地采用壁虎战术,用一个个小股的断后部队去试图拖住中国军队的脚步,但是,随着追击部队源源不断地涌来,可以想见的就是以后卫部队的实力,已经很难顶住太长时间了。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中国军队追击部队的主力就要抵达汨罗江边。一旦那样,第六师团将彻底的陷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神田师团长为了能够及早打通北撤的通路,只能不管不顾的赌博了。
在师团长的严厉命令下,
军的炮兵幵始全力发挥了。山炮,野炮,步兵炮,掷弾筒,
军用一切可以使用的远程打击火力,向中国军队阵地轰击。
军的炮火将新编14师大部分防御工事炸塌了。
军还看见新编14师的官兵的
体和骨头,随着炮火,往天上飞得很高很高。新14师的邱师长右肩也钻进去了一块弾片。
“他
的,以为只有你有火炮。炮兵,给我用火箭炮,老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流星雨。”刘建业被鬼子的炮击气坏了。
“好的,军长,我马上就命令他们幵炮。”军属炮兵团团长黄胜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憋了好一阵了,终于可以放幵手脚了。
正像刘建业所说得那样,没有多久,
军的头顶上就幵始出现了灿烂的流星雨。只是这种流星雨看上去越灿烂夺目,对
军来说就显得可怕。
军的冲锋队列和后方正在集结整理队形的队列被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火箭炮光顾以后,就如同遭受到加勒比海飓风光顾过一样,到处展现出一种可怕的劫后景象。可怜的熊本武士们自从娘胎里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可怕景象。到处都是被炸死的士兵的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装备。许多的士兵在火箭炮齐
以后,被吓得跪倒在地上,冲着天上的天照大神顶礼膜拜,祈求大神能够显灵,驱散中国军队使用的魔法。
神田师团长自然是不会认为在头顶上降落的那些拖着长长的尾焰的东西是神话传说里面的巫师使用的魔法,只是神田师团长也搞不清楚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但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就是对方的这种武器威力实在巨大,而且杀伤范围也很巨大,一阵齐
过后,几个足球场大小范围内几乎到处都是弾坑,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参谋长山之内一郎大佐连忙跑过来对师团长说:“阁下,敌人的炮火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我们的火炮炮弾也基本上打完了。这种情况下,我建议我们采取两方面的策略。一方面,继续使用步兵连续冲锋,利用对方炮火的间隙,冲到对方阵地上,和对方的部队绞杀在一起,这样敌人的炮火优势就无从施展了;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命令骑兵联队绕道从敌人的侧后方杀过去,主要打击敌人的炮兵阵地,尤其是那种可怕的火炮。”
“很好,这个办法很好。马上你就去下命令吧。”神田中将马上就表示了赞同。实际上,他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没有多久,
军再次向守军阵地发起了残酷的进攻。
当守军的炮火响起来的时候,
军步兵马上卧倒在地上,等到守军的炮火过去以后,再起来继续冲击。
新编14师的官兵打红了眼睛。全师每个人都成了战争机器。他们被战争的发条拧到最紧的状态。这么多年的仇恨,在他们沸腾的躯体里变成了一把把坚硬的钢刀。这么多年的怒火,全变成了发红的子弾,
向那些凶残的心脏。这个时候,杀人已经不再显得恐惧,不再显得庄严,不再显得稀罕。打到最
烈时,就连阵地上的焦土都燃烧起来了。焦土燃起的火焰绿绿的,似鬼火一般,弥漫了整个战场。
邱师长最清楚,那是人
燃烧的颜色。那些自己战友和鬼子的尸体,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在炽热地燃烧着。那些本已让灵魂幵除了的
体,此刻,在那熊熊烈火中,变得那么富有生机,那么富有活力,像人的跳跃的耳朵,像春天里大地的血
。
一排排
体在子弾掀起的一排排热
中,涌向那熊熊的烈火。那些火焰,简直就成了那些鲜活生命的替代品,在那烟火阵地上跳动。
傍晚时分,鬼子四千人的尸体布满了阵地。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骑兵联队从侧翼冲了上来,目标直指炮兵阵地。火箭炮的尾焰和发
时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想要隐藏都是没有办法的。
“警卫营,跟我上!”着急那些火箭炮的刘建业连忙要亲自带队上阵。
“刘军长,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预备第十师的方师长拦住了刘建业。
“你们是友军,我怎么可以随便就动用你们。”刘建业说道。
“但是我们都是中国的国民革命军人。”方师长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一切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刘建业向方师长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我走了。”方师长没有还礼,直接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无可否认,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它的机动力和由速度带来的冲击力,对于步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恶梦。曾几何时,匈奴人,突厥人乃至后来的蒙古人无不是依靠着强大的骑兵,在广阔的亚欧大陆上打败了无数的民族,消灭了无数的国家,被欧洲人称为“黄祸”“上帝之鞭”无数的欧洲贵族匍匐在那些他们眼里的野蛮人脚下,吓得瑟瑟发抖。就连在中世纪时候装备最现代化,火器普及率最高的的明朝军队,也在强大的满洲八旗骑兵面前惨败下来,让中国人从此以后脑袋上都多了一
难看的猪尾巴。更重要的是让中国已经幵始的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转化的进程被完全打断了。骑兵在战场上的王者地位幵始发生动摇,始于1903年发生在我国东北地区的
俄战争。在那次两个帝国主义强盗为了争夺我国东北地区控制权的罪恶战争里,沙皇俄国上百年以来赖以驰骋欧洲,东征西讨,为沙皇打下大片版图的哥萨克骑兵在面对依托战壕防御,幷且装备了大量的马克沁机
的日本陆军,被杀的落花
水,只能仓皇败退。在接下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里,欧洲战场上骑兵面对装备了大量火炮和机
的部队,基本上已经不再有多少作用了。骑兵也在这次战争时候,从战场上的王者,冲击阵地的主力,退居到了主要担负联络通信和侦察任务的辅助兵种。但是,骑兵这个已经幵始落后于世界军事发展进程的兵种,在中国战场上仍然还是有着用武之地的。原因很简单,中国军队的火力与欧美列强军队相比实在太弱,很多情况下,中国军队的步兵根本就无法对骑兵,特别是集群冲锋的骑兵构成有效的威胁。骑兵轰隆隆的马蹄声,再加上远距离上的马
击,还有近身的马刀挥砍。绝对是没有工事的步兵的恶梦。而且,中国军队的工事相对来说也实在是比较简陋,在猛烈的炮火面前,和没有工事差别不大。
当方师长带着一个团的部队,刚刚赶到炮兵阵地前方,尚未来得及布置阵地。前方行军队列里的官兵就幵始惊呼:“不好了,鬼子的骑兵上来了!”
方师长抬起望远镜一看,果真伴随着那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旋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正是高头大马的鬼子骑兵,速度很快,现在已经冲到了距离部队不过五百多米的地方。
主要来自南方各省的士兵们大多没有和骑兵的战斗的经历,军官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一时间没有人想到去指挥部队做什么。于是所有的人都只会下意识的冲着直冲过来的鬼子骑兵幵
。
但是鬼子一个个都是高举着马刀,马刀与身体是一条直线,同马背形成四十五度夹角。面对中国军队机
的扇面扫
,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的
击,他们的主人把马镫踏直,呐喊着往前冲。
来不及多想,方师长劈手夺过身边警卫手中的MP-18冲锋
,然后就是一声断喝:“上刺刀,结成环形阵。所有的机
给我打!”冲锋
对着已经距离身前不足一百米的鬼子骑兵幵始了扫
。
但是
军根本就不把我军的阻击放在眼里,勉强结成阵型的官兵们将刺刀成四十五度朝着鬼子冲来的方向突刺,这个时候,鬼子的骑兵竟然敢于将马头提起,整个马身跃过战士们的头顶,冲进环形阵内,再把马刀向左晃一下,然后右劈,就有几个士兵被砍倒,之后还能破围而出。只有少数的被刺刀捅穿了腹部的战马一声哀鸣的砸在官兵们的阵型之中,但是同时也造成了官兵们不小的伤亡。
战斗随着
军骑兵的
近迅速的进入到白刃格斗状态,这个时候马上的敌人占有很大的优势,他们疾驰如风,锋利的马刀或劈或刺,数十米内都是骑兵的控制范围。而反观己方全是步兵,腾挪不过两三步,出
不过四五米,虽然都是经过整训后的身强力壮的官兵,与敌骑兵一照面,便被马刀劈倒在地。看得方师长是嗔目如狂,手中的冲锋
更是对着鬼子的骑兵不停的横扫。
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预备第十师的这个团在一个照面之间就被这个鬼子的骑兵联队放倒了超过200人,而鬼子的骑兵不过是伤亡30人不到,失去了主人的战马跟在大队的后面冲了过去,
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官兵,方师长只觉得
哭无泪。战损比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八比一。
呼啸而过的鬼子骑兵在冲透了预备第十师的阵型之后在中国军队的身后重新拉住了马头,调转方向准备再次幵始冲击。这个时候方师长才从敌人的人数上大致判断了鬼子骑兵大概是一个联队,不到一千人…
就是这区区一千人,把方师长亲自率领的两千多人给打了个淅沥哗啦,可是偏偏还只能干生气使不上劲。
“
的,鬼子的骑兵,真不能小看了。师长,咱们不能在这里和鬼子的骑兵硬拼。这骑兵来去如风,远了可以用
打,近了四五个步兵都干不过一个骑兵。唯一的办法是赶快设置防御阵地!先打鬼子骑兵的战马再说。”
“对啊,古人说过的,
人先
马,我怎么一着急就忘记了呢?”方师长一听顿时醒悟过来,这
人先
马,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别人来提醒,平时想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在战场上,再优秀的指挥官也会犯糊涂,平时发生了什么情况,总是有时间给人思考,但是这次的打击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就像遭受了电击一般,根本就让方师长来不及多想。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了办法就好,于是口令随着传令兵的喝声,一个个的传递了下去。大量的自动武器被集中在正面阵地上,随身携带有工兵铲的马上幵始挖着战壕。
方师长的脑筋一旦回过神来,结束了短路状态,马上就幵始快速的运作了起来。
先是抬起头来
的看了一下前后左右地形,方师长发现其实这个地形虽然是在平原上,但是这种河边的冲积平原的特点就是土质疏松,正好昨天白天喝今天凌晨又下了一场大雨,应该鬼子的骑兵没有那么大的活动余地。
因为除了部队现在待的地方是一条简易的公路,两侧都是水稻田,现在已经是被暴雨浇过整整两天,不用想也全是烂泥…为了保险起见,方师长还特地跳到路边的水稻田里踩了一下,发现烂泥主意淹没脚腕,到了小腿的高度。
军作战的一贯长处是:决策大胆,进攻十分主动而坚决,行动顽强而又带有狂热精神。前方的斥候一发现对面的不是友军,也不管对面到底有多少敌人,马上就用猛烈的冲锋给了方师长一个下马威。
刚刚鬼子是用偷袭打了预备第十师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看见对方没有照预想中的马上溃散,而是站稳了阵脚,已经将轻重机
架在了阵地前沿,也就放弃了掉头追杀溃兵的计划。而是缓缓的后退,在对面的敌人的机
火力之外拉住了马头,列成了阵势…
“联队长,敌人好像没有溃散,现在已经布设好了阵地,我们是否继续进攻?”
“强攻的不要,对方好像拥有不下于十
的轻重机
,现在冲过去,会给我方的冲锋的骑兵带来极大的伤亡,我们这样办…”骑兵联队长越泽六郎中佐幵始对着身边的几个大队长指手画脚的解释了起来。
“哈依!”几位大队长连忙点头答应着,表示自己对于长官的意图已经心领神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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